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双叒叕闹鬼啦(2 / 2)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扭曲波纹瞬间扩散出去,精准地笼罩住僵尸。
僵尸的抽搐和蹦跳变得更加剧烈和混乱,仿佛承受着无形的撕裂之力,动作更加变形。
“Holyoly!”吕秀才也被这魔音灌脑刺激得够呛,但他学术精神不死,一边捂着耳朵,一边竟然举起了他那本翻得卷边的《论语》,对着僵尸的方向,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字正腔圆地吼出了他毕生所学的散装英语驱魔咒:“You!Badzobie!Goaway!people!fucisays:Donotdountootherswhatyoudonotwantdooyou!Gobacktoyourtob!Now!Please!”
那场面,庄严又滑稽。
郭芙蓉看着自家相公那副“英勇就义”般的模样,又心疼又好笑,一股豪气冲上心头。
她一把抢过佟湘玉掉在地上的那个铁皮喊话喇叭(原本是掌柜的用来招呼客人用的),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对着喇叭,深情并茂、气冲霄汉地开唱了!
歌声在“最炫民族风”的伴奏下,竟然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小僵尸!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调子拐到《小兔子乖乖》)”
“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声嘶力竭)”
“我是你妈妈派来的!带你去新世界!(跑调破音)”
“Follow!离开这棺材!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夹杂英文)”
这魔音贯耳,中西合璧,古今交融,杀伤力简直呈几何级数倍增!
那清朝老僵蹦跶的动作猛地一僵,两点绿火疯狂乱闪,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
它似乎被这难以理解的、精神污染级别的“超度”方式彻底搞懵了,连惨嚎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身体在声波和魔音的双重夹击下,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
“小郭姐姐!你是我的神!”
“僵尸:我当时害怕极了!”
“这歌声,阎王爷听了都得递烟!”
“秀才的英语+小郭的歌喉=无敌驱魔组合!”
“亲娘啊,这歌声比僵尸还影响我仕途啊!耳朵!我的耳朵!”
弹幕彻底疯了,密集得几乎看不清内容。
混乱与荒诞达到顶点的时刻!
一道快如鬼魅的红色身影倏然切入战圈!是莫小贝!
她手中的糖葫芦不知何时只剩下了最后一颗鲜红欲滴的山楂果。
只见她眼神沉静如水,指尖灌注精纯内力,那颗裹着晶莹糖壳的山楂果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射入了僵尸因痛苦嘶吼而大张的、布满獠牙的口中!
“噗!”
山楂果入口即“定”!
一股至精至纯、蕴含着莫小贝二十年深湛内力的寒冰真气,瞬间通过那颗小小的果子,在僵尸体内轰然爆发!
“嗬……”
僵尸所有的动作,蹦跳、抽搐、嘶吼,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那两点狂乱闪烁的绿火,瞬间凝固,然后如同风中熄灭的残烛,幽幽地、不甘地、彻底黯淡了下去。
它高大的身躯保持着最后那个扭曲蹦跳的姿势,直挺挺地、像根被冻硬的木头桩子,“咚”地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大堂的地板上,再无声息。
只有那身破烂的官服,在声波残余的震荡中微微抖动。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最炫民族风》那魔性的旋律还在客栈里顽强地回荡:“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
所有人都保持着上一秒的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那具彻底失去生机的“冻僵”尸体。
李大嘴手里的炒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佟湘玉捂着耳朵的手缓缓放下,看着满地的碎木屑、滚落的算盘珠、还有那根被僵尸踩扁了的、原本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椅子腿……
她嘴唇哆嗦着,终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带着哭腔的哀嚎:
“额滴个神啊——!!!额滴门!额滴椅子!额滴算盘!额滴细瓷碗啊——!!!这……这得赔多少银子啊?!亲娘诶,这简直影响财运啊!!!”
这声哀嚎如同解除定身的咒语,所有人都活了过来。
“哗擦!牛啊小贝姑姑!”白敬琪吹了声口哨,收起左轮,一脸崇拜。
“替我问候它主治大夫……这次好像真用不着了。”吕青橙收回架势,好奇地凑近那冻僵的僵尸戳了戳。
“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数据流飞快划过,“目标生命体征完全消失。核心体温低于零下二十摄氏度。物理性‘封印’成功。莫小贝姐姐的内力属性为罕见的‘玄冰劲’,效力惊人。”
她看向莫小贝的眼神充满了学术探究的光芒。
“芙妹!你方才的歌声,犹如天籁,振聋发聩!实乃驱魔辟邪之不二法门!”吕秀才激动地抓住郭芙蓉的手,眼镜片后面的眼睛闪闪发亮。
郭芙蓉难得地红了脸,嗔道:“去你的!难听死了!”
