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剑仙传人(2 / 2)
在夏孤蟾最后一波冰针射空、旧力方尽新力未生、身体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丝停滞的瞬间!
阿楚漂亮的眼睛骤然亮起,如同盯住猎物的雌豹!
“家人们礼物刷起来!双击破他防!”她清脆的喊声穿透了荒滩上的紧张空气。
话音未落,她身后半空中那个不起眼的悬浮小圆球猛地投射出一道亮度远超十倍太阳光、凝聚如实体光柱的灼热白光,精准无误、迅猛无匹地刺破空间,狠狠打在夏孤蟾的脸上!
那位置极其刁钻,正正覆盖了他的双眼!
“呃啊!”夏孤蟾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
他本就在全力攻击,双眼根本毫无防备!
那白光虽非实体杀伤武器,但瞬间爆发的极端亮度足以灼伤视网膜!
他只觉眼前一片爆炸性的炽白,紧接着是彻底的黑暗和灼烧般的剧痛!
仿佛有滚烫的钢针刺入眼球!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捂眼睛,所有的气息瞬间混乱,环绕周身的寒冰气场剧烈晃动,如同破碎的琉璃!
“漂亮!”连晏辰都忍不住赞了一声。
“就是现在!”胡不归厉声咆哮,如同受伤的孤狼!
求生的本能和巨大的愤怒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
阿楚那声喊如同发令枪响!
他忘记了伤痛,忘记了残余的药力,全身内力被铁蛋给的“充电宝”强行催化着灌注四肢百骸,右腿在冰麻中奇迹般地爆发出力量!
身体从地上一弹而起,腰间的匕首不知何时已攥在手中!
如同一道愤怒的黑色闪电,合身扑向捂着眼睛痛苦僵立、气场全无、破绽大开的夏孤蟾!
凝聚了复仇意志的匕首,带着锐利的破空尖啸,狠狠插向对方的心脏!
夏孤蟾只觉一股无比刚烈、凶狠、带着亡命徒气息的杀机扑面而至!
双目剧痛无比,本能地抬起左臂去格挡!
嗤!匕首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小臂!
彻骨的剧痛取代了眼部的灼烧!
但胡不归积蓄的力量实在太过猛烈,这一扎之下,竟推着夏孤蟾连连后退数步!
就在这危急时刻!
夏孤蟾脚下的土地猛地一震!
两块巨大的、边缘锐利的青石板毫无征兆地在他后退的落脚点翻转弹出!
如同埋在地上的两把巨大铡刀,狠狠合拢,夹向他腿脚!
这机关阴险狠毒,时机拿捏得分毫不差,显然是早有人设伏!
“卧槽!阴人玩双保险?!”
“夏孤蟾太卑鄙了!还带埋双刀陷阱的?”
“胡哥小心背后啊!”
“小心!”岸边同时响起好几声惊呼!
白敬琪藏身的位置响起一声急喊,他下意识举起了枪;
郭芙蓉的指尖已指向半空——那是她的惊涛掌蓄势待发的征兆。
但都太远了!
就在这时,一直潜伏在后方的傻妞动了。
圆润可爱的脸蛋上难得没有笑容,小巧的嘴巴微微一嘟,右手食指轻轻一勾——
嗖!嗖!两块核桃大小、不起眼的灰黑色石块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精准无比地飞射而至,恰到好处地卡在了两片合拢的青石板铡刀最关键的咬合缝隙中!
“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
火星四溅!
那两片沉重的青石板铡刀猛地一顿,死死咬合在一起,却正好被两块石头卡住,如同被撬开了嘴的鳄鱼,再也无法寸进,距离夏孤蟾的小腿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离!
夏孤蟾被手臂的剧痛、眼前彻底炸裂般的黑暗以及脚下那突然弹出又诡异停住的死亡夹击惊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
他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被胡不归那亡命徒的杀意、手臂的剧痛和脚下突如其来的铡刀地狱三重刺激叠加在一起!
恐惧!压倒性的恐惧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傲慢和算计!
什么冰魄玄极图,什么寒毒,什么脸面,在骤然降临的彻底黑暗和死亡触手般的危机前,全都灰飞烟灭!
唯一清晰的念头只有:逃!不惜一切代价地逃!
