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明朝贪官污吏（2 / 2）
“我靠！细思极恐！”
“记者！这也在你直播计划内？你策划的？！”
赵九思的脸色彻底白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恐慌！
他死死盯住公共光幕，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不…不可能…这…这是什么时候……”
光幕中，莫小贝（昨天的莫小贝）面对寒光闪烁的刀锋，脸上却无太多惧色，反而强提一口气，声音带着重伤后的沙哑和嘲讽：“呵…‘灭口’？就凭你们这三个藏头露尾、敢做不敢当的…‘无影门’的臭虫？本盟主今天就教教你们…什么叫武林正道，什么叫邪不胜正！”
她眼中寒光大盛，仿佛不顾伤势，右手五指猛地虚张——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吸力骤然爆发，将旁边一颗矮树上数十片青翠欲滴的树叶硬生生吸入掌心！
正是“隔空吸叶”！
“惊…！”她“涛”字尚未出口，明显伤势沉重，内力运转不畅，吸到手中的树叶控制不住地四散飘落，同时她再也压制不住胸口翻涌的气血，“哇”地又喷出一小口鲜血！
“就是现在！杀了她！”为首刺客狞笑一声，再无顾忌，三人化作三道黑色闪电，刀光如匹练般交叉斩向中心那几乎失去抵抗能力的少女！
三柄刀，直劈头颅、撩向腰腹、扫向下盘！
杀机笼罩，避无可避！
“不——！！”
“小贝姐姐！！！”
“要砍到了！！”
“妈呀不敢看了！！”
“完了！”
同福客栈大堂内，所有人都目眦欲裂，心胆俱碎！
佟湘玉直接身体一软就要晕厥过去，被白展堂死死扶住！
郭芙蓉失声尖叫！
祝无双捂住嘴，眼泪瞬间涌出！
李大嘴吓得抱住了头！
连燕小六都下意识抓住了邢育森的胳膊！
赵九思则彻底呆住，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危急关头——
“青橙！惊涛骇浪！正前方！”一个清脆而带着绝对冷静的小女孩声音，如同冰水般泼入每个人的耳中！
是吕青柠！
就在光幕视角的边缘，距离刺客和莫小贝至少还有二三十步之遥的树林灌木丛里，两个小小的身影猛地扑了出来！
年纪稍大的女孩穿着干净利落的青柠色短打，目光锐利如鹰，正是吕青柠！
她毫不犹豫地将身边穿着粉嫩小裙子的吕青橙用力向前一推！
九岁的吕青橙小脸崩得紧紧的，没有一丝惧意，甚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决绝！
她的身形在这一刻快如离弦之箭！
小小的身影迎着那夺命的刀光和几乎必死的结局硬冲了上去！
在距离最近那刺客背后仅剩十步之遥时，她猛地收腹挺胸，气沉丹田，用尽全身力量，稚嫩却带着惊人穿透力的嗓音尖啸而出：“惊——涛——骇——浪——！！！”
轰！！！！
平地惊雷！石破天惊！
没有人看到真气的奔流，但一股恐怖到极点、实质化的音波瞬间以吕青橙为中心，呈扇形猛烈爆开！
如同九天之上砸落的无形巨浪！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视觉上甚至能看到那冲击波前方的空气剧烈扭曲、破碎！
首当其冲的三名刺客身体如同被万吨巨锤狠狠砸中、撕裂、扯碎！
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半点！
三具黑色躯体连同手中的兵刃，诡异地悬停在空中一刹，然后如同被投入绞肉机般，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扭断、挤压、寸寸炸裂！
漫天血雾混合着破碎的骨肉内脏如同烟花般爆散开来！
浓烈的血腥味仿佛能穿透光幕刺入每个人的鼻腔！
而那冲击波余势不减，将周围五丈内的一切矮树灌木、连同那块青石都轰得粉碎！
碎屑漫天！
整个空间再次陷入极致的安静！
光幕前，同福客栈大堂内。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目光呆滞地看着那缓缓消散的血雾、冲击波犁过的地面惨状、和被保护在气浪后面毫发无损、只是被吹得头发有些凌乱的莫小贝（昨天的她）。
噗通。
噗通。
噗通。
