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第一老帮菜（1 / 2）
客栈大堂里，直播球正投射出一片流光溢彩的全息影像——无数跳跃、滚动的文字泡将半个大堂渲染得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数据海洋，却没有发出任何扰人的声响。
晏辰清了清嗓子，声音里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亲和力：“家人们，下午好！欢迎回到‘时空穿越历险记’直播间！今儿咱们主打一个‘岁月静好’，看大嘴哥挑战他的第九百九十九次……”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黯然销魂掌升级版之黯然销魂蛋炒饭’！”后厨方向传来李大嘴洪亮且充满信心的吼声回应，伴随着锅碗瓢盆一阵热闹的叮当作响。
“听见没？灵魂在颤抖！”晏辰眨眨眼，刚想继续调动气氛。
蓦地，大堂正中央的空气毫无征兆地搅动起来，像一团被无形大手揉捏的透明凝胶。
光线在那里奇异地弯折、扭曲，如同投入石子的平静水面，涟漪越来越大，中心点急速旋转、塌陷！
仅仅一次眨眼的时间，一道闪耀着幽蓝色电弧、边缘不规则抖动的光门，就这么硬生生地“撑”在了那里！
光门内部翻涌着混沌的能量，偶尔透出些难以名状又极富侵略性的色彩。
“哗擦！”白敬琪猛地从打盹的长条凳上弹起来，小手闪电般摸向腰间那把擦得锃亮、沉甸甸的工艺左轮手枪，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吕青橙几乎与他同步，“噌”一下跳到一张空桌子上，小小的身体绷得笔直，右手虚握，体内那股名为“惊涛骇浪”的内力蠢蠢欲动。
吕青柠则瞬间缩到了郭芙蓉身后，小脸苍白，但大眼睛死死盯着异变中心，嘴里无意识地念着：“真相…只有一个…”
阿楚反应更是快逾闪电。
她并非惊恐后退，而是一个利落的滑步向前，身体微弓，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瞬间插在了那诡异光门与晏辰之间，右臂上不知何时已覆盖了一层流线型的银色臂甲。
晏辰虽也被这变故惊得后退了半步，但作为“科学堡垒”，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阿楚肩头，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护在了悬浮直播立方体前方——这个动作与其说是保护设备，不如说是职业本能。
“额滴个神呀！”佟湘玉的惊呼带着点走调的腔调，她一手抓着账本，一手死死拽住了旁边白展堂的袖子，“这…这是啥怪东西咧？莫不是灶王爷显灵…走错门了？”
“湘玉！莫慌！”白展堂嘴上安慰着自家婆娘，身体却已滑步上前，手臂舒展，摆了个标准的气贯长虹起手式，眼睛死死盯住光门核心，全身肌肉都调动了起来，准备随时发动江湖闻风丧胆的“葵花点穴手”。
郭芙蓉一把将吕青柠搂得更紧些，另一只手已搭在了随时准备施展“排山倒海”的位置上，眼神凝重。
连吕秀才都顾不上他“芙妹”了，下意识脱口而出：“Oh!MyGod!Whatthehellisthat?”
