第968章 冀朝堂之清明兮,复家国之盛颜(2 / 2)
“陛下,张文大人仍在宫外跪请,言六部官员皆在太和殿等候,若再拖延,恐生民怨。”李德全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催命的符咒,“魏大人已令镇刑司备好囚车,只待圣旨一颁,便将谢渊移至西市死牢,确保初春行刑万无一失。”这番话赤裸裸地暴露了徐党的迫不及待,他们怕夜长梦多,怕秦飞寻得转机,怕百姓请愿声势扩大,竟连最后一点掩饰都不肯做。
萧桓的呼吸愈发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沉重而杂乱。他知道,自己即将做出的决定,不仅会断送谢渊的性命,还会破坏祖制、寒透天下忠臣的心。可他没有选择,徐党的权网已经收紧,他若不落笔,便是与整个官僚体系为敌,便是要重蹈南宫囚居的覆辙。
“祖制……律法……”他喉间哽咽,握着笔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笔尖在圣旨上悬而未落,墨汁凝聚,欲滴未滴,如同谢渊悬而未决的性命,也如同他摇摇欲坠的良知。
第五节逼宫愈烈,良知难支
萧桓握着朱笔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墨迹在圣旨上晕开一小片,如同一滴绝望的泪。殿外的逼宫之势已达顶峰,张文率吏部官员跪在御书房外,高声诵读谢渊的“罪状”,每一条都极尽污蔑之能事,声音穿透暮色,传入殿内,字字如刀,切割着他残存的良知。
“陛下,徐大人言,谢渊在狱中指使狱卒传递消息,意图联络边军哗变!”李德全俯身禀道,声音带着刻意的惊慌,“魏大人已将那狱卒拿下,严刑审讯后供认不讳,证据已呈至太和殿,百官皆已过目,恳请陛下速下圣旨,初春行刑,以绝后患!”这分明是徐党伪造的证据,萧桓心中清楚,谢渊身陷诏狱,四面皆是镇刑司密探,何来联络狱卒、传递消息之力?可百官皆已“过目”,便是要将这伪证坐实,让他无从辩驳。
殿外传来徐靖的高声喊话:“陛下!逆臣不除,国无宁日!臣等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谢渊罪该万死!若初春不行刑,臣等愿赴死以谢天下!”话音刚落,便是百官齐呼:“愿以死相谏!恳请陛下准奏!”声音震天,似要将御书房的屋顶掀翻,也似要将萧桓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击垮。
萧桓猛地抬头,透过窗缝望去,只见徐靖、魏进忠四人已解下腰间玉带,摆出以死相谏的架势,太和殿外的百官也纷纷效仿,场面悲壮而诡异。这哪里是谏言,分明是逼宫,是要告诉他,要么处死谢渊,要么接受他们的“死谏”,让他背负“逼死忠臣”的骂名。
“你们这是在逼朕!”萧桓嘶吼出声,声音沙哑而绝望。他想下令将这些人全部拿下,可他没有底气。徐党掌控着镇刑司、诏狱署,京营中也有他们的眼线,一旦动手,便会引发大乱。他复位未稳,根基未固,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动荡。
李德全跪在地上,叩首道:“陛下,老奴不敢妄议大臣,可百官心意已决,若再拖延,恐生变数。南宫的屈辱,陛下难道忘了吗?复位路上的血雨腥风,陛下难道想再经历一次吗?”这句话如同一把烙铁,烫得他心口剧痛,南宫囚居的记忆再次浮现,那些日夜的寒冷与孤独,那些朝不保夕的恐惧,让他对失权的恐惧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良知与愧疚。
“朕……朕不能失去帝位……”萧桓喃喃自语,眼神变得空洞而疯狂。他告诉自己,帝王之道,本就容不得半分仁慈,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稳固帝位,牺牲一个谢渊,破坏一次祖制,是值得的。这种自我欺骗,如同毒药般侵蚀着他的理智,让他变得越来越偏执,越来越疯狂。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草拟的圣旨上,“初春正月十五西市行刑”的字样,此刻竟显得如此刺眼。他知道,一旦落笔,便再也无法回头,谢渊的性命将在初春的寒风中终结,他的良知也将永远背负着这桩冤案的烙印。可徐党的逼宫就在眼前,太庙哭谏的威胁如悬顶之剑,他没有退路。
第六节闭眼垂泪,笔落泣血
萧桓猛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眼角的湿意终是忍不住溢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圣旨上,与即将落下的墨汁相融。他不敢再看窗外的逼宫之势,不敢再想谢渊的冤屈,不敢再念祖制的尊严,只能凭着最后的决绝,将所有的愧疚与痛苦压在心底。
深吸一口气,吸入的却全是殿内凝滞的寒气,顺着喉咙往下沉,冻得肺腑都发紧,那痛,如利刃剜心,又如万蚁噬骨,是对功臣的愧疚,是对祖制的亵渎,是对帝王身份的窒息。帘幕被朔风掀起,带着暮色的凉意,拂过他的脸颊,似在无声劝阻,又似在为即将逝去的忠魂哀鸣。
“罢了……罢了……”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低叹,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抬手,手腕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如被狂风裹挟的枯枝,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心底最深的不忍。那颤抖,是对谢渊的愧疚,是对良知的不舍,是对命运的无奈。