赵九思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他失魂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瘫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双眼空洞地望着光幕上那地狱般的景象，嘴唇哆嗦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如同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死人。
“………………（空白几秒）”
“………………（依旧是空白）”
“我的妈呀！！！！！！！！！！”
“卧槽！！！！！！！！！！”
“青橙！！！！！！我的小女神！！！！”
“这…这就是惊涛骇浪？！？！太残暴了！太强了！”
“呜呜呜青橙宝贝！你救了小贝！你是最棒的！”
“小贝没死！她没死！太好了！”
“这是什么神仙组合！柠姐指挥！橙妹爆发！”
“龙傲天：厚礼蟹！老子的小姨子威武！！！”
“白敬琪：哗擦！柠姐橙妹…牛逼！！！”
“这实力……这配合……我哭了……”
直播间里安静了几秒钟后，疯狂滚动的弹幕足以反映出人们极致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后怕！
那些灰色的匿名弹幕早已被彻底冲散、湮灭！
滴嘟——
光幕画面陡然变化。
被强制接入的信号画面稳定下来，镜头不再晃动，变成了那只“千里寻踪蜂”悬浮于血污未散、一片狼藉的林中空地的上帝视角。
“放慢镜头！铁蛋！给我锁定最后那个刺客右手撕裂的袖子！”阿楚冰冷、充满煞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力，打破了安静。
她眼神锐利得如同手术刀，死死盯着光幕，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失魂落魄瘫坐在地的赵九思。
“好嘞老板娘！看俺老铁的！”铁蛋瓮声瓮气应着，他那双金属眼睛射出两道交叉的红色扫描光线，锁定在公共光幕的一个局部区域——正是刚刚一名刺客手臂被完全撕裂后，残留在原地的、沾满血污的半个袖子断口处！
嗡——滴！
智能影像处理瞬间完成。
那片被血水浸泡的黑色袖子碎片在光幕上被无限放大、提升清晰度！
然后，在所有人惊疑、愤怒、乃至逐渐恍然的目光聚焦下，那黑色布料的撕裂边缘上，一个虽然被血糊住但依旧清晰可辨的印记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极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暗金色、古拙而威严的方形印记——赫然是一枚官印的拓印！
“？？？？官印？？？”
“刺客袖口有官印？？？”
“我的天！官府的人？要杀小贝？为什么？？”
“因为‘财产来源不明’的指控？！所以要灭口？”
“细思极恐！！这已经不是栽赃，是谋杀！！”
“赵九思！你敢说你不知情？！你敢说这不是一环套一环？！”
“阴谋！惊天大阴谋！”
“小贝好险！青柠青橙万岁！同福一家人万岁！”
官印的印记，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所有看到它的人眼中！
瘫坐在地的赵九思，在看到那放大的、染血的官印标记的刹那，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猛地一颤！
那双空洞失神的眼睛骤然瞪大到了极限！
他死死地盯着那枚印记，脸上的血色如同被瞬间抽干，惨白如纸！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拉动的怪异抽气声，每一处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啊！！”他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凄厉、不似人声的尖叫！
然后猛地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拼命地撕扯着，仿佛要将某种深入骨髓的、可怕的记忆碎片硬生生从脑子里抠出来！
