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找谁告状了?(2 / 2)
“这驼峰…像不像被渣男PUA后肿起来的恋爱脑?”
“掌柜的快上算盘!清算情伤!精神损失费加名誉赔偿费!利息按万年算!”
“家人们!听清楚了吧!”
阿楚赶紧抓住这波情绪狂潮,对着全息镜头,声情并茂,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背叛的代言人。
“这赤裸裸的情感诈骗啊!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信任的沙堡,被口水一冲就垮!骆驼大佬这‘渣友受害驼峰’就是铁证!这能忍?朋友们!有类似经历的,扣个1!没经历过的赶紧买好瓜子汽水前排围观!我们马上进入——同福大型道德审判暨情伤修复现场!”
她话音刚落,那边吕青柠的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同时小手飞快地在她的大屏iPad上戳戳点点。
几秒后,全息投影猛地一亮!
一段清晰度感人、带着古早纪录片质感的影像被调取出来:
画面背景是漫天黄沙。
一头威风凛凛的金色狮子,鬃毛如火焰在阳光下燃烧,眼神却透出一种让人心头发毛的精明算计。
它正带着一种极度谄媚的、甚至有些过分的热情,围着镜头前(显然那时镜头对准的就是骆驼)不停地转悠,用巨大的脑袋蹭着看不见的“受害者”,舌头翻飞,唾沫星子四溅,声音透过扬声器失真地传来:“…大兄弟!沙漠之舟!你我异体同心,肝胆相照!什么难处?交给大哥!口水涂点皮外伤?小菜一碟!看我‘妙口回春’…”
然后画面突然快进,狮子对着骆驼受伤的地方重重舔了一口!
那一下可不像安抚,更像是恶作剧!
狮子舔完,表情瞬间变化,刚才的亲昵荡然无存,只剩下赤裸裸的奸猾和一丝嘲弄的快意,迅速转身,消失在沙丘之后,留下一个懵逼茫然的骆驼背影,背上似乎刚闪过一抹代表负面印记的微光。
影像戛然而止。
“证据确凿!”
吕青柠的小手在空中用力一划,学着她看的侦探剧里的样子。
“傻妞姐姐在数据海洋里找到的!铁证如山!狮子哥就是双面狮!口蜜腹剑!坏蛋!”
她气鼓鼓地嘟着嘴。
傻妞在旁边安静地闪着蓝光,似乎完成了关键助攻。
“亲娘咧!这狮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邢育森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一脸不齿。
“一看就是诈骗惯犯!影响恶劣啊!小六!记下来!跨维度通缉它!替你二舅姥爷记一笔黑账!”
骆驼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定格的画面里狮子最后的奸猾表情,巨大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被愚弄的极致愤怒和被钉死证据后爆发出的巨大宣泄力量!
背上那个因“背叛唾沫”而鼓胀到极限的驼峰,此刻在狂怒的情绪刺激下,如同绷紧到极点的气囊!
只听“啵”的一声轻响!
非常短暂,非常清脆!
驼峰顶端,那个象征毒素凝聚点的黑色焦斑,竟然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毫无预兆地——爆!裂!了!
没有血水横飞,没有脓汁四溅。
只有一股极其浓厚的、难以形容的臭气猛地炸开!
那气味混合着极其腥膻的口水味、腐烂水果的甜腻馊味还有硫磺般的刺鼻感,如同一个千年未清理的化学废料池被瞬间捅破!
“哇——噗——!”
“咳咳咳!呕……”
距离最近的李大嘴首当其冲,被熏得眼泪鼻涕狂飙,捂着嘴巴扭头冲向后院。
佟湘玉离得稍远,也被熏得花容失色,手中算盘“啪嗒”掉在地上:“额的个老天爷呀!生化毒气啊这是!”
她急忙用袖子死死捂住口鼻。
其他人纷纷鬼哭狼嚎,掩鼻后退,桌椅板凳被撞倒一片,吕秀才直接被熏得翻白眼,直挺挺靠墙溜了下去,郭芙蓉死命把他往窗口拖。
阿楚和晏辰早有防备,瞬间从装备口袋里掏出两个微型空气净化面罩扣在脸上。
“目标毒素源‘狮子背叛型厌世菌株’具象化逸散!物理隔离!”