笔尖缓缓落下,触碰到圣旨宣纸的瞬间,墨汁在纸上迅速晕开。第一个“从”字,便带着颤巍巍的弧度,像是在哭泣,每一划都重如千钧,每一撇都浸着难以言说的痛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笔尖在纸上划过的阻力,仿佛那不是一张宣纸,而是谢渊的胸膛,是天下忠臣的期许,是祖制律法的尊严,每一笔都在撕扯着他的灵魂。
“汝”“等”“所”“请”四字接踵而至,每一个字都写得异常艰难,墨汁顺着颤抖的轨迹蔓延,在纸页上晕成一片暗红,如同一滴从心底淌出的血泪,顺着纸纹蜿蜒,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烛光在墨痕上晃动,让那暗红时而深凝,时而泛着凄冷的光,映着萧桓苍白如纸的脸,映着他紧闭的眼睫间不断溢出的泪水,更映着殿外渐沉的暮色——归鸟哀鸣,残阳西落,似在为这桩冤案奏响挽歌。
笔尖落下最后一笔,“请”字的最后一竖,拖得很长,带着一丝不舍与决绝,墨汁在末端晕开,如一滴凝固的血泪。五个字,“从汝等所请”,字字千钧,钧钧压碎良知,字字亵渎祖制,字字祭献江山。萧桓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底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那是初心与良知破碎的声音,碎得像满地的琉璃,尖锐而痛苦,却被更大的恐惧与无奈彻底覆盖。
第七节掷笔恸哭,绝望无边
写完最后一笔,萧桓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将朱笔掷在案上。笔杆滚落,与案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御书房内格外刺耳,如同一记惊雷,震得人心头发颤。那声响,如同一记警钟,却再也唤不醒他麻木的灵魂,再也唤不回他失去的良知,再也无法挽回被破坏的祖制。
他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呜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呜咽声越来越大,从压抑的哽咽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在空寂的御书房内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悔恨。他的双肩剧烈耸动,身体因痛苦而蜷缩,仿佛要将自己缩成一团,躲避这残酷的现实。
“晚了……一切都晚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泪水从指缝间溢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圣旨上,与那晕开的墨痕交织,形成一片更深的暗红,如同一道淌血的伤口。他知道,这道朱批一旦发出,初春的西市便会多一缕忠魂,大吴的祖制便会添一道裂痕,天下的忠臣便会寒一颗赤心。那份帝王的决绝,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只剩下赤裸裸的痛苦与悔恨,在暮色中无尽蔓延。
他仿佛看到了初春正月十五的西市,寒风凛冽,谢渊身着囚服,昂首挺胸,面对刽子手的鬼头刀,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失望与悲悯。他仿佛听到了百姓的呜咽,听到了忠臣的叹息,听到了后世史书对他的唾骂——“废祖制,杀忠良,昏君误国”。这些想象,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恨不得立刻收回那道朱批,可他知道,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殿外的呼喊声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欢呼声刺耳难听,如同对他的嘲讽与鞭挞,却再也无法激起他丝毫的愤怒与羞耻。他知道,徐党得逞了,他们不仅除掉了谢渊,还逼得他破坏祖制,沦为了他们的帮凶。
“朕是个昏君……朕是个罪人……”他一边痛哭,一边自责,声音沙哑破碎。他想起自己登基时的誓言,想起自己想要开创盛世的理想,想起自己想要坚守祖制、善待功臣的承诺,可这些都在徐党的逼宫与自身的恐惧面前,化为了泡影。他成为了自己曾经最鄙视的人,为了权力,不惜牺牲忠良、破坏祖制,遗臭万年。
李德全垂首侍立在侧,看着萧桓痛苦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有得意,有释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帝王情绪平复。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徐党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便是将这道朱批的圣旨誊清颁行,定好初春的斩期。
第八节圣旨颁行,急布杀机
萧桓的哭声渐渐低沉,只剩下压抑的抽噎。李德全见时机成熟,轻声禀道:“陛下,圣旨既已朱批,老奴这就传与徐大人等人,令其按旨筹备初春行刑事宜,以安朝野。”不等萧桓回应,他便上前拿起案上的朱批圣旨,小心翼翼地折好,快步向殿外走去,脚步轻快,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御书房外,张文率吏部官员仍在等候,见李德全手持圣旨出来,立刻上前躬身行礼:“李伴伴,陛下是否准奏?”李德全展开圣旨,高声宣读:“陛下有旨,从汝等所请,谢渊罪定初春正月十五西市斩立决,相关事宜着徐靖、魏进忠、李嵩、石崇四人协同办理,务必万无一失。钦此!”