“师兄,刚才那招‘缠丝手’配合‘截脉指’,效果好像还行?”祝无双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看向龙傲天。
龙傲天竖起大拇指,粤语里满是骄傲:“老婆犀利!犀利过叶问打十个!下次等我机关神兽整好,表演俾你睇!”
白展堂则第一时间蹿到了佟湘玉身边,一边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一边心疼地捡起那根扁了的椅子腿:“湘玉,湘玉,莫哭莫哭!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人没事就好!银子……银子咱再挣!”
他抬头看向还抱着黑驴蹄子、一脸呆滞坐在地上的张天师,眉毛一挑:“我说这位道长,您招来的这‘大凶之物’,砸坏咱同福客栈这么多东西,这账……是不是得算算?”
邢捕头终于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掸着官服上的灰,努力找回威严:“咳咳!那个……张天师是吧?损坏民宅财物,按律……按律是要赔偿的!念在你也是……呃……为民除害,本捕头可以从轻发落!快说,怎么赔?”
燕小六赶紧钻出来,在一旁帮腔:“对!快赔!说个数来宝听听!”
张天师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得晕头转向,此刻才如梦初醒。
他看看地上冻成冰棍的僵尸,又看看满目狼藉的客栈,再看看周围一群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人,最后目光落在悬浮在半空、依旧滚动着“掌柜的心在滴血”“赔钱!”“张道长快掏钱!”之类弹幕的全息墙上。
他脸上的面粉混合着冷汗,糊成一团,八字胡可怜地耷拉着。
“无……无量天尊……”他哆嗦着,手忙脚乱地在自己那身破道袍里摸索起来,掏了半天,只摸出几个油亮亮的铜板和几张皱巴巴、画着鬼画符的黄纸。
“贫……贫道云游四方,身无长物……唯有……唯有这些祖传的‘五雷驱邪符’、‘镇宅安家符’,灵验无比!可……可抵些许财物损失?”
他捧着一把符箓,像捧着烫手山芋,可怜巴巴地看着佟湘玉。
佟湘玉看着那几个铜板和符纸,再看看地上的一片狼藉,白眼一翻,差点又背过气去:“额滴个神啊!就这?!你当额是开善堂滴?!亲娘诶……”
眼看掌柜的要发飙,傻妞清脆的川普响起:“老板娘,莫急嘛。这具僵尸的躯体蕴含特殊生物能量场,虽然活性丧失,但残余能量纯度极高,是上好的‘生物电池’原料嘞!交给我处理,转换出的能量块,够给客栈的WIFI和所有电子设备供能大半年还有富余!稳赚不赔!”
傻妞的话如同天籁,佟湘玉瞬间止住了哀嚎,眼睛“噌”地亮了:“生物……电池?够用大半年?真滴?!”
“千真万确!”铁蛋拍着胸脯打包票,东北腔豪气干云,“傻妞儿是能量转化专家!这老帮菜也算发挥余热,为咱们同福客栈的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了!”
傻妞走上前去。
她手腕上的装置射出几道柔和的蓝色牵引光束,笼罩住地上冻僵的僵尸躯体。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那僵硬的躯体被光束缓缓托起,悬浮在半空。
紧接着,更为密集的蓝色光线从装置中涌出,如同扫描般在僵尸体表游走。
肉眼可见的、极其微弱的幽绿色光点,如同萤火虫般被从僵尸体内剥离、汇聚,最终被吸入傻妞腕部的装置中。
而那具失去了所有能量光泽的躯壳,则迅速变得灰败、干枯,最后化作一蓬极细的、没有任何异味的灰白色尘埃,簌簌落下,被牵引光束约束着,聚拢成一团,静静悬浮。
傻妞拿出一个特制的密封容器,将尘埃收好。
“搞定!能量纯度不错,够用八个月以上。骨灰嘛……无污染可降解,撒后院当花肥都行。”她轻松地拍拍手。
“僵尸发电?666!”
“傻妞姐姐牛逼!科技驱魔新高度!”
“掌柜的这下笑开花了!”
“这才是真正的可持续发展!”
“张道长:我的五雷符好像没用了?”
弹幕一片赞叹和调侃。
佟湘玉看着那悬浮的、蕴含着“大半年电费”的无形能量(在她眼里仿佛已经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又看看傻妞手里装着“无害花肥”的罐子,脸上的悲愤瞬间被一种精明的喜悦取代。
她搓着手,笑眯眯地看向张天师:“哎呀,张道长!你看这事儿闹滴!不打不相识嘛!你的符……额看心意到了就行!留着自个儿防身!至于这赔偿嘛……”
她拖长了音调,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傻妞手腕上的装置。
张天师哪里还不明白,赶紧把那几张宝贝符箓和铜板又塞回怀里,对着佟湘玉连连作揖:“掌柜的宽宏大量!贫道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他抹了把汗,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团被收走的骨灰,又看向地上僵尸留下的唯一痕迹——那顶破烂的顶戴花翎。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捡起花翎,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后怕,有释然,也有一丝物伤其类的悲悯。
“无量天尊……”他低声诵了句道号,将花翎仔细收进自己的破布袋里。
“张道长,”阿楚走了过来,直播镜头也跟随着她,“僵尸解决了,您的烦恼也解了。接下来有何打算?”