直播间的全息弹幕像被捅了马蜂窝，瞬间爆炸式增长：
“天降异象！这是剧本安排还是真有神仙？”
“我赌五毛是节目效果，同福剧组大手笔！”
“空间裂缝？次元虫洞？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快看中间！是不是有个人影！”
那翻涌扭曲的光芒猛地向内一收，仿佛被巨鲸一口吸回，幽蓝电弧噼啪两声彻底熄灭。
原地站定一个人形。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秒。
来人一身材质奇异、光泽流转如活物般的深青色长衫，并非大明服饰款式，宽袍大袖中隐隐透出冷硬刚劲的剪裁线条。
他个子很高，脊梁挺得笔直，带着一种睥睨苍生的僵直感。
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每一根都固执地指向它该在的位置。
面容是刀削斧凿般的冷硬，深深的皱纹不是岁月的疲惫刻痕，倒像是长期思考世界级难题留下的沟壑图腾。
他嘴角紧抿，下巴习惯性地微抬着，一双眼睛尤其奇异——不似老者的浑浊，反而像两块浸在千年寒潭里的琉璃石，冰冷、剔透，闪烁着非人的锐利光泽，毫不费力地将整个同福客栈里里外外都“切割”“扫描”了一遍。
视线扫过阿楚臂上的护甲、悬浮的直播立方体，还有白敬琪紧握的“玩具”手枪时，那冰琉璃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不易察觉的——嫌弃？仿佛在看一群拿着漂亮石子耀武扬威的顽童。
整个同福大堂陷入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沉寂。
只听到李大嘴后厨锅铲碰撞的余音，以及那老者站定后，因空间转换似乎还残留的微弱嗡鸣在空气里震颤。
“咳，”老者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声音仿佛带着一股久未使用而特有的金属摩擦声，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空间的阻滞感，字字砸进每个人耳中，“诸位蝼蚁…嗯，”他似乎觉得这个开场不太合适，生硬地修正了一下，“诸位凡俗存在，听好了。吾乃司马杠，奉行于诸天寰宇之间，掌无量星辰为棋子，以浩瀚真理为食粮。”
他微微停顿，那双寒潭琉璃眼再次扫过全场，下巴又抬高了零点几公分，声音里注入了一股睥睨一切的狂傲，“若尔等羸弱之思维能理解——吾，便是宇宙智力当之无愧的顶点，万界识见的最终归宿！”
他的话语自带一种奇怪的韵律，仿佛在宣读某种早已封存于星核深处的宇宙箴言。
每一个字落下，都像在无形的天平上压下沉重的砝码。
一片窒息的安静。
只有直播间的全息弹幕短暂空白后，再次疯狂滚动：
“噗！这中二浓度突破天际了！”
“好羞耻！但是我好喜欢这调调！”
“老头儿气势足啊！从哪个片场溜出来的？”
“宇宙智力顶点？比吕青柠怎么样？不服来辩！”
白敬琪的小手还紧紧抓着那把闪亮的工艺左轮，此刻却忍不住悄声问旁边的吕青橙，小脸上全是困惑：“喂，他说他是…‘公鸡’（杠）？公鸡也能成精变人说话？”
吕青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个自诩宇宙智慧化身的司马杠，使劲摇头：“嘘！别乱说！这‘杠’肯定不是咱们养的那种…”
“呵呵…”铁蛋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窒息的气氛。
他挠了挠寸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哟呵，宇宙智力顶点？老爷子，您搁这儿是…刚下飞船哪？迷路啦？想找点啥？麻小？铁锅炖大鹅？咱们同福客栈，别的不敢说，热情好客那是杠杠的！”
他边说边拍了拍胸口，一副“包在爷身上”的豪迈姿态。
他旁边的傻妞，轻轻扯了扯铁蛋的衣袖，一双漂亮的杏眼弯成了月牙，声音糯糯的：“憨包，莫乱开玩笑咯。老前辈看着好有派头的嘛，指不定真的有大本事咧。”
她的目光在司马杠那身奇异材质的衣服上好奇地溜了一圈，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天真探究。