“陛下圣明!”张文等人齐齐叩首,高声欢呼,随即起身快步向太和殿跑去,传递这“喜讯”。太和殿外的百官得知消息,也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徐靖、魏进忠四人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得意与急切——他们终于除掉了谢渊这个最大的障碍,还逼得帝王破坏祖制,往后朝堂之上,再也无人能与他们抗衡。
徐靖当即下令:“魏大人,即刻率镇刑司密探前往诏狱署,将谢渊移至西市死牢,日夜看管,不得有误!李大人,令吏部火速拟好行刑布告,颁行天下,晓谕百姓;石大人,负责筹备行刑所需刑具、囚车,务必于三日内齐备,确保初春正月十五如期行刑!”
“遵令!”魏进忠三人齐声应道,眼中满是急切。魏进忠转身便率镇刑司密探直奔诏狱署,步伐急促,生怕晚了一步生变;李嵩则令张文即刻草拟布告,笔墨伺候,当场挥毫,恨不得立刻将谢渊的“罪状”与行刑日期昭告天下;石崇也快步离去,调集人手筹备刑具,连一丝耽搁都不肯有。
暮色中,镇刑司的缇骑手持令牌,火速赶往诏狱署,马蹄声急促如鼓,打破了京城傍晚的宁静。诏狱署内,谢渊正席地而坐,闭目养神,听闻圣旨颁行、斩期定在初春,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遗憾——他遗憾未能亲眼看到徐党覆灭,未能亲手为大吴扫清沉疴。
“谢渊,陛下有旨,判你初春正月十五西市斩立决,即刻移往死牢!”魏进忠亲自带人前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狞笑,语气冰冷。谢渊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魏进忠,没有丝毫的畏惧与愤怒,只有一丝淡淡的嘲讽:“你们急于杀我,不过是怕夜长梦多,怕真相大白于天下。可天道昭昭,你们的罪孽,迟早会遭到报应!”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魏进忠怒喝一声,示意缇骑将谢渊押起来,“初春行刑,看你还如何嘴硬!”缇骑上前,架起谢渊,向外走去。谢渊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走着,目光扫过诏狱署的墙壁,扫过那些被关押的无辜之人,眼中满是悲悯与遗憾。
第九节宫城暗涌,春决迫近
萧桓瘫坐在龙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殿外渐浓的夜色,心中一片死寂。御书房内的烛火摇曳,映着案上那道朱批圣旨,墨痕与泪痕交织,如同一道淌血的伤口,刺目而绝望。他知道,圣旨颁行之后,徐党定会加速筹备行刑事宜,初春正月十五的西市,将成为谢渊的殒命之地,也将成为他帝王生涯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殿外传来镇刑司缇骑离去的马蹄声,急促而沉重,如同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他能想象到谢渊被押往西市死牢的场景,能想象到徐党众人得意的嘴脸,能想象到天下忠臣寒心的模样,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这里,承受着无尽的愧疚与悔恨。
“陛下,晚膳已备妥,是否传膳?”李德全返回御书房,小心翼翼地禀道。萧桓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撤了吧,朕无胃口。”他此刻哪里还有进食的心思,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李德全不敢多言,只能躬身退下,临走前忍不住看了一眼萧桓的模样——龙袍凌乱,发丝散乱,脸上满是泪痕,眼神空洞,全然没有了帝王的威严,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悔恨。李德全心中暗叹,却也无可奈何,在这官官相护、权柄旁落的朝堂,帝王也不过是身不由己的傀儡。
萧桓起身走到案前,拿起那份朱批圣旨,指尖抚过上面的字迹,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这道圣旨,是徐党权力的胜利,是他良知的沉沦,是大吴祖制的悲哀。他知道,初春正月十五之后,他将永远背负着“杀忠良、废祖制”的骂名,成为后世唾骂的昏君。可他没有选择,徐党的权网已经收紧,他若不妥协,便会失去帝位,重蹈南宫囚居的覆辙。
