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憨侠(2 / 2)
“晏辰阿楚成是非组:硬核调查组!”
“支持辟谣!还神侯清白!”
“坐等打脸钱老侃!”
“小板凳已备好,瓜子饮料矿泉水!”
佟湘玉留守客栈(主要是守着门和算盘等成是非回来赔钱),李大嘴也被留下看家(怕他去了添乱)。
两组人马在茶馆外分道扬镳。
阿楚、晏辰和成是非一组,直奔小顺子所在——内务府下属的一个存放杂物的偏僻小院。
小顺子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太监,面皮白净,眼神有些闪烁。
当阿楚亮出“同福客栈直播调查员”的身份(并暗示有“家人们”在看着),晏辰不动声色地展示了一下手腕上能发出微弱电流让人酥麻的“友好交流器”,再加上成是非那金刚太岁般的存在感往旁边一站,小顺子腿都软了。
“哎哟喂!几位爷!姑奶奶!饶命啊!”小顺子哭丧着脸,“小的……小的就是……就是收了钱老侃那老东西……五十个铜板!他……他让我这么说的!说什么神侯大人对着我义父的拂尘掉眼泪……天地良心!神侯大人位高权重,小的连近身都难!哪敢保管什么遗物?更别说看见他老人家掉眼泪了!那拂尘……那拂尘是钱老侃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淘换来硬塞给我的!说让我摆在显眼处装装样子!小的……小的就是贪那五十个铜板!小的该死!小的胡说八道!”
他啪啪地抽着自己耳光。
镜头清晰地捕捉着小顺子涕泪横流的忏悔。
弹幕一片哗然:
“五十个铜板!就五十个铜板!神侯的清白就值五十文?!”
“钱老侃!出来挨打!”
“小顺子:我坦白!我交代!我是从犯!”
“晏辰那个小装置是啥?看着好厉害!”
“成大侠:不用动手,站着就能吓尿对方!”
“实锤了!小顺子线,谣言粉碎!”
另一边,无双、小郭带着三个小的,也“拜访”了浣衣局那位王嬷嬷。
王嬷嬷是个面相严肃的老宫女。
祝无双充分发挥了她温柔可亲、人畜无害的优势,拉着王嬷嬷的手,一口一个“嬷嬷辛苦”,还送上了阿楚提前准备的、一小盒精致的现代香膏(对古代妇女杀伤力巨大)。
郭芙蓉则在一旁,状似无意地提起那晚的“黑影”。
王嬷嬷在香膏的“贿赂”和无双的温柔攻势下,防线很快瓦解。
她叹了口气:“唉……姑娘啊,老婆子我在这浣衣局几十年,见过的事儿多了。那晚……确实有个黑影,嗖一下就不见了。可这深宫大院的,野猫野狗、甚至练轻功的侍卫,都有可能啊!黑灯瞎火的,老婆子老眼昏花,哪看得清是谁?更别说……更别说偷看什么小衣了!这……这都是钱老侃那杀千刀的,硬塞给我一篮子鸡蛋,非让我那么说的!他说这样讲,听书的爱听,能多给他赏钱……老婆子我……我糊涂啊!”
王嬷嬷一脸懊悔。
吕青柠认真地在小本子上记着:“王嬷嬷证词:黑影存在,身份不明,偷看小衣系钱老侃编造。收受贿赂:一篮子鸡蛋。”
她还特意在“一篮子鸡蛋”
白敬琪在一旁抱着胳膊,一脸不屑:“嘁!才一篮子鸡蛋!这嬷嬷眼皮子也太浅了!”
吕青橙则扯了扯无双的袖子,小声问:“无双姐姐,小衣是什么呀?为什么偷看小衣大家要笑?”
弄得无双一阵尴尬,不知如何解释。
弹幕笑疯了:
“一篮子鸡蛋!神侯的清白又掉价了!”
“嬷嬷:鸡蛋真香!谣言真甜!”
“青柠的记录:严谨!鸡蛋是重点!”
“敬琪少爷:格局打开!至少得十篮!”
“青橙宝贝!不要问!长大了就懂了!(捂脸)”
“无双:这题超纲了!”
“小郭姐:憋笑好辛苦!”