傻妞瞬间做出了判断,双臂前伸,一层淡蓝色柔和光膜如同水幕般撑开,将爆炸核心和臭气源头笼罩其中。
光膜内,浓稠的墨绿色气团翻腾挣扎,但被死死限制住,不再扩散。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窒息中,骆驼那愤怒的颤抖突然停止了。
它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背上那个刚刚爆炸过的驼峰。
此刻,那个驼峰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塌陷、干瘪下去!
刚才充塞其中、沉重如铅的饱胀感和灼烧感,消失了!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连那驼峰顶端爆裂开的皮肉区域,也并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和流血,反而像是一块压迫已久的伤疤被揭开,虽然残破,却骤然卸下了千斤重负!
“这…”
它迷茫地抬起头,巨大的瞳孔里残留着愤怒的余烬,但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难以理解的错愕。
它笨拙地扭动着脖子,使劲去看背上塌陷的那个区域,喉咙里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咕噜声。
千年的怨毒,竟以这种猝不及防、气味刺激到惊天地泣鬼神的方式,泄掉了大半?!
郭芙蓉好不容易把吕秀才拖到风口,自己也喘着粗气,瞥见骆驼背上瘪掉的驼峰,立刻中气十足地喊了出来:“哈!毒包破了!好!”
她竖了个大拇指,“排山倒海精神上支持!姐们儿硬气!”
眼神里全是佩服。
“哗擦!直接物理超度?”
白敬琪兴奋得直跳脚,他爹白展堂一把按住他肩膀:“傻小子!这味儿比我的迷魂香还霸道!离远点儿!”
直播间的弹幕几乎瞬间被“卧槽”和“666”刷屏:
“爆了!真爆了?!物理驱邪?!简单粗暴但我喜欢!”
“物理排毒!教科书级别的‘精神脓疮手术’!”
“求骆驼哥心理阴影…不是!是生理阴影面积计算器!”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味儿…为李大嘴的味蕾默哀一秒…”
“掌柜的开价!收集这‘厌世毒气’,能卖钱吗?”
“傻妞姐姐结界威武!黑科技环保局指定合作伙伴!”
“快看骆驼哥的表情!懵逼树上懵逼果!哈哈哈!”
在这弥漫着“毒气”残留(即便被傻妞隔绝大半也极其可怕)的空间里,骆驼的愤怒如同那爆掉的驼峰,奇异地被戳破了。
被欺骗的恨意还在,但支撑这恨意那万年不散的、实实在在的怨气之毒,已被物理排放殆尽。
一股巨大的茫然暂时取代了之前的汹涌情绪。
它巨大的身躯晃了晃,仿佛还在适应背上突然减少的份量,低垂着头,眼神复杂地盯着光膜内翻滚的墨绿色毒气。
吕青橙趁着混乱,偷偷从兜里摸出块精致的小点心——那是阿楚给她的能量块零食。
她小大人似地挤到傻妞撑起的净化光膜边缘,踮起脚尖,小胳膊努力伸长,声音轻轻的、怯生生的:“骆驼爷爷…给…”
小点心递向对方。
骆驼低垂的目光转向那小小的、仰着脸的孩子,看到她脸上因残留臭气而微微皱起的鼻子,但眼底是全然的纯净善意。
那点心很小,很精致,散发着和刚才佟掌柜那碗糖水类似、但又更纯粹的甜美奶香。
一股很淡的暖流,顺着孩子小小的指头传递过来。
骆驼巨大的身体停顿了一下,缓缓地、极其小心翼翼地低下头,用舌尖卷走了那块小点心。
动作轻柔得不敢触碰孩子。
甜味在口中化开的同时,背上那尚未被清算的两个驼峰,其中一个(代表村民歧视的那一个)似乎被这纯粹的、不带偏见的善意微弱地触动了一下。
趁着这短暂缓和下来的空档,阿楚果断朝铁蛋一使眼色。
铁蛋心领神会,粗壮的机械臂探出两个小巧的喷嘴,一阵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带着清冽气味的喷雾极快地笼罩在傻妞的光罩上。
光罩内的墨绿色气团剧烈翻滚,颜色迅速变淡缩小,最终消散无踪。
空气净化器的嗡鸣声也降了下来。
阿楚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面罩依旧保持热情:“宝子们!精彩纷呈的上半场刚过!骆驼兄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背上这糟心玩意儿,塞久了,不只会发霉发臭——它是真会炸的!”
她指着骆驼背上那个瘪掉的驼峰,语气无比真诚。
“这就叫物理除障,精神减压!专治各种疑难憋屈千年老梗!下一位!”