离开这个有太阳的鬼地方!回到黑暗的雪山老巢!
“啊——!”夏孤蟾发出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尖叫,全身残余的真气如同溃堤的洪水般猛烈爆发开来!
磅礴的寒气如同冰风暴般以他为中心炸开!
胡不归猝不及防,被这股强大的反震力狠狠撞得倒飞出去,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重重摔在地上,匕首也脱手飞出老远。
而夏孤蟾则如同一个弹射出去的冰球,借着反冲之力,身体完全不顾伤痛,以一种极其诡异歪斜的姿态,闪电般扑向西凉河上游的方向!
身影几个模糊的闪烁,带着浓重的寒气和血迹,瞬间就消失在荒滩尽头的乱石芦苇丛中。
速度之快,连吕青柠眼镜上的追踪信号都只是短暂锁定了一瞬,便失在了热浪扭曲的空气里。
“好家伙,冰遁术!跑得比兔子还快!”
“夏孤蟾: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战术性撤退!”
“胡哥nb!以伤换重伤!战术成功!”
河滩上一片狼藉。
只有寒风残余的呜咽,浓烈的血腥味,以及那两块依旧卡在巨大铡刀咬合处的、边缘甚至被压出裂痕的灰黑色石块,证明着刚才那电光火石、险死还生的搏杀。
白敬琪和吕青橙飞跑过来查看胡不归伤势,佟湘玉扶着惊魂未定的祝无双。
郭芙蓉放下抬起的手,对着夏孤蟾消失的方向恨恨地跺了跺脚:“打雷的妖精别跑!”
“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推了推眼镜,眼底蓝光流动,一脸智珠在握的表情,“此人有同伙,且精通土木埋伏!设机关的人……和给我们后院挖的狗洞是同款工具痕迹!”
李大嘴在一旁看着远处河边倒下的树和地上被冻坏的痕迹,肥厚的嘴唇哆嗦着:“亲…亲娘哎…这…这影响我们明儿个卖卤水豆腐的仕途啊…吓死人了…”
胡不归捂着胸口坐起来,脸色惨白,看着地上斑驳的血迹和那把脱手丢出的匕首,又看看远处夏孤蟾消失的方向,最后目光落在卡在铡刀间、边缘已经被压出裂痕的石头上。
他嘴唇翕动,喉头滚动了几下,终于吐出一口气,声音干涩得像粗布摩擦:“妈的……差点儿阴沟里翻船……谢了……你们……咳咳……”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那夜,同福客栈点起了通明的灯火。
后院支起了大桌,气氛却有些异样。
胡不归受伤又中毒,阿楚给的药虽神效,手臂和小腿都裹上了几层纱布,脸色依旧发青,由祝无双和白敬琪轮流照看。
众人心头,都还盘桓着日间那如同鬼魅、精通机关埋伏的“同伙”。
白展堂搓着下巴在院中踱步,时不时抬头望望各处屋顶;
佟湘玉对着账本叹气,盘算着给客房再加装几道防护铁栏栅;
吕秀才踱步吟着“Murderwillout”改良版,声音低沉;
连最跳脱的郭芙蓉都安静了些,抱着熟睡的吕青柠。
铁蛋端着一大盆刚出锅的、冒着热气的羊骨头汤过来,浓郁的肉香弥漫开:“来来来!压压惊!今儿个这汤,俺放足了枸杞当归红枣,绝对的‘活血化瘀能量汤’,给胡兄弟补补!”
他咧嘴笑着,一边殷勤地给傻妞盛汤,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闲聊着,“话说回来啊,老板、老板娘、还有各位,你们说那夏孤蟾跑都跑了,肯定窝回他那雪山老巢舔伤口去了。可这背后给他挖坑埋铡刀的玩意儿……咱们要不要……稍微吓唬吓唬?”
铁蛋把汤碗放在胡不归面前,压低嗓音,脸上却笑得更憨厚了:“俺刚才在后院,捡着个玩意儿。”
他从油腻腻的围裙兜里掏出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铁质令牌,正面用古篆体阴刻着“千巧”二字,令牌边缘磨损得厉害。
“千巧门?”莫小贝秀气的眉头一皱,脸上那点少女的娇憨瞬间被凝重取代,“专门卖消息、做机关、接脏活的地下门派。难怪能摸清夏孤蟾退路,提前埋铡刀。他们插手这事,是想等夏孤蟾回去后渔翁得利?”