两组人马带着满满的“战利品”——小顺子的忏悔和王嬷嬷的证词(以及吕青柠的侦探笔记),胜利会师,回到了百晓生茶馆。
茶馆里,钱老侃还在口沫横飞地编造着神侯与刘公公的“凄美爱情故事”,茶客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暧昧的哄笑。
阿楚和晏辰一马当先,直接走到说书台前。
阿楚举着手机,镜头对准了惊愕的钱老侃,朗声道:“钱先生!故事讲得很精彩啊!不过,我们刚刚拜访了您故事里的两位关键证人,小顺子和王嬷嬷,他们似乎……有截然不同的说法哦?”
晏辰配合地按了一下手腕上的装置,一个微型的全息投影屏在茶馆中央亮起(利用手机投影功能放大),清晰地播放起刚才录下的关键片段——小顺子哭诉收了五十文钱,王嬷嬷懊悔贪了一篮子鸡蛋,都指认是钱老侃花钱让他们说谎造谣!
茶馆里瞬间炸了锅!
“什么?假的?”
“五十文钱?一篮子鸡蛋?就编排出这么大个事儿?”
“钱老侃!你这老东西!为了点赏钱,脸都不要了?”
“退钱!退茶钱!听了一肚子瞎话!”
钱老侃的脸,瞬间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紫,精彩纷呈如同开了染坊。
他指着全息投影,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妖……妖术!这是妖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他色厉内荏地尖叫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是不是污蔑,钱先生心里最清楚。”晏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小顺子和王嬷嬷就在外面,要不要当面对质?或者,我们再去请那位‘包打听’孙猴子和‘顺风耳’李瘸子来聊聊,您给了他们多少润口费?”
“你……你们……”钱老侃看着群情激愤的茶客,又看看那铁证如山的投影,再看看阿楚手机屏幕上飞快滚动的、全是骂他缺德的弹幕,最后目光落在抱着胳膊、一脸“你再哔哔小爷我就给你一枪托”表情的白敬琪,以及金刚太岁般杵着、眼神不善的成是非身上……
噗通!
众目睽睽之下,钱老侃腿一软,直接从说书的高凳上滑了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山羊胡一翘一翘,彻底蔫了。
他知道,自己这几十年的招牌,今天算是彻底砸在同福客栈这群人手里了。
“额滴个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呀!”佟湘玉的尖叫穿透力极强,即使隔着半条街也能听见同福客栈的方向,“成是非——!你给额站住——!”
只见成是非抱头鼠窜,灵活地在桌椅板凳间穿梭,后面追着举着鸡毛掸子(显然是从柜台后抄起来的)、化身河东狮的佟湘玉。
佟掌柜此刻哪还有半点平时的精明算计,完全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额滴门!额滴算盘!额滴小郭!还有额被你们这一天天闹得突突跳的心口疼!赔钱!今天不赔钱!额跟你没完——!”
“掌柜的!掌柜的!息怒!息怒啊!”成是非一边躲,一边哇哇大叫,“我赔!我肯定赔!砸锅卖铁也赔!可……可我现在真没钱啊!兜比脸还干净!您看我这身行头……像是有钱人吗?”
他扯着自己那件沾满油渍和灰尘、还蹭上了鸡腿油光的破衣服,一脸苦相。
“没钱?”佟湘玉停下脚步,叉着腰,气喘吁吁,但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那就肉偿!给额打工!洗盘子!扫地!擦桌子!通茅房!啥时候把债还清了啥时候走人!亲娘哎,这影响……”
她习惯性地又想扯仕途,猛地想起邢捕头不在,硬生生憋了回去,改口道,“……影响额客栈的财运!”
“洗盘子?通茅房?”成是非的脸皱成了苦瓜,求助似的看向阿楚和晏辰。
阿楚忍着笑,对着直播镜头耸耸肩:“家人们,宝宝们,看到没?这就是造谣的代价……之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成是非大侠,即将开启在同福客栈的‘勤杂工’还债生涯!让我们为他点播一首……嗯,《打工谣》?”
她促狭地眨眨眼。
晏辰则走到佟湘玉身边,温言劝道:“掌柜的,消消气。成大侠也是一片孝心,为了义父才莽撞了些。门和算盘,我让铁蛋看看能不能修好,尽量恢复原样。至于工钱嘛……”
他看了一眼蔫头耷脑的成是非,“就按市场价算,童叟无欺。您看如何?”