她手一扬,指向骆驼背上剩下两个依旧沉重的负担。
“骆驼兄,趁着这股劲儿!盘它!是选‘村民的眼光刀’呢?还是先料理‘商人万古鞭’?咱趁热打铁,药到病除!”
她的笑容热情洋溢,眼底闪着精明的光。
“家人们,投票通道即将开启!走过路过别错过啊!”
弹幕再次兴奋翻滚起来:
“必须村民歧视包!冷暴力杀人不见血!”
“不不不!先鞭打包!这象征血淋淋的原始剥削!”
“开盘开盘!我赌五毛村民包会掉金粉!”
“骆驼哥勇敢!在线观看‘大型卸货’现场!支持清零!”
“佟掌柜!算盘伺候!劳务费、场地费、精神损失费分期账单准备!”
骆驼的目光在阿楚热情的脸和自己背上两个刺眼的目标之间来回移动。
刚卸掉一个包裹带来的那种飘忽不定的轻松感还未散去,眼前这女人就又把它强行摁回了残酷的选择题里。
长久的沉默,如同沙海中的死寂。
巨大的头颅在犹豫间轻摆,每一次摆动都牵扯着那两个沉甸甸的驼峰。
最终,它低沉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听天由命的疲惫:“…商人的鞭痕。皮肉之苦,比之心中之刺…终究浅些。”
它的长颈转向另一个方向,似乎有些刻意不去看那个刚刚瘪掉的、曾承载着最刻骨屈辱的驼峰,目光显得有些闪躲。
话音甫落,它背上那个代表“商人鞭打”的驼峰,仿佛被注入了新的能量源,骤然抖动起来!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从峰顶弥漫开,里面夹杂着盐渍的咸腥、汗水的酸臭和皮革磨损后刺鼻的味道。
驼峰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暗红色、如同干涸血痂的硬壳,更可怕的是,数道狰狞凸起的黑色瘢痕在血痂下剧烈搏动、扭曲!
仿佛无数条凝固的毒蛇在皮下苏醒、翻腾!
沉闷、断续的抽打声从那搏动的疤痕深处传了出来——“啪!啪啪!”
带着撕裂皮肉的音效,每一次响声都让那驼峰如同充气般膨胀几分!
“嗷——!”
骆驼被自身背上的幻痛刺激得无法忍受,发出一声悲愤凄厉的嘶鸣,巨大的身体痛苦地原地踏动、扭动,试图甩开这千年不退的剧痛标记!
“那些贪婪的、只认铜钱的蛆虫!把他们的金币…烙在我的血肉里!”
它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生理上的剧痛而变形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瞳孔里燃烧着狂怒的火光!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变化吓得吕青橙“呀”地一声,小点心掉在地上,慌忙躲到傻妞身后。
郭芙蓉赶紧把还有点眼冒金星的吕秀才拽得更远。
李大嘴刚在门口透完气准备回来收拾残局,一探头看到那搏动如同活物的血痂驼峰,脸都绿了:“额的个娘唉!这坨…在练蛤蟆功呢?”
他死活不肯再往里挪一步。
“稳住!大家稳住!”
佟湘玉强作镇定,但声音有点变调。
“老白!看着点孩子们!亲娘啊…这架势…真要命啊!”
她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阿楚却是两眼放光,对着镜头激动得手舞足蹈:“看到了吗家人们!千年血泪史!在线沸腾中!这伤痕,是原始积累的见证!这烙印,是赤裸裸的商业欺诈!骆驼大佬身上流淌的不是脂肪,是血汗GDP啊!”
她的声音充满煽动力。
“来!镜头推近!特写!感受这份被‘996兽人文明’剥削到极致的生命烙印!”
直播间的弹幕如岩浆爆发:
“实锤万恶资本家前世!皮鞭底下出驼峰?”
“这血汗包…骆驼哥才是真·负重前行之王啊!瑞思拜!”
“鞭声自带音效?这售后服务做得…太有沉浸感了!”
“强烈建议同福成立‘第一雇佣劳动者权益保障协会’!骆驼哥当会长!”
“邢捕头!快出警!跨时代劳资纠纷案!”
“这驼峰…像不像把KPI直接纹背上了?社畜看哭了…”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观察的晏辰动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腕上的虚拟光屏上飞快划过几道弧线,几个小巧的银色圆片吸附器便出现在他掌心。
他神色冷静地靠近几步,对着阿楚的方向朗声道:“情绪关联能量场异常活跃!痛感同步飙升!需立即能量阻断!”