小贝拿起令牌仔细查看:“这是他们身份最高的‘巧匠令’才有的制式,边缘的磨损形状……啧,这种刻意做旧的痕迹,跟我们衡山派密卷里记录的造假手法很像。”
胡不归盯着那令牌,沉默了几秒钟,突然仰头干了面前烈酒,浑浊的眼中闪过决断:“好!千巧门是吧?搞背后使阴招下绊子是吧?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碗筷叮当乱响,“不是渔翁得利吗?老子就让渔翁先跳河喂鱼!”
他抬头,目光灼灼地扫视众人,“兄弟有没有路子能搞点…比较唬人的动静?越大越好?让这些藏头露尾的耗子以为是捅了马蜂窝那种?”
阿楚漂亮的杏核眼骤然亮了,如同看到了最好玩的玩具,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哎哟呵!胡哥你这是要搞‘信息战超限流’吗?高端局啊!这事儿老铁和嫂子最拿手!”
她朝铁蛋和傻妞抛了个媚眼,“两位,秀一波?”
晏辰优雅地放下汤勺,温润的笑容如同冬日暖阳,说出的话却带着冰冷的锋芒:“技术层面,让这群地老鼠误以为江湖最高悬赏令落在千巧门头上,应该不难?”
他抬眼看向铁蛋,眸中是无声的默契。
铁蛋“滋溜”一声把一大块连着筋的羊骨头肉吸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含混不清却自信满满地应道:“滋…滋溜…这活儿好啊!包俺身上!不就是整点动静让耗子窝里炸锅么!俺们后勤保障部,”
他拍拍胸口,围裙上的油渍格外闪亮,“最喜欢帮江湖朋友处理这种‘售后纠纷’!保证动静大得能上新闻联播!”
夜深。
铁蛋庞大的身躯灵巧如猫地钻进佟湘玉那间被厚厚砖墙围护的核心财务室。
一堵墙隔绝了外界的风声。
墙角几台外形如同古董铜镜、表面刻满繁复散热纹理的信号增强器悄然亮起微弱的指示灯。
半空中无声无息地投射出十几个不同大小的加密操作界面。
铁蛋庞大的身躯坐在太师椅上,手指翻飞,精准地操作着空中悬浮的光点。
傻妞温婉地靠在一旁,手里端着的热茶飘起袅袅白气,茶托边缘反射着屏幕蓝光。
“第一步,”铁蛋的东北腔在静谧的室内压得很低,带着机器运转般的内力,“高频模拟信号注入江湖‘飞信桩’,覆盖目标地区附近所有官方驿站……植入伪装加密信息包……”
他手指在虚空中点划如飞,“对,就是这个‘万侠盟’核心加密频道……伪造身份认证:江湖百晓生!植入内容:千巧门长老张三疯自曝私藏《冰魄玄极图》真迹,证据确凿(附精修三维伪证),欲与夏孤蟾谈判!‘百晓生’声称即将召开武林大会公审此图归属!启动目标区域全息投影散布模式……”
空中骤然浮现一张古老图卷的立体投影,边缘还带着古墓出土般的苔藓痕迹和仿佛被寒冰浸润留下的特殊水印,细节逼真无比。
傻妞放下茶盏,素手在另一个界面上飞速移动,一串串复杂的指令流快速滑过:“启动分布式谣言裂变算法……重点植入以下目标节点:丐帮污衣派七袋弟子以上通讯碗、黑虎帮掌旗使‘黑旗令’、十二连环坞水寨主信号鼓……附加诱饵:‘千巧门得主图,图内藏上古绝技《冰封千里》口诀’,并注明口诀刻在他们藏匿点的后山墙壁上……嗯,再加一条小道消息,”
傻妞嘴角勾起一丝俏皮的弧度,“说千巧门在各大门派安插了密探,名单藏在……某位长老的金砖里。”
同福客栈后院,月光如水倾泻。
胡不归拄着一根临时削成的粗糙木杖,靠着一根廊柱,听着前院隐隐传来的动静——那是李大嘴正兴奋地拍着围裙吹嘘自己连夜研发的“千巧门恐惧症食疗养生汤”,以及邢捕头和燕小六紧张兮兮地跑来询问是否需要衙门封锁全城的言论。