司马杠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冰琉璃似的目光扫过铁蛋那张洋溢着傻乐的脸，像是看到了一堆碍眼的低熵体杂质。
他没接话茬，径直向前走了两步，宽大的深青色袍袖在他身后无风自动，发出轻微的猎猎声响。
他目光一转，落在大堂角落里一张桌子上——那里摆着一盘造型精美、色泽透亮的水晶肴肉，本是莫小贝下午练功回来随手放在那儿的。
“此物。”司马杠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在陈述一个冰冷的实验事实，“乃衡山派秘传‘冰魄锁元膏’。”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那枯瘦修长、皮肤下隐隐泛着金属般冷光的手指对着那盘肴肉隔空虚虚一点，没有光效，没有声息，但空气中仿佛响起极其细微的“咔嚓”一声，似冰晶碎裂。
“此膏虽色如琉璃，晶莹剔透，却暗藏一险恶功用。习武之人若食之，十二个时辰内不得运气吐纳，强行运劲则经脉隐痛，宛如千针攒刺，需整整一日方能缓缓化解。”
整个同福大堂再次陷入沉寂。
莫小贝惊愕地张大了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位置——她就是午后那唯一的品尝者！
郭芙蓉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的吕秀才，吕秀才则是一脸呆滞：“芙妹…他说的是…”
“额滴神啊！冰…冰什么膏？！”佟湘玉的声音都抖了，脸色苍白地一把拉住身边的莫小贝上下打量，“小贝！你没事吧？刚才真吃了？！”
莫小贝一脸懵，感受了一下体内，突然脸色变了变，露出些许痛苦和难以置信：“嫂子…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就一点，刚想提内力时有点针扎感…”
吕青柠猛地从郭芙蓉身后探出头来，大眼睛锐利如鹰眼，直勾勾盯着桌上那盘“水晶肴肉”，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一本正经：“等一下！这不合理！小贝姐姐刚才吃的时候，这盘菜还放得离新上的点心盒子很近！公孙哥哥研究的新式‘清心绿豆糕’就靠这个点心盒子的冷气保湿保存呢！绿豆糕最怕湿气，如果这真是‘冰魄锁元膏’，放这么久，点心盒子上的水汽早该结霜了！可你们看！”
她细小的手指指向桌角那个精致的点心盒子，“干爽得很！跟昨天放新点心时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那点心盒子果然清清爽爽，半点湿痕也无。
司马杠的表情终于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那冰封般的倨傲面具下，一丝极其细微的、因判断被推翻而带来的恼怒和惊愕闪电般掠过他的眼底，快得如同幻觉。
“幼稚！”他那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冷冷响起，强行掩盖那一瞬间的不自然，下巴抬得更高了，目光不屑地扫过吕青柠娇小的身影，随即移开，仿佛再看一眼都是对自身智力的亵渎，“环境的细微变量足以造成千百万种意外。小丫头，你对概率论的认知只怕还停留在数手指头的阶段！”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榔头，每一个字都想将那一丝动摇彻底砸回地基深处。
“嘿！老头儿！说话积点口德！”郭芙蓉护雏心切，立刻顶了回去，“我们家青柠聪明着呢！倒是你，说得头头是道，露一手真本事让大家瞧瞧呗？光靠嘴皮子‘杠’，在我们同福可不好使！”
她柳眉倒竖，一股江湖儿女的飒爽气势自然而然地压了过去。
佟湘玉一手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看看莫小贝，又看看那盘菜，再瞅瞅昂然独立的司马杠和像小斗鸡一样护着妹妹的郭芙蓉，感觉头有点大：“额说…额说诸位……咱们是不是…先把这个吃不得的膏药撤下去？大嘴！李大嘴！赶紧来把你这盘祸害端走！吓死人咧……”
