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乱同福(2 / 2)
那气势,竟硬生生压过了铁蛋的BGM!
“卧槽!柳莺时开大了!”
“即兴填词抗倭神曲!燃起来了!”
“这身段!这唱腔!融入最炫民族风毫无违和?”
“艺术家的战斗力!恐怖如斯!”
“家人们!把‘牛批’打在公屏上!”
这画面太具冲击力!
郭芙蓉看得热血沸腾,豪气干云地大喝一声:“好!唱得好!排山倒海!”
她双掌齐出,这一次不再是防守,而是裹挟着柳莺时歌声中的那股抗倭豪情,刚猛无匹地拍向被音波和神曲双重打击、心神失守的吴老六!
“哗擦!太帅了!小爷也不能落后!”白敬琪被这气氛感染得嗷嗷叫,小手枪“砰砰砰”连发,不求打中,专打鬼童子脚边和可能闪避的方位。
子弹打在青砖上火星四溅,封锁走位!
“替我问候你主治大夫!”吕青橙小脸兴奋得通红,惊涛骇浪掌的柔劲此刻也带上了金戈之声,配合着柳莺时的“战舞”,如影随形地缠向鬼童子。
祝无双、李大嘴(挥舞着炒勺)、莫小贝(还在蹦跶)、甚至被佟湘玉死死按住的燕小六(挣扎着想吹唢呐加入)……整个同福客栈,除了躲在桌子底下的邢捕头和忙着捂耳朵的佟湘玉、吕秀才,其他人仿佛被柳莺时这神来之笔的战歌战舞点燃了!
场面一度从生死搏杀变成了大型抗倭主题曲广场舞混战现场!
吴老六和鬼童子彻底崩溃了!
魔音灌耳,神曲洗脑,眼前群魔乱舞,攻击毫无章法却铺天盖地,还伴随着一个小屁孩的子弹骚扰和一个更小屁孩的掌风封锁……这架还怎么打?
“疯子!一群疯子!”吴老六硬接了郭芙蓉一记蕴含战歌BUFF的“排山倒海”,气血翻涌,虎口崩裂,手中的峨眉刺差点脱手飞出。
他惊恐地看着状若疯魔的众人,尤其是那个在狂暴音乐中引吭高歌、舞姿凌厉的戏子,再无半点战意。
“啊——!我的耳朵!我的头!”鬼童子更是凄惨,被吕青橙的掌风扫中肩膀,又被白敬琪一颗子弹擦过头皮,烧焦了一缕头发。
再加上那无孔不入的《最炫民族风》和柳莺时高亢的战歌双重折磨,精神防线彻底崩溃。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从黑袍里掏出两颗黑乎乎的丸子往地上一砸!
“噗——!”大股浓烈刺鼻、带着辛辣气味的黑烟瞬间爆开,弥漫了整个大堂!
“咳咳咳!”
“什么玩意儿!”
“小心有毒!”
众人一阵咳嗽,纷纷后退掩住口鼻。
待黑烟被郭芙蓉几掌拍散,哪里还有吴老六和鬼童子的影子?
只剩下地上两滩可疑的水渍(疑似吓尿了)和被震得嗡嗡作响的客栈大门。
“反派被广场舞吓尿了!”
“物理攻击+精神污染+艺术碾压=无敌!”
“柳莺时一战封神!抗倭神曲创始人!”
“同福客栈广场舞天团出道吧!”
“这结局我万万没想到!哈哈哈哈!”
“咳咳…咳…”柳莺时唱跳完最后一个高音,气息不稳地停下,脸上因为激动和用力泛着潮红,水绿的戏服也有些凌乱。
但那双凤眼里,惊惶绝望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酣畅淋漓的亮光。
他环顾四周,看着同样气喘吁吁、灰头土脸却都带着胜利笑容的众人,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无比真诚:“多谢诸位救命之恩!柳莺时…无以为报!”