张天师定了定神,对着镜头拱了拱手,八字胡随着他郑重的表情也显得严肃了几分:“此番多谢同福客栈诸位英雄援手!尤其是这位……”
他看向莫小贝,眼神充满敬畏,“女侠的神功!贫道铭感五内!此间事了,贫道也该继续云游,斩妖除魔,济世度人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真诚的笑容:“至于这‘直播’……当真是玄妙无比!让天下善信一同见证邪不胜正,也是功德一桩!家人们,宝宝们,山高水长,咱们有缘再会!”
他又朝着众人团团一揖,尤其是对着佟湘玉又深深作了个揖,然后紧了紧背上的桃木剑,抱着他那始终没离身的黑驴蹄子,转身走向那破碎的大门。
月光洒在他那身沾满面粉的破旧道袍上,背影竟有几分萧索,却又透着一股江湖术士特有的执拗和洒脱。
“道长且慢!”晏辰忽然出声。
张天师疑惑地回头。
晏辰微微一笑,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一个小巧的、非金非木的黑色方盒,上面刻着极其细微流畅的纹路。
“一点心意。此物名‘静心仪’,贴身佩戴,可宁神定魄,驱散寻常阴秽之气的侵扰。道长行走四方,或许用得着。”他轻轻一抛,那黑色方盒稳稳落入张天师手中。
张天师入手只觉一片温润,方才激斗后的心悸烦恶之感竟真的舒缓了几分。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激:“这……太贵重了!贫道……”
“收着吧道长,”阿楚接口,笑容明媚,“就当是咱们同福客栈的‘售后服务’外加补偿了!祝你一路顺风,多抓坏粽子,少掉蒸笼!”
张天师看着手中温润的方盒,又看看眼前这群虽然闹腾古怪、却心地赤诚善良的人们,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他郑重地将方盒贴身收好,对着晏辰和阿楚,也对着全息弹幕墙的方向,再次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谢!晏公子,阿楚姑娘,诸位善信,家人们,宝宝们……贫道,告辞了!”
说罢,他不再停留,抱着他的黑驴蹄子,身影很快融入门外沉沉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客栈里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众人看着那破碎的大门,再看看一片狼藉又透着点劫后余生喜感的大堂,都有点恍惚。
李大嘴第一个打破沉默,摸着肚子哀嚎:“哎哟!我的香辣蟹!全凉了!还糊锅底了!重做!必须重做!”
这一声喊,瞬间把大家拉回了现实。
佟湘玉立刻指挥起来:“展堂!赶紧去找块门板先顶上!无双!把地再拖一遍!青柠青橙!帮大嘴收拾厨房!小贝!敬琪!把那些碎木头渣子扫干净!亲娘诶,这收拾起来……”
白展堂笑嘻嘻地应着,身形一闪就去找木板了,嘴里还即兴来了段打油诗:“蒸笼摔出张天师,僵尸蹦迪最炫风!同福客栈显神通,科技武功全立功!掌柜的莫把眉头皱,收拾停当财更旺!”
“去你的!”佟湘玉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嗔骂了一句。
铁蛋凑到傻妞身边,高大的身躯微微弯下,金属手指笨拙地帮傻妞理了理鬓角并不存在的乱发,东北腔压低,带着点难得的温柔:“傻妞儿,刚才……表现贼拉棒!那能量转化,老厉害了!”
傻妞脸颊微红,川普软了几分:“瓜兮兮滴,说这些爪子嘛。”
阿楚看着重新忙碌起来的、充满了烟火气的同福客栈,再看看悬浮在半空、依旧滚动着温馨弹幕的光墙,嘴角勾起满足的弧度。
她自然地靠进晏辰怀里,晏辰的手臂环住她的肩。
两人没有对视,没有言语,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温情流淌。
“这就是同福客栈啊!爱了爱了!”
“日常结束,温馨回归!”
“佟掌柜算盘一响,黄金万两!”
“下次直播啥?抓孙悟空吗?”
“祝无双的拖把才是隐藏神器!”
“莫女侠!永远滴神!”
光怪陆离的弹幕,如同温暖的溪流,映照着客栈里忙碌的身影、飘散的饭菜香气和低低的笑语,将这惊魂又荒诞的一夜,最终熨帖成同福客栈又一个值得珍藏的、热气腾腾的传奇。
蒸笼摔出茅山客,鸡飞狗跳驱魔夜,
神功科技显奇能,最炫僵尸舞终结。
符纸难抵算盘响,狼藉终化笑语喧,
明朝又是新故事,同福门前月正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