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哲学家(2 / 2)
“铁蛋,傻妞!”晏辰没有废话,直接下令,“帮我‘清个场’!给欲望消解剂腾出最大作用范围!确保喷洒均匀!尤其是正门口!”
“收到,Boss!”铁蛋立刻响应,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板却高效。
他和傻妞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仿佛两道融入虚空的灰色影子。
下一刹,客栈大门外那些疯狂拥挤的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混乱的惊呼!
没人看清他们是怎么动的,只见人群前端几个冲撞得最凶狠、喊得最大声的汉子,突然像被无形的大手拨弄了一下,东倒西歪地踉跄开去,硬生生在门口那片拥挤得针插不进的地方“挤”出直径约莫一丈的圆形真空地带!
铁蛋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人群右侧外围,双臂张开,几个彪形大汉正撞在他臂弯里,像是撞上铜墙铁壁,哎哟着翻倒在地,反而堵住另一侧的冲击。
傻妞则在左侧,小巧的身影在人缝里穿梭游走,每一次精准的拉扯、绊挡,都像最高明的点穴大师打在节奏点上,让那一片人群的冲势为之一窒,混乱倍增。
门前的真空区立刻形成!
“准备——”晏辰看准时机,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那造型奇特的金属罐体,手指稳稳按住罐体上方一个红色的启动键和那个醒目的“Max覆盖”虚拟触控按钮。
罐口那高压喷嘴瞬间亮起一圈刺眼的白光,伴随电流启动的轻微“嗡”鸣!
“尝尝这个!新时代的甜蜜问候!专治各种不服蜜瘾!”阿楚欢脱得像在播报新品发布会,声音在铁蛋傻妞制造的混乱背景音和人群的惊呼中异常清晰地传递到直播镜头前。
嗡——噗——!
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罐体上方亮起“最高效能模式”的蓝灯闪烁三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股如同顶级干冰释放时那种沉闷的、压迫性的喷发声!
一大片如烟似雾、带着奇异甜香、闪烁微弱彩虹般星芒的金色云状颗粒物,如同活物般从喷嘴汹涌喷出!
那金色的雾气以远超自然扩散的速度,瞬间席卷被铁蛋傻妞强行开辟出的门前真空地带,并以难以置信的效率弥漫开来!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前一秒还面目狰狞、疯狂嚎叫、拼命冲击的民众,一接触这片带星芒的金色甜雾,动作瞬间僵硬!
脸上的暴戾、贪婪和那种病态的亢奋,如同被最高超的橡皮擦擦去一样,迅速淡化、溶解。
他们的眼神从赤红的贪婪转为茫然,仿佛大梦初醒,又像宿醉未消,动作变得迟钝而不知所措。
有些人甚至下意识抽了抽鼻子,似乎在努力分辨空气中那股奇异又熟悉的甜香到底是蜂蜜还是别的什么,表情混杂着困惑和被安抚后产生的轻微倦怠感。
原本汹涌的人潮冲击势头肉眼可见地减缓、停滞、甚至开始无目的地相互推搡发愣,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嗯?”“啊?”“咋回事?”之类的嘟囔。
门外的混乱,如同被按下了减速键。
那沸腾的欲望之汤,瞬间降到了温热。
“哗擦!”白敬琪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从他那标志性的破烂牛仔外套内侧拔出心爱的左轮手枪,但拔枪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就僵在那里,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这…这啥玩意儿!比我爹的忽悠好使多了!喷雾安眠药?!”吕青橙在旁边狠狠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满脸写着“你别真开枪啊笨蛋!”的着急。
吕青柠却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记录分析,而是紧紧盯着门外那些人的表情变化,小嘴抿成一条线,若有所思。
莫小贝直接拍着桌子跳起来:“酷毙了!晏大哥!还有吗?给我来点!我拿去怼我们山长,省得他整天念叨‘书中自有颜如玉’!”
而一直紧握着空瓶、沉浸在自己世界末日的嗡嗡嗡·悲歌博士,更是彻底石化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口中那“必然会导致集体沦丧”的“欲望洪流”,被这小小的罐子喷出的雾瞬间“净化”成茫然无害的小河流,那张布满干涸糖渍的脸上写满震惊、茫然和信仰崩塌般的巨大失落感。
他手中的空糖浆瓶子,“哐当”一声,失魂落魄地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一旁李大嘴的脚边。
那声音不大,却像砸在了他自己心里。
“我的天!大型欲望痴呆现场!这玩意儿比哲学论文劲大多了!”
“晏神!永远滴神!这黑科技喷雾哪里能买?给我囤一箱!下个月双十一砍价用!””
