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农夫很着急(2 / 2)
那掌风并未直接砸向污秽的地面,而是带着一种奇妙的、海浪冲刷礁石般的席卷之势,狂暴地扫过佟湘玉那十几个装着陈年烧刀子的大酒坛!
哗啦啦——咔嚓!
酒坛碎裂的清脆声响连绵不断!
浓烈得几乎能点着的透明烈酒如同九天瀑布倾泻而下!
瞬间将地上那片不断扩张的深褐色、腐蚀性极强的粘稠胶质和在其中疯狂钻营的变异黑线虫彻底淹没!
浓郁刺鼻的酒气几乎在一瞬间就充盈了整个大厅,呛得人睁不开眼!
“额滴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呀!!!”佟湘玉看到自己视若珍宝的陈酿瞬间化为乌有,眼前一黑,捂着脸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我的酒!!!!”
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被那掌风劈成了八瓣,这可是她从龙门镖局带出来的嫁妆酒之一啊!
吕青柠趁着这酒液四溢、所有人视线受阻的几秒宝贵间隙,手指在平板屏幕上快出了残影!
屏幕上飞快地闪过无数复杂的分子式分析图像和能量流路径推演图。
她清脆的童声带着异乎寻常的冷静穿透混乱:“晏辰哥!快!现在!这波液态乙醇覆盖层就是它的‘屏蔽罩’!傻妞姐姐!冻住所有酒层覆盖区和未覆盖区的交界口!阻止‘气溶胶’形式扩散逃逸!立刻!马上!只有3秒窗口期!”
晏辰一直在飞快操作的个人终端屏幕中央瞬间锁定了一块高亮的分析热图!
图上清晰地显示那些被烈酒浇透的区域里,无数细小的变异黑虫正痛苦地蜷曲挣扎,粘稠的胶质被高浓度酒精渗透,原本快速增殖的结构正在瓦解!
“收到!宝贝你的直觉永远在线!”晏辰猛地对阿楚打了个响指,“三,二,一!傻妞!深冷冻结区域…就是现在!覆盖所有黄色区域!”
他猛地敲击悬浮的操作屏上那个蓝色的六边形按钮。
站在最外围、早已准备好的傻妞动了!
她那对明亮的人造美眸骤然亮起湛蓝色的光芒,如同冰海深处凝结的星光!
她纤细的腰肢猛地一扭,身体以惊人的柔韧度划出一个接近完美的圆弧!
整个人如同一支在冰面上飞速旋转的箭矢!
在这高速的、带着冰冷韵味的旋舞中,她双手在胸前迅疾交叠,十指如盛开的玉兰般向外猛地一张!
嗡——
数十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泛着幽蓝色光晕的射线从她十指指尖精准地激射而出!
每一道射线都准确地命中了那些被烈酒浸透的污秽区域与旁边干净地砖的连接线!
这些连接线正是吕青柠在平板上标出的“气溶胶”最可能形成逃逸通道的关键点!
冷!
一股刺入骨髓的、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寒意瞬间在大堂中弥漫开来!
这不是感官上的错觉,而是真实的物理降温!
嘶嘶嘶——
白气疯狂弥漫升腾!
那些刚刚倾泻下来、尚在肆意流淌的浓烈酒浆,连同底下那粘稠的异变胶质和挣扎的黑线虫,在接触冰冷射线的瞬间就被冻结得如同坚硬的钢铁!
冰晶飞速凝结!
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覆盖了半个大堂的“烈酒与污染物混合冰层”瞬间形成!
所有的蠕动、腐蚀和增殖都被硬生生定格在这一刻!
如同时间被冻结!
