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1 / 2)
同福客栈的木门正敞着,檐角的风铃刚叮铃响过,就见门口阴影里慢悠悠挪进来个穿深色中山装的男人。
他领口系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手心里攥着顶旧礼帽,进门时先飞快扫了眼大堂四角,脚刚迈过门槛又缩回去半寸,仿佛脚下不是青石板,是埋了地雷的战壕。
“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佟湘玉正趴在柜台上刷抖音,抬眼时手机还亮着,屏幕上是刚刷到的辣椒炒肉教程。
男人没立刻答话,手指在礼帽边缘摩挲着,喉结动了动才低声开口,声音压得像怕惊着谁:“有、有单间吗?要靠里的,窗户能看见后巷那种。”
“哗擦——这大叔比我还惜命?”白敬琪正趴在桌子上拆左轮手枪零件,闻言吹了声口哨,被佟湘玉眼刀飞过去,赶紧把枪管往袖子里藏。
这时候门外又闯进个穿粗布褂子的女人,裤脚还沾着泥,进门就叉着腰喊:“余则成你磨磨蹭蹭啥?不就找个地方歇脚?难不成这破店还能有特务?”
被叫做余则成的男人猛地回头瞪她,眼神里的紧张快溢出来:“小声点!”
“我为啥要小声?”女人嗓门更大了,往大堂中间一站,看见吕青橙正用阿楚给的平板电脑看《潜伏》,凑过去就指:“这小方块是啥?比咱那电台还小巧?”
吕青橙被她吓了跳,举着平板往后缩:“这是iPad,能看小说。”
“啥派?”翠平眨巴着眼,“能发报不?”
“这不是余则成和翠平吗?我的天爷,从《潜伏》里穿过来了?”
“翠平还是这么虎,余则成还是这么谨慎,这反差感绝了”
“注意看余则成的手,一直攥着礼帽,典型的潜伏姿态啊”
阿楚正趴在晏辰腿上啃瓜子,闻言噗嗤笑出声,伸手拍了拍晏辰的大腿:“老公你看,这俩人搁这儿演《客栈潜伏》呢?”
晏辰捏了捏她的后颈,指尖蹭过她耳垂:“说不定是来执行任务的——比如侦查咱客栈的辣椒油是不是掺了水。”
“去你的,”阿楚往他怀里拱了拱,声音腻得发黏,“那也该派个能吃辣的来,你看那大叔,脸白得跟没见过太阳似的,吃口咱这儿的小米辣,不得当场招供?”
余则成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两口子,男的正低头给女的剥橘子,女的翘着二郎腿,脚边还放着个会自己转圈的扫地机器人——那玩意儿圆滚滚的,正贴着他的皮鞋边转悠,吓得他差点蹦起来。
“这、这是啥?”他指着扫地机器人,声音都发颤。
“铁蛋牌智能保洁员,”铁蛋从后厨飘出来,手里还端着盘刚洗好的葡萄,路过傻妞时顺手捏了捏她的脸,“比某些特务靠谱,至少不会装聋作哑。”
傻妞正给李大嘴递洗洁精——自从阿楚给厨房换了全自动洗碗机,李大嘴每天都要让傻妞演示三遍“不用刷碗的魔法”。她被铁蛋捏了脸,红着脸捶了他一下:“别闹,客人看着呢。”
翠平已经凑到吕青柠身边,指着她手里的《双生魂记》直皱眉:“这书里写的都是瞎编的吧?哪有特务这么蠢?换作是我,早一枪崩了那叛徒。”
吕青柠推了推眼镜(她学吕秀才戴的平光镜),一本正经地说:“真相只有一个——你没看懂人物动机。”
“翠平还是这么虎,这性格放武林外传里居然毫无违和感”
“余则成眼睛都快瞟到天花板了,他肯定在分析客栈布局呢”
“注意佟掌柜的手机,她居然在看炒菜教程,不愧是掌勺的灵魂”
“这位大姐看着面生啊,”郭芙蓉端着刚沏好的茶走过来,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茶杯在桌面转了三圈才停下,“听口音不是本地的?”
