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义（2 / 2）
“小六的唢呐是本体！吹起来！”
“侯局：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表演。”
“这组合我能笑一年！”
“邢捕头：亲娘啊，这影响仕途啊！”
“侯局长内心OS：这都什么跟什么……”
侯亮平看着眼前这闹哄哄又充满烟火气的场面，连日来因大案告破却无法彻底释怀的沉重心情，竟奇异地松快了一丝。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真诚的、带着点无奈的浅笑：“无妨。邢捕头，燕小兄弟，都是性情中人。办案之余，听听曲儿……也好。”
“得嘞！”燕小六一听侯局长不反对，立刻来劲了，腮帮子一鼓，一曲高亢嘹亮、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的调子就从唢呐里冲了出来，响彻整个同福客栈。吹的正是《人民的名义》那首深沉大气的主题曲，只是在这唢呐的演绎下，硬生生多了几分欢快和……喜庆？
“噗！”郭芙蓉第一个没忍住，笑喷出来，“小六！你这吹的啥呀？跟杀猪似的！侯局长抓贪官的曲子能这么吹吗？”
吕秀才摇头晃脑：“非也非也！芙蓉此言差矣！小六兄弟此曲，虽音调激越，略显直白，然其内核，未尝不是对侯局长所代表之浩然正气的一种……呃，别样礼赞？”
白展堂捂着耳朵：“亲娘咧！这动静！比我的葵花点穴手还提神醒脑！”
佟湘玉则是一脸肉疼：“额滴神啊！小六！快别吹了！客人都被你吓跑咧！这得损失多少银子啊！”
侯亮平听着这魔音穿耳般的唢呐版《人民的名义》，看着周围众人或笑或闹或捂耳朵的反应，脸上那抹无奈的笑意更深了。他摇了摇头，走到一张空桌旁坐下，将那个沉甸甸的公文包放在了桌面上。
铁蛋眼中的蓝光收敛，平静地汇报：“扫描完成。文件已全部数字化。初步分析显示，卷宗内关于赵瑞龙通过境外空壳公司洗钱的路径存在三个关键节点证据链薄弱；祁同伟与杀手花斑虎的单线联系记录有被篡改痕迹；高育良收受赵家字画的原始鉴定报告缺失。”
傻妞面前的立体网络图也稳定下来，无数光点和线条交织，核心位置正是“山水集团”，延伸出“赵瑞龙”、“高育良”、“祁同伟”、“丁义珍”、“刘新建”等名字，彼此间用不同颜色的光线连接，标注着“行贿”、“包庇”、“指使”、“利益输送”等关系。
侯亮平看着那清晰直观的网络图，眼中精光一闪：“薄弱点……篡改痕迹……缺失报告……果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祁同伟伏法，高育良、赵瑞龙落网，这张网里的一些毒丝，还是没能彻底斩断。”他看向晏辰和阿楚，“你们的‘法宝’，很厉害。它印证了我的一些猜测。”
晏辰走到网络图前，指着代表赵瑞龙的光点旁边几个模糊的、闪烁不定的灰色小点：“侯局长，您看这里。铁蛋的分析显示，赵瑞龙在海外，尤其是东南亚和非洲，还有几个未被完全查明的资金中转站和联系人。这些灰色节点，可能就是漏网之鱼。”
阿楚凑过来，眨着大眼睛：“侯局，要不要来个‘跨时空连线’？虽然我们回不去，但可以试着用我们的数据库，结合您提供的细节，反向推演一下这些灰色节点的可能身份和位置？说不定能给那边的同事提供点新思路？”
侯亮平精神一振：“可以一试！”
接下来的时间，同福客栈仿佛变成了一个临时反贪指挥中心。侯亮平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和对案件的深刻理解，详细描述着每一个可疑的细节、每一次资金流动的异常、每一个关联人物可疑的言行。晏辰和阿楚则利用铁蛋强大的计算能力和傻妞的信息处理系统，连接着他们携带的、储存了海量现代经济犯罪案例和全球公司注册信息的数据库，进行高速比对和模拟推演。
吕秀才也没闲着，他搬来厚厚一摞《大明律》，一边听侯亮平讲述现代的反贪案例和司法程序，一边引经据典，试图从古代律法中寻找可以印证或对比的条款，时不时还和侯亮平辩论几句法律精神。
“侯局长，依您所言，这‘零口供定罪’，关键在于形成完整、闭合、排除合理怀疑的证据链。此点，与我大明律法中‘重证据，不轻信口供’之精神，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子曾经曰过……”
郭芙蓉则拉着白展堂，在客栈空地上模拟侯亮平描述的几次惊险抓捕和反暗杀行动。
“老白！你现在就是那个杀手花斑虎！看我的排山倒海！”郭芙蓉一掌推出，掌风呼啸。
白展堂怪叫一声，使出轻功左躲右闪：“哎哟喂！小郭！轻点！侯局长说了那花斑虎用的是狙击枪！不是降龙十八掌！”
“差不多嘛！都是远程攻击！”郭芙蓉追着不放，“侯局长！您当时是怎么躲开那子弹的？是不是这样？”她学着侯亮平描述的样子，猛地一个战术翻滚动作，虽然姿势有点滑稽，但气势十足。
李大嘴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炒勺：“我说你们消停点！我这锅里还炖着红烧肉呢！侯局长，您办的那些贪官，是不是顿顿都吃山珍海味？那得花多少民脂民膏啊！造孽哟！”他一边说，一边心疼地往锅里加了勺糖。
莫小贝则缠着傻妞：“傻妞姐傻妞姐！这个亮晶晶的图能给我玩会儿不？我保证不弄坏！我就想看看那个叫赵瑞龙的坏蛋，他的钱都藏哪儿了？”
直播间里更是热闹非凡：
“秀才这是要搞古今法律研讨会啊！”
“郭芙蓉版反恐精英！笑死！”
“大嘴真相了！贪官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侯局和晏辰阿楚的配合太默契了！”
“铁蛋傻妞才是幕后技术大佬！”
“小贝好样的！从小培养反贪意识！”
“侯局快看！弹幕有学经济的！说灰色节点可能跟某家注册在维京群岛的皮包公司有关！”
“对对对！那家公司去年有异常资金流动！”
