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哥们儿脑内有洗脑芯片!(2 / 2)
“我的天!吐血了!”
“信息量太大!换谁都得崩溃!”
“十年啊!被当成杀人工具十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亲人就在原地等他!”
“眼泪不值钱!主播快救他!”
“同福客栈功德无量!”
“这反转…拍案叫绝!哭死我了!”
同福客栈的后院静室,此刻成了临时的急救中心。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草药苦涩的气息。
陈默躺在干净的床铺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他身上的黑色劲装已被换下,盖着薄被。
铁蛋和傻妞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他身边忙碌着。
铁蛋的机械臂延伸出数条纤细的探针和传感线,连接在陈默头部的几个关键穴位和刚刚剥离芯片留下的微小创口周围,屏幕上实时跳动着复杂的脑电波图谱和生理数据。
“老板娘,神经抑制解除后,他的潜意识开始剧烈反弹,就像被压得太久的弹簧。脑波活跃度是常人的三倍!但混乱度极高,全是记忆碎片在冲撞。芯片残留的强制指令还在负隅顽抗,形成精神内耗。”他语气凝重,东北腔都低沉了不少,“得靠他自己熬过去这关,我们能做的,就是稳住他的身体,给他加把‘火’驱散那些残留的指令阴霾。”
傻妞手里拿着一个喷雾装置,对着陈默口鼻处喷出带着清凉薄荷和宁神草药混合气息的淡绿色气雾。
“老板,身体扫描没大问题,主要是心力交瘁,情绪冲击太大导致内腑轻微震荡。这‘清心散’能舒缓神经,引导紊乱的内息。”她精致的脸上满是专注,四川话也轻柔下来,“就看这位哥老倌自己心头那口气,啷个理顺了。”
阿楚和晏辰站在稍远处,看着屏幕上那些激烈波动的线条和数值。
阿楚眉头紧锁:“残留指令…就像脑子里有个恶毒的旁白在不停否定他?铁蛋,能模拟个‘反制旁白’吗?用他记忆里最温暖的声音?”
晏辰眼睛一亮:“好主意!用那些寻人启事里的呼唤!铁蛋,筛选最核心、最具情感冲击力的呼唤源,特别是他父母、妹妹小蝶、朋友阿牛的!进行情感标记和强度分析!傻妞,准备好‘安魂引’音频矩阵,等铁蛋的信号,进行定向情感共鸣投射!”
“明白!”铁蛋和傻妞立刻高效协同工作。
铁蛋的电子眼疯狂闪烁,将之前海量弹幕中筛选出的关键呼唤信息进行情感解构和能量模拟。
傻妞则在旁边快速搭建一个无形的音频能量场。
静室内陷入一种紧张的寂静,只有仪器细微的嗡鸣和陈默时而急促、时而微弱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陈默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剧烈地转动,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时不时地轻微抽搐一下,仿佛在无形的噩梦中挣扎。
屏幕上代表芯片残留指令干扰的红色波纹依旧顽强地跳动着。
突然,铁蛋低吼一声:“就是现在!指令波谷!傻妞,发射‘安魂引’!老板,老板娘,上‘温暖炸弹’!”
嗡!
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傻妞手中的装置射出,笼罩住陈默的头部。
与此同时,铁蛋操控的模拟情感音频,通过精密的神经接口,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默儿…我的儿啊…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凉了就不好吃了…回家吧…”(苍老妇人带着无尽思念和哽咽的呼唤)
“哥!陈默哥哥!我是小蝶!你看!我给你留了最大最红的糖葫芦!你再不回来,我就…我就自己吃了!”(少女清脆又带着委屈哭腔的声音)
“兄弟!陈默!醒醒!别被那些鬼话迷了心窍!你是威武镖局的少镖头!是咱顺天府响当当的好汉!不是啥狗屁‘影刃’!回家!咱们兄弟接着喝酒,接着闯荡!”(青年男子粗豪焦急的吼声)
“默儿…爹…爹对不住你…当年没看好你…回来吧…让爹好好看看你…”(深沉压抑的男声,带着无尽的悔恨)
这些声音,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饱含着十几年血泪思念和刻骨呼唤的情感洪流!
