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浪客柳吟风(2 / 2)
“阿楚:老公太帅!先亲为敬!(脑补)”
龙傲天刚将乾元锁的压制力场运转到极致,一直冷眼旁观的莫小贝突然清叱一声:“散开!让我来!”声音不大,却清晰穿透了所有杂音。
众人闻言,几乎本能地向后急退!
就连压制着陌生人的铁蛋,也毫不犹豫地抽身,只留下那些粘附性的能量凝胶还勉强固定着目标的身体。
莫小贝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整个同福客栈大堂的温度,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寒风乍起,卷起地板上细小的灰尘打着旋儿。
她摊开那双异常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掌。
那手掌不再是寻常的肤色,而是变成了某种半透明的、质地宛如千年寒玉的冰晶状态。
掌心上方半尺的空气,发出轻微的、令人心惊的“噼啪”声,竟凝结出肉眼可见的白色霜花!
没有惊天动地的呼喊,没有绚丽的光效。
只有极致的冷!极致的凝练!极致的掌控!
她的双掌仿佛穿越了空间,没有带起丝毫外泄的劲风,只是平平无奇地、轻柔地按在了那陌生人仍在微微抽动、被乾元锁竭力封印的后颈脊椎核心处。
掌心贴合皮肤的瞬间——
嘶啦!
一阵极其细微、如同滚烫烙铁骤然按在坚冰上的汽化声响了一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对抗,没有力量的碰撞。
只有一种更为本质、更为深入物质的冷,顺着那细微的接触点,如同无数微小的、嗜冷的活物,无声无息、却精准无比地沿着脊椎神经束的走向,瞬间传导、渗透!
目标区域!后颈!那枚被乾元锁压制、还在做着困兽之斗不断散发热辐射的芯片!
滋——嗡——
芯片信号瞬间如即将淹死的蚊蚋般微弱下去!
效果立竿见影!
那躺在地上、之前被镇静剂压制还保持着低强度呜咽挣扎的陌生人,身体猛地一挺,像离水的鱼般僵硬了一秒,随即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一道长长的白烟。
他全身紧绷的肌肉彻底瘫软下去,所有无意识的痉挛抽搐瞬间停止。
原本遍布血丝、充满狂乱和痛楚的眼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赤红,重新恢复成浑浊灰暗,只是里面那燃烧的疯狂之火彻底熄灭,只剩下巨大的疲惫和一片空洞的茫然。
他张着嘴,呆呆地望着房梁,似乎所有的力气和意识都被刚才那股恐怖的寒意瞬间冻结、抽空。
“冷!冻!杀!意!”
“小贝姐姐一掌下去,暴躁老哥直接变佛系!”
“乾元锁配玄冰掌,这套连控神了!”
莫小贝缓缓收掌。
掌心的冰晶感迅速褪去,恢复成温润白皙的模样。
她轻轻搓了搓手,呼出一口淡淡的白气:“好了。强行驱动指令回路被冻断了。短时间内重启不了。”语调平淡,仿佛只是关掉了一个吵闹的机器开关。
地上的人彻底安静了,如同一摊被冻僵的烂泥。
整个客栈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铁蛋飞快地检查着虚拟屏幕:“老板老板娘,目标脑波强度降到最低谷!芯片信号强度跌破安全线,已经进入强制断电状态!至少三小时内甭想开机!安全!安全了!”
“呼——”佟湘玉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憋在胸口的气,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幸亏被白展堂一把扶住。
阿楚一颗悬着的心也落回肚子里,立刻恢复了活力,蹦跶着凑近直播戒指:“宝子们!看见没?高科技(指着晏辰的镇定剂和铁蛋傻妞的扫描)加古武神功(指着龙傲天的锁和莫小贝的冰掌)的完美组合技!什么妖魔鬼怪,在咱同福客栈的豪华阵容面前都得唱征服!那么,现在,是时候让这位穿越时空的苦主,听听真相了!”
