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轮胎的气门芯究竟丢哪个宇宙了?(2 / 2)
他目光落在郭芙蓉身上,“芙妹!右后方那座升降台上面!”
郭芙蓉会意,拉起还有些脚软的佟湘玉:“掌柜的快跟我来!放心!额练过八百次跳梅花桩咧!”
她的动作带着点笨拙却异常勇敢。
阿楚朝着铁蛋大喊:“老铁!别光顾着生闷气!快看看有没有什么总控开关或者系统弱点!这鬼地方疯魔了!”
铁蛋骂骂咧咧的声音穿透噪音:“俺知道!正分析!这破系统乱得一锅粥!比李大嘴的调料柜还离谱!”
他的扫描眼高速闪烁着红光,快速掠过轰鸣运转的庞然大物。
一片混乱中,抱着工具箱的男人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足无措地看着这因自己“孩子”而引发的天翻地覆,嘴里无意识地嗫嚅着:“唔…点会咁噶…点会咁噶啊…”
工具箱似乎感知到他的恐惧和混乱,表面纹路光芒流转得更不稳定了。
“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靠铁蛋靠铁蛋!快点出关键信息啊!”
“青橙没事真的太好了!小破店护崽能力MAX!”
恰在此时,傻妞那清脆的四川口音响了起来,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兴奋:“铁蛋哥!快扫描那里!”
她的机械手指精准地指向厂房最高处,那辆刚才爆出电火花的黑色老轿车旁边悬挂的一块区域。
铁蛋的扫描眼猛地锁定!
那块区域异常复杂!
由三圈呈同心圆排列的金属齿轮构成,齿轮环之间悬浮着数不清的、如同星辰般缓缓旋转的细小能量齿轮虚影!
一个巨大的、造型古朴的锁孔清晰地凹陷在那片区域的中心位置!
“俺发现啦!”铁蛋的大嗓门充满激动,同时将扫描结果同步投射在所有人的视网膜(或全息弹幕)上:“家人们!核心枢纽就在那个能量齿轮阵中心!必须用特定的‘钥匙’才能捅进去、转动,让整个失控的大家伙停下来!看到那个锁孔没?那就是总开关的菊花!没‘钥匙’捅它,这铁嘎达能跳踢踏舞到天荒地老!”
“钥匙呢?钥匙在哪儿啊?”佟湘玉扶着升降机的栏杆,扯着嗓子在巨大的噪音里喊,声音带着哭腔。
晏辰一边用微型力场盾抵挡着侧后方飞射而来的金属碎片,一边迅速地用腕部操控器分析铁蛋发来的立体投影模型,眉头紧锁:“铁蛋!关键信息!锁孔周围的能量频率、几何形状特征!必须立刻建模分析匹配!找出钥匙的物理或能量特征模型!”
“遵命!俺的Boss!”铁蛋回应得干净利落,扫描眼瞬间爆发出更强烈的光芒,海量数据流飞速掠过,“特征提取中…形状:传统榫卯契合结构…材质识别中…嗯?数据库99%吻合项:榆木?!高强度震动频率…嗯?这数据好眼熟…等下!”
铁蛋猛地扭头,扫描眼灼灼地聚焦在佟湘玉死死抓着的那个升降机栏杆扶手上——那上面搁着她形影不离的宝贝疙瘩,那个被岁月磨得油光发亮的旧算盘!
铁蛋猛地一拍他那锃亮的金属光头,发出“铛”一声响亮的金属颤音:“厚礼蟹!破案啦!”
他用东北腔吼出了一句龙傲天的方言,“佟掌柜!您老人家那算盘!快快快!扔过来给俺!救命的钥匙就是它!”
“额滴算盘?!”佟湘玉低头看着怀里那沉甸甸、陪伴她风风雨雨几十年的伙伴,老榆木珠子温润如玉,“咋…咋能是钥匙哩?!额用它盘了一辈子账滴!”