连空气分子似乎都凝固了。
那深褐色的胶质和其中扭曲的黑虫被封在坚硬透明的冰壳里,反射着窗棂透进来的午后阳光,竟显出一种诡异又脆弱的凄美。
佟湘玉看着自己那摊被冻成一块巨大艺术品的、价值不菲的陈酿(外加那些恶心东西),心痛得无法呼吸,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额…额…额…”
半天也没把那句“滴神啊”顺下去。
“亲娘咧!这…这算是物理封存处理了吧?”邢捕头小心翼翼地用腰刀捅了捅那光溜溜的冰面边缘,冻得缩回手,“就是太费酒了…”
整个大堂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铁蛋的系统分析报告声打破寂静:“报告:目标异化增殖体已陷入超低温静滞状态。物理状态:固态混合物。活性监测:归零。能量辐射:极微弱……初步判断危险解除。”
他脑袋转向那似乎刚被冻住的郑老蔫:“宋国老伯,您那包‘催命粉’药渣,能否让我们进行一下成分溯源分析?这对理解事件全貌至关重要。”
“还有…”他那银亮的金属手指指向老汉另一只依旧死死攥在胸前护得死紧的破布包,“您另一只手里那个布包,似乎藏着更大的‘惊喜’,刚才监测到里面也有强烈的异常活性物质残留。”
郑老蔫整个人仿佛刚从冰窖里被捞出来,又被铁蛋冰冷的声音点名,身体筛糠一样抖得更厉害了。
他脸色惨白得像刚刷过的墙皮,嘴唇乌青,看向晏辰和阿楚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声音虚软得如同蚊蚋:“那粉子…是,是城里开药铺的假老道高价给的仙方…这布包…是,是俺怕…怕那些苗苗吃了仙方还长得不够快…不够多,不够份量…俺、俺偷偷把剩下那点掺了…”
他哆哆嗦嗦地想要拉开那个缝着补丁的破布包。
“停!”阿楚和晏辰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两人都下意识往后一缩。
阿楚直接扑过去按住了老汉那只准备翻布包的手:“老伯您可别再往外掏了!咱们刚才都见识过您那些个‘仙方’的威力了!够惊悚了!”
晏辰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补了一句:“这再弄出个‘麦苗哥斯拉’或者‘会走路的稻草人’,咱们这屋顶怕是不保!‘仙方’的事您放一放,好好跟我们唠唠那粉末打哪儿来?就这些苗苗,您那仙方一次下多少份量?咋个用法?”
吕秀才一听这关键信息,眼镜片后的眼睛“噌”地一亮,刚才面对危险时的怯懦一扫而空,腰杆瞬间挺得笔直,捋了捋并不存在的山羊须,清咳一声,瞬间开启了话痨授课模式,声音带着抑扬顿挫:“然也!此言甚是有理!常言道,民以食为天,食以谷为本!这稼穑之道,当顺应天时地利,遵循植物自身生发之奥妙,非外力之暴戾所能速成也!其生长之道,微妙有常……”
他文绉绉的调子越来越高亢激昂,一串串骈四俪六的古文和夹杂着“光合作用”、“叶绿素”、“细胞分裂节律”的半吊子现代术语滔滔不绝地往外蹦,唾沫星子都快飞出三尺远。
旁边本来刚松口气的白展堂听得眼皮直跳,手指头痒痒得不行:“哎呀呀呀秀才!打住!快打住!你这长篇大论听得我脑瓜壳子嗡嗡响!再子曰过来子云过去,信不信我这指头可不分亲疏远近!”
他作势举起那根名震江湖的手指头,对着吕秀才比划着。
“芙妹!”吕秀才赶紧往郭芙蓉身后一缩,只探出个脑袋,还不忘嘴硬,“此乃正道!展堂你莫要打断正理!教育需诲人不倦…”
“行行行!正道正道!”郭芙蓉赶紧打圆场,一只手熟练地揪住秀才的衣领把他提溜出来,另一只手叉着腰,“秀才你这道理堆起来都能给老邢家重新铺条官道了!道理说一百遍,不如让老伯亲眼瞅瞅啥叫‘科学种田’!”