“老白和小郭对视的眼神亮了:这喷雾对付欠钱不还的老赖应该贼好使!”
“小六,把唢呐收收吧,没看到这喷雾自带BGM(消音)效果吗?””
“博士掉瓶子了!他的世界空掉了!物理意义上的!好惨!但是好好笑!”
“等等!李大嘴!住脚!别动那个瓶子!它看起来好倒霉!”
众人的目光都还停留在门外那如同被集体按下“暂停键”的奇妙景象,以及嗡嗡嗡·悲歌博士那失魂落魄的震撼表情上。
谁都没留意到角落里,有一个人的眼神,死死钉在地上的空糖浆瓶子上。
邢育森邢捕头!这位官袍上常年沾着油渍、脑袋里总打着小算盘的老兄,在看到晏辰那个神奇喷雾瞬间“驯服”暴乱人群的效果后,他那双精于世故的小眼睛立刻亮得像铜钱的反光!
一个绝妙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他充满“商机”的大脑:这东西,神啊!
要是能搞点配方……哪怕搞点罐罐里的存货?
以后收份子钱、催粮纳税、调解邻里纠纷……尤其是对付那些最难缠的刁民……嘿嘿!喷一下,万事皆休!
这得省多少口水?少跑多少腿?立多大功?升官发财,还不是指日可待?
那博士把破瓶子当命根子似的,现在掉了!这说明啥?说明天赐良机啊!趁他发呆,赶紧搞来研究研究!里面肯定有残留!说不定就是那喷雾的核心原液!对!一定是这样!
贪念瞬间压倒理智和对未知事物的警惕。
邢育森感觉浑身热血上涌,立功心切的心思如同野草疯长,瞬间遮盖所有常识和谨慎。
他肥胖的身躯在这一刻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惊人的敏捷!
他像一只看到油坛子的硕鼠,佝偻着腰,眼睛紧盯着目标,脚下悄无声息地沿着墙边阴影快速挪动。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门外、博士还沉浸在自己的震惊里、而刚刚完成清场任务正走回来的铁蛋傻妞还没来得及关注全场微末细节的宝贵空隙——他瞅准机会,一个恶虎扑食般的动作,用极其不符合体态的速度和精准度,一把捞起了地上那只滚落到李大嘴脚边、沾满污垢的空糖浆瓶子!
“我擦!刑捕头!你干嘛呢!快放下那倒霉瓶子!”
“我去!老邢这偷鸡摸狗的速度!比他抓贼利索一万倍!””
“完犊子了!这瓶子是个灾星!谁碰谁倒霉!感觉要出大事!””
“傻妞看到了!傻妞在转头了!铁蛋也动了!但好像…晚了那么一丝丝?”
瓶子入手冰凉油腻,邢育森心头狂喜!
他甚至没心思去想为什么这玩意黏糊糊的,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好“研究”。
瓶子边缘一道早已干涸、凝结成深褐色的陈旧糖渍痕迹,像一道被诅咒的疤痕。
就在他手掌紧紧攥住瓶身,贪婪地感受着那“即将到手的泼天富贵”时——异变陡生!
嗡!
一道极其微弱但无法忽视的震动从瓶身深处传来!仿佛被邢育森手掌的温度和那贪婪急切的意念激活!
瓶壁上残留的所有深褐色糖渍痕迹在同一时间骤然迸发出刺目的、耀眼的纯金色光芒!
那金光如同液态的火焰,瞬间从瓶壁表面喷射而出!速度快如闪电!根本不容任何人做出反应!
金光并非灼烧,而是一种诡异的、近乎液态的附着!
它们如同最黏稠的胶水、最具吞噬性的菌毯,劈头盖脸、精准无比地瞬间裹住邢育森伸过来抓瓶子的整只右手!
“哇啊——!”
邢育森发出这辈子最高亢、最惊恐、最凄厉的惨叫!那叫声几乎掀翻屋顶!仿佛不是被包裹,而是被滚烫的铁水浇淋!
他触电般想把瓶子甩掉,但那粘稠的金光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死死缠绕着他的手臂,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
眨眼间!他的右手、小臂、肘部……全部被这厚厚一层凝固的、晶莹剔透的、仿佛顶级松脂般的金黄色物质彻底包裹!
这物质还在高速向上蔓延!目标明确——吞噬全身!
“我的手!我的胳膊!救命啊——!”邢育森如同疯魔,拼命甩着手臂,想挣脱这金色的诅咒。
但那包裹物坚硬如琥珀,沉重如铅块,非但纹丝不动,反而牵扯得他整个肥胖的身体失去平衡,像个大号的不倒翁一样原地疯狂转圈、踉跄!