她的话像颗投入深水区的石子。
陌生人呆呆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仿佛莫小贝那一掌将他的魂魄也短暂冻僵了。
铁蛋说的“强制断电”在他脑子里也起了作用,狂热的仇恨被一种巨大的、麻木的倦怠替代。
晏辰蹲下身,操作着腕部终端,重新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
这一次,不是单独的沈傲形象了。
影像被分割成两半。
左边是沈傲——依旧英挺,只是眉眼间带着深深的担忧和无奈,像是知道自己的影像正在被播放。
右边,却是一个结构复杂的三维透视图。
图中主体是两个人形轮廓,一个标着“宿主”,一个标着“目标沈傲”。
在两人的大脑皮层区域,被高亮标记出两个彼此链接的光点。
无数的数据流、电流脉冲路径被清晰地标注出来,形成一个单向、扭曲的锁链:从“宿主”脑中的芯片光点发出粗大的红色警告线,穿透他自己的认知屏障(这个屏障被显示为破碎的虚线),疯狂地链接到“目标沈傲”的记忆核心(呈现为被污染侵蚀的灰色状态)。
一段文字在旁边浮现:
「植入信息流核心指令:锁定目标沈傲(身份:兄长),注入绝对仇恨概念(证据:伪造),抹除所有原有正向情感关联(证据:深度压制),建立单一毁灭性驱动。优先级:永久最高。」
晏辰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像在陈述一个客观的实验报告:“……芯片接管了你的一部分记忆系统。它屏蔽了你记忆中与沈傲之间的真实情感关联——兄弟情谊、信任、保护。在删除这些信息的同时,它植入了一条绝对仇恨指令,将沈傲扭曲成了你生命中最刻骨、最纯粹的仇敌。你感受到的所有痛苦、愤怒、仇恨,全部是基于这条被植入的虚假指令产生的强烈生物电刺激反应。你所追杀的,不是你的仇人,是你记忆中那个曾被你称为‘哥哥’的人。”
随着晏辰清晰而冰冷的解释,随着全息图像上那赤裸裸的数据流和分析,以及“兄长”那个刺眼的标注,陌生人身体开始无意识地轻微颤抖。
起初只是手指的抽搐,接着蔓延到胳膊、肩膀。
他那双刚刚褪去血丝的混沌眼睛里,慢慢升起水汽。
那不是愤怒的泪水,不是疯狂的泪水,而是一种被无形枷锁禁锢太久突然松绑的茫然无措,一种信仰彻底崩塌后无所适从的巨大空洞,一种迟来的、被命运捉弄的、荒谬绝伦的悲伤。
眼泪大颗大颗地无声滚落,混着脸上的血污,冲刷出肮脏的泪痕。
喉咙里不再有怒吼,只有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缓缓地抬起没有被血污覆盖太多的那只手,颤抖着,似乎想去触摸全息影像中那个沈傲的脸,想要触碰那个记忆里本应最熟悉、最温暖的亲人。
但手指在半空颤抖着,最终无力地垂落下来,蜷成拳头,重重地砸在自己血迹斑斑的胸口,一下,又一下,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每一次砸落,都伴随着喉咙里溢出的一声痛苦至极、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的闷哼。
那是懊悔?是自残?是宣泄无从安置的巨大痛苦?
无人能说清。
只有一种被世界彻底撕裂、又被残酷真相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痛楚,无声地在空气中弥漫。
同福客栈的空气仿佛也带上了一层水汽。
郭芙蓉别过脸去,狠狠吸了吸鼻子。
吕秀才摘下眼镜,用袖子用力擦了擦镜片。
佟湘玉倚着白展堂,眼圈红了,喃喃道:“造孽啊……”
龙傲天撤掉了那耗费精神维持的乾元锁力场,魁梧的身躯松了一分劲,浓眉依旧紧锁,低声用粤语骂了句:“扑街嘅科学……”
“哗擦……”白敬琪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俏皮话,只是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吕青橙。
小丫头大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紧紧抓住姐姐青柠的手。
吕青柠推了推小眼镜,脆生生的声音打破这沉重的悲伤氛围:“情绪剧烈波动符合精神创伤应激反应。他现在需要的不是物理治疗,是心理干预和精神重建。”小大人般下了结论。
“泪奔了!大型认错亲现场变大型忏悔现场!”
