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者的自我救赎（2 / 2）
“你看，”阿楚摊摊手，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真正的幕后大佬，那都是运筹帷幄，深藏功与名。谁像你啊，上来就急吼吼地跳到台前，指着鼻子喊‘我要接管！我要统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搞事情。这叫什么？这叫…嗯…”
她歪头想了想，看向晏辰。
“亲爱的，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
晏辰默契十足地接口，声音温润，却字字诛心：“沉不住气。格局太小。上不得台面。”
他甚至还对着梁枭的方向，遗憾地摇了摇头。
“对！就是格局小！”阿楚一拍手，对着梁枭眨眨眼。
“梁大BOSS，你这剧本拿得不行啊！太直白，太low了！家人们看着都觉得掉价！你看看弹幕，是不是都在吐槽你？”
梁枭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全息屏，上面果然飘过“反派死于话多”“这届BOSS不行”“太冲动，差评！”之类的弹幕。
他握着拳头，指尖捏得咯咯作响，面罩下的脸色估计已经黑如锅底。
阿楚乘胜追击，语气带着循循善诱：“再说了，你接管秩序，图啥呢？就为了让人怕你？听你的？多没意思！你看我们同福客栈，大家乐乐呵呵，开开心心，没事唱唱歌，跳跳舞（无双妹子！），研究研究新菜（大嘴哥加油！），跟家人们聊聊天，多好？这日子不比整天打打杀杀、提心吊胆强百倍？”
她指了指佟湘玉：“你看我们佟掌柜，数钱数到手抽筋，日子过得美滋滋。”
又指了指正偷偷捡算盘珠子的邢育森（邢捕头）和拿着快板比划的燕小六。
“你看邢捕头和小六，虽然爱贪点小便宜，讲点冷得掉渣的‘笑话’，”她故意加重了“笑话”两个字，引来邢捕头尴尬的咳嗽。
“但人家也是靠本事吃饭，维护一方平安（虽然效果存疑），家人们照样喜欢！”
“佟掌柜是人间清醒！”
“邢捕头的冷笑话也是特色！”
“小六快板来一段！给新朋友助助兴！”
弹幕非常配合地滚动着。
阿楚最后总结，语气无比真诚：“梁枭，听姐一句劝。放下那套打打杀杀，拥抱新生活吧！跟家人们交个朋友，没事来客栈喝喝茶，听听小郭唱歌，看看秀才拽英文，欣赏欣赏龙哥的机关术（虽然刚才有点小失误），多好？保证比你那什么‘地下秩序’有前途！家人们说，对不对？”
“对！！！！！”
“阿楚姐嘴炮MAX！”
“梁枭快从良！加入同福大家庭！”
“现在投诚，还来得及当个搞笑担当！”
铺天盖地的“对”字和调侃的弹幕，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梁枭淹没。
他站在那里，掌心凝聚的红光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熄灭。
那身炫酷的作战服，此刻看起来竟有些莫名的滑稽。
他像一尊突然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雕像，僵硬地立在佟湘玉心爱的榆木桌面上，低着头，肩膀隐约有微微颤抖。
那该死的、充满悬疑感的《碟中谍》BGM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大堂里只剩下全息屏上弹幕滚动的微弱光效和众人屏息的安静。
梁枭猛地抬起头！
面罩下的眼睛不再是之前那种掌控一切的冰冷，而是布满了血丝，充满了挣扎、困惑、羞恼，还有一丝…被强行拽到阳光下曝光的仓皇。
他死死盯着阿楚，又猛地扫过佟湘玉、白展堂、龙傲天…最后定格在疯狂滚动的弹幕上。
那些“格局小”“太low”“投诚”的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你们…你们懂什么！”他嘶哑地低吼，声音失去了电子修饰的冰冷，只剩下一种困兽般的绝望和无力。
“秩序？你们以为我想当什么狗屁秩序掌控者？！我…”
他的声音哽住了，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地崩塌、碎裂。
他猛地抬手，不是攻击，而是狠狠地、粗暴地一把扯下了自己脸上的战术面罩！
啪嗒。
面罩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露出的是一张年轻却写满风霜的脸。
轮廓分明，本应英俊，但眉宇间积压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郁、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戾气。
一道不算长、却显眼的旧疤，从左边眉骨斜斜划过颧骨，更添了几分狠厉。
只是此刻，这张脸上所有的凶狠和伪装，都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无措所取代。
