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招财猫,专吸霉运(2 / 2)
“掌柜的!有人在你的损失上撒糖啊!”
“够了!都给额停下!”佟湘玉看着漫天飞舞的“财产”,心在滴血,终于爆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尖啸,破音了都。
“龙傲天!收了你的神通!招财猫!你…你再吸!再吸额跟你拼了!亲娘咧,这比被朝廷抄家还惨啊!影响仕途…影响发财啊!老邢!老邢死哪去了!抓贼啊!”
邢育森(邢捕头)和燕小六其实早就到了,一直缩在门边柱子后面探头探脑。
邢捕头看着那金属风暴,腿肚子直哆嗦:“亲…亲娘哎…这…这得是多大个贼啊?这影响仕途…太影响仕途了…”
他眼珠子却死死盯着龙傲天顿在地上的那个机关核心,那玩意儿正散发着迷人的蓝光和强大的力量。
“宝贝…绝对是宝贝…”贪念最终战胜了恐惧。
趁着龙傲天全力维持结界、无暇他顾,祝无双又急得跳脚想找回簪子的空档,邢捕头猫着腰,以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高超”轻功(其实动静不小),猛地蹿向那个金属核心!
嘴里还给自己打气:“小贼休狂!看本捕头收了你这妖器!”
他一把抱住了那个嗡嗡作响、散发着强大力场的金属核心!
“滋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电流爆鸣!
邢捕头整个人像被高压电打中的蛤蟆,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那身半新不旧的捕快服瞬间冒起缕缕青烟,头发根根竖起,像个刺猬。
更诡异的是,他仿佛被强力胶水粘在了那核心上,任凭他如何惊恐地蹬腿扭动,都挣脱不开!
只能发出“呃呃呃呃…”的怪叫。
“师父!”燕小六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掏出快板,“当了个当!当了个当!师父偷宝着了道,模样像个电灯泡!叫声猫爷行行好,快板求您把他饶!”
他吓得快板词都编不利索了。
招财猫正努力对抗磁力,试图把无双的银簪吸回来,一看这情形,乐了:“哎哟喂!这位官爷,您这‘投怀送抱’的姿势挺别致啊!放心,您身上这点‘静电火花’和‘官场浊气’,鄙人免费帮您吸吸!”
说着,腾出一只手,对着粘在核心上抽搐的邢捕头虚空一抓!
“呃啊——!”邢捕头感觉身体里什么东西被猛地抽走了一大截,抽搐停止了,但那股粘着力还在,只是人像被抽干了力气,眼白翻得老高,软绵绵地挂在核心上,嘴里嘟囔着:“银…银子…我的钱袋…”
他腰间那个鼓鼓的钱袋,不知何时竟松脱了,被混乱的气流卷着,眼看就要飞进金属漩涡!
“我的钱!”邢捕头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比刚才被电击还要凄厉十倍。
“邢捕头偷鸡不成蚀把米!”
“被吸干了!钱袋也飞了!”
“小六的快板求饶笑死我了!”
“招财猫:买一送一,吸霉运附赠除静电?”
场面彻底失控,乱成了一锅煮沸的铁水粥!
金属狂舞,人仰马翻,尖叫与哀嚎齐飞。
“够了!”
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穿透了嘈杂,并不高亢,却带着奇异的安定力量。
是吕秀才。
他推开挡在身前的吕青柠,整了整身上那件浆洗得发白的儒衫(虽然客栈早已用上了超声波洗衣仪),无视头顶嗖嗖飞过的凶器,大步走到风暴边缘,直面那还在努力吸银簪的招财猫。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刀,盯着招财猫那双因兴奋而发亮的眼睛,字正腔圆,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一串流利无比、带着浓浓伦敦东区腔的英文喷薄而出:
“Listenhere,youself-procid‘LuckyCat’!Yourrecklessabsorptionofiveenergies,orwhateverpseudostificjargonyoucloakit,hascaedquantifiablepropertydaageandsevereeotionaldistresstotheproprietorsandpatronsofthisestablishnt!YourasstituteafgrantviotionofMgDynastystatutesregardgpubliuisandunwfulenrit!Moreover,yourbtantdisregardforMasterBai’sesteed‘SunfloressureTeique’andthesophisticatedagicfxtaifielddeployedbyMasterLongbordersonthecriallyi!Ceaseaidiately!Surrehepurloedhairorandanyotherill-gottengas!Fairetoplywillresulttheidiatevolosgargunt!”
这一大串夹杂着专业术语和法律词汇、机关枪似的英文咆哮,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时间仿佛凝固了。
招财猫脸上那兴奋的、仿佛找到新玩具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张着嘴,保持着吸气的姿势,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掌心那股无形的吸力,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噗”地一声轻响,消散无踪。
那枚被吸到半途的银簪“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像是中了定身咒,又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名为“信息过载”的闪电劈中了天灵盖。
那表情,混杂着极度的茫然、震惊、费解,还有一丝…仿佛世界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后的呆滞。
“你…你…”招财猫抬起颤抖的手指,指着吕秀才,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能吸收化解各种“负面”与“阻滞”的能力,在这纯粹、高速、逻辑严密且完全超出他理解范畴的语言洪流面前,彻底失效了。
这感觉,比被龙傲天的磁力结界困住还要难受百倍!