“不……不可能……不可能！”他嘶吼着，声音破碎而绝望，带着撕裂的哭腔，“怎么会是他们……‘暗察司’！为什么是他们？！我只是……我只是想要真相！想要一个轰动性的调查！让世人看清伪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利用我！为什么要杀她灭口！！”
他像是疯了一样，蜷缩起身体，对着地面，对着空气，对着那枚血淋淋的印记咆哮，语无伦次地控诉着某个幕后黑手，“钱…钱我退给你…我不要了！所有打赏我都不要了！播出来…把这个…把这个也播出来！让所有人…让所有人看到！是他们！是他们要杀莫小贝灭口！因为我调查的方向…调查的方向触及了他们的…他们在七侠镇转移…转移…”
他惊恐地卡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濒临爆出的将是足以致命的东西，但巨大的精神冲击让他无法组织起完整的语言，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被玩弄背叛的绝望！
鼻涕眼泪糊满了那张惨白的脸。
整个大堂里，之前因小贝脱险而稍稍松弛的气氛，此刻被这更大的惊天阴谋和赵九思突然的精神崩溃冲击得荡然无存！
只剩下浓重的、令人窒息的寒流！
每个人都震惊地看着那个刚才还高高在上、满口正义的记者，此刻像条被逼到角落的癞皮狗般哭嚎翻滚！
晏辰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却压着雷霆：“利用你调查的‘猛料’做引子，引爆舆论，制造混乱和莫小贝的道德危机。同时派出豢养的‘暗察司’顶尖刺客假扮成江湖流派‘无影门’，趁莫小贝这个‘武林盟主’名声受损、人心浮动甚至自身因意外受伤之时，实施雷霆暗杀！若能成功，则死无对证，再编造她畏罪自杀或被江湖仇杀的结论。即便失败，你赵九思也会背上前期造谣的锅成为替罪羊！而你所谓的‘爆料人’，不过是你金主抛出的诱饵？好一个一石三鸟的毒计！他们把你当成了搅乱浑水、引蛇出洞的弃子！而小贝，差点就成了你们这些人权谋博弈中的牺牲品！”
“不！我不是弃子！我不是！”赵九思像是被戳中了最深的痛处，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晏辰，又猛地转向那只缓缓降落到他面前、依旧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蜉蝣直播眼。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眼神瞬间被巨大的痛苦和自责淹没，浑身筛糠般颤抖起来，涕泪横流，嘶哑地哀嚎着：“敏敏…我的敏敏…对…对不起！那次也是…也是这样…他们也是利用我…利用我报道‘李记药铺假药害人’的新闻…逼得李老板在‘舆论风暴’中跳楼…我拿到了奖金…升职了…敏敏却被‘意外车祸’……是我……是我亲手点燃了烧死自己妻子的火啊！！我只是…我只是想让真相见光…想让坏人被惩罚…我错了吗？错了吗？！啊——！！！”
他仰天发出野兽般的嚎哭，那声音凄厉绝望得如同濒死的困兽，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边无际的悔恨！
他仿佛被抽掉了全身骨头，整个瘫软在地，只剩下因剧烈抽搐而微微起伏的后背。
这一次的安静，比任何一次都更加沉重，更加漫长。
所有人的心，都被那血淋淋的自白攥紧了。
同仇敌忾的怒火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更复杂的悲悯和叹息所取代。
没有人说话。
只有那蜉蝣直播眼幽幽的蓝光和赵九思绝望的哀嚎在无声的空间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莫小贝轻轻地、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疲惫，被划破的衣袖被佟湘玉仔细挽了个结。
她在赵九思蜷缩的身体前蹲下，没有厌恶，没有唾弃，那双经历过愤怒、委屈、惊险、最终归于沉静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然后，她轻轻伸出手，不是接触他肮脏的身体，而是对着那悬浮在半空、幽蓝冰冷、如同毒蛇凝视着猎物的蜉蝣直播眼，张开了掌心——如同刚才青橙虚张的五指，又如同她在林中隔空吸叶的起手式。
嗡……