阿楚会意点头。
晏辰手指翻飞,那些银色圆片如同有生命般被精准弹出。
“咻咻”几声轻响!
圆片极其迅捷地吸附在骆驼背上那个正在疯狂搏动、如同活物般的血痂驼峰顶端几个关键节点上!
嗡…!
淡蓝色的能量流瞬间亮起,形成一张微弱的电网,直接覆盖在血痂表面!
噼啪作响!
正在痛苦嘶鸣、疯狂扭动的骆驼,身体猛地一僵!
它背上那个刚才还狰狞搏动、血流喷张的驼峰,如同瞬间被掐住了能量管道,搏动的频率和幅度肉眼可见地急剧减弱!
那些凸起的黑色鞭痕扭曲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仿佛能量被强行抽离!
痛楚引发的狂暴怒火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骤然凝固,被一种更巨大的惊愕取代!
“嘶…”
骆驼停止挣扎,巨大的头颅扭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晏辰和他手里操控的光屏,又费力地扭动脖子去看自己背上被奇怪“小圆片”压制的目标。
“这…这是什么妖…宝贝?”
它沙哑地问,声音因刚才的剧痛而虚弱,但充满了震惊和探寻。
那玩意儿竟然能按住千年的痛?
这比狮子舔它一口还让它困惑!
阿楚赶紧凑上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掌握核心科技的高深笑容:“家人们!独家福利时间到!晏博士科技工作室荣誉出品:‘能量场暂时性麻痹阻断器’!原理呢,很简单很粗暴——通过量子纠缠临时干扰那坨‘痛之记忆’与您神经系统的‘流量通道’!”
她对着镜头比划着,语气轻快得像是在介绍一款新手机。
“物理隔绝超载负能量!科技关爱生命健康!别问我价格,问就是非卖品!直播间的家人要是也有这种千年陈伤…欢迎报名内测!前提是背得够厚实!不过话说回来,”
她话音一转,看向骆驼,循循善诱。
“痛感麻痹一时爽,可治标不治本啊兄弟。真正的‘病灶’,还在那儿纹着呢。”
她指了指血痂驼峰上那些狰狞纠缠的鞭痕烙印。
“放着我来!”
脆生生一句,带着十二分热情!
是祝无双!
她终于找到能插上手的活了!
只见她灵巧地闪身入镜,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木盆。
盆里是浓稠的、褐绿色的药膏,散发出极其浓烈的、混合着艾草、不知名根茎、还有强效活血化淤药物的气味,霸道而冲鼻。
“额滴个神啊,真上药啊?”
佟湘玉看着那盆药膏颜色,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又掏出了她的小算盘捏着。
吕秀才捂着眼睛,不忍卒睹:“如此生猛之药膏…恐刺激已深之疮疤…”
“秀才!少废话!这活儿,姐内行!”
祝无双带着一种专业的笃定,走到骆驼身后。
面对那巨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和血腥味,她毫无惧色,反而撸起袖子更显干练。
“骆驼大哥!忍着点!这方子可是老中医祖传!专治陈年老疤顽固皮损!化得开,消得平!”
说罢,她拿起一把宽厚的木片挖了一大坨粘稠如泥的药膏。
下一秒,那饱含着刺鼻药力的滚烫药膏,被祝无双干脆利落地、狠狠一巴掌,“啪叽”一声直接怼在了那个刚刚被“阻断器”压制住的、爬满黑色鞭痕的血痂驼峰中心!
“嗷——呲!”
骆驼全身的毛发瞬间如同通了高压电般根根炸起!
巨大的身体绷紧如铁石!
一声尖锐短促、完全不同于之前嘶鸣的嚎叫冲口而出!
那纯粹是肉体被滚烫刺激物灼烧时最本能、最不受控的反应!
它猛地扬起头颅,双眼瞪得溜圆,里面全是生理性的剧痛泪水!
然而,仅仅数秒之后,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如同汹涌的暖流骤然从涂抹点爆发开来!
不再是那冰冷锐利的、仿佛要将灵魂撕扯的鞭笞剧痛。
一种极其强劲、极其深入骨髓的灼热感,霸道地沿着那些深嵌在血肉、早已盘根错节如同顽石般固化的伤痕脉络冲击、奔流!