佟湘玉看了看晏辰,又看了看自己那扇破门和散落一地的算盘珠子,再看看晏辰手腕上那些一看就很高科技的玩意儿,衡量了一下让铁蛋修(免费)和让成是非赔(遥遥无期)的性价比,最终,精明的商人头脑占据了上风。
她哼了一声,收起鸡毛掸子:“行!看在晏辰和阿楚的面子上!成是非!从今天起!你就是额们同福客栈的……首席杂役!包吃包住,工钱抵债!啥时候还清,啥时候恢复自由身!额会给你记小本本上的!”
她不知从哪里真的摸出个小本子和炭笔,开始写写画画。
成是非如蒙大赦,连连作揖:“谢掌柜的!谢晏大侠!谢阿楚姑娘!首席杂役!这名头响亮!我干!我保证好好干!”
只要能留下,能想办法帮义父,洗盘子通茅房算什么?
弹幕一片欢乐:
“首席杂役!成是非!排面!”
“掌柜的记账小本本:成是非的卖身契!”
“肉偿可还行!掌柜的威武!”
“晏辰:专业和稀泥(划掉)调解!”
“铁蛋:维修工已上线!”
“期待成是非的杂役日常!肯定鸡飞狗跳!”
钱老侃造谣事件的真相通过直播大白于天下(至少在同福客栈覆盖的“江湖”范围),护龙山庄的信誉危机暂时解除。
成是非也开始了他在同福客栈痛并快乐着的打工还债生活。
然而,他帮义父“重振威名”的执念并未消散。
看着阿楚他们玩转直播,一个念头在他那不太灵光但充满奇思妙想的脑袋里,如同野草般疯长起来。
这天傍晚,成是非刚刷完堆积如山的碗碟(累得腰酸背痛),又被佟湘玉指派去后院劈柴。
他抡着斧头,汗流浃背,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大堂里正和晏辰一起调试着什么新设备的阿楚。
铁蛋和傻妞在一旁协助,空中悬浮着几个小巧的金属球体,发出柔和的嗡嗡声。
“阿楚姑娘!晏大侠!”成是非终于忍不住了,把斧头一扔(差点砸到自己的脚),屁颠屁颠地跑进大堂,脸上堆满讨好的、近乎谄媚的笑容,“忙着呢?”
阿楚抬起头,看到成是非那张沾着柴灰、汗水涔涔却努力挤出笑容的脸,觉得有点好笑:“嗯,试试新的全息捕捉飞虫……哦不,飞球。怎么了成大侠?柴劈完了?”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成是非搓着手,凑得更近了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些漂浮的金属球,“那个……阿楚姑娘,晏大侠,还有铁蛋兄,傻妞姑娘……你们这个‘直播’,真是太神奇了!简直就是神仙手段!能不能……嘿嘿……”
他搓手的频率更快了,“能不能也帮我义父……搞一个?”
“搞一个?”晏辰挑眉,“直播?神侯大人需要直播什么?处理公文?还是表演葵花点穴手?”
他开了个玩笑。
“不是不是!”成是非连连摆手,急切地解释,“我是想!能不能给我义父也拍点……呃,特别的东西!让全天下人都看看,我义父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多么的威严霸气!多么的……呃,英俊潇洒!让那些造谣的家伙自惭形秽!让天下人都崇拜他!”
“拍点特别的东西?”阿楚来了兴趣,“比如?”
成是非顿时来劲了,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比如!拍我义父在演武场练功!那金刚不坏神功一开!金光万丈!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多威风!或者拍他审案子!明察秋毫!铁面无私!吓得那些贪官污吏屁滚尿流!再或者……”
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的猥琐,“拍他……穿上官服的样子!我义父穿上那身蟒袍玉带,啧!那叫一个气派!保证迷倒万千大姑娘小媳妇!”
弹幕瞬间乐不可支:
“神侯个人宣传片?”
“金刚不坏神功秀!这个可以有!”
“铁面无私审贪官?剧本谁写?”
“重点来了:蟒袍玉带!制服诱惑?”
“成大侠:为了义父的偶像包袱,操碎了心!”