他直起身,脸上露出一丝赧然和巨大的困惑:“只是…那假谱子…我那真谱子《霓裳惊鸿谱》…到底去了何处?莫非…莫非真被他们调了包?可我一直贴身…”
“真相只有一个!”一直抱着iPad,小眉头紧锁的吕青柠突然开口,打断了柳莺时的自责。
她推了推鼻梁上虚拟的眼镜(再次模仿她爹),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到柜台后面,指着佟湘玉面前摊开的一本厚厚的、封面油腻腻的账簿。
“柳公子,你刚才惊慌后退,撞到了柜台。”
“我亲眼看到,有一本薄薄的、用蓝色粗布包着的小册子,从你怀里掉出来,正好滑进了掌柜的阿姨这本摊开的账簿夹层里!喏,就是这里!”青柠伸出小手指,精准地点在账簿中间一道不起眼的缝隙里。
“啊?!”佟湘玉和柳莺时同时惊呼出声。
佟湘玉赶紧小心翼翼地翻开账簿。
果然!在厚厚的账页中间,夹着一本薄薄的、用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包裹的小册子!
与那漫天金粉的假货截然不同。
她颤抖着手拿出来,解开粗布。
一本真正古旧、纸张泛黄脆弱的线装册子露了出来。
封面上,五个铁画银钩、历经岁月却风骨犹存的隶书大字:《霓裳惊鸿谱》。
柳莺时如遭雷击,猛地扑过去,双手颤抖地接过那本册子,翻开第一页。
熟悉的、由他亲手誊抄注释的工尺谱和舞姿注解映入眼帘。
他紧紧地将谱子贴在胸口,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次却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是它!就是它!我的命根子啊!多谢掌柜的!多谢小神探!”
他对着佟湘玉和吕青柠连连作揖。
佟湘玉拍着胸口,一脸后怕:“哎哟!吓死额咧!额就说嘛,额这账本今儿个怎么感觉厚实了点…原来是藏了真宝贝!额滴神呀,差点把国宝当废纸扔了!”
“卧槽!真谱子在账本里?”
“青柠小福尔摩斯!细节王者!”
“佟掌柜:人在柜台坐,国宝天上来!”
“柳莺时哭得像个孩子…心疼又好笑。”
“所以‘锦帐春’呢?谜底还没解啊!”
“等等!”吕秀才不愧是逻辑担当,他扶了扶眼镜,镜片闪过一道智慧(?)的光芒。
“柳大家,您说仇家追杀是为了这谱子里的秘宝图?可这…看起来就是纯粹的乐谱舞谱啊?”他凑近看了看柳莺时翻开的页面。
柳莺时擦干眼泪,苦笑一声,小心翼翼地翻到谱子的最后几页。
只见在那些复杂的乐律符号和舞步注解的空白处,用极其细小的墨笔,勾勒着一些看似随意、却隐隐构成山川河流走向的线条和标记,旁边还有更小的注释,字迹与前面的工尺谱不同,显得更为古拙。
“诸位请看,”柳莺时指着那些标记,“这才是招祸的根源。”
“此乃前朝画圣吴道子游历天下时,随手所绘的一幅《江山舆趣图》残片,被不知名的前辈夹藏在这乐谱之中。”
“我也是偶然发现,本以为只是前辈雅趣,谁曾想…竟被那等贼子解读为藏宝之图,引来杀身之祸!”他脸上满是无奈和愤慨。
“子曾经曰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吕秀才摇头晃脑地感叹。
“原来是幅地图!”郭芙蓉恍然大悟,“我还以为真藏着金山银山呢!”
“亲娘哎!”邢育森终于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掸着官服上的灰,小眼睛滴溜溜转,“那这图…现在归…归谁?”
话没说完,就被佟湘玉一个眼刀瞪了回去:“归柳大家!额们同福客栈,只赚该赚的钱!不义之财,烫手!”