它们精准地穿透了陈默意识中混乱的风暴,如同一道道温暖的阳光,刺破了残留指令制造的冰冷黑暗!
“呃…!”昏迷中的陈默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
身体剧烈地一震!
屏幕上,那代表残留指令干扰的顽固红色波纹,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开始剧烈地扭曲、颤抖、然后,在几声尖锐的、不甘心的“滋滋”声后,彻底崩解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代表他自身意识的、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趋于平稳的蓝色脑波!
他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急促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脸上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绝望,如同被暖阳融化的坚冰,慢慢消退了。
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紧闭的眼角悄然滑落,没入鬓角。
“成功了?!脑波平稳了!”
“泪崩!爹娘的声音…”
“小蝶的糖葫芦…破大防了!”
“阿牛哥好样的!兄弟情!”
“同福客栈黑科技拯救失足(?)青年!”
“这波情感治疗,我给满分!”
“呼…”铁蛋长出一口气,机械臂收回,“警报解除!残留指令清除完毕!老板,老板娘,他现在进入深度修复睡眠了。脑波显示,深层记忆正在有序重组。”
傻妞也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好险哦!不过这下稳当了。等他睡醒,应该就…豁然开朗咯!”
阿楚和晏辰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如释重负和欣慰。
晏辰轻轻揽住阿楚的肩膀:“成了。”
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探进来一排脑袋。
佟湘玉、白展堂、郭芙蓉、吕秀才、莫小贝、吕青柠、吕青橙、白敬琪…几乎整个客栈的人都挤在门口,屏息看着里面的情况。
“咋样咧?那娃…没事咧?”佟湘玉压低了声音,满是关切。
“掌柜的放心,”阿楚回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最危险的坎儿过去了,他睡着了,正在…嗯,重新认识自己是谁。”
“善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子心性未泯,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吕秀才文绉绉地感叹。
“哗擦!我就说嘛!咱同福客栈,专治各种不服…呃,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白敬琪又想耍帅,被吕青橙偷偷掐了一下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青柠姐,”吕青橙小声问身边的大姐,“你说他醒了,还会想杀人吗?”
吕青柠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丝智慧的光:“真相只有一个:一个找到回家路的人,不会再愿意流浪了。尤其是…当‘家’一直在原地等他。”
一天一夜的深度睡眠后,陈默在晨光熹微中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冰冷空洞,也不再是崩溃后的茫然。
那里面沉淀着一种经历过狂风巨浪后的平静,一种拨云见日的清明,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虔诚的感恩。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他坐起身,动作还有些虚弱,但很稳。
床边放着一套干净朴素的粗布衣裳,是佟湘玉让白展堂找来的。
他默默换上,粗布的质感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久违的、属于“人”的踏实感。
走出静室,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
院子里,同福客栈的众人早已各忙各的。
佟湘玉在指挥大嘴搬刚到的米面,白展堂在擦拭桌椅,郭芙蓉在晾晒衣服,吕秀才在树下对着手机念念有词,似乎在构思新的“直播金句”。
莫小贝在练一套舒缓的拳法,吕青柠坐在石桌旁看书,吕青橙和白敬琪在角落小声斗嘴。
铁蛋在检查客栈的排水系统,傻妞在给几盆花草浇水。
一切都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和他之前那个只有任务与杀戮的冰冷世界,截然不同。
“醒了?”阿楚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她和晏辰从回廊走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还有一小碟咸菜。
“感觉怎么样?先吃点东西,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陈默看着那碗简单却冒着热气的粥,喉头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深深、深深地对阿楚和晏辰,以及院子里所有看向他的人,鞠了一躬。
腰弯得很低,很久。
再直起身时,眼圈有些泛红,但眼神是清亮的。
“多谢…再造之恩。”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平板,带着真挚的颤抖。
“醒了醒了!眼神不一样了!”
“这个鞠躬…泪目了!”
“重获新生啊!”
“同福客栈,灵魂重塑中心!”