“迷倒万千大姑娘小媳妇?成是非你确定神侯想要这种粉?”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阿楚扶额:“成大侠,你的想法……很独特。不过,神侯大人位高权重,日理万机,恐怕没时间也没兴趣配合我们搞这种个人形象宣传片吧?而且,这种直白的‘炫技’和‘秀官威’,效果未必好,搞不好还让人觉得刻意。”
“啊?”成是非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肩膀垮了下来,“那……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义父去说相声吧?他也不会啊!”
他苦恼地抓着头。
铁蛋的电子眼微微闪烁,平静地插话:“根据历史及舆情分析数据库,单纯展示武力与权势,易引发民众敬畏,却难生亲近。欲扭转固有负面印象,重塑亲民、立体、甚至略带‘反差萌’的公众形象,效果更佳。”
他顿了顿,似乎在调取资料,“例如,展现其不为人知的兴趣爱好,或参与亲民活动。”
“反差萌?”成是非茫然地重复,显然没听懂这个现代词汇。
傻妞微笑着补充,声音温柔:“铁蛋的意思是,让大家看到神侯大人威严之外的另一面。比如,他喜欢吃什么?私下里有没有什么小爱好?或者,做一些关心普通百姓的事情,让大家觉得他不仅强大,还很可亲。”
“另一面?小爱好?”成是非拧着眉头,努力回想,“我义父……好像没啥特别的爱好?练功?处理公务?哦!对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他爱吃城东‘徐记’的桂花糕!每次买回来都藏着掖着,怕被我们这些小的偷吃!还特别喜欢养他书房那盆半死不活的兰花!天天对着它说话,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还有还有!他见不得穷人受苦,尤其是老人和孩子!每年冬天都偷偷让人往城外破庙送米送炭!”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乐了:“嘿嘿,这么一说,我义父还挺……呃,挺接地气的哈?”
“爱吃桂花糕?还怕被偷吃?哈哈哈哈!”
“对着兰花说话?铁胆神侯·园艺爱好者·朱!”
“偷偷送米送炭!侠之大者!”
“接地气!太接地气了!这形象不就立起来了!”
“成是非:一不小心爆了义父的猛料!”
“反差萌!get!”
阿楚和晏辰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有门儿!
“这就对了!”阿楚兴奋地打了个响指,“高大上的武功和权势大家见得多了!但爱吃甜食怕被偷、对着花花草草说话、默默行善的铁胆神侯,这谁见过?这多新鲜!多有人情味!多‘反差萌’!”
晏辰也笑着点头:“没错。把这些日常的、温暖的、甚至有点小可爱(或者小别扭)的点滴记录下来,剪辑成短小的‘故事’,通过直播放出去。让大家看到一个有血有肉、有威严也有软肋、高高在上却心系黎民的护龙山庄庄主。这比硬邦邦地展示肌肉和官威,强一百倍!”
“短小的……故事?”成是非似懂非懂,但看到阿楚和晏辰都这么兴奋,他也跟着激动起来,“这个好!这个好!这个我能搞到!我偷偷拍!我义父发现不了!”
他一副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别急。”晏辰按住他,“光有素材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一个‘引爆点’,一个能让这些暖心小故事迅速传播开来、引起大家共鸣和好感的契机。”
他看向阿楚,“我记得我们带了一套便携式投影设备?还有那个‘全城广播’的小玩意儿?”
阿楚瞬间明白了晏辰的想法,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你是说……在神侯下次亲自去给破庙送温暖的时候……”
“对!”晏辰嘴角勾起一抹计划通的微笑,“现场直播!全城投影!让京城的老百姓,亲眼看看他们心目中威严冷酷的铁胆神侯,是如何亲手将米粮和冬衣,送到那些瑟瑟发抖的老人和孩子手中!是如何温和地询问他们的困难!再适时地插播几个我们‘偷拍’到的、他对着兰花絮叨或者偷吃桂花糕的温馨小片段……效果绝对炸裂!”
成是非听得目瞪口呆,随即狂喜,激动得直搓手:“妙啊!太妙了!晏大侠!阿楚姑娘!你们真是诸葛再世!不不不!比诸葛还厉害!就这么办!我负责踩点!负责偷拍!负责……呃,引开我义父的注意力!保证完成任务!”