他脸上汗如浆涌,涕泪横流,写满面对未知的极致恐惧,哪里还有半点刚才想投机倒把时的精明算计?只有“亲娘啊——这影响仕途啊——这影响我的命啊!”的鬼哭狼嚎!
这惊悚的一幕发生得太快!仅仅几个呼吸间!
“我嘞个亲娘哩个神啊!”佟湘玉第一个反应过来,捂着眼睛就往后跳。
“老邢!你干啥咧!偷摸搞这邪性玩意儿!”她一边尖叫一边本能地想找个锅盖顶头上。
白展堂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要冲过去点穴救人,但脚下刚动,就被这未知物质的诡异吓得硬生生顿住:“老邢别动!那玩意儿…不对劲!”
老江湖的经验告诉他,未知的危险比明刀明枪更可怕。
他护着佟湘玉后退几步,眼神警惕。
李大嘴早抄起两个大锅盖挡在身前,胖脸煞白:“俺的老天爷!变…变琥珀了?那瓶子里装的是千年树妖的口水啊?!”
郭芙蓉条件反射地摆出“排山倒海”的起手式,柳眉倒竖:“何方妖孽!放了我家捕头!”
虽然她对邢捕头的观感向来一般,但这光天化日(虽然是大堂)下捕快变琥珀的场面实在太刺激太骇人了!
祝无双也顾不得害怕了,惊呼着:“放着我来擦…”但看到那包裹物流光溢彩的样子,后半句“擦掉它”愣是没说出来,只能徒劳地跺脚。
小六燕小六更是吓傻了,手里的唢呐都忘了吹:“邢…邢头儿!你…你这是…快!快替俺照顾好俺二舅姥爷…哦不!邢头儿!挺住啊!”他语无伦次,显然精神受到极大冲击。
整个大堂,包括直播间,炸了!
“我靠!现场炼人!太猎奇了!邢捕头牌史前蚊虫琥珀限量版诞生!”
“啊啊啊!我的眼睛!好可怕又好炫!这特效值五个亿!”
“博士!你那个倒霉瓶子到底什么魔鬼产品?害人害己还带自爆属性吗?”
“亲娘诶!这下真影响仕途了!影响当人的仕途了!”
“傻妞铁蛋动手啊!用激光切割!用液氮急冻!快救人!”
就在这鸡飞狗跳、绝望惊叫的混乱顶点——当那琥珀般的金色物质即将蔓延至邢育森的肩头,他惊恐的嚎叫都带上了血沫子的破音时——嗡嗡嗡·悲歌博士的目光从自己失手滑落的瓶子上移开,落在邢育森被快速“封印”的手臂上,又从邢育森那完全被贪婪和恐惧扭曲的脸上,扫过他疯狂挣扎的身影……他脸上那种世界观崩塌后的巨大失落和茫然,瞬间被另一种更加复杂、更加尖锐的情绪替代!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一串沙哑、癫狂、饱含无尽悲凉和尖锐讥讽的大笑猛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笑声如此突兀,如此刺耳,瞬间压过邢育森的惨叫,让整个混乱的大堂为之一静!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博士指着已经快变成半截金色雕塑的邢育森,脸上的肌肉因激动而剧烈抽搐,浑浊的眼泪混着之前干涸的糖浆再次流淌下来,显得无比狼狈和滑稽,但他的声音却带着歇斯底里的锐利,穿透了恐惧。
“这就是结局!这就是寓言无法更改的宿命!这就是所有心存贪婪、妄图占有一切甜蜜之人的必然下场!”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刮过佟湘玉、白展堂、阿楚、晏辰…最后定格在门外那些已被喷雾安抚、眼神依旧茫然无措的人群身上。
“无论科技!无论智慧!无论你们如何粉饰太平、如何试图用新奇工具去麻痹或消解!那深入骨髓的黏性!那渴望占有、渴望永远甜蜜的贪婪之毒!早已渗透进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它就在那里!如同跗骨之蛆!如同我瓶子深处永恒无法抹去的糖渣!总会醒来!总会爆发!总会吞噬那些伸出不该伸手的…愚昧灵魂!”
他仰天狂笑,笑声里满是眼泪和绝望的嘲弄:“你们以为逃过了我的寓言?笑话!你们自己,早已活成了这个时代新的寓言!而捕头先生…”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带着怜悯和疯狂混合物的眼神看向邢育森。
“…成了第一个牺牲品!也是最好的祭品!这叫什么?《捕头与蜜》?多么鲜活!多么残酷!多么令人作呕的完美!哈哈哈哈哈…”
他的疯狂大笑带着令人心悸的回音,震荡着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
那绝望而尖锐的指证,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得大堂中的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
邢育森的嚎叫在恐惧中多了一丝绝望——难道真的无法逃脱?我老邢刚动了点歪心思就…?