李大嘴在围裙上使劲搓着手跑出来，看着那盘惹祸的水晶肴肉，一脸茫然加委屈：“掌柜的！这…这不就是俺拿后厨的猪皮冻加酱油、醋、花椒水、冰镇过的么？俺还特意切薄片摆了盘，咋还成什么‘锁元膏’了？”
他憨厚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直播间的全息弹幕此刻像煮沸了的水：
“反转了？！一盘猪皮冻引发的血案？”
“老头子翻车现场！哈哈哈，喜闻乐见！”
“青柠小可爱逻辑满分！观察力爆表！”
“这大爷有点东西，但不多！被小学生拆穿！”
“继续继续！打起来！我瓜子饮料都备好了！”
司马杠脸上那丝强撑的冰冷倨傲彻底崩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被冒犯的怒火在他冰琉璃般的眼底燃烧，他深青色的袍袖无风自动，空气中有细密的、令人牙酸的嗡鸣声开始聚集，仿佛无形的风暴正在他周围酝酿。
那并非内力，而是一种更为纯粹、更加压迫精神的力场，沉重得如同实体。
阿楚敏锐地感受到了空气中那陡然升腾的危险信号。
她没有退缩，反而迎着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往前踏了一小步，身体站得笔直，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科研人员特有的、敢于面对一切未知的硬气：“司马先生，”她声音清亮，带着无可辩驳的力量，“推理判断，有对有错很正常。求知路上摔倒了没什么可丢人的，爬起来拍拍灰再战就是真英雄。何必动不动就想着用超常规手段‘消音’不同的声音呢？”
她的措辞克制，但字字如针，精准地刺向对方那脆弱的面子。
“要不这样，”她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点循循善诱，“用点高科技手段证明一下？家人们，”她偏头看向空中那全息投影，弹幕此时正刷着“支持楚老板直播打假！”“上科技！”，“来点热烈的呼声，让咱这位‘宇宙顶点’也见识见识地球人类的智慧水准？”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放着我来！”祝无双清脆的声音响起。
没等众人反应，她已如同灵巧的蝴蝶般翩然滑到阿楚和晏辰身边，手里不知何时已拿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银白的薄金属片状物。
这正是阿楚前些日子送给她研究古代服装刺绣针法用的便携式“物质成分光谱分析仪”。
她对着那盘引起公案的水晶肴肉轻轻一晃。
一道极其柔和、近乎无声的蓝色光束瞬间扫描而过。
那银白分析仪顶端的微型屏幕立刻亮起，几行清晰的数据瀑布般滚动下来。
“主成分：胶质蛋白质（来源：哺乳动物真皮层）含量约65%”
“水含量：约30%”
“调味辅料：乙酸（醋）、氯化钠（盐）、C9H12O3（大茴香酚、风味来源）、少量花椒酰胺……”
“未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及生物神经活性抑制成分。”
“结论：该物品为可食用凝胶体，主要成分为猪皮提取物。”
祝无双举起分析仪，将那结论屏幕清晰地对准了司马杠的方向，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吧，就这么简单”的放松微笑。
司马杠那高大挺直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那张冰封面具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显出了裂痕。
震惊、羞怒、难以置信，多种复杂的情绪在那双寒潭琉璃眼中翻搅，最后冻结成一种极其难堪的沉寂。
那环绕他的无形力场瞬间消散无踪，空气恢复清明。
他死死盯着那小小的显示屏，仿佛要把那几个简短的结论文字生吞活剥。
几秒钟的沉默，沉重得几乎将空气冻结成冰。
他终于缓缓抬起眼皮，目光不再是纯粹的倨傲，而是混杂了怨毒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缓缓扫过阿楚、晏辰，最后落在祝无双手中的分析仪上，声音如同被粗布磨过：“尔等…凡俗造物…”