他仰望天空,稀疏的星光下,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一场由冰冷逻辑代码掀起的狂澜,已在他复仇的死局之外,于江湖这张巨大的无形幕布上搅动。
三天后的黄昏,佟湘玉正抱着刚修好的新算盘核对进账,白展堂端着刚沏好的茶走过来,脸色有些奇特:“湘玉,刚听南来北往的客商说,黑虎帮和十二连环坞的人前天不知为啥在‘玲珑谷’口干了一架,差点把那地方拆了,两边都说是找什么千巧门的密探名单。丐帮污衣派几大长老前晚集体开了香堂,审门下弟子整整一宿……千巧门好像炸锅了,连着三天有人匿名举报他们卖假消息坑雇主,几个主要堂口都关门了。”
胡不归倚坐在门槛边晒太阳,腰杆挺得笔直,手臂上的纱布已经换成了薄薄的一层膏药,药力残余似乎被这几日同福客栈众人轮番灌下的稀奇古怪的“药膳”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侧耳听着白展堂的话,布满胡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一直望着西凉河的方向,亮得惊人。
忽然,他伸手入怀,在那件虽然洗干净了但依旧显得破旧磨损的羊皮袄内襟里摸索了一阵子。
片刻后,掏出一样东西。
不是宝钞,而是一个只有小半个巴掌大的、叠得整整齐齐、有些破旧但材质特殊的防水油布小包。
他小心翼翼地在手心摊开,里面是一小块折叠得异常平整的、看不出材质但纹理极为古旧的兽皮碎片,边缘如同被强行撕裂,上面布满了扭曲怪异的冰棱形符号和图腾线条。
“晏兄弟,阿楚妹子,”胡不归把油布包托在掌中,看着刚给众人分完新研发“冰镇酸梅醒神汤”走过来的晏辰和阿楚,“拿去吧。”
阿楚杏眼一亮,好奇地凑过去看:“哟?胡哥,这就是那半张惹祸的玩意儿?”
胡不归扯开嘴角,露出一口结实的白牙:“啥玩意儿不玩意儿!对你们,怕是顶多算个新材料的科研样本!对夏老狗和那些背后搞事的耗子,它是火坑里的炭!但对老子……”
他顿了顿,粗糙的大手拍了拍腰间刚补好的空酒葫芦,“屁都不是!老子当初抢它,是觉得江湖事江湖了!替祖师爷清理门户而已!现在想通透了,”
他目光扫过客栈里或擦桌子、或下棋、或斗嘴的每一个人,“有些人,有些事,抢不过来。不如……喝点好的。”
他把那油布包递到晏辰面前:“兄弟我光棍一条,这玩意儿留着烫手。送你们这些有本事又不贪心的。算我报答你们帮我揍跑夏狗屎、吓瘫下黑手的耗子窝。”
晏辰看着那油布包,没有立刻接,眼中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胡兄就不怕我们拿它做点别的?”
“哈!”胡不归笑得胸腔都在震动,“你们?看得上这点蝇头小利?”
他粗糙的指头点了点院子里那在阳光下自动巡逻浇花的智能喷水杆、傻妞指尖正闪烁着操控清理屋角的微型无人机,“你们自己就是个活体宝藏!这点子破烂货,也就夏老狗那群没见识的才当个宝!”
他将兽皮碎片往前又送了送,“真当谢礼!老子穷得叮当响,给不起别的了!不收?老子现在就拿它去擦屁股!”
晏辰哑然失笑,终于伸手接过,指尖触到那份量极轻却又牵扯出无数风波的碎片,温声道:“胡兄磊落。如此,我们便收下了,作为一段江湖轶事的凭证也不错。”
“胡哥大气!格局打开了!”
“科学降维打击江湖夺宝剧本!”
“夏孤蟾知道不得气吐血?图在别人那当古董研究呢!”
就在这时,一直靠在门边、啃着傻妞特制酱骨架的铁蛋猛地抬头,油光锃亮的嘴巴都忘了擦:“哎呀我去!胡哥!看外面!”