翠平刚要接话,被余则成用胳膊肘碰了下,他抢在前面开口,语气突然变得客气又讨好:“我们是走江湖的,路过此地。内人脾气直,您多担待。”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银元,往桌上一放,“开两间房,再弄俩菜,要清淡的。”
“哟,还是硬通货呢?”阿楚从晏辰怀里探出头,冲他眨眨眼,“不过咱这儿收微信支付宝,银元留着当纪念呗?”
余则成的脸唰地白了,手忙脚乱把银元往回捡:“微、微信?那是什么暗号?”
晏辰忍不住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收款码:“不是暗号,是付钱的。就像你们那儿的银票,不过这玩意儿不用带在身上,丢不了。”
余则成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眉头拧成个疙瘩,又偷偷瞥了眼翠平,见她正盯着白敬琪手里的左轮手枪流口水(她以为是新式步枪),赶紧咳嗽两声:“我、我们没那东西,还是用银元吧,干净。”
“余则成:这玩意儿比密码本还难搞”
“翠平眼里只有枪,果然是游击队长出身”
“吕秀才呢?怎么没看见他?是不是又在给青柠青橙讲论语?”
正说着吕秀才就从后院进来了,手里还拿着本《论语》,看见余则成时眼睛一亮:“这位先生看着像读书人啊,子曾经曰过……”
“打住打住!”郭芙蓉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对着客人掉书袋,人家是来歇脚的,不是来听你讲经的。”
余则成却接了话,语气难得放松些:“我年轻时也读过几句书。先生刚才想说什么?”
“子曾经曰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吕秀才挣脱郭芙蓉的手,笑得一脸灿烂。
翠平在旁边翻了个白眼:“酸溜溜的,还不如咱村头说书的好听。”
这时候铁蛋端着菜过来,一盘拍黄瓜,一盘凉拌木耳,都是清淡口的。他路过翠平时,突然停下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西北来的?口音里带风沙味。”
翠平猛地抬头,手往腰间摸(那里本该有枪),摸了个空才瞪着眼问:“你咋知道?”
铁蛋冲她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耳朵,比你们电台还灵。”说完飘到傻妞身边,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给她,“刚听见后厨有动静,好像有客人来。”
傻妞剥开糖纸喂到他嘴边:“就你耳朵尖。”
余则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悄悄往嘴里塞了口黄瓜,嚼得跟吞毒药似的,眼睛却没闲着,把铁蛋飘着走的样子记在心里——这身手,比保密局的暗杀队还利落。
“晏辰你看,那大叔看铁蛋的眼神,跟看特务似的。”阿楚用胳膊肘捅了捅晏辰,声音压得低,“要不咱跟他说咱是自己人?”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指尖滑过她下巴:“别闹,人家刚到,吓着了咋办?再说了,咱这客栈藏龙卧虎,他慢慢就习惯了。”
“那你晚上陪我去看看?我好奇他枕头底下是不是藏着密码本。”阿楚往他身上蹭了蹭,语气里带着撒娇。
晏辰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口,声音又轻又痒:“看可以,不过看完得给我点奖励——比如你昨天说的那个‘新姿势’?”
阿楚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在他腰上掐了把:“死样!没正经。”
“白展堂呢?怎么不见他?是不是又去后院偷懒了?”
“佟掌柜还在看抖音,她对新客人好像不太感兴趣”
“祝无双在擦桌子,动作还是那么麻利,果然是“放着我来”本双”
祝无双擦着桌子过来,笑着对余则成说:“先生要是不习惯,我帮您把银元换成微信余额?我有手机。”
余则成警惕地看着她:“换?怎么换?会不会记在本子上?”
“就扫个码的事儿,”无双拿出手机,“放心,不记账,比银行还安全。”
余则成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把银元递给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操作,直到无双把手机递给他看余额,他才松了口气,又赶紧把手机推回去:“放你那儿吧,我、我怕弄丢。”
翠平已经和白敬琪聊上了,准确说是她在问,白敬琪在答:“这玩意儿能打多远?后座力大不大?要不要压子弹?”