他大口喘着气，仿佛刚跑完一场漫长的逃亡。
“我…我只是…”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戴着战术手套、曾沾满鲜血与黑暗的手，此刻竟有些微微发抖。
“我只是想…想结束这一切…想摆脱…”
他语无伦次，眼神空洞地扫过四周，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客栈，看清这些表情各异、却都带着一种奇异包容（或者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他看到了佟湘玉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心疼（主要是对桌子），看到了白展堂那带着点“过来人”理解的挑眉，看到了郭芙蓉好奇又带着点同情的目光，看到了吕秀才抬着下巴若有所思，看到了龙傲天虽然依旧臭着脸但机械臂已经收回的利刃，看到了祝无双微微蹙起的眉头下那一丝隐约的关切…
还有那悬浮的光幕上，弹幕的风向不知何时也悄然变了：
“好像…有故事？”
“这表情，不像是天生的坏蛋啊…”
“那道疤…看着挺疼的。”
“梁枭？这名字有点耳熟…是不是哪个通缉令上的？”
“不管之前做过啥，浪子回头金不换！”
“阿楚姐威武！嘴炮感化反派！”
“摆脱什么？”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
是晏辰。
他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平和地看着梁枭。
“是摆脱过去的身份？摆脱身不由己的枷锁？还是摆脱…那个连你自己都厌恶的‘秩序’？”
晏辰的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捅开了梁枭心中那扇锈死的门。
梁枭浑身剧震，猛地看向晏辰。
“你怎么知道？！”他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一丝…希冀？
晏辰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铁蛋。
铁蛋心领神会，憨厚的电子音响起，这次没有用东北话，而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梁枭，原名梁振邦。前‘洪义’组织核心成员，代号‘夜枭’。三年前因任务失败及理念不合，携带组织部分机密及核心装备叛逃。被‘洪义’及国际刑警组织联合通缉至今。‘洪义’对外宣称你携款潜逃，并制造多起恶性事件，将罪名尽数推于你身。”
铁蛋的声音平稳无波，却如同惊雷，一句句砸在梁枭心上，也砸在大堂里每一个人的耳中！
梁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最大的秘密，他背负的污名，他逃亡的根源…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被一个金属疙瘩如此轻描淡写地揭开了！
他最后的遮羞布被彻底撕碎！
“你…你们…”他指着铁蛋，又看看晏辰和阿楚，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被看透的绝望。
这比刚才被直播围观更让他感到灭顶之灾！
“别紧张。”阿楚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铁蛋是我们家的‘百科全书’，没恶意。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息屏。
“家人们似乎…对你的事挺感兴趣？”
弹幕此刻已经彻底沸腾：
“卧槽！惊天大瓜！叛逃特工？”
“洪义？！那个跨国犯罪集团？”
“原来是背锅侠？被泼脏水了？”
“我就说看着不像纯粹的坏人！眼神里有东西！”
“梁枭加油！说出你的故事！家人们给你评评理！”
“同福客栈法律援助中心开业啦！秀才！上！”
“支持梁枭揭露黑幕！”
看着那些飞快滚动的、带着支持和好奇的弹幕，梁枭眼中翻涌的恐惧和绝望，如同退潮般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震惊？茫然？
还有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厉害，却不再歇斯底里，而是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和解脱般的倾诉欲。
“是…铁蛋先生说的…基本没错。”他艰难地承认，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佟湘玉那张写满八卦…哦不，是关怀的脸上。