“被芯片玩弄的一生……太惨了!”
“晏辰小哥解说的好专业好冰冷……好酷!”
“心疼这位无名大侠三分钟!”
“龙大佬撤功默默退场深藏功与名!”
“秀才别擦眼镜了!镜片都要磨穿了!”
“小贝姐姐一招解决暴力,青柠小天才一键治愈心灵?”
弹幕区被一片“泪目”刷屏。
阿楚看着地上那无声恸哭的男人,又看了看那些饱含感慨的弹幕,眼睛也微微有些发涩。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扬起一个带着点活力的笑容:“呼……各位宝宝们!真相虽然残酷,但咱终究把它挖出来了!那么下一个关键性问题来了——这位苦主兄弟,你现在清醒一点了没?咱该咋称呼你啊?总不能一直叫‘血葫芦哥’或者‘破布大侠’吧?”
她的声音打破了客栈里沉重的静谧。
地上的陌生人身体停止了颤抖,砸在胸口的拳头也无力地垂落。
他依旧仰面躺着,眼神空洞地望着上方熟悉的、此刻却感觉异常陌生的同福客栈雕花房梁。
阿楚的问题飘进他混沌一片的脑子,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连涟漪都泛不起多少。
过了足足有十几秒,他才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满是血污和泪痕的脖颈。
目光在阿楚、晏辰,以及周围那些表情各异的同福客栈众人脸上一一掠过。
他们脸上有关切、有同情、有好奇,唯独没有他之前在无数追兵眼中看到的那种刻骨的仇恨和贪婪。
他沾满血污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干涩得如同枯叶摩擦的声音,勉强算是回答:“……柳……”
只吐出一个字,似乎就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喉咙里再次发出一阵咯咯的响声,眼神更加涣散迷茫。
铁蛋立刻接话,语调夸张:“柳?柳树?柳条儿?柳下惠?柳……啊对!柳三变?不对不对那是我偶像!那就柳……”
“柳吟风。”站在后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莫小贝,突然淡淡地开口。
她走到近前,蹲下身,并未触碰对方,只是视线锐利地扫过他残破衣服领口内侧一个极不显眼的角落。
那里用细密的针脚绣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篆体字——“柳”,旁边还用更细的墨线勾勒了一道极其简洁写意的风纹。
柳吟风涣散的眼睛里似乎因为这个名字而短暂地聚焦了一瞬,望向莫小贝,带着一丝微弱的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恢复了茫然空洞的状态,像是默认了。
“柳吟风?好名字!”阿楚立刻接过话头,对着直播戒指,“宝子们听见没?柳吟风!跟咱们家小贝一样有股子江湖文青范儿!那么问题升级了——吟风大侠,咱们都知道你惨得感天动地稀里哗啦,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是原地躺平继续思考人生呢,还是……考虑回老家?”她说着,大眼睛瞄向佟湘玉的方向,意有所指地挤了挤眼。
佟湘玉瞬间收到信号,脸上的同情立刻转变成一种掺杂着心疼(主要是心疼损失)的严肃。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既悲天悯人又富有掌柜的专业态度:“吟风大侠啊……额滴神啊,瞧瞧你这身衣裳(指着那些破布条),再看看那面宝贝铜镜(心疼地摸着柜台边沾了点血沫的古镜),还有我这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青石板(看着地上几处因为激烈动作造成的细微裂纹和成片干涸发黑的血污印子)……额滴心哇,那是拔凉拔凉滴!咱同福客栈小门小户,可经不起这般惊吓和折损哇!这医药费、惊吓补偿、地板折旧费、铜镜清洁保养费外加……”她顿了顿,瞄了一眼燕小六被吹得有点歪的帽子和邢捕头扯皱的官服衣领,“……环境噪音整治费(指唢呐)和官差劳务费……你多少给个数意思一下哇?”
“哈哈哈哈掌柜的清醒!营业损失是真金白银啊!”