“哗擦!这是左轮,不是步枪!”白敬琪得意地转了个枪花,“射程也就五十步,不过好看啊,耍帅专用。”
“花架子。”翠平撇撇嘴,“真要打仗,还得是咱的步枪,一枪一个准。”
“你试过?”白敬琪不服气。
“试过的比你见过的都多。”翠平拍了拍胸脯,突然压低声音,“我跟你说,我以前……”
“翠平!”余则成突然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急,“吃饭了。”
翠平瞪了他一眼,嘟囔着“知道了”,还是乖乖坐回桌边。
这时候白展堂从后院溜达进来,手里还拿着个苹果,咬了一大口:“刚听无双说来了新客人?”
余则成看见他,眼神又紧张起来,尤其是白展堂走路没声音,跟幽灵似的。
“老白你可算来了,”佟湘玉放下手机,“去给客人把房间收拾下,要干净的。”
“得嘞。”白展堂冲余则成笑了笑,刚要走,突然停下脚步,“这位先生看着面熟啊,是不是以前在哪儿见过?”
余则成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地上,勉强挤出个笑:“不可能,我第一次来。”
“可能是我记错了。”白展堂耸耸肩,刚走两步又回头,“对了,晚上睡觉别锁门,咱这儿安全,锁门反而招贼。”
余则成的脸又白了——在他听来,这分明是“我们会监视你”的暗号。
“白展堂这招“欲擒故纵”,余则成肯定接不住”
“余则成:这客栈每个人都像特务,比天津站还吓人”
“李大嘴在厨房喊“菜来咯”,听着就香”
李大嘴端着菜出来,一盘锅包肉,一盘小鸡炖蘑菇,刚放下就说:“客官慢用,咱这菜可是一绝,不好吃不要钱。”
翠平早就饿了,拿起筷子就夹了块锅包肉,嚼了两口眼睛亮了:“比咱那儿的窝窝头好吃!余则成你快尝尝。”
余则成没动筷子,先闻了闻,又看了看李大嘴的背影,才夹了块蘑菇,小口嚼着。
“晏辰你看,他吃个菜跟吃毒药似的。”阿楚凑到晏辰耳边,热气吹得他耳朵痒,“你说他是不是把咱都当李涯了?”
“有可能,”晏辰往她碗里夹了块肉,“不过李涯可没咱这么好客——至少咱不打人。”
“那可不一定,”阿楚眨眨眼,“郭芙蓉的排山倒海,白展堂的葵花点穴手,哪个不比鞭子厉害?”
“那倒是,”晏辰笑,“不过他们只打坏人。”他突然凑近阿楚,声音压得极低,“就像我,只对你‘坏’。”
阿楚的脸又红了,伸手拍了他一下,却被他抓住手,往自己脸上贴:“别闹,好多人看着呢。”
“看着才好,”晏辰在她手背上亲了口,“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阿楚和晏辰又在撒狗粮了,不过这次没注意他们”
“余则成终于开始吃饭了,看他那样子,估计是饿坏了”
“邢捕头和燕小六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又去巡逻了?”
说曹操曹操到,燕小六挎着腰鼓(阿楚给换的电子腰鼓,能自动播放《运动员进行曲》)闯进来,身后跟着邢捕头,手里还拿着个测速仪(阿楚给的,让他测马车速度)。
“佟掌柜!有新案子!”燕小六喊着,看见余则成和翠平时愣了下,“这俩是啥人?”
邢捕头赶紧把测速仪往背后藏,咳嗽两声:“小六子别咋咋呼呼的,客人在呢。”他走到余则成面前,上下打量了两眼,“看着面生啊,从哪儿来?”