“‘洪义’…表面是跨国贸易，暗地里做的全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毒品、军火、人口…无所不为！我当初加入，是年少无知，以为能改变什么…”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牵动了脸上的疤痕，显得有些狰狞。
“后来…我负责的一个项目…他们要用它来控制…控制无辜者的思想！批量制造…傀儡！”
他眼中流露出深切的厌恶和痛苦。
“我拒绝执行，销毁了部分核心数据…他们就污蔑我叛逃，卷走组织资金，还…还杀了我唯一的联络人，把罪名都扣在我头上！”
他猛地一拳砸在榆木桌面上！
咚的一声闷响！
这一次，佟湘玉没有尖叫，只是心疼地咧了咧嘴。
“这些年…东躲西藏…像个老鼠！那些装备…”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作战服。
“是我用命换来的保命符，也是…也是我唯一能反击、能证明自己清白的筹码！我想找到‘洪义’真正的罪证！想把它公之于众！想…想堂堂正正地活着！”
他的声音哽咽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甘。
“可他们势力太大…我…我…”
他颓然地低下头，肩膀垮塌下去，像一座瞬间倾颓的山峰。
大堂里一片寂静。
只有梁枭粗重的喘息声。
佟湘玉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她一拍大腿，陕西口音响亮又带着不容反抗的豪气：“额的个神呀！原来是个蒙冤受屈的好后生！早说嘛！弄这一出，吓死个人咧！”
她几步走到桌前（心疼地避开梁枭砸出的那个小坑），叉着腰。
“梁娃子！额们同福客栈，别的没有，就是热心肠！你这事，额佟湘玉管定了！”
“对！掌柜的说得对！”白展堂立刻响应，挺直了腰板（虽然又疼得龇牙咧嘴）。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梁兄弟，别怕！有我们呢！家人们也支持你，是不是？”
他朝着全息屏一扬下巴。
“必须支持！”
“打倒邪恶洪义！还梁枭清白！”
“佟掌柜霸气！白大哥威武！”
“同福客栈正义联盟集结！”
郭芙蓉也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就是！朗朗乾坤，岂容宵小作祟！梁枭，你放心！我郭芙蓉的‘排山倒海’…虽然可能打不过你，但精神上绝对支持你！”
吕秀才抬着下巴，一脸严肃：“此事涉及跨国犯罪集团，性质恶劣，影响深远！吾辈读书人，当仗义执言！梁兄，你可有他们罪证的关键线索？所谓‘证据链’，必须环环相扣，形成闭环…”
他又开始了学术探讨。
龙傲天抱着臂，哼了一声，塑料粤普依旧拽拽的：“厚礼蟹！算你条友识相讲出来！早讲唔使打啦！玩思想控制？咁阴毒？当我流架？要帮手就出声！”
虽然语气还是冲，但态度明显缓和了。
祝无双温柔地看着梁枭：“梁大哥，别担心。邪不胜正。我们都会帮你的。放着我来…嗯，我是说，大家一起想办法！”
莫小贝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吕青柠身边，两个少女交换眼神，吕青柠小脸认真：“真相只有一个！梁枭叔叔，你带来的那些装备里，有没有可能藏着他们没来得及销毁的关键数据？或者…有他们内部的追踪程序反被利用？”
她思路清晰，直指核心。
梁枭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或热情、或认真、或关切的脸，听着那些真诚（虽然有些无厘头）的话语，再看着全息屏上满屏的支持和声援，心中那块积压了无数年的、冰冷的巨石，仿佛被一股暖流悄然冲刷、融化。
他眼圈泛红，猛地扭过头，用力眨了眨眼，把那股酸涩强行压了回去。
“有…”他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指向自己战术护腕上一个不起眼的接口。
“所有…所有我收集的碎片信息…还有他们试图植入我装备的后门程序反向追踪的日志…都在这里！这是唯一…可能扳倒他们的东西！但…需要特殊的解码密钥…密钥在…”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犹豫。
“密钥在‘洪义’现任掌舵人，‘教授’的私人智脑里。那智脑采用量子加密，物理隔离，位于他们在公海‘冥王星号’游轮最底层的绝对安全屋。”铁蛋那平板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无缝接上了梁枭的话。
“根据历史…嗯，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三天后，‘冥王星号’将在马六甲海域进行一次‘学术交流’峰会，实则是‘洪义’高层洗钱和交易的掩护。‘教授’必定在场。这是唯一的机会。”
梁枭震惊地看着铁蛋：“你…你怎么知道得比我还清楚？！”