他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猛地一甩那宽大的深青色袍袖！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划破空气！
他面前的空间再次扭动，却不再是一个成型的门，更像是一面被蛮力硬生生划开的、边缘粗糙且极不稳定的空间裂口！
裂口内部狂暴混乱的能量流噼啪作响，明灭不定。
司马杠整个人毫不犹豫地撞了进去！
速度之快，身形扭曲，衣袂翻飞，在完全没入那片混乱前，他那双饱含屈辱和狰狞的寒潭琉璃眼死死剜了在场所有人一眼。
裂口在他身后如同愈合的伤口般骤然闭合，只留下空气中飘荡的几缕肉眼可见的静电乱流和一股淡淡的、像是臭氧被高压电击穿后的焦糊味。
偌大的同福客栈正堂，陷入了短暂得有些滑稽的沉寂。
劫后余生的感觉混合着巨大的困惑，让所有人一时都忘了言语。
李大嘴看着那盘普普通通的水晶肴肉，下意识伸手想拈起一片看看，又猛地缩回，仿佛那是什么洪荒猛兽。
直播间的弹幕安静了一瞬，随即如海啸般铺满了整个全息投影区：
“哈哈哈哈哈打脸现场名场面！夹着尾巴光速润了！”
“好家伙，量子态老帮菜！能屈能伸，伸缩自如！”
“这走位好骚！给老头子扣一波六六六！虽然方向是逃命！”
“所以这货到底啥来头？开场那么狂，结果就这？”
“‘宇宙智力之神’？怕不是‘宇宙退堂鼓十级演奏家’吧！”
“我的老天爷啊！”佟湘玉一手撑着旁边的桌子，一手抚着砰砰狂跳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浊气，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惊魂未定，“这…这一出一出的…额这心啊，到现在还在嗓子眼儿蹦迪呢！展堂！快扶额坐下…”
白展堂连忙上前扶住自家老婆，脸色也不太好看，刚才他葵花点穴手的气劲都提到指尖了，结果对手直接“穿墙”跑了！
这让他堂堂盗圣感觉无比憋屈。
“酷！”白敬琪倒是兴奋起来，那把沉重的工艺左轮在他小手里灵巧地转了个枪花，“唰”地插回裤腰带，“穿墙术！太他…太帅了！下次遇见这老头，我也要学这招！”
他眼睛放光，满脸都是对那光门的向往。
吕青橙立刻泼冷水，小手叉腰：“切！你学什么学！学人家当逃兵吗？你跑得掉吗？人家能凭空开门，你连厨房后门有时都找不到！”
小姑娘显然对哥哥临阵想跑的行为很是不齿。
“喂！别胡说！我哪有找不到！”白敬琪小脸涨红。
吕青柠没理会哥哥姐姐的小争执，小脸带着思考后的严肃，仰头看向郭芙蓉：“娘，那个怪爷爷，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但是感觉……还有点点伤心？是不是因为大家都说不对他？”
她的逻辑还绕在刚才司马杠那最后的眼神上。
郭芙蓉一愣，摸了摸青柠的头：“伤心？或许吧。这种人啊，把面子看得比天大，被人当众戳穿牛皮，自然不好受。不过这也不能怪大家，谁让他说话那么狂。”
她语气透着看透世情的了然。
龙傲天刚才一直抱臂靠在角落的柱子上冷眼旁观，此时用他那独特的腔调慢悠悠地开口：“厚礼蟹！什么衰佬？狂得上天，跌落泥潭！”
他带着三分鄙夷七分不屑，“脑回路清奇，睇落似个癫佬！以为揸住啲科技就好威？搞笑！”
他总结性地摇了摇头，仿佛司马杠的行为连评价的价值都没有。
白展堂扶着佟湘玉坐下，看着那空间裂口消失的地方，啧啧两声：“溜得比耗子还快！白瞎了我一身武功！芙蓉说得对，这种就是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本事么我看是有几把刷子，可惜了，全用在装叉上了！”
他忍不住蹦出句带粗的点评，换来佟湘玉一个责怪的眼神：“展堂！注意素质咧！”
“老板，老板娘，”傻妞乖巧地走了过来，声音清脆，“刚才那个空间裂缝的能量残余数据我捕捉到咯，波动峰值异常奇怪，不像是正常空间迁跃，更接近一种‘信息态锚定偏移’……”
她说出一连串术语。
阿楚伸手拍拍傻妞的肩，打断她：“先放着，傻妞。这人虽然莫名其妙，但好像也就点障眼法加嘴炮功夫厉害。回头我们整理分析看看。”