角落里,铁蛋正用自己的探测光线仔细分析着那包老汉最终拿出来的“仙方”粉末样本。
旁边,傻妞已无缝切换到讲解模式,一道柔和的蓝光投射出清晰的三维农业种植数据模型。
阿楚一边举着手腕调整着直播角度,让弹幕和傻妞的模型共享画面,一边适时地替老汉翻译着那些深奥的术语:“宝宝们家人们!现在由我们的农业超级AI和农学顾问给大家科普一下!喏,看看咱们傻妞建立的这个模型!根据宋国那边的气候、土壤数据还有这麦子的品种特性推算,最优的生长曲线应该是这样……”
屏幕上,一条代表自然生长规律的稳健绿色曲线缓慢向上延伸着。
晏辰接过话头,指着老汉之前那条代表他狂撒“仙方”后记录的、如同疯牛病发作般疯狂上蹿的红色尖峰数据线:“再看看老伯这边的实际‘操作成果’,啧啧,完全是杀鸡取卵!瞧瞧这红线!”
他手指再一点那条最终猛然下坠到谷底的崩溃线:“看到了吧?就是这种完全不讲科学、只顾着拔高的‘速成邪道’,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么血本无归!颗粒无收都算好的,差点把自己和整个同福客栈都搭进去陪葬!”
“噢…”郑老蔫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两条对比鲜明的曲线,脸上那些刻着苦楚的皱纹似乎都加深了,透出一种愚钝后的沉重悲哀。
“俺…俺当初就是看那苗儿长得慢,比隔壁老张家的矮了一小截,俺那心里呀…火烧火燎似的…”他粗糙的大手有些无措地搓着衣角。
“那卖药的假老道说…加点猛料,一宿就能让它们蹿上天…俺…俺就狠了狠心…”
弹幕继续滚动:
“麦田老实人:破防了家人们!这老伯像极了我那急着给孙子相亲的老爹,好心办大事!科学种田任重道远啊!”
“古今农夫泪目:想哭!千年前的焦虑和千年后内卷焦虑原汁原味!一个怕苗矮丢人,一个怕小孩考学垫底!老伯,你不孤单!”
“小吕神探最棒:青柠妹妹刚才那冷静的判断和精准的指令简直天神下凡!10后的榜样!未来科研界顶流预定!”
“无双姐姐美强惨:姐姐的葵花点穴手控制力绝了!能瞬间泄去青橙狂暴内力还能引导着精准物理清场!这内力操控比绣花还精妙!”
吕青柠淡定地关闭了平板上复杂的分子模型,拿起晏辰刚才悄悄塞给她的一个巴掌大小、银色的圆饼状密封容器。
那容器外壳是哑光金属,一侧镶嵌着一小块微缩触摸屏,上面显示着温湿度、CO2浓度和光照强度等实时数据。
她走到郑老蔫身边,踮起脚,努力让手里的容器显得更郑重些:“郑爷爷,这是浓缩型的智能缓释营养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就像人吃饭,要定时定量慢慢来。您回去把它埋在麦田向阳那头的土壤里就好。”
她纤细的手指在那微缩屏上滑动了几下:“看这里,当这上面跳绿色的小芽标志时,就是最适合放风的时间了。”
屏幕一角适时地亮起一个极简风格的小嫩芽图标。
郑老蔫颤抖着双手,用一种近乎膜拜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冰冷的、闪烁着微光的银色圆盘。
他粗糙的手指笨拙地抚摸着那光滑的外壳,仿佛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在他那张沟壑纵横的黝黑老脸上蜿蜒流下浑浊的痕迹:“真…真神了…就这么一个小圆片片…比一簸箕仙方都厉害?能让咱吃饱饭…俺这、这下半辈子,可算有指望了…”
他声音哽咽,激动得语无伦次。
“掌柜的…”邢捕头凑到佟湘玉耳边,用气声嘀咕着,目光死死盯着老汉怀里那东西,精光直冒,“那金闪闪的…怕是有点年头的好货色吧?放在衙门里也算个证物…保护起来没坏处…”
“一边去!”佟湘玉正心疼她那几坛子酒,没好气地一脚踹在邢捕头的小腿上,力道不轻,“没听见吗?那是人家老伯回去‘活命’用的‘饭碗’!你还证物!证你个大头鬼!亲娘啊!再惦记小心影响你的官运!”