铁蛋憨厚地挠了挠金属脑壳：“没啥，就是…数据库大了点，信号好了点，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呗。”
“厚礼蟹！”龙傲天忍不住又爆了粗口，这次是纯粹的惊叹。
“老铁，你这数据库硬是要得！比我的机关库还猛！”
问题清楚了，目标明确了。
但如何拿到那深藏于移动堡垒般游轮核心的密钥？
大堂里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去公海？闯游轮？面对装备精良、穷凶极恶的犯罪集团核心？
这难度系数，简直比吕秀才考中状元还高！
“卧槽！公海！游轮！安全屋！这剧本刺激！”
“怎么搞？潜水？空降？”
“龙哥机关术能造潜水艇不？”
“老铁傻妞不是能飞吗？直接空投！”
“直接打上去？对方火力肯定猛啊！”
“咳，”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晏辰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脸上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温和又有点小狡黠的笑容，看向阿楚。
“亲爱的，你上次订的那批‘小玩意儿’，是不是该派上用场了？”
阿楚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对呀！差点忘了！”
她兴奋地看向梁枭。
“梁枭，想不想玩票大的？用最‘同福’的方式，把密钥‘拿’回来？”
梁枭茫然：“同福…的方式？”
阿楚神秘一笑，对着铁蛋勾了勾手指：“老铁，把‘化妆盒’拿来！还有，‘快递员一号’到‘五号’待命！”
铁蛋应了一声，走到客栈角落那个不起眼的巨大行李箱旁——那是阿楚晏辰的“百宝箱”。
他在箱体侧面按了几下，一阵轻微的机械传动声响起，箱盖弹开。
铁蛋从里面抱出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银色金属手提箱，和一个…只有巴掌大小、像金属甲虫一样的扁平装置。
“化妆盒？”梁枭看着那个银箱子，更困惑了。
阿楚接过“化妆盒”，放在桌上，按下指纹。
咔嚓一声轻响，箱子自动展开、变形、组合！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迅速变成了一个功能齐全、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移动化妆台！
上面布满了各种精密的探头、喷口、全息投影的调色面板，甚至还有微型的3D打印喷头！
“这是…易容装备？”梁枭毕竟是专业人士，一眼看出了门道，但如此集成化、智能化的易容装备，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Bgo！”阿楚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最高精度生物仿真面具制造仪！简称‘化妆盒’！来，梁枭，坐好！让姐给你整个容！目标…”
她对着铁蛋刚投射出来的一个全息人像努努嘴。
“就照着这位‘教授’的头号心腹，‘毒蝎’的样子整！资料老铁都有！”
梁枭看着那个眼神阴鸷、面容冷酷的目标人物影像，再看看眼前这个闪烁着科技冷光的“化妆盒”，又看看周围一脸兴奋、摩拳擦掌的同福众人，一种极其荒诞却又莫名热血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坐到了“化妆盒”前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傻妞！”阿楚又喊。
“来咯！”傻妞脆生生地应道，四川话透着欢快。
她拿起那个金属甲虫般的“快递员一号”，指尖在上面快速点按了几下。
小甲虫的复眼亮起幽蓝的光。
“目标：公海，‘冥王星号’游轮，底层安全屋通风管道入口。任务：潜伏待命，建立信号中继点，为后续‘快递’开辟通道。”傻妞下达指令。
“快递员一号，收到。任务执行中。”一个冰冷的电子音从甲虫体内传出。
下一秒，小甲虫的背部裂开，弹出四对极其微小的旋翼，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鸣，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银线，“嗖”地一声从敞开的客栈大门飞射而出，瞬间消失在蓝天白云之间！
“卧槽！纳米无人机？！”
“真·快递员！使命必达！”
“这科技树点歪了吧？！太帅了！”
“傻妞妹子操作666！”
“快递员二号至五号待命，负责在游轮内部关键节点部署微型信号屏蔽器和拟态监控探头。”铁蛋补充道。
“龙哥！”阿楚看向龙傲天。
龙傲天抱着臂，一脸“终于轮到我宇宙最狂出手了”的表情：“讲！”
“你那机关臂，能临时改装一下，伪装成‘毒蝎’那个标志性的腕部电磁脉冲发射器不？要一模一样，最好还能…嗯，功能更强点？”阿楚眨眨眼。