像是积蓄万年的火山熔岩找到了宣泄的裂口!
那灼热感凶猛,却带着一种惊人的穿透力!
所过之处,千年来仿佛被冰封住的伤口死结、淤塞暗伤,在药力的猛烈冲击下,被狠狠撕开、松动、溶解!
仿佛千年积垢的河道骤然被狂涛冲垮!
在骆驼那一声又一声痛到极致却又夹杂着奇异舒畅的重重喘息和低吼中,在它那因剧烈生理反应而不由自主的猛烈颤抖下,所有人震惊地看到——那些附在驼峰表面、狰狞凸起的黑色鞭痕烙印,竟然如同雪崩般开始瓦解、脱落!
一块块暗红色的血痂碎片簌簌落下,剥落的地方露出底下新生的、颜色偏淡、似乎更加柔韧的皮肤组织!
整个驼峰像一个被强行撑开又骤然被卸下包裹的负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泄气、塌陷、缩小!
阿楚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宝子们!看到了吗?无痛刮骨?太low!咱们同福这叫‘滚油沸疤术’!祝无双医师主刀!专业祛疤不留痕!有需要的家人们…咳咳,算了,一般人估计扛不住这剂量…效果显着啊!病灶正在剥离!”
直播弹幕炸得四分五裂:
“卧槽!直接物理刮皮了?!无双姐威武!”
“这手法!这气势!江湖人送外号‘祝一贴’?一贴下去,皮开肉绽!二贴…骆驼哥卒?”
“骆驼: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为啥要选这个???”
“太刺激了!这比看鞭刑现场还下饭!”
“快看塌下去了!这驼峰像不像个漏气的KPI指标图!”
“无双姐!上链接!求祛同款老板画的饼留下的伤疤!”
当最后一块顽固的血痂碎片在药膏的强力浸透和骆驼的强烈肌肉牵拉下剥落时,第二个驼峰完成了它惊心动魄的萎缩塌陷。
整个区域虽然后续红肿得吓人,像是被狠狠剥了一层皮,但那之前膨胀得几乎要炸裂的沉重感,确确实实地消散了大半。
骆驼瘫在巨大的墩子上,喘着粗气,背上新生的皮肤火辣辣地抽痛着,但更让它难受的是药膏渗透后那种深入骨髓的麻痒和灼烫交加的奇异感觉,它只能无意识地、笨拙地扭动着身躯蹭着那根柱子来缓解。
巨大的舌头耷拉在嘴边,口水混着背上的药水流下来,看上去狼狈至极。
它背上只剩最后一个未被“处理”的驼峰了——代表村民歧视目光和无形屈辱的那一个。
这个驼峰此刻微微颤抖着,在另两个同伴塌陷后显得更为突出,颜色也更加苍白诡异,像是某种顽固的幽灵盘踞。
“……罢了…”
骆驼望着大堂窗外已经开始西斜的日光,被阳光刺得眯起了巨大疲惫的眼睛,声音哑得像破风箱拉过砂纸。
“此物…就让它随我的形骸归于沙漠吧…世人愚目,如同这日落余晖中的尘埃…无根无凭,何必在意?”
语调充满了自暴自弃的苍凉,一种彻底的心灰意冷。
它不想再疼了,无论是鞭打还是那更刺骨的、难以言喻的屈辱。
它只想带着这最后一个耻辱柱,永远躲开所有人的视线。
莫小贝咬着点心凑到它庞大的身侧,小手拽了拽它腿上粗硬的毛发,仰着小脸,眼神像刚洗过的葡萄一样亮晶晶的:“爷爷爷爷!你背上这个小包包还在呀?它里面是不是…有好几个亮闪闪的小镜子呀?”
她歪着头,充满了童稚的好奇。
“阿楚姐姐说过啦,‘别人眼里放啥,你自己心里就装着啥’!你装那么多镜子,是不是……嘿嘿,是想偷看人家眼睛里是不是有眼屎?然后笑话他们?”
噗——!
李大嘴没忍住,刚入口的水喷了出来。
吕秀才猛地一呛,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
连一直板着脸操控设备的铁蛋,肩膀都可疑地抖了一下。
阿楚揉着莫小贝的脑袋:“小贝!你这比喻…‘眼屎观察站’?你让骆驼大佬的脸往哪搁?”
骆驼巨大的身体,极其明显地、无法控制地僵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