他已经开始幻想义父看到全城投影自己偷吃桂花糕时,那张万年冰山脸裂开的表情了。
计划,就这么在成是非的“卖身契”和同福客栈的“技术支持”下,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成是非利用“首席杂役”的身份便利(主要是佟湘玉为了让他还债,暂时放松了盯梢),时常溜出去踩点、偷拍素材(用阿楚借给他的一个伪装成玉佩的微型摄录装置),忙得不亦乐乎。
同福客栈则成了临时的“作战指挥部”和“剪辑工作室”。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寒风凛冽。
京城西郊的破败山神庙,聚集着十几个衣衫褴褛、冻得瑟瑟发抖的乞丐和孤寡老人。
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庙外不远处。
车帘掀开,一身便服、披着厚重斗篷的铁胆神侯朱无视,在两名同样穿着便装的护卫陪同下,走了下来。
护卫从车上搬下几袋米粮和几捆厚实的棉衣。
朱无视看着庙里那些在寒风中蜷缩的身影,威严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他亲自抱起一袋米,准备送进庙里。
就在此时!
嗡——!
一阵奇异的嗡鸣声响彻山神庙上空!
紧接着,庙前那片相对开阔的空地上方,凭空投射出一片巨大而清晰的光幕!
光幕上,赫然是朱无视抱着米袋的身影!
角度巧妙,正好将他那威严中带着温和的面容和怀中的米粮,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啊!神仙显灵了?!”
“那……那是谁?”
“老天爷!是铁胆神侯!是神侯大人!”
破庙里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震惊地看着天空的光幕和光幕下那个真实的人影。
朱无视也猛地抬头,看到空中的投影和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和凌厉!
是谁?竟敢如此窥伺于他?!
他下意识地就要运功戒备。
恰在此时,光幕上的画面一变!
不再是现场的投影,而是一段显然是偷拍的、有些晃动但很清晰的片段:
画面里,是护龙山庄庄主威严的书房。
穿着庄重蟒袍的朱无视,正背着手,一脸严肃地……对着窗台上一盆蔫头耷脑的兰花,低声絮叨:“……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本侯耗费心力,寻来上好的花肥,你竟又黄了一片叶子?再这般下去,本侯便将你挪去马厩,与那马粪为伴!哼!”
画面最后定格在神侯大人对着兰花“怒其不争”的傲娇侧脸上。
噗嗤!
不知是破庙里的谁,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笑声如同传染般蔓延开来。
虽然大家立刻又憋住,但看向朱无视的眼神,那原本的敬畏和距离感,瞬间被一种古怪的、想笑又不敢笑的亲近感取代了。
朱无视的脸,在巨大投影的光线下,清晰地红了一下,随即又板了起来,只是那威严似乎有点挂不住。
他抱着米袋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光幕画面再变!
这次是城东“徐记”糕饼铺的后巷。
一身常服的朱无视,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从怀里掏出银子塞给伙计,然后接过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画面拉近,油纸包上“徐记桂花糕”的字样清晰可见!
他刚揣好,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立刻挺直腰板,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威严表情,目不斜视地快步离开。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偷买零食怕被抓包的小孩!
“哈哈哈!”这次,破庙里终于爆发出了忍俊不禁的大笑!
连那几个护卫都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光幕适时地切回了现场——朱无视抱着米袋,站在寒风中,表情僵硬,耳根似乎都红了。
他此刻的心情,恐怕比这寒冬腊月的风还要凌乱。
威严扫地?
不,似乎是一种更复杂的东西在发酵。
投影并未结束。
画面再次切换,是几个快速剪辑的片段:朱无视在演武场,金光笼罩,轻松挡下数名高手的围攻,威猛无双(正经炫技,挽回点面子);朱无视在书房,对着堆积如山的卷宗,眉头紧锁,彻夜不眠地批阅(展示勤政);最后,又回到现场——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认命了,不再看那让他尴尬的光幕,而是抱着米袋,大步走向破庙中一位冻得嘴唇发紫的老人。
他蹲下身,将米袋轻轻放在老人脚边,又解下自己厚实的斗篷,亲手披在老人身上。
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甚至有些生硬,但那实实在在的关怀,透过巨大的光幕,清晰地传递给了每一个看到的人。
“老人家,天寒地冻,保重身体。这些米粮衣物,且先用着。”朱无视的声音透过投影设备,清晰地传开,依旧是惯常的低沉威严,却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光幕最终定格在朱无视蹲在老人身边,侧脸线条在火光和投影光线下显得有些柔和的画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