殿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朔风也愈发猛烈,卷着残雪的碎屑,呜呜咽咽地撞在宫墙上,如泣如诉。萧桓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默默为谢渊送行,也为自己的良知送行。他知道,从朱笔落下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不是那个心怀理想、想要坚守祖制的帝王,而是沦为了权力的傀儡,沦为了杀死忠良的凶手。
第十节寒夜初临,忠魂待祭
夜色彻底笼罩宫城,御书房内的烛火依旧摇曳,映着萧桓孤寂的身影。他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案上的圣旨,心中的愧疚与悔恨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彻夜难眠。
宫外,徐党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初春行刑的事宜。西市死牢已被镇刑司密探严密看管,层层设防,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入;行刑用的囚车、鬼头刀已备好,摆放在死牢之外,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吏部的行刑布告已颁行天下,各地官府张贴告示,晓谕百姓谢渊的“罪状”与初春的斩期,徐党急于让天下人“认同”这场冤案,却不知百姓早已在暗中为谢渊鸣冤。
诏狱署至西市的道路已被镇刑司封锁,两侧布满了巡逻的密探,禁止任何人靠近。魏进忠更是下令,即日起加强京师戒备,严查往来人员,以防“谢党余孽”劫狱,实则是怕有人从中作梗,断了他们斩除谢渊的念想。
谢渊被关押在西市死牢中,牢房阴暗潮湿,寒气刺骨,却依旧未能磨灭他的气节。他席地而坐,闭目养神,脑海中思索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大吴的未来。他知道,自己死后,徐党定会更加肆无忌惮,官官相护的网络将愈发严密,大吴的江山将面临更大的危机。可他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日后有忠臣能站出来,清除徐党,还天下一个公道。
萧桓在宫中得知这一切,却终究没有下令阻止。他知道,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圣旨已颁,斩期已定,徐党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他再也无法挽回。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为谢渊平反昭雪,能有人清除徐党,能有人修复被他破坏的祖制。
寒夜渐深,朔风凛冽,宫城内外一片死寂,只有镇刑司密探巡逻的脚步声,与死牢中谢渊平静的呼吸声交织,形成一曲悲壮的乐章。初春正月十五的西市,注定将成为大吴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而萧桓这个帝王,也将永远背负着这桩冤案的烙印,在愧疚与悔恨中度过余生。
片尾
天德二年岁暮傍晚,御书房朱笔泣血,“从汝等所请”五字落,春决之诏颁行天下。徐党急于除患,逼宫不止,竟促斩期于初春,废秋决之祖制;萧桓困于复位未稳之焦,惧于失权之痛,终弃良知、破律法,以忠魂祭权位。这泣血朱批,是忠臣的挽歌,是祖制的悲歌,是制度的墓志铭——权无制衡则奸佞当道,帝无约束则良知沉沦,官官相护则律法为私器。暮色沉沉,寒夜初临,初春的西市已备好屠刀,忠魂将殒,而封建王朝的沉疴,终将在这般迫不及待的杀戮中,愈发深重,无可挽回。
卷尾
谢渊之冤,成于徐党构陷,定于萧桓泣血朱批,促于初春之决,实为封建王朝官官相护与皇权失控之必然。徐靖、魏进忠等假镇刑司、诏狱署、吏部、总务府之权环,罗织罪愆,官官相护,急于斩除异己而废秋决旧制,将律法沦为私器;萧桓困于复位未稳之焦、南宫旧辱之痛,惧于党羽之逼,终弃初心、破祖制,以“从汝等所请”五字,祭忠魂而安权位,沦为权力之囚;李德全以近侍之身,承党意催逼,成弑忠帮凶。此悲剧非一人之过,乃制度之弊总爆发:权力缺乏制衡,则官官相护滋生腐败;帝王权力无束,则私欲恐惧背离良知;司法公正不存,则忠良沦为权术祭品。初春之决,迫不及待,非止杀一忠良,实乃毁一祖制、寒万民心。此诏泣血,警示后世:无制衡则权倾朝野,无法规则忠良蒙冤,无民本则江山危殆。唯有坚守祖制、立制制衡、以民为本,方能使忠良不冤,社稷长治,江山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