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悄然(2 / 2)
“它把未来的牵挂都提前存起来了。”我把石头凑到琉璃珠旁,珠里的老影忽然笑了,像在说“别急,我们在呢”。
观星舟抵岸时,小院的忆藤已爬满了竹篱,藤果里的八境影与琉璃洲的雾相缠,映出片小小的雾岛,光珠里的未来影与藤果的七境影在雾里对谈,像天地在提前排练重逢。清玄长老站在藤下,手里捧着个琉璃盏,里面是用八境的光养的“寄梦花”:“这花能跟着梦开花,花瓣上的字,是未来的咱们写给现在的话。”
往后的日子,小院的石桌上便多了盆寄梦花。阿砚常往花盆里埋新酿的酒,说要让花瓣的字里多些醉岁的香;小翠每天给花浇灵泉水,光珠里的未来影因此亮得像沾了星露;林娟用光丝给花枝缠了圈八境影,风过时,丝响像未来的我们在说话;林欢练剑时总在花旁驻足,剑光掠过花瓣,会惊起串琉璃屑,像雾岛的光珠落在了院里;我则把雷劫石摆在花旁,让石头的同源树影与花瓣的字相缠,看着琉璃珠里的未来影一天天清晰。
夏末时,寄梦花的花瓣上竟浮出字:“第九年秋,雾岛见,带齐九境的酒。”字迹里混着阿砚的陶埙调、小翠的泥人香、林娟的光丝响、林欢的剑风吟、我的雷劫石语,像未来的我们在隔着时光喊话。
秋分时,阿砚的星砂册又添了新页,琉璃洲的雾影旁题着行字:“过去为根,未来为花。”
冬至夜,我们围在寄梦花旁,把林娟绣好的八境果链铺在凝忆玉上。暖黄的烛光里,八境的影在玉上织成幅长卷,我们的脚印顺着光带往雾岛深处走,琉璃雨在卷上落,光珠链在卷下闪,像场永不停歇的奔赴。
“明年带什么去琉璃洲?”我望着雷劫石上的同源树,树顶的新芽已触到了雾岛的影。
阿砚晃了晃新的酒坛,坛身刻着八境的轮廓与雾岛:“酿‘寄梦酒’,一半埋在雾岛的光珠下,一半藏在小院的花旁,让未来的梦顺着酒香,在八境间流转。”
林娟举起块新的凝忆玉,玉上拓着寄梦花的瓣纹:“把八境的影拓给琉璃洲看,告诉它咱们的家,又添了片未来。”
林欢的剑穗草已爬满了忆藤,草叶上的金色籽实与琉璃屑相缠:“带些草籽撒在雾岛的雾里,让琉璃洲的土,也尝尝同源的暖。”
小翠抱着新捏的泥人——是我们五个站在雾岛光珠下的模样,身边围着未来的老影:“让泥人给雾当向导,说说八境的趣事,也问问未来的咱们,花开得好不好。”
我摸着雷劫石上的同源树,树底的根须已缠着琉璃珠:“带些八境的星砂,撒在雾岛的雾里,让光珠的未来影都带着家的痕。”
窗外的雪落在寄梦花上,发出簌簌的响,像灵植圃的花、小院的草、黑石崖的星、竹海的流萤、忘川的灯、星海的星、古木林的藤、琉璃洲的雾在同时应和。我们相视而笑,忽然明白,所谓的时光从不是单向的河流,而是带着过去与未来的双向奔赴——灵植圃是初遇的暖,小院是日常的甜,黑石崖是仰望的远,竹海是静谧的安,忘川是流转的念,星海是包容的宽,古木林是扎根的久,琉璃洲是未来的盼,而我们五个,是这八境时光里的摆渡人,渡过去,也渡未来,让每段牵挂都能在岁月里重逢。
等明年春风再吹绿雾岛,琉璃洲的光珠定会在雾里亮成串,等着我们带着八境的酒、八境的玉、八境的草、八境的泥人、八境的星砂,笑着说:
“我们来了,带着过去,赴未来的约。”
而观星舟的帆,此刻已悄悄添了道雾岛的痕,在云海深处轻轻鼓,像在说:
“走吧,未来的家,正等着咱们去开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