“掌柜的!快啊!没时间啦!”白展堂急得眼睛都红了。
“快给俺!”铁蛋的声音带着十万火急。
佟湘玉一咬牙,一闭眼,带着不舍又决绝的神情,像扔出传家宝似的,用力将自己心爱的榆木算盘朝着铁蛋的方向甩了过去!
那算盘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算盘侠!竟然是佟掌柜的算盘?!”
“我哭死!掌柜的算盘成拯救世界钥匙了!”
“传家宝级钥匙!这波致敬满分!”
“厚礼蟹!得嘞!看俺的!”铁蛋庞大的机械身躯展现出难以置信的轻灵!
他原地一个托马斯回旋转身(动作幅度大得让傻妞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精准无比地用一根机械手指稳稳勾住了飞来的算盘框!
他不敢耽搁分毫,身体后仰蓄力,右臂带动着那寄托了所有人希望的算盘,瞄准了那高高在上的精密锁孔,动作迅猛如投石机!
“去吧钥匙!展示真本事的时候到了!”傻妞紧张地为它打气。
“嗖——!”榆木算盘脱手!
在巨大的厂房中如同离弦之箭,直取最高处那核心枢纽的锁孔!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枚钥匙。
“咔哒!”
一个无比清脆、细微,却在此刻如同天籁的咬合声响起!
分毫不差!
算盘严丝合缝地嵌入了那神秘的核心枢纽!
榫卯相接,纹丝不动!
下一瞬!
悬浮在锁孔周围的那三圈巨大齿轮环像是被注入了灵魂!
它们不再是生硬的机械,而是有了生命般,带着一种庄重的仪式感开始旋转!
速度由缓至疾,每一道转动的轨迹都精准到极致,牵一发动全身!
“轰隆——!呜——”
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整个庞大、暴乱、如同末日般的发条车间,由核心枢纽开始,轰鸣声如同退潮般急速衰减!
那些疯狂甩动的链条骤然松弛垂落!
飞速旋转的齿轮如同被套上了缰绳的烈马,带着巨大的惯性慢慢停止!
地面剧烈开合的机关门失去了动力,发出沉重的“咣当”声,最终死死闭合!
空气中弥漫的机油与摩擦产生的焦糊味,也缓缓沉淀下去。
最后一片旋转的小齿轮停止了运行,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彻底归于寂静。
死里逃生。
整个车间内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声。
李大嘴直接瘫坐在地,揉着自己吓僵的胖脸:“亲娘咧!比看砍头戏还刺激!”
白敬琪和吕青橙互相搀扶着,小脸煞白,但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后怕与惊奇。
阿楚长吁一口气,走到佟湘玉身边,对着空中弹幕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是明媚的笑:“掌柜的算盘,赛高!”
她故意用了个新学的日系词,然后朝着弹幕解释:“家人们,记住!别看不起任何一件老物件,它可能在某次平行时空的危机里,就是拯救世界的终极密码!”
佟湘玉快步走过去,心疼又自豪地把她的宝贝算盘从锁孔里小心地拔出来,搂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乖乖……真给额长脸!”
她用力亲了算盘框一口。
“弹幕爆炸!算盘侠拯救世界!”
“泪目!佟掌柜家传算盘高光时刻!”
“以后谁再说算盘老土我跟谁急!”
厂房深处,那辆积满灰尘的黑色轿车底下,一颗亮闪闪、极其普通的黄铜气门芯安静地躺在那里,反射着顶棚通风口透进来的微光。
抱着工具箱的男人缓缓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
他蹲下身,像个历经沧桑的老者,颤巍巍地伸出手,小心地、珍重地捡起了那枚小小的零件。
金属的冰凉触感从指尖传来,似乎点燃了他早已熄灭的记忆烛火。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掌心中那枚小小的金属零件,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肩膀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浑浊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黑灰冲刷而下。
先是无声的哽咽,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啕:“啊——!是它…是佢啊!”
