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少侠的谣言清除战(2 / 2)
“楼上傻啊!肯定是现编的!高科技造假!”
“哈哈哈!主播要搞大事!坐等打脸名场面!”
就在气氛被渲染到顶点,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连吕秀才都忘了“子曰”,郭芙蓉都忘了想切磋,目光死死锁在那卷轴最后几行即将显现的文字时——
阿楚的手指优雅地在空中轻轻一点。
最后一行文字,以最大号、最醒目的字体,带着一种荒诞的权威感,浮现出来:
“欲练此功,必先——接种牛痘,隔离七日,口服大蒜素三斤,并以高浓度酒精擦拭下腹三焦区域,每日三次,持续七七四十九日,以杀灭‘欲火焚身杆菌’。切记!切记!否则经脉逆转,气血倒冲,轻则终身不举,重则爆体而亡!慎之!慎之!”
“噗——!”令狐冲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脸都憋红了,指着那行字,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咳咳…接…接种牛痘?大蒜素?酒精?欲火焚身杆菌?哈哈哈…这…这他娘的是哪门子的神功秘籍?这是治花柳病的方子吧?哈哈哈!”
就在这行字出现的同时,铁蛋那自带喜感的东北腔伴随着一阵悠扬深情、此刻却显得无比魔性的旋律响彻整个大堂:“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铁蛋还扭了扭他的金属腰,电子眼弯成月牙:“瞅见没,家人们!古代人造谣的成本忒低了!整本破书,写几个吓唬人的字儿,再整个‘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的噱头,嘿!就能忽悠得全江湖的大老爷们儿提心吊胆,互相砍得头破血流!这买卖,比俺们那嘎达卖大力丸的还黑心呐!”
“噗哈哈哈!”
“哎哟我的妈呀!”
“哈哈哈!牛痘!大蒜素!笑死额咧!”
整个同福客栈瞬间笑炸了锅!
郭芙蓉拍着桌子狂笑;莫小贝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吕秀才一边笑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嘴里还念叨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然则…确实精辟!”;白展堂笑得直拍大腿;连一向严肃的龙傲天都咧开了嘴,露出憨厚的笑容。
佟湘玉也忘了心疼屋顶,指着那行字笑得花枝乱颤:“哎哟喂!这…这辟邪剑谱敢情是这么个‘辟邪’法儿?笑煞额咧!”
弹幕更是被“哈哈哈哈”彻底刷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种牛痘!主播你是魔鬼吗?!”
“欲火焚身杆菌!这名词我给满分!”
“《一剪梅》响起来那一刻我直接喷饭!”
“铁蛋真相了!古代键盘侠实锤!”
“这辟邪剑谱辟的是花柳病吧?笑不活了!”
“令狐冲:我他妈白被追杀了?”
“科学打脸!最为致命!”
“家人们快截图!历史性时刻!”
在一片几乎掀翻屋顶的爆笑声中,晏辰保持着翩翩公子的风度,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上前一步,对着还在揉肚子、眼泪汪汪的令狐冲,以及同样笑到不行的众人,清了清嗓子,声音在铁蛋适时调低的BGM衬托下显得清晰而具有说服力:“诸位,安静一下。其实,这并非完全杜撰。”
晏辰的话让笑声稍微收敛了一些,众人好奇地看着他。
他指尖一点,全息投影瞬间切换。
那本荒诞的“剑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幅放大的、极其逼真甚至有些狰狞的图片——腐烂的人体组织,显微镜下蠕动的细菌。
“根据我们掌握的史料和医学分析,”晏辰的声音带着一种学术般的平静,却有着奇异的穿透力,“在古代,尤其是卫生和医疗条件极差的时期,一些特殊的、需要长时间静修或涉及特殊身体部位修炼的武功,或者…某些特殊的‘仪式’行为(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极易引发严重的细菌感染。特别是下腹、会阴等区域,温暖潮湿,是细菌滋生的温床。”
图片随着他的讲解变换,展示着细菌的繁殖过程。
“一旦感染,在那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后果往往是灾难性的。伤口会迅速溃烂、坏死,伴随高烧、剧痛,最终导致…嗯,局部组织严重损毁,甚至危及生命。”
他巧妙地避开了“自宫”这个直白的词,但所有人都懂他指的是什么。
“而所谓的‘欲火焚身杆菌’,”晏辰指了指投影上一种被特别标注、形状狰狞的细菌模型,“可以理解为我们对这类特殊环境下极易滋生的、能导致严重坏疽和败血症的混合病菌的一个统称代指。至于治疗建议…”
