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旧案新章(2 / 2)
晏辰点燃火折子,拉着阿楚走进去。
通道狭窄湿滑,阿楚能感觉到墙壁上渗出的水珠,冰凉刺骨。
突然,火折子的光芒照亮前方——通道尽头,小丫鬟被绑在石柱上,脸色发青,显然中了牵机引。
而她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柳清婉!
她手中拿着个玉瓶,正准备往小丫鬟口中灌药。
“住手!”阿楚大喊着挥出听音剑,剑气在通道中激荡。
柳清婉冷笑一声,将玉瓶掷向他们,同时按下石柱上的机关。
无数尖刺从四面八方袭来,阿楚本能地闭眼,却感觉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开,撞在柔软的怀抱里。
“阿楚,别怕!”晏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痛苦。
阿楚睁开眼,看到他后背插着数根尖刺,鲜血染红了衣衫。
阿楚的意识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有事!
她握紧听音剑,剑尖直指柳清婉,这一次,剑身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听音剑的光芒刺破黑暗,柳清婉下意识抬手遮挡,玉瓶从手中滑落摔碎。
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阿楚瞬间识别出那是“牵机引”的毒烟。
晏辰忍着背痛将阿楚护在身后,挥剑劈开毒烟,剑尖直指柳清婉:“放了她!”
柳清婉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通道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放了她?晏辰,你以为你们真能活着离开这里?”
她猛地拍掌,通道两侧的石壁缓缓打开,露出无数手持毒弩的幽冥教杀手。
阿楚在火光中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的狂热,显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晏辰,你先走!”阿楚推着他的背,因恐惧而发抖,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坚定,“我来断后!”
晏辰却反手将她揽入怀中,动作快得不容拒绝:“要走一起走,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涉险。”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后背的鲜血却顺着衣摆滴落,在地上绽开刺目的花。
千钧一发之际,小丫鬟突然挣脱绳索,扑向柳清婉。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狠狠刺向柳清婉的小腹。
“叛徒!”柳清婉尖叫着推开她,匕首却已没入腹中。
阿楚捕捉到小丫鬟微弱的声音:“夫人……这是老夫人的命令……”
老夫人?
阿楚的意识里轰然一响,难道小丫鬟口中的老夫人,是自己的母亲?
记忆里母亲临终前的呓语突然清晰起来:“楚儿,记住,曼陀罗花不一定是恶……”
难道母亲当年并非投靠幽冥教,而是卧底?
混乱中,晏辰背起受伤的小丫鬟,拉着阿楚往通道深处跑。
身后的杀手紧追不舍,毒弩的破空声此起彼伏。
阿楚从未经历过如此惊险的逃亡,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
突然,前方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与听音剑相同的符文。
“用剑!”晏辰喘着气喊道。
阿楚举起听音剑,剑尖刚触碰到石门,整把剑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石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间宽敞的石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祭坛,坛上供奉着一卷残破的古籍——想必就是龙脉残卷!
然而,祭坛周围站满了幽冥教的高层,为首之人戴着黄金面具,手持权杖,气势威严。
阿楚注意到他权杖顶端的宝石,与母亲留给自己的那半块玉佩上的宝石一模一样。
记忆里母亲曾说,那是“心脉石”,只有幽冥教教主才能佩戴。
“晏辰,阿楚,你们终于来了。”黄金面具人开口,声音经过魔法处理,听不出男女,“把听音剑交出来,我便饶你们不死。”
他一挥手,祭坛四周突然升起结界,将他们困在中央。
晏辰将阿楚和小丫鬟护在身后,短剑与听音剑同时出鞘。
“休想!”晏辰的声音铿锵有力,“龙脉残卷是守护天下苍生的宝物,绝不能落入你们手中!”
黄金面具人冷哼一声,权杖重重顿地,祭坛上的残卷突然飞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阿楚被光芒笼罩,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母亲在幽冥教总坛的身影、苏墨暗中传递消息的场景、甚至还有晏辰祖父与柳太傅密谈的画面。
“这是……龙脉的记忆?”晏辰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黄金面具人见状,眼中闪过贪婪:“看来,你们也感受到了龙脉的力量。只要有听音剑,我就能彻底掌控龙脉,颠覆武林!”
他猛地向他们袭来,权杖上的宝石发出刺目的红光。
晏辰挥剑格挡,却被强大的力量震退数步。
阿楚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决绝。
她握紧听音剑,回想起母亲医书上的话,将内力注入剑中,同时取出晏辰给的平安玉佩,狠狠砸向祭坛。
玉佩与听音剑的力量产生共鸣,祭坛上的光芒瞬间逆转,将黄金面具人的力量反弹回去。
他发出一声惨叫,黄金面具碎裂,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柳家的老祖宗,那个早已被传死去多年的人!
“不可能……”柳老祖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身体渐渐化为飞灰。
幽冥教众见状,纷纷溃散。
石室中央,龙脉残卷缓缓落下,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空白的书页。
阿楚凑近一看,书页上突然浮现出血色的字迹:“血债需血偿,魂归方始安。”
就在这时,小丫鬟突然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夫……夫人,这是老夫人留给你的……”
阿楚颤抖着接过信,展开的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
信上是母亲熟悉的字迹,上面写着:“楚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记住,你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的灵魂……”
母亲的信笺在手中微微发颤,阿楚因震惊而无法呼吸。
信纸上的字迹晕染开来,仿佛还带着当年的泪痕:“楚儿,你并非我的亲生女儿,而是我从晏家抱来的孩子。当年为护你周全,我将晏辰的魂魄引入你体内,只盼能助你躲避幽冥教的追杀……”
记忆的碎片在此刻轰然拼合——药铺里母亲临终前的眼神、晏辰初见自己时的熟悉感、甚至每次危急时刻听音剑的共鸣……
“阿楚?”晏辰察觉到她的异样,不顾伤口疼痛扶住她,“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
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阿楚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那是历经生死后,灵魂深处早已相连的羁绊。
小丫鬟在一旁低声解释:“老夫人当年是幽冥教的圣女,却爱上了晏老爷。为了保护刚出生的公子和被追杀的小姐,她用禁术将公子的一缕魂魄移入小姐体内,自己则留在幽冥教做卧底……”
阿楚听到“禁术”二字,心中猛地一痛,难怪母亲会早逝。
就在这时,石室顶部突然传来轰鸣,显然是柳老祖宗死后,总坛开始坍塌。
晏辰当机立断,背起小丫鬟,拉着阿楚往门外跑。
逃出总坛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他们在山脚下找到一处破庙暂避,晏辰立刻为小丫鬟和自己处理伤口。
阿楚看着他熟练的手法,突然想起记忆里他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场景——原来那些温柔与熟悉,并非偶然,而是灵魂深处早已注定的牵绊。
“阿楚,”晏辰处理完伤口,走到她面前,眼神复杂却带着坚定,“信上的话……”
阿楚摇摇头,将信递给他,心中虽有茫然,却在触碰到他指尖的瞬间感到安心。
晏辰看完信,沉默了很久,最终轻轻握住她的手:“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此生唯一的阿楚。”
他的话语像一股暖流,驱散了心中的寒意。
阿楚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
他们知道,前路或许仍有未知的挑战,但只要彼此相依,便无惧世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