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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位满身戾气的金表大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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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眉眼间依稀与眼前人有着相似轮廓的张镇岳,死死护在一个更年轻、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充满恐惧的男孩身前(那就是张镇海)。

对面,是一个梳着大背头、眼神阴鸷凶狠、穿着笔挺西服的中年男人(正是寰宇地产董事长张天豪),正面目狰狞地咆哮着什么,唾沫几乎喷到张镇岳脸上,一只手狠狠地指着他身后的弟弟张镇海。

他身后是狞笑着逼近的几个彪形大汉,领头那纹着花臂的光头,赫然是赵兴权!

突然,花臂男赵兴权猛地冲上前,粗暴地一把推开护在弟弟身前的张镇岳!

张镇岳猝不及防被推得狠狠撞在墙上。

下一个画面,张天豪一手揪住张镇海的头发,一手扬起,一个狠狠耳光扇在了年轻男孩毫无血色的脸上!

张镇海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边,嘴角甚至瞬间渗出血丝。

张天豪得意地狞笑着,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在喊叫。

随即画面剧烈晃动(像是监控在抖动),张天豪拿起一份文件,强行按着张镇海颤抖的手,在一份合同上摁下了手印!

最后定格的特写,是张天豪那张因得逞而愈发扭曲的脸,占据了半个屏幕。

无声的影像冲击力却比任何雷霆咆哮都可怕!

“啊——!!!”

一声撕心裂肺、痛彻骨髓、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的绝望哀嚎从张镇岳喉咙深处爆发!

那声音穿透屋顶,直冲云霄!

他看到弟弟被扇耳光时那无助、恐惧到极致的眼神!

他看到自己当年被赵兴权那帮打手毫不留情地推搡开时的狼狈和愤怒!

他看到了那张他刻骨铭心、恨之入骨二十年的恶魔面孔张天豪,是如何得意地按住他唯一亲弟弟的手,强迫他在那份出卖灵魂、最终将他逼上绝路的合同上按下手印!

二十年来,这画面如同梦魇一样啃噬他的灵魂,如今,却以这样一种赤裸裸的、不容分说地方式,被投射在满屋子陌生人面前!

那无边的屈辱、无处宣泄的仇恨、失去至亲的剧痛,还有这血淋淋的“重现”,瞬间彻底击垮了他的心神!

他双膝一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猛然砸断了支撑腿的枯木,“噗通”一声重重地、结结实实地跪倒在地!

昂贵西裤的膝盖砸在冰凉坚硬的青石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高大的身躯蜷缩着,剧烈地颤抖,如同狂风暴雨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

那把曾欲撕裂龙傲天的爪、曾经象征着权势和冷酷金表的手,此刻死死地抠抓着头皮,深深地插入精心梳理过的头发里,指骨用力到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指甲刮过头皮,留下数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如同破旧风箱被撕扯般的“嗬嗬”声,混杂着如同幼兽般无助绝望的呜咽。

泪腺早已枯竭了二十年,此刻终于决堤。

滚烫咸涩的液体混合着额头上因撞门流下的血,一同奔涌而出,在他那因痛苦而完全扭曲的脸上冲刷出泥泞污浊的痕迹。

他佝偻着背,像一头被彻底遗弃、碾碎了脊梁的老狼,只剩下全然的崩溃和空茫。

偌大的同福客栈,一时间陷入一种近乎凝固的、难以言喻的静默。

只有张镇岳那压抑不住的、野兽垂死般的痛泣声,在空旷的厅堂中回荡,敲击着每个人的心口。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个彻底崩溃的男人,看着他像一座轰然崩塌的、内部早已千疮百孔的山岳。

佟湘玉慢慢松开了紧紧抓着柜台边缘的手,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失了血色。

她无声地吸了口气,眼中已没有了最初的警惕和敌意,只剩下深深的、混杂着叹息的怜悯。

她悄悄捅了捅身边的莫小贝,朝跪在地上的身影努了努嘴。

莫小贝微微点头,清秀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凝重与郑重。

她悄无声息地向前一步,小小的身影凝聚起一股柔和却不容忽视的气息。

莫小贝走到了蜷缩在地、哭得浑身抽搐的张镇岳身前几步,离他不远不近。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一只手。

那只手纤细、洁净,如同无暇的白玉雕琢而成。

她双眸微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静谧的阴影。

一层如同月光般纯净的、若有实质的、浅金偏白的光晕,悄然从她周身弥漫开来。

这光,安静,柔和,不带一丝侵略性。

如同春日黄昏最和煦的微风,如同初冬清晨落入掌心的第一片薄雪。

它缓缓地,缓缓地浸润了弥漫在张镇岳身周那股浓烈得如同实质黑雾般的怨恨和戾气。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强制性的驱逐。

那光芒只是极其缓慢、极其温柔地渗入。

弹幕,在那片柔和光芒笼罩张镇岳的同时,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不是震惊,而是被一种更为肃穆的力量所镇住,所有的喧嚣都沉淀了下来。

几十秒后,细密而带着难以置信的文字流才重新开始缓慢刷新:

“……内力?驱邪?!”