余则成刚放下的筷子又攥紧了,刚要开口,翠平抢着说:“从西北来,走亲戚。”
“走亲戚?”邢捕头摸着下巴,“有路引吗?现在不比以前,外来人口得登记。”
余则成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哪有路引?正想着怎么编瞎话,阿楚突然开口:“邢捕头,这两位是我朋友,昨天刚联系的,路引忘带了,回头我让人补一个就行。”
邢捕头一听是阿楚的朋友,立刻笑了:“原来是阿楚的朋友啊,那没事了。亲娘啊,我还以为是可疑分子呢,这要是弄错了,影响仕途啊。”
燕小六还想问,被邢捕头拉了下,他只好把话咽回去,临走前还冲余则成敬了个礼:“有事找我,我叫燕小六,有困难打我电话——阿楚给我的智能手机,能视频那种。”
余则成看着他们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阿楚,眼神里有感激,还有疑惑:“你、你为什么帮我们?”
“因为看着顺眼啊,”阿楚笑得一脸灿烂,“而且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坏人可不会给老婆夹菜时,把肉都挑出来。”
余则成的脸突然红了,手忙脚乱地给翠平夹了块肉,低头扒着饭,耳朵尖却红得厉害。
“阿楚好会观察!这都能看出来”
“余则成脸红了!他居然会脸红!”
“邢捕头还是这么怕影响仕途,太真实了”
吃完饭,余则成说要回房休息,翠平却吵着要逛,最后余则成没办法,只好跟着她。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见铁蛋背着傻妞从天上落下来,傻妞手里还拿着朵刚摘的桃花,笑得一脸甜蜜。
翠平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指着他们:“他、他们会飞?是、是特务吗?”
“不是特务,是机器人。”阿楚探出头,“就像你们那儿的机械人,不过这个更高级,能上天入地。”
余则成的眼镜差点滑下来,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拉着翠平就往房间走:“咱、咱回房,别乱看。”
“我还没看够呢!”翠平挣扎着,“那玩意儿比飞机还厉害!”
“有啥好看的?不安全。”余则成硬把她拉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晏辰忍不住笑:“你说他们明天会不会把扫地机器人当窃听器?”
“说不定会拆了研究呢。”阿楚往他身上靠了靠,“要不咱明天给他们演场戏?就说客栈有特务,看他会不会暴露身份。”
“你呀,净想些馊主意。”晏辰捏了捏她的脸,“不过我喜欢——什么时候开始?要不要我扮特务?”
“你扮特务太明显了,”阿楚上下打量他,“你这张脸,一看就是好人,顶多是个卧底好人。”
“那你呢?”晏辰挑眉,“你扮特务?一撒娇就露馅。”
“谁说的?”阿楚不服气,突然压低声音,用手挡着嘴,“比如这样——‘先生,需要服务吗?’”
晏辰被她逗笑,伸手把她揽进怀里:“需要,特别需要,现在就需要。”
“铁蛋和傻妞好甜啊,跟余则成翠平是两种画风”
“阿楚和晏辰又开始了,不过这次注意力在新客人身上”
“祝无双在给花浇水,她种的月季开得真好”
祝无双浇完花,看见阿楚和晏辰在腻歪,笑着说:“阿楚姐,晏辰哥,要不要尝尝我新泡的花茶?”
“要要要!”阿楚立刻从晏辰怀里钻出来,“有桃花茶吗?刚才看见傻妞拿的桃花,好漂亮。”
“有的,刚采的。”无双转身去后厨,“放着我来泡。”
晏辰看着阿楚的背影,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刚要跟过去,手机突然响了,是铁蛋发来的消息:“后院发现异常信号,像是老式电台的频率。”
晏辰的眼神顿了顿,回复:“知道了,别惊动他们。”
他抬头看向余则成他们房间的方向,嘴角勾起抹笑——看来这客栈,又要热闹了。
“余则成果然带了电台!不愧是潜伏高手”
“晏辰好像发现了,他会不会去看看?”
“白敬琪在给左轮上油,他是不是想在翠平面前露一手?”