她眼神恢复了一贯的灵动，转向晏辰，“晏老板，看来咱们这直播岁月静好是泡汤了。要不…加点新节目？”
她俏皮地眨眨眼。
晏辰心领神会，脸上立刻换上职业主播的温暖笑容，对着悬浮的直播立方体说道：“家人们！刚才的小风波让大家受惊了！没关系，生活处处有惊喜，同福客栈最不缺的就是故事！，蛋炒饭，备好了没？赶紧上来堵堵我们的胃，也堵堵我们刚才惊着的小心脏！”
“来了来了！马上好！”李大嘴在后厨响亮地应道，锅铲碰撞声重新变得铿锵有力。
“好！”晏辰抚掌，“此外，为了感谢诸位家人的热情支持，我特意从‘未来’仓库里翻出了一件压箱底的好东西，准备来一波——抽奖！”
直播气氛瞬间回暖。
全息弹幕立刻被“抽我！”“求欧气！”“啥奖品啊晏老板！”之类的热情刷屏。
阿楚看着晏辰游刃有余地掌控着直播节奏，眼珠转了转，也凑近镜头：“想看看我们最新的‘奇思妙想’不？给生活加点料？”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邢捕头本来正抱着他的腰刀在角落里打盹，一听到“抽奖”，精神头瞬间就上来了，小眼珠子滴溜溜放光：“啥玩意儿？好东西？”
他搓着手凑了过来，连带着他身后的燕小六也探头探脑，脸上写满了“能不能走后门”的渴望。
燕小六更是直接，下意识地就去摸挂在屁股后头的竹板。
直播弹幕：
“邢捕头你眼神能收收吗？快把奖品盯出窟窿了！”
“盲猜一个高科技防身武器！给我小六哥搞一个！”
“阿楚老板的奇思妙想？别是整蛊道具吧哈哈！”
“别猜了快公布！奖品是什么啊晏老板？急死！”
只见晏辰微微一笑，像变戏法似的，从他那件看似普通的斜挎布包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件东西。
此物一出，在场众人，连同直播间的全息弹幕都集体停顿了一瞬。
那赫然是一个通体莹白、泛着柔润光泽的白玉……痰盂？或者说，一个极尽奢华的仿古式广口杯？
只是上面用极其精细的金丝掐了个同福客栈的招牌轮廓，又在不起眼的位置刻了一行微小的花体英文：ForMyBestFriends.
一股强烈的“低调奢华有内涵，实则牛头不对马嘴”的混搭风扑面而来。
李大嘴端着一盆卖相颇为惊人、颗粒分明金黄闪亮、还冒着丝丝热气、散发着独特香气的炒饭刚掀开后厨门帘，一眼瞅见那痰盂，瞬间僵住：“晏……晏兄弟？你这个……是准备……？”
晏辰仿佛完全没看到众人诡异的眼神，深情地将白玉痰盂托在掌心，一脸认真：“朋友们！看看这完美的器型，这温润的质感！它不仅仅是一件实用器皿，虽然你们可能暂时想不到它的具体用途，它是一件凝聚了高科技与人文关怀的艺术品！内胆采用最先进的恒温分子材料，能让你心爱的饮品或……嗯，其他你珍视的液体，在合适的温度保持你心意萌动那一刻的鲜活！”
他还特意掂了掂，“看！多趁手！”
直播弹幕彻底疯了：
“？？？？？？？？？？？”
“我人傻了！晏老板你说这是高科技？它特么就是个痰盂啊！”
“神他妈‘心意萌动那一刻的鲜活’！晏老板你是不是对浪漫有什么误解！”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救命！这是什么年度迷惑大赏奖品！”
“阿楚老板快来救场！管管你家科学家！他可能加班加疯了！”
“虽然但是……我竟然有点想要？”
“同福客栈周边？这设计绝了！独一无二！”
阿楚在一旁捂住了脸，肩膀可疑地抖动着，努力压制着喉咙里的爆笑声：“咳…晏先生…你这个创意构思确实…十分清奇…非常有实验精神……嗯……”
她憋得脸都红了。
“噗！”郭芙蓉第一个忍不住笑喷出来，“晏老板！敢情你这个高科技，是搁屋里头吐痰的啊？哈哈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扶着同样笑出眼泪的吕秀才。
白展堂强忍着笑摇头：“晏兄弟，你这路子……有点野啊！还恒温……咋滴，准备存点琼浆玉液半夜起来接着喝？”
白敬琪完全不管大人笑什么，小脸上全是兴奋：“能恒温？晏叔叔！给我给我！我给它泡上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半夜练枪回来刚好！”
他对茶杯还是痰盂的理解显然有了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