“莫女侠……这光……我的天灵盖在震动!”

“感觉那股让我后脖子发冷的戾气…真的在消散…”

“我屏幕前的空气都感觉变清新了?!”

“她不是在打架!她在净化!”

“这是神仙手段吧?!”

“你们看他的肩膀!不抖得那么厉害了!”

“眼神变了!痛苦还在,但那股要杀人的狠劲儿没了!”

“同福客栈…卧虎藏龙之地!”

光影流转,张镇岳那剧烈抽搐的身体逐渐平息下来,如同狂暴的海浪归于平静,虽然仍有痛苦的余波在震荡,但已不再是那要毁灭一切的风暴。

他那双被血丝浸染、充斥着无边黑暗的眼眸,在金色光芒的浸润下,血丝慢慢褪去,露出底下浑浊不堪却又奇异地燃起一丝微光的疲惫瞳孔。

二十年如跗骨之蛆的刻骨仇恨和毁灭欲望,仿佛真的被那暖流冲刷过,从躯壳里一点点被艰难地剥离出来,随着莫小贝微微吁出的那口气,消散在客栈温暖潮湿的空气里,只留下无尽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虚空,像一个被掏空所有血肉的傀儡。

莫小贝缓缓收回手,周身那柔和的金白光晕也随之敛去。

她脸色泛着苍白,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气息有些紊乱,显露出内力的大幅消耗。

恰在此时,一只纤细、指腹带着明显薄茧的手掌,裹着厚实的、热乎乎的毛巾,带着浓郁的薄荷草药的清新气息,轻轻地按在了张镇岳还粘着血迹和泪渍的额头上。

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躲。

抬头,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张并非绝色倾城、却因温厚的善意而显得格外柔和慈祥的面孔——佟湘玉。

张镇岳喉咙里滚动着含糊不清的、如同粗砂摩擦玻璃般的音节,泪水再次无声地滚落。

“额滴神呀……”佟湘玉另一只手轻轻拍抚着他那剧烈起伏、如同破败风箱的宽阔后背,她的陕西口音在此刻有着奇异的安抚力量,“过去的债哟,沉得跟秤砣似的,死死压在你心头,压都压出心魔了吧?可是咧,”

她顿了顿,声音沉缓下来,每一个字都轻轻落在他心头那片被仇恨啃噬殆尽、只剩荒芜焦土的废墟上,“你看这天——”

她没有指天上已经黑透的夜幕,目光在灯火通明的客栈里平静地扫视了一圈,扫过那些或震惊、或叹息、或带着无声安慰的脸,扫过那些已然安静下来的彩色弹幕,眼神里是阅尽世情的平和与通达,“它还在亮堂着呢。这地方,”

佟湘玉的声音更轻缓了,像是在给孩子念一首古老的歌谣:“这儿没得那些要命的债要你还。”

随即,她仿佛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张镇岳低垂的眼前。

那是一条糖画。

粘稠的、亮晶晶的麦芽糖汁,被一双极有耐心的巧手,勾勒出异常生动流畅的形态——一条形态优雅、盘踞着身体、微微昂首的蛇。

蛇身的线条圆润流畅,鳞片细密清晰,带着活泼泼的生命力。

更引人注目的是,蛇的头顶,被巧妙地粘上了一片薄薄的小小金箔,在灯光下闪烁着细微但璀璨的华彩。

“金蛇镇岳!”李大嘴响亮的声音带着点自豪从佟湘玉身后传来,“掌柜的念叨你名字,俺现熬的糖浆吹凉的!尝尝,甜着呢!”

那华彩的“金蛇”静静地躺在佟湘玉温厚的手心里。

糖浆还未完全冷却凝固,散发出丝丝缕缕温暖柔韧的甜香,混合着薄荷草药的清凉气息,温柔地包裹着张镇岳满是伤口的手指。

他怔怔地盯着那小小糖蛇,那双刚刚才从血泪泥沼中挣脱出的眼睛里,只剩下空洞的茫然和一种被巨大的、温柔的陌生所填满的不知所措。

张镇岳没有去接那象征性的礼物,只是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戴着昂贵劳力士、手背上布满新旧伤痕的手,用一种近乎刻骨的力道,一点点、极其困难地抹去了糊在脸上的、污浊混合着泪水、血痂的痕迹。

他抬起头,视线绕过眼前的佟湘玉,第一次不是充满戾气,而是以一种干涩的、带着劫后余生般疲惫的目光,茫然地扫视过整个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的同福客栈大堂。