客栈外的街角尘土飞扬。
一辆装饰怪异到了极点的车正慢悠悠驶过。
车体似乎是用上好楠木打造,轮廓却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外面还蒙着鲜艳俗气的碎花布顶棚!
关键是——拉车的不是骡马,是一头体型壮硕、肌肉虬结、脑袋上还披着大红牡丹花绸缎的——毛驴!
毛驴脖子上挂着的木牌上歪歪扭扭写着“共享神驹壹号车”!
驴脸上全是生无可恋。
胡不归眼睛倏地亮了!“哈哈!对对对!差点忘了!”
他狠狠一拍自己脑门,随即又神秘兮兮地从怀里另一个油布小包掏出一张压得整整齐齐的纸片。
不是大明宝钞,却是一块泛着哑光的、约莫小孩巴掌大小的不规则方形卡片,上面印着深浅不一的复杂黑白格子图案。
胡不归将这张卡片塞给晏辰:“这我老家一个开小面馆的发小琢磨出来的‘乾坤令’。嘿!老子好不容易跟他磨来的!下次兄弟你们要是想去我那穷地方玩玩,拿这卡片到他铺子门口那铜镜前一晃!”
他得意地挤挤眼,“别管他做的是牛肉面还是臊子面,挑最大碗的吃!账嘛——”
他大拇指朝自己一翘,“算在老胡我头上!”
晏辰捏着这带着体温和汗味的“二维码”,再看着胡不归得意扬扬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将这承载着江湖情谊与科技恶搞的奇怪“通关文牒”仔细收进口袋:“那下次胡兄来我们那儿,也得尝尝阿楚祖传的‘麻辣数据流火锅’。”
“手动狗头.jpg二维码面馆代金券?新商机!”
“胡哥:互联网思维融入江湖”
“所以面馆开在哪个坐标?求定位!”
胡不归站起身,拍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
夕阳的金光勾勒着他依旧有些单薄却格外挺拔的身影。
他抓起身边倚着的、绑着空葫芦的木杖,扛上了肩,学着佟湘玉的陕西腔冲众人一咧嘴抱拳,接着换上那副招牌的不羁笑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家人们宝宝们!”
他目光扫过悬浮弹幕上滚动的一行行送别祝福,大步流星地走出同福客栈大门,一瘸一拐却又充满气势地走向那头挂着“共享神驹壹号车”牌子、打着响鼻的毛驴。
那驴车旁边还站着一个扛着烟袋锅子的干瘦老头,一脸肉痛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盯着驴车上那些俗气布幔。
胡不归走过去,跟老头嘀咕了两句,拍了拍驴屁股。
在老头发出一连串带着浓重川音的咒骂中,他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比三天前利落多了——稳稳落在了驴车那碎花布拼成的“驾驶座”上。
他回头,对着同福客栈方向,运足丹田气,混杂着江湖豪气与巴蜀乡音,吼出了惊雷般的一句:
“老子回去就卷死老板,混个好工位!兄弟们后会有期——!!”
“驾!”他用力一拍驴屁股,也不知道是启动了驴子体内的什么机关。
那毛驴竟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屁股神驹壹号车”,载着狂野大笑的胡不归,“蹄声得得”带起一路烟尘,朝着西边晚霞奔去,迅速化作了官道尽头的小黑点。
佟湘玉看着那一路狂奔的驴车留下的烟尘,又看看柜台上胡不归留下的、绝对绰绰有余的修缮费和好几大锭喝酒钱,轻轻拍了拍算盘,喃喃道:“额滴神……勒娃儿,倒是个活生生的江湖。”
夕阳西沉,余晖将同福客栈的招牌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白展堂悠闲哼着小调,手腕翻转,三根筷子竟在指尖旋转跳跃如风车。
吕秀才踱步对着空中刷过的弹幕清清嗓子:“Solong,farewell!”
“胡哥一路顺风!有空开直播讲讲你卷老板大业!”
“同福客栈是江湖直播间唯一指定安全区”
“下次约面记得带上地址!宝们请客!”
清风起于江湖暗,
荧字流光照肝胆。
醉客踏驴归尘去,
客舍新瓦待星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