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次日（2 / 2）

韩浩点头应允，走到轮椅后方推着她向街市行去。二人沿途闲谈，很快消弭了久别重逢的生疏感。

约莫半个时辰后，韩浩推着盛崖余回到府邸。

这里原是铁胆神侯的护龙山庄，那老贼被我击毙后，这片园林就归了我所有。

韩浩指着眼前的亭台楼阁说道。后花园占地极广，规制堪比皇宫禁苑，足见当年铁胆神侯的野心勃勃。

若非你出手，朝廷恐怕已遭不测。

盛崖余轻声说道。当初铁胆神侯谋逆，神侯府虽有心除奸，却苦于实力不济。就在大厦将倾之际，是韩浩力挽狂澜。

举手之劳罢了。

韩浩说得轻描淡写。以他的武学修为，击杀积年宗师确实不算难事。

盛崖余默然不语，心想普天之下，也唯有韩浩能这般举重若轻。若换作他人，这般言语只会惹人嗤笑。

现在可以说了吧，今日究竟为何事而来？

在后花园转了半晌，韩浩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盛崖余眼波流转，凝视韩浩良久，幽幽道：有个问题困扰我多时，想向你求个答案。韩浩，你是否...有意称帝？

你掌控东西两厂，手握十大将军兵权，又将圣上软禁宫中，这般作为，难道不是要谋朝篡位？

盛崖余目光如剑，语气肃然。

早料到你会这么问。

韩浩神色从容，不答反问：你可曾听过天下有德者居之这句话？三百年前，本朝太祖便是以布衣之身，前朝，开创如今盛世。

无论这世间如何变幻，你我之间的情谊始终不变。韩浩轻执盛崖余纤纤玉手，温暖掌心将她的柔荑全然包裹。

这般亲昵举动令盛崖余心头微颤。她生性清冷，十余年来从未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正当她欲运念力挣脱之际，却按捺住了这股冲动。忆及与韩浩相处的点滴，她唇角不自觉泛起涟漪：确如君言。

盛崖余本非愚忠之辈，甚至未曾得见天子真容。在与韩浩之间抉择，对她而言并非难事。

韩浩见她展露笑颜，便知心结已解。他推着盛崖余的轮椅向园中凉亭行去，亭内青石棋枰上已备好玲珑棋子。侍从奉上香茗点心，二人对坐执子，黑白交错间尽是默契。

皇城之内，飞鱼服、绣春刀影纵横。锦衣卫作为天子耳目，手握诏狱生杀大权，满朝文武闻风丧胆。即便是东厂西厂之人，亦不愿与这群阎罗交锋。

夜深人静时，锦衣卫镇抚司大堂灯火如昼。身着黑金蟒袍的指挥使青龙正襟危坐，眉宇间杀伐之气凛然。

急促脚步声打破寂静，白虎疾步入内单膝跪禀：大人，宫中御林军已被东西二厂取代，陛下恐遭软禁于养心殿。

轰然巨响中，青龙怒碎扶手：乱臣贼子！他当即召来朱雀、玄武共商对策。锦衣卫誓死效忠君王，决不容许弑君篡位之事发生。

此番最为出众的四人，将被册封为四大神兽的尊号。

青龙乃是众中翘韩，故而执掌锦衣卫大权。

参见大人。

白虎三人恭敬行礼。

免礼。

青龙抬手示意众人入座。

白虎已查明圣上近况，现被幽禁于养心殿内，东西二厂爪牙遍布宫禁。青龙沉声道。

朱雀与玄武闻言色变，唯有白虎神色如常。

坊间传闻竟属实？曹正淳与雨化田当真胆大包天！朱雀拍案而起。

此前京城虽流言四起，然锦衣卫未敢轻信。

单凭东西二厂难成此事，幕后必有主使。青龙断言道。

二厂素来不和，若无强权统合，断不敢行此大逆之事。

何人主谋？朱雀追问。

十有便是那摄政王韩浩！青龙冷冷道出这个令众人心头一震的名字。

玄武突然开口：闻说韩浩出身黑石，原为转轮王座下猛将，人称毒龙。后不知怎的突破宗师境界，弑主夺位，势力扩张极快。

青龙冷哼：江湖厮杀本与我等无关，如今竟敢染指朝堂。诸位以为该如何应对？

白虎与朱雀交换眼神，齐声道：当务之急乃救驾。黑石势大，韩浩武艺高强，可暂避其锋芒。

救驾为先。青龙颔首。

玄武却踌躇道：大人明鉴，如今宫禁森严，城外更有十大将军驻军。即便侥幸救出圣上，只怕难脱重围。

放肆！白虎怒喝。

属下不过陈述利害。以卵击石，非智者所为。玄武镇定应答。

朱雀怒目而视：莫非坐视圣上蒙难？

青龙制止众人：玄武所言不无道理。然城外尚有十万禁军可作后盾。只要圣驾能至军营，任他东西二厂还是黑石，皆不足为惧。纵使十大将军，在禁军面前亦如蝼蚁。

白虎朱雀闻言称是。禁军向来效忠天子，其精锐更入值御林，忠诚毋庸置疑。

皇帝最信任的军队莫过于禁军，调动禁军必须持有虎符，否则无人能够号令。正因如此，青龙并未直接前往禁军营帐。

若能护送皇帝进入禁军驻地，局势便能逆转，危机亦可解除。

玄武神色凝重，显然对青龙的计策有所顾虑，但见其他三人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

三日后潜入皇宫营救陛下，诸位速去准备。青龙肃然道，切记，务必挑选忠诚精干之人，此事成败在于人选，而不在人多。

遵命。白虎、朱雀、玄武齐声应下，随即退出大堂。

走出门外，白虎与朱雀并肩而行，两人对玄武的冷淡态度不加掩饰。锦衣卫中，玄武素来性格孤僻，与青龙等人格格不入。

玄武目光深沉，回望大堂片刻，转身独自离去。

在他看来，此次营救行动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而他向来惜命，对皇帝的忠诚也远不及青龙三人，此刻内心挣扎不已，不愿随他们冒险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