他看到了被吓坏、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肚皮的龙傲天;

看到了正小心翼翼收起那柄危险左轮、偶尔会偷眼瞧青橙的白敬琪;

看到了依偎在吕秀才身边、轻轻拍着胸口安抚自己,看向他时眼神复杂、同情多于恐惧的郭芙蓉;

看到了那个曾经差点被他掐断喉咙、此刻神情古怪带着点释然又有点不爽的胖男人;

看到了那个小小年纪却拥有可怕内力、正靠在桌边微微调息的少女;

看到了被祝无双护着、好奇又有点害怕地偷偷打量他的两个小丫头;

看到了挡在最前面、身形巨大、如同两堵人形壁垒的铁蛋和身形纤细、眼中蓝光已然熄灭的傻妞;

也看到了柜台后、算盘搁在一边、沉默地卷起袖子、露出坚实臂膀的白展堂。

更多的,是那些悬浮在空中、五光十色、来自未知时空的文字洪流:

“希望他以后能好吧……”

“被仇恨淹没的人真可怕。”

“放下吧!向前看!”

“佟掌柜还是这么暖心!”

“同福客栈…神奇的存在。”

“活着,总得找个暖和地方喘口气。”

“希望他能遇到自己生命里的糖画金蛇。”

弹幕依旧翻滚。

祝无双轻轻拉着还想探脑袋的青橙和青柠往后靠了靠:“放着我来!”她小声说,语气温柔。

李大嘴擦干净手,转身默默钻回了热气腾腾的厨房,很快,里面响起锅碗相碰的轻响,还有刀切在案板上沉稳有力的笃笃声,带着一种平复人心的节奏感。

佟湘玉将那温热馨香的毛巾重新浸在阿楚递过来的热水盆里,动作轻柔而平静。

张镇岳终于动了。

他极其艰难地撑着膝盖,试着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

动作笨拙得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幼儿。

身体像被掏空了所有骨头,软得随时会再次塌下去。

站直后,他高大的身影在灯火下投出一个长长的、虚弱的影子。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也没有再看那些跳动的字符。

他目光散乱地投向前方洞开的客栈大门,门外是深邃无边的、已经完全笼罩下来的墨蓝天幕,没有月亮,只有寥寥几颗寒星,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过往二十年的癫狂与执念。

他向前迈了一步。

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音干涩、虚弱、空空荡荡。

一步。

又一步。

没有告别,没有道歉。

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却又带着某种近乎决绝的力量,拖着那副被二十载仇恨煎熬得千疮百孔、如今只剩下无尽疲惫的沉重身躯,一步一步,异常坚定地走向那门外无边的黑暗之中。

每走一步,他似乎都更虚弱一分,却又似乎有什么更沉重的东西,被他永远地留在了身后这个灯火温暖、人声渐起的地方。

他那道挺直的、曾经象征权力与冷酷的背影,在门框里变得越来越淡薄,越来越佝偻,最终完全融入了门外的沉沉夜色里,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娘,他…”白敬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吕青柠小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情感创伤干预成功率仅为……暂时离开应激源是理性的自我防御……”

“嘘——”佟湘玉把拧好的热毛巾搭在盆边,声音不高,却仿佛有凝神的力量,“让心口那个破洞,自个儿慢慢长起来吧。”

她望向门外那片吞噬了背影的墨色,眼神深邃如古井,并无波澜,只有一种看透世情的平和,“咱这儿呀,就是个歇脚的站头,人来人往,啥样的风霜都吹过。”

她的目光又移到半空那些悬浮的、色彩渐渐恢复活力的弹幕,脸上重新漾起那职业又温暖的招牌笑容,带着浓浓陕西腔调:“宝宝们!夜宵来咧!大嘴师傅新鲜出锅滴红烧狮子头,还有酸梅汤!老规矩,掌柜的请客,都别走!下一趴——展堂滴新段子!”

厨房的布帘猛地被李大嘴掀开,浓郁的酱香肉香如同爆炸般席卷整个大堂。

白展堂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龇牙咧嘴地扯出个笑,张口就来:“黑油油,黄灿灿,人走江湖多磨难!看破放下向前看,一碗酸汤暖心肝!”

悬浮的弹幕瞬间被新的颜色和话题所填充,如同刚刚散开的浓重阴霾被阳光迅速驱散:

“掌柜的局气!”

“嗷呜!红烧狮子头!”

“大嘴师傅赛高!”

“白少侠666啊!”

“放下心魔,快乐干饭!”

“今夜我们都是干饭人!”

月光终于穿透了薄薄的云翳,温柔地铺满了同福客栈门外的青石板街道,也静静地流泻进门内,为一切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清辉。

金丝玉帛云烟过,

暖灯糖画照心河。

莫道前路无月色,

同福一盏慰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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