他指了指刚才“剑谱”上那行荒诞的文字,“高浓度酒精(古代高度酒提纯)杀菌,大蒜素(大蒜提取物)有一定抗菌作用,隔离避免交叉感染,都是符合当时认知条件下,对抗严重感染相对有效的‘土办法’。当然,效果嘛…看运气。”
他最后总结道,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众人,最后落在同样一脸震撼、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令狐冲脸上:“所以,真相很可能是:最初得到《辟邪剑谱》并试图修炼的人,因为卫生条件恶劣或操作不当,引发了可怕的细菌感染,导致那个部位严重溃烂坏死。不明真相的后来者,或者居心叵测的谣言散布者,就将这种可怕的后果,扭曲附会成了‘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的邪异要求。一代传一代,三人成虎,最终成了江湖上闻之色变的恐怖传说,也成了野心家们用来陷害他人的完美工具。”
他看向令狐冲,微微颔首,“令狐少侠,你背负的,很可能只是一个基于古代医疗认知局限和人性恶意而编织的、荒诞不经的弥天大谎。”
整个大堂再次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
这次不再是哄笑后的余韵,而是一种被真相冲击后的震撼和沉思。
那些逼真得甚至有些恶心的细菌图片,那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科学分析,彻底撕碎了笼罩在《辟邪剑谱》上那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露出了底下苍白而可笑的真相。
“原…原来如此…”令狐冲喃喃自语,脸上的醉意彻底被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释然所取代。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那悬浮着的细菌图片,忽然爆发出比刚才更响亮、更畅快、更带着无尽嘲讽和悲凉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荒谬!何其荒谬!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再次涌出,几乎喘不上气,“追魂夺命的辟邪剑谱?害得我家破人亡、师门不容、被整个江湖追杀的绝世秘籍?到头来…到头来竟是因为…因为不讲卫生?因为…‘欲火焚身杆菌’?哈哈哈!”
他笑得直拍桌子,笑得弯下了腰,笑得浑身颤抖。
这笑声里,有被愚弄的愤怒,有背负冤屈的辛酸,更有一种拨云见日、卸下千斤重担后的极致轻松和荒诞感。
“哈哈哈!天下最利的剑,不是独孤九剑…咳咳…”他笑得咳嗽起来,抹着眼泪,指着那早已消失的全息投影位置,“是…是那些躲在暗处,用舌头当刀子,用谣言当暗器,杀人不见血的…键盘侠的嘴啊!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酒葫芦,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佟湘玉此刻展现出了她作为客栈老板的精明与变通,立刻朝李大嘴使了个眼色。
李大嘴心领神会,颠颠儿地从柜台后抱出一小坛珍藏的“西凤酒”,拍开泥封,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令狐少侠!”佟湘玉脸上堆起生意人的笑容,但眼底也有一丝真诚,“压压惊!这顿酒,算额请你的!就当…就当给你赔个不是,刚才额光顾着算账了!额这同福客栈,别的不说,一碗水酒,一张热炕头,管够!那些个魑魅魍魉,敢来?额们这么多人,还有阿楚晏辰的高科技,还有宝宝们的眼睛盯着呢!”
她说着,朝悬浮的弹幕屏努了努嘴。
令狐冲也不客气,接过李大嘴递来的满满一碗酒,那清澈的酒液映着他此刻复杂却明亮了许多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浓烈的酒香似乎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他环视大堂,目光扫过阿楚晏辰这对神奇夫妻,扫过还在回味刚才那场“科学大戏”的众人,扫过那悬浮屏上依旧滚动着支持、调侃和催促他演示剑法的弹幕,最后定格在佟湘玉脸上。
“佟掌柜,诸位朋友,阿楚姑娘,晏辰兄弟,铁蛋兄弟,傻妞姑娘…”他一一抱拳,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久违的豪气,“还有屏幕那头的‘家人们’、‘宝宝们’!令狐冲今日落难于此,承蒙不弃,不仅容我避难,更替我解了这…这‘细菌感染’之围!此恩此情,令狐冲铭记于心!”
