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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驾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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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同福客栈的瓦檐上,声势惊人,汇成浑浊的水流顺着檐角哗啦啦冲下,在门前石阶上溅起一片迷蒙的水雾。

客栈大堂里灯火通明,映照着几张百无聊赖的脸。

佟湘玉趴在柜台上,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算盘珠,唉声叹气:“额滴个神啊,这鬼天气,连个苍蝇都不来光顾,额滴营业额可咋办嘛……”

郭芙蓉正拿着块抹布,有气无力地擦拭着早已锃亮的桌面,闻言接茬:“就是!掌柜的,这雨下得,连个耗子都懒得出来串门。”

她旁边的吕秀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摇头晃脑:“子曾经曰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乃天道循环,非人力可强求也……”

话没说完,郭芙蓉一个眼刀飞过去,吕秀才立刻噤声,讨好地冲自家芙妹笑了笑。

角落里的莫小贝盘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个亮晶晶的平板电脑,看得入神,手指在上面划拉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番茄小说里的霸总,啧啧,内力都没我深,还敢强吻?”

白展堂倚在柱子上,警惕的小眼睛不时瞟向大门方向,手里捏着块抹布,随时准备施展他那独步天下的轻功——擦桌子。

白敬琪和吕青橙两个小人精凑在一起,头碰头研究白敬琪那把锃亮的真左轮手枪。

吕青柠则坐在另一边,鼻梁上架着一副造型奇特的半透明眼镜,镜片上流光溢彩,似乎正分析着什么复杂的数据。

“哗擦!”白敬琪突然低呼一声,笨手笨脚地把一颗黄澄澄的子弹掉在了地上,滴溜溜滚到了门口。

恰在此时,客栈那扇厚重的大门,在狂风暴雨的猛烈撞击下,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像是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狠狠撞开!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倒灌进来,将门口附近的地面打得一片湿漉漉。

摇曳的灯火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压得猛地一暗,光影剧烈晃动,仿佛整个客栈都跟着摇晃了一下。

一个身影,裹挟着外面世界的冰冷湿气和雨腥味,突兀地出现在门口那一片迷蒙的水汽和摇曳的光影之中。

这人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极为精悍利落,浑身湿透,深色的粗布衣裳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线条。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衣角不断往下淌,在他脚下迅速汇聚成一小滩水渍。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斜插着的那根烟斗,乌沉沉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哑光,斗钵硕大,造型古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岁月感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煞气。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饱经风霜的脸庞,浓眉下的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走惯江湖、历经生死的疲惫与警惕,迅速扫视着客栈内的一切,仿佛在评估着每一个角落可能藏匿的危险。

他站在那里,像一块被暴雨冲刷上岸的礁石,沉默,湿冷,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拨算盘珠的佟湘玉手指僵住了。

擦桌子的郭芙蓉动作定格了。

正欲弯腰捡子弹的白敬琪和旁边的吕青橙都张大了嘴。

连沉浸在番茄免费小说里的莫小贝,也被这巨大的动静惊得抬起头,茫然地眨了眨眼。

只有吕青柠那高科技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镜片上飞快掠过几行常人无法理解的数据流。

“亲娘咧!这影响仕途啊!”一声变了调的惊呼炸响,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

只见坐在靠门位置喝闷酒的邢育森猛地从条凳上弹了起来!

他那身半旧的捕快服瞬间绷紧,脸上混杂着惊吓和一种看到“功劳”本能的兴奋,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佩刀的刀柄上。

他几乎是本能地拔刀出鞘,雪亮的刀锋指向门口的不速之客,声音因为紧张而尖利:“何方妖孽?胆敢夜闯同福客栈!报上名来!燕小六!小六!抄家伙!”

他身旁的燕小六被师傅这一嗓子吼得一哆嗦,手里的酒杯“啪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慌乱地应着:“哎!哎!师傅!”手忙脚乱地去摸腰间的佩刀,另一只手却习惯性地先抓住了他那从不离身的宝贝唢呐,下意识就想往嘴边送。

门口那湿淋淋的怪客,鹰隼般的目光在邢捕头拔刀指向他的刹那骤然一凝。

没有废话,甚至连肩头都未见明显的耸动,他的身影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又像投入水中的墨迹瞬间晕开,快得只在众人视网膜上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

邢育森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混合着雨水、汗水和淡淡烟草味的劲风扑面而来,他刚想张嘴再喊点什么壮胆,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半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呃……唔!”邢捕头保持着拔刀欲砍的英勇姿势,整个人却像一尊刚被上好釉彩便急急搬出窑炉的泥塑,彻底僵在了原地。

只有眼珠子还能惊恐地转动着,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手中的刀,离那怪客的身体还有至少三尺远,便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而对方的身影,已然鬼魅般地重新出现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是腰间那根硕大的乌木烟斗,不知何时已握在了他那只骨节分明、沾着水珠的手中,烟斗嘴的一端,正稳稳地虚点在邢捕头的胸前大穴附近。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快!快到连以轻功见长的白展堂都只来得及瞳孔猛缩,身体刚做出一个前倾的预备动作,一切就已尘埃落定。

“哗擦!”白敬琪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手里的左轮枪差点又掉地上。

“葵花……”白展堂低喝一声,身形微动,但终究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邢捕头成了泥塑木偶。

他心中警铃大作:好快的身手!这绝不是普通的江湖客!