柳莺时感激地看着佟湘玉,又看向阿楚晏辰他们,最后目光落在悬浮在空中的、刷得飞快的全息弹幕上。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拿起那本真正的《霓裳惊鸿谱》,走到阿楚的直播手机前,对着镜头,将那几页绘有《江山舆趣图》残片的纸张,毫不犹豫地“嘶啦——嘶啦——”几下,撕得粉碎!
“啊!”众人又是一惊。
柳莺时将碎片抛向空中,纸屑如雪片般飘落。
他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洒脱笑容:“此图留之,徒惹纷争,遗祸无穷!今日当着诸位恩人,和直播间万千‘家人们’的面,柳莺时毁了这祸根!”
“从此,世间只有《霓裳惊鸿谱》,再无《江山舆趣图》!这乐舞精粹,才是我辈伶人该守护的珍宝!”
他对着镜头,对着阿楚晏辰铁蛋傻妞,对着同福客栈所有人,深深一揖到底。
“大气!柳莺时牛逼!”
“毁得好!断人贪念!”
“真正的艺术家!守护的是艺术本身!”
“泪目了!格局打开!”
“家人们!礼物刷起来!给柳大家众筹路费!”
“好!说得好!”晏辰率先鼓掌,阿楚也用力点头,镜头对准了柳莺时。
铁蛋和傻妞眼中也闪过赞许的电子光芒。
柳莺时直起身,凤眼含笑,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目光扫过同福客栈这温暖而略显狼藉的厅堂,最后落到阿楚身上:“阿楚姑娘,晏辰兄,铁蛋兄弟,傻妞姑娘,还有同福客栈的诸位恩人、家人们!柳莺时此番劫难,全赖诸位鼎力相助!”
“救命之恩,毁图之义,恩同再造!此恩此情,永世不忘!”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又期待的笑容:“至于那‘锦帐春’…柳莺时此刻,或许有些明白了。”
他走到佟湘玉面前,指着那本救了他真谱子的油腻账簿,笑道:“掌柜的,您这本日日翻看、不离不弃的账簿,记录着同福客栈的柴米油盐、迎来送往、嬉笑怒骂、人间烟火…这何尝不是一幅最生动、最珍贵的‘锦帐春’图?”
“它藏不了金山,却藏着比金山更暖的人心。柳莺时跋涉千里,所求的‘锦帐春’,或许就是这份乱世之中难觅的、安稳热闹的人间烟火气吧!”
佟湘玉愣住了,看着自己那本油腻腻、被各种手指印和墨渍染得花里胡哨的宝贝账本,眼圈突然一红,猛地一拍大腿:“哎哟!柳大家!你这话…可说到额心坎里去了!可不就是嘛!额这账本,就是额的命,额的同福,额的‘锦帐春’!”
她宝贝似的把账本紧紧抱在怀里。
“破案了!‘锦帐春’是佟掌柜的账本!”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柳莺时会说话就多说点!”
“佟掌柜哭了!呜呜呜我也要哭了!”
“这立意升华了!绝!”
“好!说得好!柳兄大才!”晏辰笑着揽过阿楚,“媳妇儿,听见没?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咱们留下来,真是留对了!”
阿楚依偎着他,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家人们!都听见了吧?这才是同福客栈最值钱的宝贝!比什么秘宝图珍贵一万倍!”
她俏皮地眨眨眼:“所以,喜欢这份‘锦帐春’的,记得点个关注不迷路!小礼物走一走,给咱们同福客栈众筹点修缮大门的钱呗?刚才那俩反派,门板钱还没赔呢!”
“关注了关注了!火箭×20修大门!”
“嘉年华送上!给柳大家当盘缠!”
“佟掌柜的账本值得一个藏宝箱!”
“同福客栈,我的快乐老家!”
柳莺时看着满屏飞过的、写着“火箭”、“跑车”、“嘉年华”字样的流光溢彩的礼物特效,还有那些热情洋溢的弹幕,虽不太懂具体含义,却也感受到了那份炽热的善意。
他再次对着镜头深深一揖:“柳莺时,再次谢过家人们厚爱!”