“侯局！非洲那个节点，名字像不像那个被通缉的军火贩子？”
一条条弹幕飞过，有些是纯粹的调侃，有些却带着真知灼见。阿楚眼疾手快，将那些有价值的线索信息迅速筛选出来，展示给侯亮平和晏辰看。
“侯局！家人们给力啊！您看这条！维京群岛的‘海星贸易’！还有这条，非洲的‘独狼’巴布鲁！是不是对上了？”阿楚兴奋地指着屏幕。
侯亮平看着那些弹幕提供的、与他记忆中某些模糊线索高度吻合的名字和细节，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没错！海星贸易！赵瑞龙在一次醉酒后无意中提到过这个名字！巴布鲁……丁义珍在非洲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有这个人的势力范围！太好了！这些信息太关键了！”
他猛地站起身，对晏辰和阿楚，也对直播间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们的帮助！这些信息，如果能传递回去，或许就能拔掉最后几颗毒牙！”
晏辰微笑道：“侯局长客气了。铁蛋，把刚才分析推演的所有结果，包括这些弹幕提供的线索，整理成一份加密报告，用我们带来的量子通讯模拟器，尝试向……嗯，向侯局长原本的时空坐标，发送一份信息脉冲。虽然不能保证一定送达，但总要试一试。”
“明白。”铁蛋应道，眼中蓝光再次闪烁。
侯亮平看着眼前这群人——从未来穿越而来的科技眷侣，他们强大而忠诚的机器人伙伴，还有这群生活在古代、却古道热肠、用各自方式帮助他的客栈众人。他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拿起佟湘玉特意为他斟满的一杯酒，举了起来。
“侯某半生，与贪腐斗，与阴谋斗，见过太多人性的黑暗和权力的扭曲。”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有时也会想，这天下，是清官多，还是贪官多？是正气长存，还是邪气当道？”
他环视众人，目光扫过阿楚晏辰手中的现代科技，扫过铁蛋傻妞平静的面容，扫过佟湘玉、白展堂、郭芙蓉、吕秀才、李大嘴、莫小贝、邢捕头、燕小六这些鲜活的面孔，最后落在直播间那不断滚动的屏幕上。
“今日，在此地，得见诸位。有来自未来的赤子之心，有古代市井的质朴热忱，更有这……”他指了指手机屏幕，“万千‘家人们’的正义之声。侯某心中，豁然开朗。”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清官或许不多，但民心所向，便是最大的正气！这天下，终究是朗朗乾坤！这杯酒，”他将酒杯高高举起，“敬法律！敬正义！敬——人民！”
“敬人民！”晏辰和阿楚异口同声，举起了手中的茶杯（他们不喝酒）。
“敬人民！”佟湘玉、白展堂、郭芙蓉、吕秀才等人也纷纷举杯，虽然他们可能不完全理解“人民”这个词在侯亮平心中的千钧之重，但他们感受到了那份澎湃的正气和真诚。
“敬人民！”
“侯局说得好！泪目了！”
“人民万岁！”
“正义必胜！”
“这杯酒，隔着屏幕我干了！”
“侯局长！你是真正的英雄！”
“同福客栈牛逼！直播间牛逼！”
就在这热血沸腾、群情激昂的时刻，侯亮平身上，连同他放在桌上的那个黑色公文包，毫无征兆地开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光芒越来越盛，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侯局长！”阿楚惊呼。
侯亮平自己也察觉到了异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逐渐变得有些透明的双手，脸上露出一丝释然和了悟的微笑。他最后看了一眼众人，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不舍，但更多的是完成使命后的平静。
“看来，我的任务，在这里暂告一段落了。”他微笑着，声音在光芒中显得有些缥缈，“谢谢你们。同福客栈，名不虚传。诸位，珍重。”
“侯局长！”吕秀才急急喊道，“您还没说，这天下，到底是清官多还是……”
他的问题被骤然爆发的强光吞没。光芒一闪即逝，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桌旁空空如也，只剩下那个喝了一半的酒杯，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大堂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侯亮平消失的地方。
邢捕头第一个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亲……亲娘啊……这……这侯大人……飞……飞升了？”
燕小六挠挠头：“我……我还没给他吹完曲子呢……”
佟湘玉则看着那半杯酒，叹了口气：“唉，多好的人啊……额滴神啊，这账还没结呢……”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感慨。阿楚拿起手机，将镜头对准了侯亮平消失的地方，以及那半杯残酒。
“家人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更多的是坚定，“侯局长走了。但他留下的，不只是这些卷宗和线索，更是一份信念。就像他说的，敬人民，敬正义。”
屏幕上，弹幕如同潮水般涌来，没有调侃，没有玩梗，只有最真挚的敬意和祝福：
“侯局长，一路顺风！”
“人民不会忘记你！”
“愿汉东再无贪腐！”
“正义之光，永不熄灭！”
“这杯酒，我们永远记得！”
“敬侯亮平！敬所有为正义奋斗的人！”
“同福客栈，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