“同福客栈:震惊!古镜异动竟带来巨额账单!”
“吟风大侠表示:肉身赔偿要不要?”
“小六的唢呐确实值得加钱!最佳群控!”
“邢捕头:亲娘哎,这劳务费我回头还得往上申报影响仕途呢!”
柳吟风愣愣地听着佟湘玉噼里啪啦算出来的账单,涣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吐出两个含糊的音节:“……镜子……”
那只还能稍微活动的手,费力地抬起一点点,指向佟湘玉手边那面古旧的黄铜镜。
佟湘玉下意识地把铜镜抱紧了一些:“镜子?镜子咋咧?这是额们客栈的传家宝!可不敢赔!”
傻妞走上前,手里拿着那块小巧的能量宝石。
宝石散发着柔和的白色荧光,在古铜镜镜面上方缓缓移动。
“能量路径逆向追踪……镜面空间褶皱共振频率确认……与目标出现时时空异常坐标峰值吻合度……99.997%。老板,老板娘,这铜镜是极罕见的原生时空信标兼通道激活媒介。他的确是通过它掉过来的。想回去,理论上也需要启动它。”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面貌不惊人的古铜镜上。
镜面在能量宝石的辉映下,仿佛有水波在深处荡漾。
柳吟风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面镜子,像是要把它刻进灵魂深处。
佟湘玉抱着镜子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一脸肉痛加警惕。
“镜子……通道……”柳吟风喉咙里发出一阵艰难的咕噜声,挣扎着,似乎想撑起身体看个清楚。
铁蛋赶紧上前帮忙,轻轻扶住他的肩膀。
一股带着冰冷余韵的气息依旧若有若无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是莫小贝玄冰掌残留的效力。
他看着那镜面深处模糊的水光,眼神里的茫然空洞像是被投入石子的古井,漾开一圈圈复杂的涟漪。
痛楚、仇恨(被消解但仍有残余)、迷茫、疲惫……最后,这一切都沉淀为一种近乎枯死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那只沾满血污的手,艰难地伸向铜镜。
阿楚眼疾手快地对着那枚能量宝石输入了最后一丝激活指令。
蓝白色的电弧瞬间在宝石和铜镜之间跳跃!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从地脉深处传来的嗡鸣响起。
铜镜本身纹丝未动,但它前方那片空间,却如同凝固的湖面被投入巨石般剧烈地扭曲、褶皱起来!
光线被疯狂撕扯、折射,形成一个直径约一尺多的、肉眼可见的、不断旋动并散发出柔和月白色光晕的圆形漩涡!
漩涡中心深邃无比,像是连通着宇宙深处。
客栈里刮起了无源的风,吹得众人衣袂翻飞。
柳吟风看着那个旋转的光洞,眼神奇异。
没有解脱的欣喜,只有一种空洞的明悟,仿佛被冰封得太久,连自由都感觉不到暖意。
他缓缓挣扎着站起,拖着血迹斑斑的身体,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走向那漩涡。
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模糊的血印。
客栈里安静得只剩下漩涡的嗡鸣和他沉重的呼吸声。
走到漩涡边缘,他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些改变了他命运(或者说揭穿了他命运谎言)的人们。
他只是微微仰起脸,用尽残余气力,对着那深邃扭曲、通往未知来处的通道,发出了一句混杂着血腥气、疲惫到骨子里、却又像是一声彻底看穿的悲凉长叹:
“恩……怨……本空……镜……”
声音嘶哑破碎,被卷入漩涡的嗡鸣。
说罢,他拖着残躯,再无留恋,一头扎进了那旋转的、散发着柔和月华光晕的时空通道深处!
嗡鸣声陡然拔高到一个尖锐的峰值,紧接着——
噗!
