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长夜云遮终见卿28(2 / 2)
白毫银针在青瓷杯中舒展,清雅馥郁,他将一杯捧至云遮面前:“夫人尝尝,新到的云雾。”
云遮接过,浅抿一口,唇齿留香,暖意一路熨帖至心底:“夫君的手艺,愈发精进了。”她放下茶杯,望着他略显冷肃的眉宇,“江家之事……”
秦牧云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不必忧心。陛下并非昏聩之人。江家这等妄念,瞒不过他的耳目。
今日我的严词拒绝,还有江映雪之狂悖之言都会由暗处监视秦家的近侍内监上报,这便是秦家最好的表态。”
他料得没错,夜栩对江家的野心早有察觉,任由江家去寻秦家联手,亦是有意试探秦牧云是否当真忠心耿耿。
江映雪在国公府“提亲”的惊人之语,以及秦牧云那番掷地有声、立场鲜明、尽显忠君之志的表态,几乎在第一时间便由内监原原本本地呈到了御案之上。
御书房内,夜栩看着密报,指节轻轻叩击着光滑的紫檀桌面,深邃的眼中几番明灭。
良久,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浮上嘴角:“江家……倒是生了副好胆魄。”随即,看向密报中秦牧云那番话时,紧绷的面容终于缓了下来。
那份拒绝的决绝,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坚守,对皇权毫无野心的表白,都让他心中那块积压许久的猜忌顽石,被彻底击碎。
几日后,一道谕旨颁下,为秦家赐下诸多虚名赏赐,肯定了镇国公府历代功勋。
同时,皇帝单独面见秦牧云,言辞温和,勉励他在家休养之余,可酌情参与些无关紧要的文职议事。
信任已重铸,危机已过去,体面犹存,但真正的实权与风口浪尖,他不必再涉足。
秦牧云心领神会,恭敬谢恩,回到府中后,对虚职更是秉持着点到即止的原则,除了极少数必要场合,绝不踏足朝堂那权力倾轧之地。
有他在西凉战场上杀出的赫赫威名,有他连破两国的彪炳战绩横亘在前,边陲蛮夷也悄然收敛了爪牙,边境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和平,数年难起的烽烟让夜玄得以休养生息,也不必秦牧云再披挂上阵。
至于江家,其野心终究止于庙堂筹谋,夜栩未施雷霆之戮,却也未留半分体面。一纸诏书褫尽江氏簪缨,凡在朝为官者尽数革职去爵;更敕江氏全族徙归祖茔,百年不得返京,三代不可应试,自此朱门锈锁,青云路断。
国公府中的时光,如同溪水,无声淌过无数个晨昏,只留下温柔沁润的痕迹。
秦牧云不再需要天未明便起身操练,但他却养成了一个更执拗的习惯——每日必等到怀中云遮睡到自然醒,才肯一同起身。
曾经她无论寒冬酷暑,必定早早起身为他煮茶备膳,如今换他,将这晨间的静好时光,珍而重之地还报与她。
“莫急,”他轻轻按住睡眼惺忪、还想挣扎起来为他张罗早膳的云遮,“再多睡会儿,想吃什么,吩咐厨娘便是。若想吃我做的……”他眼中有狡黠,“可要多等上小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