他仰起头,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如同滚烫的火焰,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也点燃了他胸中沉寂多日的意气。
“好酒!”他大喝一声,将空碗重重顿在桌上(佟湘玉眼角抽搐了一下,但忍住了),朗声道,“江湖路远,风波不止!令狐冲今日便启程!那些想要‘剑谱’的,那些听信谣言的,尽管放马过来!我令狐冲行得正坐得直,何惧之有?正好用这独孤九剑,会一会天下英雄!也让他们看看,没了那劳什子‘必先自宫’的谣言枷锁,我令狐冲的剑,一样能挑破这江湖的浑浊!”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豪气干云。
白敬琪第一个跳起来叫好:“好!令狐大哥!帅!小爷我挺你!”
郭芙蓉也拍手:“这才对嘛!是爷们儿!”
连吕秀才都捋着不存在的胡子,点头晃脑:“壮哉!斯言!虽千万人吾往矣,真豪杰也!”
阿楚和晏辰相视一笑。
晏辰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令狐兄豪情,令人钦佩。不过临走前,傻妞。”
“要得!”傻妞应声上前,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造型流畅的银白色金属小盒,递给令狐冲,“令狐少侠,这个‘小蜜蜂’送给你。按下这个红点点,它就能跟着你飞,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传给俺们和宝宝们看。要是遇到不讲理非要动手的坏人,按两下红点点,它还能闪瞎他们的狗眼,给你制造溜号的机会!省电得很,晒太阳就能跑!充电宝都省了!”
令狐冲好奇地接过这个冰冰凉凉的“小蜜蜂”,入手颇有些分量。
他试着按了一下那个红点,小东西“嗡”地一声轻响,稳稳地悬浮起来,绕着他飞了一圈,镜头对准了他略显错愕的脸。
弹幕瞬间又被“冲哥好帅!”、“随身直播!冲哥排面!”刷屏。
“这…这…”令狐冲看着这个悬浮的小玩意,又看看阿楚晏辰,再看看满屏热闹的弹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奇异感。
他郑重地将“小蜜蜂”收进怀中,再次抱拳,深深一揖:“多谢!此物…甚好!令狐冲,告辞!”
他不再多言,转身,蓝衫虽旧,背影却挺得笔直如松。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步伐沉稳有力,再无半分醉意和仓惶。
夕阳金色的余晖恰好从门口斜射进来,给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仿佛一柄即将出鞘、重焕锋芒的利剑。
同福客栈的众人纷纷涌到门口相送。
阿楚的腕带投射出光屏,镜头追随着令狐冲的背影。
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冲哥一路顺风!”
“独孤九剑,天下无敌!”
“用科学真相劈开江湖迷雾!”
“谣言止于智者!”
“同福客栈真给力!”
“期待冲哥的江湖直播!”
“下一个倒霉谣言是啥?搓手期待!”
令狐冲走到长街尽头,似乎心有所感,忽然停下脚步,回眸一笑。
那笑容在夕阳下格外明朗洒脱,带着历经风波后的豁达与不羁。
他朝着客栈方向,也朝着那悬浮的“小蜜蜂”镜头,用力挥了挥手,随即施展轻功,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青石街道的拐角处,只余下空旷的长街和漫天绚烂的晚霞。
同福客栈门口,众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一时无言。
晚风带着凉意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傻妞操控的纳米修复凝胶早已无声无息地将屋顶的破洞补好,只留下新瓦与旧瓦之间细微的色差,记录着这场从天而降的风波。
铁蛋摇头晃脑,用他那标志性的东北腔,仿佛在为这场闹剧做结:“瞅瞅,这都叫啥事儿!一本人人喊抢的破书,一场由不讲卫生引发的血案!科学的光,它照亮了古代滴大坑啊!”
晏辰轻轻揽住阿楚的肩,阿楚顺势靠在他怀里,看着天边那最后一抹瑰丽的霞光,眼中映着夕阳的暖色和未尽的笑意。
悬浮的弹幕屏上,最后几条弹幕缓缓飘过:
“当传说遇上科学,神功败给了细菌。”
“江湖路险,人心叵测,唯真相可破虚妄。”
“直播继续,好戏…永远在下一场风起时。”
霞光熔剑影,笑浪破邪云。
舌底千钧重,灯前万象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