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吸血鬼顶级贵族(7)(1 / 2)
黑荆棘城堡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庆典的余味,如今却被沉重的死寂取代。
族群长老没能撑过三天,在剧痛中咽了气,消息传开后,城堡里的吸血鬼们人心惶惶,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走廊里低低回荡,都在议论伯爵的决策失误,议论那个逃走的人类灵血持有者。
塞缪尔站在长老的墓室前,黑色丝绒长袍的下摆拖在冰冷的石地上。
他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周围的侍从不敢靠近。
长老的死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可奇怪的是,这份沉重里,夹杂着一种更让他烦躁的情绪——江逾朝逃走了。
他原本以为,那个人类医师不过是个提供灵血的工具,温顺又懦弱,只要用孤儿们作为要挟,就能让他乖乖听话。
可他没想到,江逾朝竟然敢逃,还带着一身的伤,跑进了危险的边境森林。
夜幕降临,血脉衰退的灼痛感如期而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那种从骨髓里钻出来的疼痛,让塞缪尔忍不住弓起身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么,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个名字:“江逾朝……”
话音落下的瞬间,塞缪尔自己都愣住了。
他为什么会喊这个人类的名字?
以往疼痛难忍时,他只会想着如何更快地获取灵血,从未有过这样的下意识。
他皱紧眉头,试图忽略心底那丝莫名的空落,可越是压抑,那种感觉就越清晰。
他想起每次取血时,江逾朝虽然疼得发抖,却总会倔强地瞪着他,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想起他偶尔会偷偷藏起一些草药,趁侍从不注意时赶紧服用,咳嗽的声音压抑又痛苦;想起他被带到贵族宴会上,浑身湿透却依旧挺直脊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模样。
那些曾经被他视作“低等生物的顽固”的画面,此刻竟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塞缪尔迈开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地下室。
这里依旧阴冷潮湿,金丝牢笼空荡荡地立在角落,锁链垂在地上,随着他的脚步声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地上散落着一些干枯的草药,是江逾朝之前用来缓解咳疾的,还有一个小小的、用布包着的东西,被遗忘在牢笼的角落。
他弯腰捡起来,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小撮晒干的白色草药,带着淡淡的清香。
塞缪尔认得这种草药,是专门用来缓解灵血流失带来的虚弱感的,之前江逾朝每次被取血后,都会偷偷用温水冲服。
指尖捏着那干燥的草药,一丝尖锐的刺痛突然划过心脏。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比血脉衰退的疼痛更陌生,也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想起江逾朝苍白的脸,想起他咳血时躲闪的眼神,想起他被锁链锁住时,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和伤痕。
原来,他一直以来的“恩赐”,是对那个人类最残忍的折磨。
“伯爵大人,瓦莱丽小姐来了,说有要事商议婚礼的细节。”侍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塞缪尔的思绪。
婚礼?
塞缪尔猛地回过神,眼神里闪过一丝烦躁。
他差点忘了,还有和瓦莱丽的联姻。
可此刻,一想到要和那个只会煽风点火、心肠歹毒的女人结婚,他就觉得无比厌恶。
如果江逾朝还在,他或许还能借着联姻稳固族群地位,可现在,灵血没了,江逾朝跑了,这场联姻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