他直起身,走到客栈中央,水绿的戏服袖子一展,脸上带着豁达明朗的笑容,清声唱道:“此间事了,恩义长存。江湖路远,诸君珍重——!”
最后一个“重”字,拖得悠扬婉转,余韵袅袅。
唱罢,他对着众人,尤其是阿楚晏辰铁蛋傻妞,郑重抱拳:“诸位恩人,家人们!柳莺时…告辞了!”
“柳大家,等等!”阿楚忽然叫住他,和晏辰交换了一个眼神。
晏辰笑着点点头。
阿楚对铁蛋示意了一下:“铁蛋,送柳大家一程。”
“得令!柳兄,体验一下咱家的‘天外飞仙’服务?”铁蛋憨厚一笑,走到门外空旷处,手臂一挥。
无声无息地,一架流线型、闪烁着哑光银灰色泽的小型碟状飞行器悄然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底部散发出柔和的蓝色光晕。
“这…这是?”柳莺时看着这完全超出理解的东西,目瞪口呆。
“咱家的‘顺风车’,安全无痛,直达目的地!”铁蛋拍拍飞行器光滑的外壳,“柳兄想去哪儿?临安?还是找个山清水秀没人打扰的地方研究你的《霓裳惊鸿谱》?”
柳莺时从震惊中回过神,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去…去泉州!听闻那里海商云集,乐舞交融!柳莺时想去看看!”
他脸上是重获新生的向往。
“得令!泉州港,走着!”铁蛋帮柳莺时打开飞行器那看不见缝隙的门。
柳莺时踏上飞行器,转身最后看了一眼同福客栈,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深深地将这份温暖刻入心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水绿的戏服,忽然狡黠一笑,手指在衣襟上一个看似装饰的盘扣处轻轻一按。
奇妙的光影流转!
那身水绿的绸缎褶子、头上的公子巾,如同褪色的水彩画,在柔和的光晕中迅速变换形态、颜色和质感!
眨眼间,一身水绿戏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剪裁合体的靛蓝色休闲夹克,内搭简约的白色T恤,下身是舒适的深色工装裤,脚上一双轻便的潮流板鞋!
连发型都变成了清爽利落的短发,衬得他原本就俊美的脸庞更添几分阳光活力。
“哇哦!”莫小贝第一个惊呼出声,“柳大哥!好帅!”
柳莺时(现在或许该叫柳潮男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新发型,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和镜头潇洒地挥手:“旧时伶衫付烟雨,今朝轻装踏新途!家人们!打赏的‘火箭’够多,泉州的新戏楼,指日可待!江湖再见!”
飞行器的门无声合拢,蓝光微盛,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晴朗的天际。
只留下同福客栈的众人,仰着头,久久回不过神。
“卧槽!戏服秒变潮服?这科技!”
“柳莺时:从南宋名伶到时尚i!”
“新戏楼!家人们众筹搞快点!”
“这退场方式,逼格拉满!”
“江湖再见!柳大家(潮男)一定要好好的!”
客栈里安静了几秒。
阿楚看着手机屏幕上还在疯狂滚动的弹幕和礼物特效,长长舒了口气,将镜头转向身后温暖依旧、虽然大门洞开、一片狼藉却充满了生机和欢笑的同福客栈。
夕阳的金辉洒在佟湘玉紧抱的账本上,洒在郭芙蓉和吕秀才相视而笑的脸上,洒在白敬琪和吕青橙偷偷互相瞄着的小动作上,也洒在每一张经历了这场荒诞又热血奇遇的面孔上。
“同福客栈,永远的快乐老家!”
“下饭神剧(直播)!明天还来!”
“佟掌柜记得修门啊!”
“青柠小侦探下次破什么案?”
“敬琪少爷枪法记得练!青橙女侠掌法别荒废!”
“期待下一个推门而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