她那口带着陕西腔的“亲娘啊”说得别有风味。
邢捕头“哎呦”一声,赶紧揉着腿退开,脸上还有点悻悻然,但也不敢再吭声。
“好啦,郑老伯,”阿楚走上前,脸上的笑意明艳动人,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轻轻拍了拍老人瘦削佝偻的肩膀,“您就踏踏实实带着这‘科学仙方’回去吧!记住吕青柠的话,心急真吃不了热豆腐!”
晏辰在旁边冲老伯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对对对!罗马…呃,好吃的饭不是一天煮熟的!苗也要一天天长大才健康结实!”
他那点英文梗又冒了出来,见老汉一脸茫然,赶紧笑着换了回去:“反正就是慢慢来!稳着点整,准保您丰收!”
郑老蔫紧紧攥着那个冰冷的圆盘,用那破布补丁袖口胡乱抹了把脸上的鼻涕眼泪。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恋恋不舍地扫过这群救了他、也让他“开了天眼”的怪人,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最终深深地、近乎九十度地弯下了他干瘦佝偻的腰板,行了一个带着黄土气息的、沉重无比的大礼:“恩人们!大恩大德,俺郑老蔫……下辈子当牛做马…”
他的声音哽咽着,有些含糊不清,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话音落下,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老汉脚下的空气忽然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了一层层清晰的涟漪。
那涟漪温柔地向上蔓延,无声地包裹住他整个身体。
他那单薄枯槁的身影在涟漪中心开始迅速变得透明、模糊。
在他身影最终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般彻底“啵”地一下消散的前一瞬,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他那一直攥着银色圆盘的手猛地抬起,用尽全力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胸口的破衣襟深处,紧紧贴着心口的位置。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株几乎完全腐烂在泥巴团里的“罪魁祸首”一眼。
那株见证了他无尽焦虑与教训的、扭曲畸形的麦苗,被遗弃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嗡……
随着郑老蔫身影的完全消散,空气涟漪轻轻平息。
只留下那枚小小的、冰冷的银色“圆盘”和那株腐烂的麦苗静静躺着。
客栈大堂里,那半个屋子大的“酒液污染物混合冰层”在初冬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迷离的色彩。
客栈里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邢捕头一边嘟囔着“影响仕途”一边指挥着燕小六准备清理现场。
郭芙蓉熟练地吼着傻妞帮她开个隔音罩(怕吵到秀才“备课”),准备施展“排山倒海”碎冰。
白展堂忙着安抚痛失美酒的佟湘玉:“亲娘咧…掌柜的别嚎了!我今儿晚上就摸黑去十八里铺把那假老道的窝给端了!连他那点卖假药的赃银一起‘顺’回来给你买新酒!”
小贝在旁边拍手叫好:“展堂哥威武!记得带上我!我帮你望风!”
吕青橙蹲在那片被冻结的、封存着褐色胶质和扭曲黑虫的冰面前,好奇地用小指头轻轻敲了敲,发出叩叩的清响:“这东西…像一大块酒味果冻?还是坏掉的那种?”
吕青柠凑近观察,推了推鼻梁上的儿童款小眼镜:“准确说,是乙二醇与变异有机胶体的混合物在亚零度条件下的共晶相态。嗯…你可以理解为…一瓶坏掉了的、能气死植物学家的甜腻老酒。”
弹幕继续滚动:
“拔苗助长续集END:教科书级的危机公关!科学种地深入人心!撒花!!!”
“无双姐姐YYDS:姐姐那手控场内力丝滑得像德芙!比巧克力还丝滑!”
“秀才反向MVP:没他刚才拼命拦下芙妹那招排山倒海,真可能炸得全场开麦田怪圈!盲生你又发现了华点!”
“老邢演技炸裂:想偷师高科技未遂!摸腿那幕承包了我一天的笑点!表情绝了!”
“青柠神童求带飞:10岁就能玩转分子动力学建模和超低温材料协同?妹妹缺不缺膝盖?我这还有俩!”
“下次穿越者提名墙:强烈申请带袁隆平爷爷过来给同福客栈种田开开光!或者…苏轼!我想看大文豪被老白偷得只剩内裤!求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