直播间弹幕疯了:
“博士疯了!彻底黑化了!这已经不是哲学家,是预言系恶魔了!”
“他说得…好像有道理?细思极恐!直播欲望、囤货欲望…难道我们也被粘住了?”
“快别听他扯了!救人啊!邢捕头快成黄金兵马俑了!”
“晏神阿楚!别听疯子念经了!快用你们的黑科技想想辙啊!”
“亲娘啊!这寓言太狠了!现场取材就出新故事了?我以后都不敢馋蜂蜜了!呜呜…”
空气凝重得如同浇铸的铅水,嗡嗡嗡博士那疯狂的笑声在四壁间碰撞回荡。
邢育森右臂到右肩已经完全被那凝固的、流光溢彩的金色琥珀状物质包裹,沉重异常,整个人歪斜着,脸上涕泪交流,眼看就要被彻底封入这突如其来的黄金棺椁,意识都在巨大恐惧下开始涣散,只剩下断断续续的“亲娘…救…救…”声嘶力竭的呜咽。
“够了!”一声清叱犹如雪亮的刀锋,劈开窒息的空气。
是晏辰!他眉头紧锁,眼中那点对博士悲悯的欣赏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冰冷的不耐烦和不容置疑的果决。
他将手中那罐‘蜂云诡谲’甜蜜中和剂随手抛给傻妞,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傻妞!先给我稳住老邢!打断这鬼东西的能量连接!”他语速极快,带着指挥官的凌厉。
傻妞几乎是晏辰话音落下的瞬间便动了!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
她小巧的身影快得在原地拉出一道残影,精准地出现在邢育森右侧。
一只手快如闪电,五根手指尖端瞬间弹出细长如针灸的金属探针,闪烁着高频振荡的幽蓝电弧,看准金色琥珀蔓延起点(那瓶子与邢育森手臂的连接处)狠狠扎下!
同时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掌心发出一层柔和的、波动的蓝色能量场,轻轻覆盖在邢育森被琥珀覆盖的手臂上!
滋滋滋——砰!
细密的、仿佛超高频切割的电弧爆闪!精准命中瓶口连接处!硬生生切断那金色物质与瓶子的链接!
那层柔和的蓝色能量场如同无形的手套,在电弧切断链接的同时,极其高效地向外“牵引”了一下,阻止瞬间回缩带来的可能的二次伤害!
那牢牢吸附在邢育森手臂上的空瓶子“哐当”一声落地,表面残余的金光如同熄灭的电灯泡一样迅速黯淡下去,瓶壁上的残余糖渍再次干涸灰败。
邢育森右臂上的那层厚重的金色“琥珀”立刻停止蔓延!
其表面绚烂的光泽也如同被蒙尘般迅速消解,从流光溢彩的液态琉璃状转为干硬粗糙、类似劣质树脂工艺品的哑光质感,那种令人窒息的吞噬感消失了!
邢育森只觉得那沉重的、几乎要把自己扯倒的重量还在,但那深入骨髓的、仿佛要将自己整个吸收同化的诡异“活”性没有了!
他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抽噎声猛地爆发出来:“哇——!我的亲娘咧!活…活了!可吓死俺了!”整个人一屁股瘫软在地,右臂像个巨大的金色假肢支棱在那里。
傻妞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眼中蓝光依旧高速运转:“邢捕头,生命体征稳定。未知固化剂停止活性化。外层结构物理属性为高强度生物树脂聚合物,熔点高,硬度大。初步安全威胁解除。剩余清除需进一步物理切割或溶解处理。”
她那冷静无波的专业分析报告和邢育森惊天动地的嚎啕形成鲜明对比。
“傻妞小姐姐帅炸了!人狠话不多!精准爆破!”
“妈呀!物理超度诡异黏糊怪!机器人老婆果然靠得住!”
“晏辰这命令下的!干净利落脆!瞬间扭转局势!”
“亲娘啊!这下真不影响仕途了!虽然多了个金胳膊…(为老邢尴尬三秒)”
“博士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他的‘完美祭品’没戏了!科技魔法破寓言!”
这兔起鹘落、干净利落的一幕,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嗡嗡嗡·悲歌博士的脸上!
他那因疯狂大笑而扭曲的表情瞬间冻结、碎裂!
所有的癫狂、悲悯、自以为是的预言和宿命论,都在傻妞那高效到残酷无情的“打断链接”下,像被一脚踩碎的华丽泡泡,炸裂后只剩一地腥臭的粘液!