“卧槽!这大叔会瞬移?”

“点穴!绝对是传说中的点穴!邢捕头这造型绝了!”

“替七舅姥爷问一句,这烟斗啥牌子的?能点穴还能挡刀?”

“吕秀才快曰!子曰啥能破点穴?在线等,挺急的!”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几乎凝固的瞬间,一个清亮又带着点慵懒调侃的女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清晰地响起,奇异地冲淡了紧张的气氛。

“哎哟喂,这位大叔,您这造型挺别致啊,刚从龙宫串门回来?瞧这一身水,海带都能长三斤了!”说话的是阿楚。

她不知何时已从二楼款款走了下来,手里没拿手机,但肩膀上悬浮着一个指甲盖大小、闪烁着幽蓝色微光的小圆球。

她身边跟着晏辰,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锐利地锁定了门口的怪客。

阿楚脚步轻快地走到离门口怪客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丝毫没有被对方刚才展露的雷霆手段吓到。

她歪了歪头,俏皮地眨眨眼,对着自己肩膀上的小光球努了努嘴:“铁蛋,开工啦!给这位‘落汤鸡’…哦不,给这位湿身的帅大叔,来个‘闪电速干,造型无忧’服务!目标:烘干,蓬松,顺便去去霉运味儿!要求:发型不能乱,气质必须飒!”

“遵命,老板娘!”一个充满磁性的电子男音带着夸张的咏叹调响起。

只见阿楚身后原本像影子般静立、一身银灰色金属外壳的铁蛋,瞬间启动了!

他胸口一块护甲无声滑开,一道柔和但异常明亮的橙色光束精准地投射而出,将门口那湿淋淋的怪客完全笼罩在内。

这光束带着奇特的暖意,却并不灼人。

“滋滋滋……”一阵轻微的、如同夏日骤雨落在滚烫石板上的声音响起。

怪客身上那还在不断滴水的粗布衣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腾起大片大片白色的水蒸气!

浓密的蒸汽瞬间弥漫开来,像舞台剧开场时拉开的帷幕,将他整个身形都包裹其中,朦朦胧胧,只留下一个模糊而神秘的剪影。

大堂里顿时弥漫开一股衣物被快速烘干时特有的、混合着水汽和织物纤维的味道。

所有人都被这高科技的一幕吸引了注意力,紧张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烘干秀”冲淡了不少。

郭芙蓉忘了擦桌子,吕秀才忘了“曰”,连被定住的邢捕头,眼珠子都努力地转向那团蒸汽,充满了惊奇(和一点“亲娘咧这又是啥玩意儿”的茫然)。

蒸汽升腾,模糊了视线,也暂时掩盖了危险。

就在那浓郁的、带着烘干暖意的白雾即将散去的刹那——

“把东西交出来!”一声压抑着焦躁与暴戾的低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嘶鸣,猛地穿透雾气炸响!

雾气骤然被一股凌厉的劲风撕裂!

那刚刚被烘得半干的身影,如同扑食的猎豹,带着一股决绝的凶狠,目标明确无比——直扑柜台后刚刚因为蒸汽奇景而稍显松懈的佟湘玉!

太快了!比刚才点穴的速度更快!

白展堂的“小……”字刚出口,郭芙蓉的“排……”字才吐了一半,那沾着水汽、带着烘烤余温的粗糙大手,已经如铁钳般扣住了佟湘玉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佟湘玉瞬间痛呼出声:“啊!额滴手!”

“掌柜的!”众人惊呼。

那怪客——廖添丁,此刻他的脸在蒸腾未尽的雾气中显得格外狰狞,鹰隼般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是长途奔袭的疲惫,更是某种东西长久追寻不得的疯狂执念。

他根本无视了瞬间围拢过来的白展堂、郭芙蓉、吕青橙等人,也完全不在乎李大嘴抄起的沉重擀面杖和莫小贝掌心开始凝聚的可怕气旋。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被他牢牢制住的佟湘玉身上,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东西!交出来!那件东西!别逼我!”

他腰间的乌木烟斗,此刻像活物般在他另一只手中灵活地转动着,斗钵那头隐隐对准了佟湘玉的太阳穴,散发着无声的威胁。

冰冷的斗钵边缘贴在佟湘玉的皮肤上,激得她浑身一颤,脸色煞白。

“额……额不知道你要啥呀!”佟湘玉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好汉饶命!额就是个开客栈滴!额滴钱都在柜台抽屉里,你要多少自己拿……”

“少废话!”廖添丁厉声打断,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佟湘玉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是金银!是那个……那个圆圆的,会发光的宝贝!你们一定藏起来了!交出来!”