这根本就不是他能“吸”的东西!
这是知识的降维打击!
是语言逻辑的泥石流!
整个大堂,落针可闻。
飞舞的金属失去了招财猫吸力的干扰,瞬间被龙傲天的磁力结界彻底控制,“哗啦啦”一阵乱响,如同被驯服的铁雨,整整齐齐地落回地面,堆在龙傲天脚边,形成一座小山。
龙傲天自己也愣住了,忘了维持结界,那淡蓝色的力场闪烁几下,悄然消失。
他看看吕秀才,又看看石化了的招财猫,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厚礼蟹!秀才…劲抽喔!”
白展堂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半晌才合上,喃喃道:“亲娘咧…秀才这嘴…比我的点穴手还狠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李大嘴揉揉眼睛,看看凝固的水泥粥,又看看呆若木鸡的招财猫,再看看意气风发的吕秀才,憋出一句:“俺滴娘…念书…真能当武器使?”
弹幕在短暂的停滞之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核爆级刷屏:
“????????”
“我听到了什么???秀才开大了!”
“英文rap攻击!精神伤害ax!”
“招财猫被沉默!被眩晕!被秒杀!”
“知识就是力量!秀才太厉害了!”
“吕·嘴炮王者·逻辑核弹·青天·秀才!”
“这波输出,我愿称之为最强控制技!”
“猫猫怀疑人生了!表情包get!”
“芙妹!你夫君我…如何?”吕秀才转过身,对着同样目瞪口呆的郭芙蓉,做了个虚拟甩袖的动画特效,下巴微扬,带着点小得意。
郭芙蓉回过神,双眼放光,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拍了下吕秀才的肩膀,差点把他拍个趔趄:“行啊秀才!深藏不露啊!这叽里咕噜的,比唱《双截棍》还带劲!Iloveyou!回头教教我!”
她兴奋得满脸通红。
招财猫还僵在原地,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出窍。
过了足足十几秒,他才猛地一个激灵,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大口喘着粗气。
“呼…呼…我的老天爷…”他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看向吕秀才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后怕,“这位…这位大才子!您…您这嘴是开过光还是淬过毒啊?鄙人走南闯北,吸过倒霉蛋,吸过扫把星,吸过瘟神他二大爷!可您这…这‘知识洪流’、‘逻辑风暴’…我的吸星大法它…它消化不良啊!差点给我CPU干烧了!”
他用上了现代词儿,显然是吓得不轻。
他颓然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祝无双那枚银簪,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了擦,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给走过来的祝无双:“姑娘,您的簪子…完璧归赵。对不住,对不住啊!刚才…纯属意外!意外!”
态度谦卑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又看向佟湘玉,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点心虚和肉疼:“掌柜的!您消消气!鄙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宝地!损失!一定赔!必须赔!那个米缸…地板…还有这位壮士的…呃,‘艺术品’(指水泥粥)…您开个价!只要别让那位大才子再对我‘开光’就行!”
佟湘玉捂着还在抽痛的心口,看着一地狼藉(金属堆、碎陶片、米粒、凝固的粥),又看看态度大转弯的招财猫,再瞄瞄一脸正气凛然的吕秀才,眼珠转了转,精明劲儿上来了。
她清了清嗓子,摆出掌柜的架势:“咳咳!既然这位…招财猫兄弟这么有诚意,那额们同福客栈也不是不讲道理滴!损失嘛…好说好说!大嘴,算账!”
李大嘴立刻掏出他的最新款折叠屏手机,点开计算器app,手指头戳得飞快,嘴里念念有词:“百年老卤味增粥…算你十两!极品紫砂米缸…五两!金丝楠木地板保养费…二十两!受惊补偿…掌柜的五十两,俺三十两,老白二十两,无双姑娘十两…被吓跑的客人…”
招财猫听得脸都绿了,汗珠子顺着沾满灰的脸颊往下淌:“等…等等!壮士!掌柜的!这…这有点…太多了吧?鄙人小本经营…”
“嗯哼?”吕秀才在一旁,慢悠悠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飘了过来。
招财猫一个哆嗦,立马改口:“…不多不多!合理!非常合理!赔!马上赔!”
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掏自己那个破锦囊,叮叮当当地往外倒碎银子、铜钱,甚至还有几张皱巴巴、不知道哪个朝代的旧宝钞。
数了半天,离李大嘴报的数字还差一大截。
他哭丧着脸,一咬牙,从爆炸头深处摸索了半天,抠出几颗看起来成色还不错的、沾着头油的珍珠和一小块压扁了的金叶子:“就…就这些了!掌柜的,您看…通融通融?剩下的…鄙人给您打工抵债?端茶倒水、打扫茅房…都行!”