晏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温和而坚定:“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的路,才是你自己的路。”
陈默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院子的石桌旁,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正是那个记载着他“终极使命”的金属卷轴。
他看也没看,将那卷轴放在了石桌上。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拿起桌上用来点油灯的火折子。
噗!
火苗亮起,带着温暖的光和热。
陈默将火折子,稳稳地凑到了那金属卷轴的边缘。
嗤啦…
特制的金属和上面记载的冰冷文字,在火焰中迅速卷曲、焦黑、化为灰烬。
火光跳跃着,映照着陈默平静而释然的脸庞。
十年枷锁,十年虚妄,在这一捧火焰中,彻底化为乌有。
没有激昂的宣言,没有痛快的咒骂,只有无声的告别,和灰烬中升腾起的、属于新生的气息。
“烧了!烧得好!”
“告别过去!”
“浴火重生!”
“陈默!加油!”
“好!”佟湘玉第一个拍手叫好,打破了沉默,“烧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晦气玩意儿就该一把火烧干净!”她脸上洋溢着由衷的欢喜。
“然也!破而后立,君子之道!”吕秀才也捻须点头。
陈默看着卷轴在火焰中彻底化为飞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这可能是他十年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就在这充满希望和解脱的气氛中…
佟湘玉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收,小碎步蹭到陈默面前,手指头搓了搓,脸上瞬间切换成精明的掌柜表情:“那个…小陈啊?”
陈默一愣:“佟掌柜?”
佟湘玉清了清嗓子,指着客栈大堂的方向,一本正经,带着点痛心疾首:“你看哈,你刚来那会儿,动静是有点大哈。那个…声波武器,对吧?好家伙!把额大堂里的盘子、碗、酒盅子,震碎了多少个?那可都是好瓷器!还有额那房梁上,挂了有些年头的蜘蛛网,那叫一个厚实!额本来还指着它哪天逮个蚊子苍蝇啥的,也算废物利用嘛!结果呢?好家伙!连灰带网,震得是干干净净!一根丝儿都没给额留下!”
她顿了顿,看着陈默有些懵的表情,伸出两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这损失,你得赔!盘子碗钱,加上那蜘蛛网的‘潜在生态收益损失费’,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给你打个折…二两银子!不过分吧?”
噗嗤!
阿楚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紧接着,院子里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掌柜的!你这账算的!蜘蛛网还有生态收益费?”郭芙蓉笑得直拍大腿。
“哗擦!掌柜的,您这是雁过拔毛…不,是灰过也要收钱啊!”白敬琪笑得前仰后合。
“额滴神呀!掌柜的,你这…哈哈哈!”连白展堂都笑得直不起腰。
陈默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茫然,再到看着佟湘玉那副无比认真、仿佛真的在计算蜘蛛网价值的表情,最终也忍不住,嘴角越咧越大,最后化作一声低沉却开怀的畅笑:“哈哈哈!好!佟掌柜,该赔!该赔!”他伸手入怀(之前换下的那身纳米战衣里的物品已被傻妞清理过,只留了些银钱),摸出一块约莫三两的碎银子,郑重地放到佟湘玉手里,“剩下的,算我请大家喝酒,压压惊,也…庆祝新生!”
“哎!这就对咧!”佟湘玉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瞬间眉开眼笑,那点精明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开心,“大嘴!中午加菜!红烧肉管够!额请客!”最后一句话喊得中气十足。
“掌柜的!不愧是你!”
“从灵魂救赎一秒切到索赔现场!画风突变!”
“蜘蛛网生态收益费!哈哈哈哈!我服了!”
“陈默这声笑!值了!”
“红烧肉!同福客栈传统保留节目!”