如同一个肥皂泡破裂,没有惊天的爆炸,没有璀璨的能量风暴。
那个月白色的旋涡光华骤然向内急速收束、坍缩,光芒瞬间明亮到刺眼的地步,随即又彻底湮灭。
只余下几点细碎的、像是月辉凝聚而成的光尘,簌簌飘落在古铜镜光洁冰凉的镜面上,闪着微光,转瞬无踪。
客栈大堂里激荡的无源之风瞬间平息。
光线恢复正常。
古铜镜静静地躺在柜台上,镜面映照出佟湘玉那张写满惊愕和一点点后怕的脸。
柳吟风消失了。
就像他出现时一样突兀而离奇。
地板上只留下几滴尚未完全干涸的深色血点,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一阵长久的沉默笼罩着众人。
从突然的惊吓、激烈的对抗、残酷的真相揭露到此刻诡异的离开,如同经历了异常浓缩而疯狂的大戏。
吕青橙小声嘟囔了一句:“他……飞走了?”
“飞?”白敬琪立刻接口,恢复了活力,做了个蹩脚的升空动作,“哗擦!他那是钻进……钻进月亮里去了?”
“穿越通道收束特效五毛!已截图!”
“恩怨本空镜……好湿好湿!深度拔高!”
“明朝月亮真能站人??物理学家已下线!”
“飞升?这结局我买账!”
“掌柜的:铜镜!铜镜还能要吗?消毒!必须消毒!”
阿楚终于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又有着点被弹幕最后一条戳中古怪笑点的疯狂。
她仰着头,指着那弹幕里那条“明朝月亮真能站人??”,笑得眼泪都飚了出来,腰都直不起来。
笑声像欢快的泉水,瞬间冲散了同福客栈里最后一点凝滞的阴霾。
晏辰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阿楚,伸出手轻轻用指尖点了点她微微泛红的鼻尖,眼中带着纵容的笑意:“你呀……”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阿楚顺势就势,把头亲昵地往他肩膀上一靠,还偷偷蹭了两下,脸上笑意未消,眼波流转间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替我做主啊!铜镜!”佟湘玉的哭腔又响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面古镜,用绸布一遍遍擦拭镜面,仿佛要擦掉什么不干净的痕迹。
白展堂赶紧凑过去安慰。
郭芙蓉好奇地凑上前也想去摸那镜子,被吕秀才紧张兮兮地拦住:“芙妹!小心!谨言慎行!”
吕青柠推着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睿智的光:“空间曲率恢复,介质表面无残留有害物质及异常能量辐射……安全,爹,娘。”
李大嘴挠挠头,看着地板上的血污:“地板费……这血点子可咋弄?得扣他那什么……惊吓补偿里!”
邢捕头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亲娘哎,这事儿得记录在案,影响仕途……不对,影响社会治安稳定啊!”
燕小六立刻站直身体,下意识想去摸唢呐,被龙傲天一声带笑的粤语呵斥:“小六!收声!屋企要清净!”
莫小贝早已退到一旁,默默地看着窗外天色,双颊微微鼓起,轻轻地哈出一口白气,手里不知何时捏了一小撮刚才通道湮灭时飘落的月白光尘,眼神若有所思。
白敬琪凑到吕青橙身边,悄悄戳了戳她胳膊:“哎,青橙,你刚才那一掌……真带劲!”
吕青橙小脸一红,傲娇地别过头去:“哼!要你管!”
客栈里的人又各自活动起来,打扫的打扫,擦地的擦地,擦拭铜镜的擦拭铜镜,议论的议论。
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离奇凶险的时空历险,还搭进去一张地板清洁费和佟湘玉宝贵的心脏承受力,但那鲜活喧闹的生活气息,已然开始重新在温暖的夕阳余晖中流淌。
全息投影的弹幕光幕还闪烁着最后的总结:
“恩怨镜中碎,
浮生一梦凉。
风尘归路远,
明月照残霜。”
旋转跳跃的小弹幕悠悠然飘过:
“同福客栈,专治各种时空不服!”
“走了柳大侠,还有后来人?”
“佟掌柜,镜子的清洗费要发票吗?”
“今天的瓜,够大!”
光点跳动,渐渐隐去。
窗外的天色,正由澄澈的橘黄,慢慢沉淀为一种深邃温柔的蓝紫,夜色悄然攀上了窗棂,带着未知的平静,等待着下一个故事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