男人猛地抬起头,泪水纵横的脸上是恍然和极致的痛苦交织:“我记起了!我都记起了!”
他不再用方言,而是换成了标准的国语,那声音嘶哑破碎,字字如刀:
“那晚下着瓢泼大雨…我蹲在车底…争分夺秒抢修这台加急车…家里电话响了又响…我不敢接…我想着再快点…再快点…修完这单…多赚点钱…就能带她去瞧那个专家门诊…”
他的声音哽住,巨大的悲伤和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最后是警察敲开了我家的门……”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看着那枚气门芯,“我丢了这颗小东西…拼了命地找啊找啊…找着找着…连最后一眼…都没赶上见她…再没见着啊……”
他终于明白了。
那根丢失的气门芯并非简单的谋生工具。
它是一把锁。
一把锁住了他汹涌的愧疚与绝望的锁。
他在每一个平行的时空碎片中无休止地寻找那枚小小的金属零件,只是绝望又徒劳地想要挽回那个永失所爱的、冰冷的雨夜。
他用工作麻痹自己,把工具箱当成了唯一的情感寄托。
而这疯狂的执念,扭曲的力量,最终引燃了现实与记忆交织的混乱洪流。
“泪崩了……为了多赚点钱看病……”
“唉!男人的崩溃往往在深夜……”
“工具执念是假,痛失所爱是真……”
同福客栈的众人都沉默了,连最跳脱的白敬琪也收敛了笑容,安静地听着。
空气中弥漫着沉甸甸的悲伤和无声的叹息。
直播间弹幕沉默片刻,随即是铺天盖地的理解和感慨:
“抱抱!生活总有太多无奈!”
“他没错,错的只是命运太残酷。”
“向前看!家人们都在!”
晏辰默默地走到男人身边,递过去一张柔软的纸巾。
男人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涕泪沾湿了纸巾。
阿楚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因哭泣而抽动的肩膀,声音坚定而温暖:“老哥,虽然迟了点,但该赶回去的路,总要赶回去。为了她,也得好好往前走。”
郭芙蓉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轻轻哼起一首旋律舒缓的歌,希望用声音抚平伤痕:“WhenIfdyselftisoftrouble,MotherMaryesto…”
她的歌声温柔地飘荡在沉寂下来的巨大车间里。
那枚小小的、亮晶晶的黄铜气门芯,终于被男人郑重地放回了工具箱内部深处一个特制的小凹槽内。
“咔哒”一声轻响,严丝合缝。
瞬间,整个工具箱表面那些不稳定的流光彻底平息,重新变得深邃内敛,仿佛那个混乱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安宁的港湾。
男人用力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对着工具箱轻声说了句:“仔仔,我哋返屋企。”
他站起身,原本佝偻的腰背似乎挺直了些许,眼中虽仍有悲伤,但那份疯魔般的偏执混乱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了剧痛后的沧桑和疲惫后的平静。
他转过身,对着同福客栈的众人,深深地、无比郑重地鞠了一躬:“多谢晒大家!多谢晒所有帮过我嘅…家人们!”
他朝着弹幕的方向也认真鞠了一躬,“多谢!多谢你们让我醒返嚟!”
他抱起他的“孩子”,目光最后掠过这个混乱过、又因他而平静下来的巨型车间,定格在远处那辆黑色轿车的阴影上几秒,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某个刻骨铭心的雨夜。
他没有再留恋,转过身,朝着厂房一扇锈迹斑斑的、布满涂鸦的后墙走去。
那厚实的墙体在他靠近时,如同水波般荡漾开一圈圈涟漪,光线被扭曲,空间如同融化的黄油。
他抱着工具箱,带着释然和解脱的神情,一步步坚定地没入那片涟漪之中,身影很快淡化、消失。
一切异象褪去。
众人重新站在了同福客栈熟悉的后院里。
阳光正好,风铃轻响。
李大嘴的炭烤榴莲包子味已经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厨房飘来的米粥香味。
“一路走好!好好生活!”