那只幽蓝色的蜉蝣眼发出最后一声无意义的嗡鸣，剧烈地震动了一下，随即，其周身流淌的光泽如同被抽干般瞬间暗淡下去。
“啪嗒”一声，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径直坠落在地板上，那点幽蓝彻底熄灭。
“关了它吧。”莫小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递到每个人耳中，更透过公共直播光幕，传递到了所有画面内外的人心中，“让它歇歇。这光，照不清你的‘真’。只会引来扑火的飞蛾，烫死自己，烧毁身边人。人心里的疙瘩，不该靠这冷冰冰的镜头来戳。”
她的话很朴实，没有引经据典，却像一把小小的钥匙，轻轻旋开了压在所有人心头的巨石。
“……关了也好。太沉重了。”
“敏敏…唉…他说的那个药铺老板和他妻子…好惨…”
“记者也是被利用的可怜人…但差点当了帮凶…”
“青柠青橙小贝都好勇敢好善良…”
“小贝说得对，冷兵器般的正义，终会伤己伤人。”
公共光幕上，那些刷过“弃子”、“利用”、“背叛”、“悔恨”的字眼渐渐稀少。
一种奇特的、沉默的、带着思考与沉重哀思的气氛弥漫开来。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赵兄弟。”佟湘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陕西腔，还有些哽咽后的沙哑，但那份属于同福客栈掌柜的、能包容一切的气魄又回来了。
她没有靠近，只是站在柜台后，对着赵九思的背影，一字一句道：“事情弄明白了就好。额这同福客栈的门，今儿为你开着。天大地大，哪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要是觉着无处可去，心里难受……”
她顿了顿，环视了一下这满屋熟悉的面孔，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那就…在这里歇两天。额们这客栈地方是旧了点，人心不旧。天大的委屈、难受，坐下来，喝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听白展堂给你讲个荤素不忌的打油诗，听李大嘴给你胡诌个菜名的由来，看看我们这群闹闹哄哄的‘家人们’吵吵嚷嚷……有时候，人间烟火气儿，听着看着，心里那份憋屈，不知不觉就泄了。回头再看看天，日子还长，公道虽晚必达。歇好了脚，再上路。”
佟湘玉的声音不高，带着陕西女子特有的爽利和包容，像一碗温热的、加了蜂蜜的小米粥，慢慢地流淌过每个人的心间。
那些原本还沉浸在阴谋、悲情中的直播间弹幕，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佟掌柜还是那个佟掌柜！”
“这老板娘能处！敞亮！”
“客栈烟火气，能疗心间疾。”
“公道虽晚必达…说得好！”
“呜呜呜又想嫁同福客栈了！”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啊。”
“家人们快看，赵记者好像…动了？”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那个蜷缩在地的背影上。
那背上的抽动，在佟湘玉话音落下的瞬间，似乎凝滞了一下。
接着，是更加剧烈、更大范围的颤动！
那不是痛苦的抽搐，更像是某种积压的洪流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压抑的呜咽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撕心裂肺、如同要将五脏六腑都哭出来的嚎啕痛哭！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刷着他布满血污尘土的脸颊。
“啊……呜哇……啊啊啊啊——！敏敏……家…家没了……全没了……”
这哭声不再是最初那种绝望的野兽嘶吼，而是一个被滔天愧疚和悔恨压垮的人，终于在被理解和些许接纳后，彻底崩溃的、悲伤到灵魂深处的嚎哭。
为妻子敏敏，为那个被他报道“害死”的李老板，也为被蒙在鼓里差点成为帮凶的自己。
没有人阻止他，也没有人说话。
整个同福客栈的大堂里，只剩下这痛彻心扉的哭声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里，只剩下理解和沉默的叹息。