阳光正好,洒满整个小院。
空气中充满了米粥的香气、草木的清新和红烧肉的期待(虽然还没做)。
劫后余生的轻松和欢快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陈默站在阳光下,感受着那份久违的、属于人间的喧闹和温暖,仿佛连灵魂都被晒得暖洋洋的。
他再次看向阿楚、晏辰、铁蛋、傻妞,看向同福客栈的每一个人,眼神澄澈而坚定。
“诸位恩人,”他抱拳,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再造之恩,陈默永世不忘。前尘已断,此身虽在,已非昨日之刃。”他深吸一口气,望向客栈大门外那车水马龙、充满烟火气的七侠镇街道,“该回家了。顺天府…爹娘…小蝶…阿牛…他们等得太久了。”
没有过多的告别话语。
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一个郑重的抱拳,足矣。
他转身,步伐稳定而有力,朝着大门外走去。
清晨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客栈干净的地面上。
那身影,不再是幽灵般的“影刃”,而是一个卸下重担、带着满心归家期盼的游子。
他一步步走进门外喧嚣热闹的市井人潮中,很快便与那些挑担的货郎、叫卖的小贩、步履匆匆的行人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回家了!”
“顺天府!走起!”
“祝一路顺风!”
“陈默!好好活着!”
客栈门口,众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容。
阿楚靠在晏辰肩头,晏辰自然地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又一个迷途知返的。”
阿楚皱了皱鼻子,做鬼脸:“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地盘!”
铁蛋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小的、银色的金属圆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在手里抛了抛:“老板娘,这玩意儿…是他那身纳米战衣的核心控制器,他换衣服时落下了。刚扫描完,没啥追踪后门。”他咧嘴一笑,“咋整?留着当纪念品?”
阿楚还没说话,傻妞一把抢了过去,眼睛亮晶晶的:“要得要得!这个材质安逸!等哈我熔了它,给老板和老板娘打一对儿高科技的情侣戒指!保证闪瞎眼!”
“噗!”阿楚被逗乐了,“傻妞,你这思路…清奇!”
“铁蛋傻妞!会玩!”
“纳米戒指!这狗粮我吃了!”
“熔了战甲打戒指!浪漫又环保!”
“坐等老板娘晒戒指!”
院子里,邢捕头拿着根小木棍,在陈默烧卷轴留下的那点灰烬里扒拉来扒拉去,一脸惋惜:“啧啧,可惜了了,这灰看着挺细…要是加点水和泥,兴许还能捏个泥人儿…”
旁边的燕小六一脸崇拜:“师父!您这废物利用的功夫,真是…高!实在是高!”说着就要去解腰间的唢呐,“徒儿给您吹个‘百鸟朝…’呃,吹个欢快的助助兴!”
“别!”众人异口同声,惊恐地阻止。
佟湘玉赶紧转移话题,对着悬在半空的直播弹幕屏,热情洋溢:“家人们!宝宝们!热闹看完了,该办正事咧!今儿中午红烧肉管够!想订座滴,想点外卖滴,手快有手慢无啊!额同福客栈,信誉保证!童叟无欺!”
“掌柜的带货了!”
“红烧肉!冲啊!”
“外卖!强烈要求开通跨时空外卖!”
“为了红烧肉,我愿意再穿越一次!”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同福客栈的屋顶和院子里,昨夜的暴雨仿佛只是一场梦。
大堂里,伙计们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准备迎接午市的喧嚣。
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草药味,被新熬的米粥香和隐约的红烧肉香气取代。
铁蛋哼着不成调的东北小曲,检查着刚刚被雨水冲刷过的瓦片。
傻妞哼着四川小调,摆弄着那枚银色的小圆片,琢磨着戒指的款式。
白敬琪又在擦他那把宝贝左轮枪,吕青橙托着腮在旁边看,小声嘀咕着什么。
吕青柠坐在柜台后,对着手机屏幕,似乎在研究什么复杂的案件资料。
莫小贝伸了个懒腰,走到阿楚身边:“阿楚姐,下次直播啥时候?我觉得咱们可以搞个‘江湖疑难杂症诊疗专场’?专治各种走火入魔、失忆、被洗脑?”
阿楚眼睛一亮:“好主意!小贝你真是商业奇才!”她顺势往晏辰身上一靠,晏辰默契地搂住她的腰,两人相视而笑,阳光勾勒出他们依偎的身影,温暖而静谧。
“岁月静好!”
“同福客栈,永远的快乐老家!”
“期待下期诊疗专场!”
“陈默回家了,故事还在继续…”
江湖夜雨洗锋刃,
暖阁明灯照迷魂。
笑谈声中恩仇泯,
同福一隅是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