他瞪大了那双布满浑浊血丝、还残留着未干泪痕的眼睛,死死盯着瘫在地上、右臂像个滑稽金色假肢般支棱着的邢育森,又看看瓶子口被电弧烧灼出的焦痕,再看看始终面色冷漠、仿佛只是顺手扫除了一个垃圾的傻妞……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挫败感和荒谬感如同海啸般淹没他的理智。
他精心构建的、用来解释世界黑暗本质的模型,再次被现实毫不留情地暴力拆解了!
这一次,拆解得如此粗暴、简单,甚至带着一丝羞辱的意味!
“不可能…这不可能…”博士嘴唇剧烈哆嗦着,之前那股悲天悯人的先知范儿彻底碎裂崩塌,只剩下喃喃自语,如同一个被抢走玩具后吓坏了的孩子,失魂落魄地向后退去。
“粘性…不可逆的吞噬…是宿命的寓言…怎么会…怎么会被……”
他茫然失措地转动头部,视线无意识地扫过大堂。
他看到恢复冷静、但眼神依旧惊悸的同福众人;看到还悬浮在那里、闪烁着最终分析结论“结论:外部介入有效。欲望粘性具有可干预性及阈值性。”却仿佛在无声嘲笑他的未来风格PPT;看到悬浮在阿楚身边、正忠实地将他此刻迷茫、狼狈、无助样子清晰放大在直播光屏上的摄像头……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阿楚身上。
那个眼神清澈,动作俏皮,仿佛永远游离在规则之外的女孩子,脸上带着混合了好奇、怜悯和一点狡黠的复杂神情看着他。
这眼神彻底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嗡嗡嗡·悲歌博士突然再次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只是这笑声里再也没有了悲悯和绝望,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诞、自嘲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边笑边用手猛拍着自己的大腿,鼻涕眼泪再次糊了满脸,触角随着身体的剧烈颤抖而疯狂摆动。
“精彩!太精彩了!我耗尽一生追寻、控诉、警示…将自己活成一个行走的寓言符号!结果呢?结果在这小小的客栈里,被一个能吐甜味喷雾的罐头和一根会放电的金属针,打得落花流水!粘也粘不住,死也死不了!最后…最后还要成为你们…你们…”他猛地指向那块直播光屏,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称之为“狰狞的豁达”。
“…成为你们娱乐版块的头条奇闻异事?《寻蜜狂人与他的奇幻喷雾克星》?还是《古代哲学家与现代黑科技的魔幻撞车事件》?”
他像个终于从漫长噩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成了全世界最大笑话的人,踉跄着走到柜台边,扶着桌面喘了几口粗气,然后猛地抓起桌上刚才他擦脸用过的、已经脏污的麻布,狠狠在自己满是糖浆、泪痕和汗水的脸上擦了一把!
“好!好!”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还夹杂着点奇异的亢奋。
“寓言被解构?宿命被打破?科技颠覆了哲思?观众喜欢看疯子跳舞?”他的目光猛地扫过所有人,像是在做最后的审判,又像是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投降”。
“那我就在这里!在你们所有人的注视下!完成我这场滑稽剧的最后一步!”他猛地张开双臂,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光棍气场。
“我要现场直播!解剖我的‘寓言核心’!把‘粘性’的秘密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看看!那个把我变成怪物的蜜罐!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凭什么把我们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这突如其来的宣言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刚刚安静下来的大堂瞬间再次炸锅!
“啥?要在这里?在大堂?现…现解剖?”佟湘玉的声音都劈叉了,指着博士脚下被那琥珀状物质沾染的油污地面。
“额滴神啊!这…这不合适吧?!会…会影响食欲啊!”她仿佛已经看到血流满地、引来苍蝇嗡嗡嗡的景象,脸色惨白。
郭芙蓉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下意识捂着鼻子后退:“疯了疯了!这厮彻底疯了!比无双师妹刚来那会儿做的生化包子还膈应人!”
吕秀才也顾不得害怕了,伸着脖子抗议:“子曰…诶不对!解剖乃神圣之举,需得焚香沐浴,斋戒三日,备好庖丁神技……”
“哎呀行了行了!”白展堂赶紧打断秀才掉书袋,但脸上也写满不赞同,压低声音。
“老晏!阿楚!你们看住他!别让他真搞出点什么血腥动静来!咱这儿还开门做生意呢!”作为曾经的“技术流”,他对解剖本身没那么反感,但地点和对象太惊悚。
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瓦特??现场解剖寓言核心?!这么硬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