“解开心结就是新生!加油陌生人!”
阿楚将手机对准大家。
佟湘玉理了理鬓角,胖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精打细算又世事通透的神情:“哎呀呀,这世上的路啊,走歪了就像那打结的线头,越拉越紧!可只要把疙瘩解开,再往前看,日子它还是能捋顺滴!大家话系唔系啊?”
她顺手把失而复得、此刻更显珍贵的算盘在袖口仔细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怀里最贴身的口袋。
众人纷纷点头。
白展堂悠悠地即兴哼了两句打油诗:
异世浮尘擦肩过,
心魔原是旧铁皮。
时空裂隙终修补,
人间圆满总因缘。
夕阳橙红,温柔地洒在同福客栈斑驳的木门和青瓦上,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
傻妞调皮地打了个响指,她手腕上的微型播放器开始流淌出轻柔纯净的钢琴旋律,如同初雪消融后潺潺的小溪。
铁蛋嘿嘿一笑,大咧咧地伸开双臂,朝着傻妞挤眉弄眼:“咋样媳妇儿?看俺今天这表现,是不是忒爷们儿?”
他那张金属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极其生动、又贱兮兮的笑容,大嗓门洪亮得像自带扩音器:“这背景音乐整得,相当有情调哇?今晚是不是奖励俺…额…一升高级润滑冷却液?”
他圆溜溜的扫描眼闪烁着期待的光,故意凑近傻妞。
傻妞白皙的仿生脸颊上,配合地飞起两团淡淡的、恰到好处的红晕程序。
她风情万种地甩了一下脑后的仿真马尾辫,操着一口火辣的四川话:“死相!想得美哦你!”
嘴上说着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靠过去,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结实的金属胸膛上轻轻点了一下,“回家跪两小时能量回路思过再说奖励!”
阿楚靠在晏辰温暖的怀抱里,舒服得像只慵懒的猫。
她仰起那张俏丽的脸庞,琥珀色的眸子映着夕阳的金辉,清澈见底:“晏辰欧巴,”她故意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低语,带着一丝狡黠的诱惑,“你说……要是有一天,一根气门芯出现在我的……”
她的话没说完,尾音慵懒地上扬。
晏辰深邃的眼眸微微一暗,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心领神会的坏笑。
他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捏住了阿楚小巧的下巴,拇指带着危险的温热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
清冽的嗓音刻意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危险的磁性:“嗯?我建议你重新造句,晏太太。否则……”
他轻轻用气声吐出一个地点,“……我会让你的驾驶舱里,今晚塞不进任何零部件。”
明明是情话,却说得字正腔圆,带着一种学术探讨般的严肃。
“喂!直播还没关呐!”郭芙蓉捂着眼睛尖叫起来,指缝开得老大,满脸都是兴奋的吃瓜表情。
“少儿不宜!青橙青柠闭眼!”祝无双反应迅速,一把将吕青橙和吕青柠的小脑袋按进自己怀里。
两个小姑娘在祝姐姐软软香香的怀里咯咯笑着扭动挣扎。
“厚礼蟹!又嚟?!”龙傲天翻了个夸张的白眼珠。
白敬琪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小脸通红地大喊:“哗擦!这破路也能开车?!”
“秀!太秀了!扣十分!”李大嘴捧着肚子狂笑。
“前方辣眼睛!家人们戴墨镜!”
“举报!这是开往幼儿园的车吗?!”
“佟掌柜:额滴神!这账还能算清楚吗……(算盘默默捂脸.jpg)”
佟湘玉看看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阿楚晏辰,再看看搂在一起互相挤眼睛的铁蛋傻妞,最后目光扫过笑得东倒西歪的众人。
她猛地抓起柜台上的抹布,气沉丹田,那标志性的、穿透力极强的陕西嗓音炸开:
“还都愣着干啥?!开——饭——咯——!今日特价: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管够!!!”