白敬琪擦好枪,走到翠平门口,刚要敲门又缩了回来,对着门板练习:“翠平阿姨,要不要看我打靶?百发百中那种。”练了两遍觉得不满意,又改成:“喂,那个谁,要不要看耍枪?比你说的步枪有意思。”
门突然开了,翠平探出头:“你在这儿叨叨啥?要耍就赶紧,我还等着呢。”
白敬琪吓了一跳,枪差点掉地上,红着脸说:“没、没啥,就问你要不要看。”
“看!”翠平干脆地说,“不过要是耍得不好,我可笑话你。”
两人刚走到院子,就见余则成站在廊下,脸色不太好看:“翠平,回来。”
“我去看他耍枪,又不是去干啥。”翠平没理他。
“我说回来!”余则成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不容置疑。
翠平愣了下,还是转身走了回去,路过白敬琪时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白敬琪摸了摸鼻子,觉得莫名其妙。
晏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凑到阿楚耳边:“看来余则成的警惕性,比咱想象的还高。”
“那是,人家可是专业的。”阿楚喝了口花茶,“不过他越这样,我越好奇——你说他带的电台,是发报用的,还是收报用的?”
“要不咱晚上去听听?”晏辰眨眨眼,“用咱的设备,能收到吧?”
“当然能,”阿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咱这设备,别说老式电台,就是外星人说话都能收到——不过外星人说话咱也听不懂,就像我刚才说‘OMG’,你们都一脸懵逼。”
晏辰被她逗笑:“那是他们没见识,不像我,能听懂你的‘虎狼之词’。”
“去你的,”阿楚在他腿上拍了下,“再说我就不给你看我的新裙子了——昨天刚从包里翻出来的,超短款。”
晏辰的眼睛亮了:“有多短?能不能……”
“想啥呢?”阿楚捂住他的嘴,“少儿不宜。”
“余则成把翠平看得好紧,不愧是潜伏惯了的”
“白敬琪好委屈,他就是想显摆一下”
“吕秀才在给青柠青橙讲题,还是那么有耐心”
吕秀才正拿着平板电脑给两个女儿讲题,屏幕上是道数学题,他讲得眉飞色舞:“这道题,子曾经曰过……不对,这道题得用勾股定理。”
吕青柠皱着眉:“爹,你还是讲《论语》吧,这个我听不懂。”
“我也是,”吕青橙举小手,“我想听惊涛骇浪掌的口诀。”
“这俩孩子,”郭芙蓉走过来,敲了敲她们的脑袋,“学武功能当饭吃?还是得学文化,像你爹这样,肚子里有墨水。”
“芙妹说得对,”吕秀才笑着说,“不过武功也得学,文武双全才好。”
“还是我娘说得对,”吕青橙冲郭芙蓉做了个鬼脸,“爹只会说‘子曾经曰过’。”
“郭芙蓉和吕秀才还是这么恩爱,好羡慕”
“青柠像爹,青橙像娘,基因太强大了”
“太阳快落山了,院子里的光影好好看”
夕阳把院子染成金红色,阿楚靠在晏辰怀里,看着廊下的花影,突然说:“晏辰,咱去屋顶看星星吧?就像刚认识那会儿。”
“好啊,”晏辰把她抱起来,“不过得先回房拿个毯子,晚上凉。”
“不用,”阿楚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你抱着我就行,你就是我的暖宝宝。”
“这土味情话,够土。”晏辰笑着,脚步却没停,“不过我喜欢。”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见余则成从房间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往后院走,脚步很轻,像猫一样。
“嘘——”阿楚对晏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好戏看了。”
“余则成要去发报了?”
“阿楚和晏辰要去偷看吗?好刺激”
“后院有棵老槐树,适合藏人”
晏辰抱着阿楚,脚步放得极轻,远远跟着余则成。就见余则成走到老槐树下,左右看了看,才把布包打开,里面是个老式电台,巴掌大小,看着很旧。
他刚要接线,突然停住,抬头看了看天,又摸了摸树干,才把电台重新包好,转身回了房。
“咦?怎么不发了?”阿楚小声问。
“可能发现有人。”晏辰皱了皱眉,“他的警惕性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