佟湘玉看着那堆乱七八糟的“赔偿”,又看看招财猫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再想想吕秀才那“核威慑”般的英文功力,叹了口气:“唉!算了算了!额看你也是…身不由己?打工就免了,这点东西…额吃点亏,收下了!以后可不敢随便‘吸’了!再吸…”
她指了指吕秀才,“额就让秀才跟你好好‘唠唠’!”
招财猫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不敢了不敢了!绝对不敢了!多谢掌柜的宽宏大量!多谢大才子不‘喷’之恩!”
尘埃落定。
龙傲天指挥着他的万能工具箱机器人(一个悬浮的金属圆球,伸出几只灵巧的机械臂)开始收拾地上的金属垃圾。
傻妞也操控着清洁机器人处理米粒和凝固的粥块。
邢捕头被燕小六从那个已经停止工作的机关核心上“撕”了下来,浑身酥软,头发冒烟,嘴里还念叨着“银子…我的钱袋…”,被小六搀到一边灌凉水。
其他人也各归各位,客栈慢慢恢复了秩序。
阿楚重新举起直播水晶球,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笑容:“家人们!宝宝们!看见没?什么叫知识改变命运?什么叫嘴炮无敌?同福客栈,藏龙卧虎!招财猫兄弟,来来来,跟家人们打个招呼,说说你这次‘吸星大法’失控的心路历程?”
招财猫凑到镜头前,一脸心有余悸,对着满屏还在刷“秀才牛逼!”、“知识付费!”、“猫猫从良了?”的弹幕,苦笑着抱了抱拳:“家人们!鄙人这回算是栽了!彻底服了!这同福客栈的水…太深了!我这点道行,不够看啊!以前总觉得吸走别人的霉运、不顺,自己就能转运,就能乐呵。可今天…好家伙!”
他指了指自己还沾着灰的脑门,“差点被这位吕大才子的‘智慧之光’给吸干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真正的‘运’啊,不是靠吸别人那点糟粕来的!那玩意儿吸多了,自己也得变垃圾桶!真正的‘好运’,得靠自个儿行得正、走得直,靠本事!靠…嗯,多读书!”
他敬畏地瞥了吕秀才一眼。
“今儿个,承蒙各位不杀之恩…呃,不‘喷’之恩!特别是吕大才子嘴下留情!佟掌柜宽宏大量!”他再次对着众人团团作揖,“鄙人这就告辞!江湖路远,我得找个地方…好好消化消化今天的‘精神食粮’!再研究研究,怎么把我这‘吸星大法’升级成…嗯,至少能听懂大才子三句话不晕的版本!后会有期!”
说罢,他再也不敢多留,生怕吕秀才再开口给他来段“结案陈词”。
只见他整了整他那身破烂的拼布衣裳,深吸一口气,对着空气大喊一声:“芝麻…呃,不对!霉运开门!撤!”
没有任何光影特效,没有任何空间波动。
他就这么原地蹦跶了一下,身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闪烁、扭曲、变淡…然后“啵”地一声轻响,如同一个肥皂泡破裂,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上只留下几粒被他蹦跶时震落的米粒。
“这就走了?”
“猫猫悟了!正能量!”
“多读书!秀才改变了一只猫的命运!”
“同福客栈,专治各种不服!”
“期待下一位幸运(倒霉)穿越者!”
“掌柜的,损失回本没?”
悬浮的弹幕还在热闹地滚动着,总结着这场奇特的遭遇。
阿楚看着招财猫消失的地方,又看看身边正被郭芙蓉崇拜地挽着胳膊、一脸云淡风轻的吕秀才,再看看满堂恢复活力、各忙各的伙伴们,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
“家人们!同福客栈,精彩永不落幕!咱们…下期直播再见!”她对着水晶球,比了个元气满满的手势。
铁蛋懒洋洋的声音飘过来,带着点东北腔的戏谑:“老板娘,下回咱能整点动静小的不?这又是吸又是磁又是英文rap的,俺这处理器都快跟不上趟了!老费电了!”
傻妞在一旁掩嘴轻笑,四川话软糯:“就是嘛,瓜娃子,搞得乌烟瘴气的,害得我清洁程序都要多跑两遍!”
晏辰笑着搂过阿楚的肩,在她耳边低语,热气拂过:“夫人,下次‘磁悬浮约会’,咱提前预约个VIP静音包厢?”
阿楚嗔怪地轻轻撞了他一下,脸上却笑靥如花。
同福客栈的日常,在鸡飞狗跳与温情脉脉的交织中,又翻过了啼笑皆非的一页。
门外的秋风依旧清爽,吹动着檐下的灯笼,仿佛也在无声地笑着。
那悬浮的弹幕,如同流动的星河,映照着这方小小的、永不寂寞的江湖。
霉运如潮强自抽,
磁飞剑舞闹无休。
唇枪一瞬破迷障,
笑看风云客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