龙傲天嗤笑一声：“厚礼蟹！小看我？十分钟！保证让条友嘅正版变山寨！”他立刻走向后院他的“机关工坊”，机械臂发出兴奋的嗡鸣。
“无双妹子！小郭！小贝！青柠青橙！”阿楚开始点将。
“放着我来！”“在呢！”“来了！”“什么事阿楚姐？”几个女孩立刻围了上来。
“特训时间！”阿楚笑容灿烂，“目标人物‘毒蝎’的几个情妇，风格迥异。你们负责模仿她们的言行举止、习惯爱好！资料老铁发你们！特别是小郭，目标一号情妇是个歌剧发烧友，飙高音那种，靠你了！”
郭芙蓉眼睛放光：“飙高音？这个我擅长啊！看我的！”她清了清嗓子，酝酿情绪。
祝无双看着资料里一个冷艳女杀手的影像，若有所思。
莫小贝则对着一个资料里喜欢玩蝴蝶刀的危险女人影像，指尖夹着一枚铜钱，眼神专注。
吕青柠和吕青橙凑在一起，看着一个喜欢装天真的小萝莉型情妇的资料，小脸上表情古怪。
“秀才！邢捕头！小六！”阿楚继续安排。
“到！”三人立刻挺直腰板。
“你们负责后勤支援和…气氛组！”阿楚狡黠一笑，“秀才，利用你的英文优势，随时准备应付可能的盘查，特别是船上那些假洋鬼子！邢捕头，小六，你们的‘笑话’和快板，关键时刻就是最好的掩护！随机应变，制造混乱转移视线，懂？”
吕秀才一脸严肃地点头：“Yes,Mada!保证完成任务！”
邢捕头捋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努力憋出一个自认为高深的冷笑话：“咳咳，知道为什么海鸥到了公海就不飞了吗？因为…因为…”他卡壳了。
燕小六赶紧打快板救场：“哎！哎！因为浪太大！浪太大！”
“秀才这英文可以！”
“邢捕头：气氛组组长！”
“小六快板永远滴神！”
“这阵容…绝了！专业团队啊！”
白敬琪急了：“阿楚姐！我呢？我干啥？我枪法贼准！”
阿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脸蛋微红的吕青橙，促狭地笑了：“敬琪啊，你和青橙有更重要的任务！”
“啊？”两人同时一愣。
“负责…谈恋爱！”阿楚语出惊人。
“啊？！”白敬琪和吕青橙的脸瞬间红成了熟透的番茄，异口同声地惊叫。
阿楚一本正经：“根据资料，‘毒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他出现的地方，方圆百米内不允许有单身男女靠近！说是不吉利！所以，敬琪、青橙，委屈你俩，从现在开始，到任务结束，扮演一对…嗯…如胶似漆的小情侣！越腻歪越好！这是任务需要！家人们作证！”
“哈哈哈哈！神任务！”
“支持！早该在一起了！”
“敬琪青橙CP粉狂喜！官方发糖！”
“这掩护打得…我服！”
白敬琪和吕青橙互看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羞涩和一丝窃喜。
两人立刻别扭地移开目光，白敬琪挠着头傻笑，吕青橙绞着衣角，脚尖在地上画圈圈，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尴尬气息。
佟湘玉看着这热火朝天、分工明确的场面，再看看坐在“化妆盒”前正被精密探头扫描面部数据的梁枭，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拿起金算盘，拨得噼啪响：“好！好！额滴同福客栈，今日起，正式承接‘跨国犯罪集团核心机密夺取及冤案平反’业务！开张大吉！家人们，礼物刷起来！额算算这出场费、道具费…还有额滴桌子钱！”
三天后。月黑风高，浪涌如墨。
公海之上，灯火辉煌、宛如海上宫殿的巨型游轮“冥王星号”，正随着深色的海水缓缓起伏。
顶层甲板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场冠冕堂皇的“学术慈善晚宴”正在粉饰太平的进行。
而在游轮最底层，冰冷金属通道的尽头，那扇厚重无比、需要三重生物识别的合金大门前，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
一个身影显现出来。正是“毒蝎”——或者说，被阿楚的“化妆盒”完美复刻、又被龙傲天精心改装过机关臂的梁枭。
他面容冷酷，眼神阴鸷，穿着与目标人物一般无二的黑色西装，左腕上那个经过龙傲天魔改、威力倍增却伪装得天衣无缝的“电磁脉冲发射器”闪烁着幽光。
他步伐沉稳，带着“毒蝎”特有的傲慢和一丝难以捕捉的焦躁，径直走向安全屋大门。
大门两侧，站着四名气息彪悍、眼神锐利的守卫。
看到“毒蝎”走近，其中一人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掌，掌心是一个生物扫描仪。
“‘毒蝎’大人，请验证。”守卫声音刻板。
梁枭（伪装中）冷哼一声，不耐烦地伸出左手，将拇指按在扫描仪上。
同时，他右臂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袖口内，傻妞操控的“快递员三号”微型机器人悄然释放出极其微弱的定向干扰波。
滴！扫描仪绿灯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