同福客栈的饭堂里很快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小葱拌豆腐在粗瓷碗里泛着清白的光,刚蒸好的白面馒头冒着热气,小米粥的香气混着柴火气漫在空气中。
白敬琪扒拉着碗里的粥,眼睛还时不时瞟向墙角——那里放着被机械爪“吐”出来的左轮,枪身还沾着点木刺。吕青橙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还看?再看枪也不会自己长腿跑回来。”
“谁说的?”白敬琪梗着脖子,“刚才那机械爪多灵活,说不定它半夜真能跑……”
“呸呸呸!”祝无双赶紧夹了块豆腐塞进他嘴里,“小孩子家别乱说话,吃你的饭。”
李大嘴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都多吃点!今天这事儿,搁谁身上不得掉层皮?多吃才能补回来!”他说着往佟湘玉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掌柜的,您那算盘可是立了大功,回头我给它做个红木匣子当套儿!”
佟湘玉摸着怀里的算盘,指尖划过光滑的木珠,脸上堆起笑:“算你有良心。不过匣子就不必了,跟着额几十年,粗茶淡饭的命,金贵玩意儿伺候不起。”
铁蛋蹲在门槛上,傻妞正给他往一个特制的金属容器里倒润滑冷却液,蓝色的液体泛着荧光。“还是这玩意儿对胃口,”铁蛋咂咂嘴,金属舌头在嘴边转了圈,“刚才那破车间里的机油味,比李大嘴的榴莲包子还上头。”
“就你鼻子灵。”傻妞嗔了他一句,又往容器里丢了块亮晶晶的能量块,“快吃你的,吃完还得检查下全息投影仪,刚才能量波动那么大,别出啥岔子。”
阿楚和晏辰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天边染成橘红色。阿楚用筷子蘸着粥水在桌上画圈:“你说那修车佬回去后,会不会真的好好过日子?”
晏辰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衣传过来:“会的。能解开那么深的心结,就说明他心里还有光。”他看向院子里那口古井,井口的辘轳还在慢悠悠地晃,“就像这客栈,再大的风浪,过了也就过了。”
郭芙蓉突然哼起了跑调的《YesterdayOnceMore》,这次没跑太远,调子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轻快。白展堂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沿打着拍子,嘴里跟着哼了两句,眼神里带着点笑意。
夜幕慢慢落下来,灯笼被一个个点亮,橘黄色的光透过窗纸映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碎金。
铁蛋修好了全息投影仪,弹幕又开始慢悠悠地飘:
“今天这集看得我又哭又笑”
“佟掌柜的算盘才是真·神器”
“希望那个修车佬能好好生活”
“同福客栈就是最棒的!永远有惊无险,永远热热闹闹”
佟湘玉站在柜台后,借着灯光拨弄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她算着今天的账,算着算着突然停下,望着饭堂里说说笑笑的众人,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白展堂走过来,往她手里塞了块刚剥好的橘子:“笑啥呢?账算错了?”
“没有,”佟湘玉咬了口橘子,甜丝丝的汁水在嘴里漫开,“就是觉得,咱这客栈,啥奇人异事没见过?可不管来啥妖魔鬼怪,到最后,不还是得坐下来吃口热乎饭?”
白展堂笑着点头,往她身边凑了凑:“可不是嘛。你看天上那月亮,圆的。”
窗外的月亮确实很圆,清辉洒满了七侠镇的石板路,也洒满了同福客栈的院子。风铃偶尔叮当地响一声,混着屋里的笑闹声,在夜里晕开一圈温柔的涟漪。
日子就像佟湘玉手里的算盘,一珠一码都算得清楚,偶尔会被突如其来的“气门芯”打乱节奏,但只要珠子还在,手没停,总能噼里啪啦地,把日子重新拨回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