那些冰冷的弹幕，彻底消失了。
太阳悄然西斜，金色的光柱透过雕花的窗棂斜斜地洒进来，温暖而安静。
一只麻雀好奇地停在窗台上，歪着小脑袋，不解地看着大堂里沉默的众人和那个蜷缩哭泣的身影。
远处七侠镇街道上隐约传来悠扬的打更声和孩童追逐嬉闹的笑语。
佟湘玉无声地叹了口气，对李大嘴使了个眼色。
李大嘴立刻会意，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向后厨。
不多时，一碗蒸腾着氤氲热气的白粥，一小碟撒了葱花的咸菜，被莫小贝小心翼翼地端着，默默地放在赵九思触手可及的地板上。
赵九思的哭声慢慢变成了抽噎，再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
他颤抖着伸出沾满泪水和尘土的手，慢慢地、极其小心地，捧起那碗温热的小米粥。
他没有吃，只是紧紧地、贪婪地用那温度熨帖着自己冰冷绝望的手心。
仿佛那是连接着唯一一丝人间暖意的火种。
他垂着头，任眼泪无声地滴落碗中。
时间悄然流逝。
没有人催促，也没有人打扰。
直到那碗粥的热气散尽，赵九思方才一点一点地、异常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爬起来。
他的西装早已皱得不成样子，沾满了尘土血污（虽然并非来自他）。
他的眼睛肿得如同桃子，脸上满是泪痕和污泥，狼狈得像个孤魂野鬼。
他站直身体，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对着同福客栈敞开的正门，默默地鞠了一躬。
一个深深的、长久到仿佛抽干了他所有力气的躬。
然后，他拖着几乎无法迈动的双腿，一步一步地、极其缓慢地，向着门外那被金色夕阳温柔笼罩的长街走去。
夕阳将他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客栈大堂光洁的地板上，拖向未知的前路。
同福客栈的大门敞开，将他的背影和那夕阳一同容纳。
“走了…带着一身伤和一世错…”
“前路漫长，望君平安。”
“佟掌柜一碗粥，胜过人间万斗金。”
“同福客栈，真是一个温暖得让人想哭的地方。”
“这个结局…好沉重…又好温暖…说不出的感觉…”
“直播该结束了吧…天都要黑了…”
“嗡~”
一声轻微的、带着愉悦节奏感的蜂鸣响起。
傻妞手腕上代表着“千里寻踪蜂”的绿色信号点稳定下来，显示任务完成，安全返航。
与此同时，那只早已跌落在地、失去了光芒的幽蓝色蜉蝣直播眼外壳，无声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黯淡，分解成一堆细碎的、再也无法组装的金属粉末——它的核心程序被傻妞远程彻底湮灭。
“叮咚！叮咚！”
公共直播光幕上，阿楚和晏辰的直播间画面恢复成了同福客栈大堂的实时景象。
夕阳的金辉柔和地洒在擦得锃亮的桌椅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晕。
李大嘴正踌躇满志地在白展堂擦过的桌面上摆弄他新构思的几道“融汇古今”的菜模全息投影。
郭芙蓉哼着不成调子的流行小曲，指挥着几个无形的智能清洁机器人清扫地面。
吕秀才摇头晃脑，在一本半透明的电子卷轴上写着什么。
祝无双轻轻哼着一段舒缓的旋律，用新编的舞蹈动作教导白敬琪。
吕青柠和吕青橙围在龙傲天身边，好奇地看着他用腕表投射出的全息图纸讲解某种奇妙的机关结构。
邢育森摸着胡子偷偷顺走盘里的桂花糕，燕小六在一旁假装没看见。
佟湘玉站在柜台后，脸上带着宁静的笑意，目光柔和地扫过这一切。
温馨的烟火气儿，如同汩汩清泉，重新流淌在这方小小的、却承载了太多悲欢的天地。
就在这时，直播间里划过最后几条宁静的弹幕：
“看，日子还得这样过。”
“平凡即是归处，心安便是吾乡。”
“同福客栈，永远是心里的乌托邦。”
“愿每个人都能在跌跌撞撞之后，找到自己的同福客栈吧。”
光幕渐渐淡去，直播终止的信号浮现。
恰在此时，一阵带着花香的晚风温柔地卷入大堂，轻轻带起了佟湘玉鬓角的发丝，也拂动了角落里那盏跳跃着温暖火苗的玻璃油灯。
灯火摇曳，在那光滑的玻璃壁上，悄然闪过了一抹极其诡异、转瞬即逝而又令人心悸的幽绿。
风声过耳细如沙，灯影摇时绿又滑，
人心如镜勤擦拭，莫使尘埃误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