“啥宝贝?夜明珠?传国玉玺?”

“掌柜的快说啊!急死宝宝了!”

“这大叔魔怔了吧?同福客栈哪来什么发光宝贝?”

“龙傲天呢?你的机关术呢!快救掌柜的!”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个温和、平静,甚至带着点悠闲腔调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清晰地响起:“廖先生?”

是晏辰。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试图逼近,反而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甚至抬手轻轻掸了掸自己月白色长衫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润的笑意,只是眼神深处多了几分了然和探究。

他看向被铁蛋护在身后的阿楚,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您说的‘圆圆的,会发光的宝贝’……”晏辰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像是在品味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手腕一翻,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玲珑、通体银白、流线型设计的金属圆盘。

他拇指在圆盘侧面某个不起眼的凸起上轻轻一按。

“嗡……”一声轻微的蜂鸣。

一道柔和而纯净的蓝光从圆盘中心射出,瞬间在晏辰前方的半空中交织、展开,形成了一面巨大的、清晰度惊人的全息影像屏幕!

屏幕的光芒照亮了晏辰含笑的嘴角,也照亮了廖添丁那张因惊愕而瞬间僵住的脸。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几个繁体大字——《戏说台湾:神鬼廖添丁》。

紧接着,画面开始流动。

那是充满了古早电视剧特有的布景风格和略显夸张的表演方式:一个穿着粗布短褂、腰间别着醒目烟斗的年轻侠盗,在夜色掩护下飞檐走壁,身影矫健如狸猫。

他劫富济贫,将贪官污吏的不义之财分发给穷苦百姓;他智斗强敌,烟斗点穴,身手不凡;他脸上常带着一种混合着痞气与侠气的笑容,眼神明亮而坚定……

屏幕上那个鲜活的、被演绎出来的“廖添丁”,正上演着一幕幕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

整个同福客栈的大堂,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落针可闻的寂静。

只剩下那全息影像发出的微弱电流声和屏幕里播放的、带着明显台语腔调的电视剧对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凭空出现的巨大光幕和上面那个活灵活现的“廖添丁”吸引了过去。

郭芙蓉忘了施展排山倒海,白展堂忘了点穴,李大嘴的擀面杖悬在半空,莫小贝掌心的气旋悄然消散。

连被挟持的佟湘玉,都暂时忘了疼痛和恐惧,呆呆地看着屏幕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而真正的廖添丁,那个扣着佟湘玉手腕、凶神恶煞的廖添丁,此刻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他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那双布满血丝、充满狂躁和执念的鹰眼,死死地盯着屏幕,瞳孔在屏幕光芒的映照下剧烈地收缩、放大。

他脸上的凶狠和戾气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雕,迅速瓦解、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茫然,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无法言喻的悲怆。

他抓着佟湘玉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力道。

佟湘玉趁机猛地挣脱出来,踉跄着退到白展堂身后,心有余悸地揉着手腕。

廖添丁像是完全没察觉到猎物的逃脱。

他依旧死死地盯着屏幕,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屏幕的光映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那上面有雨水干涸的痕迹,有长途跋涉的尘土,此刻更添上了两道清晰的水痕,无声地滑过他粗糙的脸颊,在下颌处汇聚,滴落在他半干的衣襟上。

烟斗“哐当”一声,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客栈的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滚了几圈,停在了一个角落。

而他本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地、颓然地滑坐下去。

他蜷缩在那里,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呜咽,最终化为无法抑制的、破碎的嚎啕。

“……假的?……都是假的?……我……我只是……戏文里的……一个影子?”断断续续、嘶哑哽咽的声音,从他那蜷缩的身体里艰难地挤出,充满了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绝望和自我认知崩塌的痛苦。

那悲恸的哭声,回荡在寂静的客栈里,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和心灵。

“破防了家人们!他在找自己的传说啊!”

“呜呜呜,原来他跋山涉水找的‘宝物’就是自己的故事……”

“泪目了,英雄迟暮,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了……”

“廖添丁不哭!我们记得你!家人们刷起来!廖大侠!”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悲伤。

廖添丁蜷缩在墙角,那压抑不住的悲泣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得每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英雄末路,发现自己追寻半生的意义竟只是一场虚幻的戏文,这种幻灭感足以击垮最坚韧的灵魂。

佟湘玉揉着手腕,看着角落里那蜷缩颤抖的身影,脸上的惊恐早已被浓烈的同情取代。

她轻轻叹了口气,用她那带着浓浓陕西腔的语调,小声嘀咕:“额滴个神啊……这比丢了银子还让人难受哩……”

郭芙蓉的眼圈也有些发红,她性子爽利,最见不得这种悲情场面,用力吸了吸鼻子,粗声粗气地说:“喂!那个谁……廖……廖大侠是吧?别嚎了!戏文怎么了?戏文也是人编的!编你的故事,那是因为你做的事儿够光彩!够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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