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抱着孩子牵着她(1 / 2)
火车站广场上的年味还没散尽,红灯笼在风里轻轻晃,偶尔有残留的鞭炮碎屑被风吹起,打着旋落在地砖缝里。邢成义一手稳稳抱着人汐,胳膊肘自然弯着,让孩子的小身子舒舒服服靠在肩头;另一手紧紧牵着王红梅,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手套传过来,暖得很实在。
人汐穿着那件深蓝色棉袄,霞姐织的粉色围巾绕在脖子上,小兔子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蹭来蹭去。她好奇地睁着圆眼睛,小手指向广场中央的大红灯笼:“爸爸,你看!那个灯笼好大呀,比幼儿园的大好多!”
“是呀,”邢成义低头笑,鼻尖蹭了蹭女儿的发顶,“这是火车站的红灯笼,专门给回家的人照亮路的。”他脚步放慢,配合着人汐的视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灯笼上的鎏金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光,映得人汐的小脸也亮堂堂的。
王红梅被他牵着,脚步轻轻跟着,侧头看着父女俩的互动,嘴角噙着笑:“慢着点,别让孩子摔着。”她另一只手拎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温水和人汐爱吃的小饼干,是出门前特意准备的。
“放心吧,摔不着。”邢成义收紧胳膊,把人汐抱得更稳些,“人汐现在是大孩子了,会自己抓紧爸爸的。”
人汐立刻点点头,小手紧紧搂住邢成义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头,又指向不远处的喷泉:“妈妈,喷泉!它在跳舞呢!”广场中央的喷泉正随着音乐起伏,水花溅起又落下,在阳光下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邢成义顺着她的话头:“走,爸爸带你去看喷泉,离远点,别溅湿了棉袄。”他牵着王红梅,慢慢往喷泉边挪,脚步放得极缓,生怕走快了让孩子觉得颠簸。人汐兴奋地扭动着身子,小嘴里咿咿呀呀地跟着音乐哼调子,围巾上的兔子像是也跟着蹦跳起来。
到了喷泉边缘的围栏旁,邢成义停下脚步,让王红梅站在避风的一侧,自己则微微侧身,用后背挡住吹向女儿的风。人汐趴在他怀里,小脑袋探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花:“爸爸,水好白呀,像棉花糖!”
“像你爱吃的棉花糖是不是?”邢成义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等回去了,爸爸给你买个最大的棉花糖,跟这喷泉一样大。”
“好呀好呀!”人汐拍着小手,声音脆生生的,引来旁边几个同样带孩子的家长侧目,眼神里满是笑意。
王红梅从袋子里拿出温水,拧开盖子递到邢成义手边:“给孩子喝点水,喊了这么久,嗓子该干了。”
邢成义接过水杯,小心地调整姿势,让女儿能舒服地喝水。人汐乖乖地张嘴,喝了两口,又把头埋回他怀里,手指却还指着喷泉,小声跟妈妈说:“妈妈,你看,那个水花飞得好高呀,比爸爸还高!”
“是挺高的,”王红梅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又看向邢成义,“咱们再逛会儿,就去候车室吧,别耽误了火车。”
“嗯,听你的。”邢成义点点头,视线扫过周围,看到不远处有个卖吹泡泡的小摊,五颜六色的泡泡瓶摆在架子上,很是惹眼。他低头问人汐:“宝贝,想不想玩泡泡?爸爸给你买一个。”
人汐眼睛一下子亮了:“想!我想要粉色的!”
“好,粉色的。”邢成义牵着王红梅,抱着人汐往小摊走去。路过花坛时,人汐看到里面开着几朵耐寒的小黄花,又喊:“爸爸,小花!好漂亮的小花!”
“是迎春花,”王红梅轻声说,“春天要来了,小花就开了。”
邢成义停下脚步,让女儿凑近看了看小花,又怕她伸手去摘,轻声叮嘱:“小花是给大家看的,不能摘哦,摘了它就不漂亮了。”
人汐似懂非懂地点头:“知道了,爸爸,我不摘,就看看。”她凑得很近,小鼻子轻轻嗅了嗅,“香香的!”
到了泡泡摊前,老板笑着问:“给孩子买个泡泡?颜色随便挑。”
“要粉色的,”人汐抢先回答,小身子在邢成义怀里扭了扭,“还要带小兔子图案的!”
老板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粉色的泡泡瓶,上面果然印着小兔子,递给人汐:“给你,小朋友,这个最受欢迎了。”
邢成义付了钱,看着人汐迫不及待地拧开盖子,想伸手去蘸泡泡水,连忙按住她的手:“慢点,别洒了,爸爸教你吹。”他一只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还牵着王红梅,只能微微侧过身,用胳膊夹着女儿,腾出手指指导她:“这样蘸一点,然后轻轻吹,泡泡就出来了。”
人汐跟着他的样子,轻轻一吹,一串小小的粉色泡泡飘了出来,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哇!泡泡!”她欢呼起来,又连着吹了好几下,泡泡越飘越多,有的落在她的围巾上,有的飘向王红梅,轻轻碰到她的手背就破了,留下一点点湿痕。
王红梅笑着躲开,伸手帮人汐擦了擦嘴角沾到的泡泡水:“小心点,别弄到眼睛里。”她看着邢成义笨拙又认真的样子,眼底满是温柔,被他牵着的手也悄悄收紧了些。
邢成义吹了几个大泡泡,逗得人汐咯咯直笑,小身子在他怀里抖个不停。广场上的人来人往,脚步声、说话声、音乐声混在一起,却一点都不显得嘈杂,反而透着一种热闹的烟火气。有路过的小朋友看到人汐的泡泡,也凑过来跟着追,人汐更兴奋了,嘴里喊着:“泡泡,别跑!”
邢成义牵着王红梅,跟着女儿的视线慢慢移动,脚步不急不缓。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叠在一起,看着就格外亲密。王红梅偶尔会帮邢成义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邢成义则会时不时低头问问人汐累不累,要不要吃饼干。
“爸爸,我不累,我还想吹泡泡!”人汐举着泡泡瓶,兴致勃勃的,粉色的泡泡在她身边飘来飘去,像是围着她跳舞。
“好,再吹一会儿,”邢成义笑着应允,“吹完这瓶,咱们就去候车室,好不好?”
“好!”人汐响亮地回答,又低下头,认真地吹起了泡泡。
王红梅看着父女俩,轻声说:“没想到火车站也这么热闹,人汐今天可高兴坏了。”
“她平时在家也没这么多新鲜玩意儿,”邢成义说,“难得来一次火车站,让她多玩玩,也算是留个纪念。”他转头看向王红梅,眼神温柔,“等下次,咱们带爸妈也来BJ,让他们也逛逛火车站,看看BJ的风景。”
“嗯,”王红梅点点头,“等孩子再大点,咱们一家人一起去,热热闹闹的才好。”
泡泡一串串飘向空中,有的落在广场的地砖上,有的被风吹向远处,渐渐消失不见。人汐吹得累了,把头靠在邢成义肩头,小手还紧紧攥着泡泡瓶,嘴里小声哼着歌。邢成义感觉到女儿的呼吸变得平稳,低头一看,她已经有点困了,眼皮轻轻耷拉着。
“累了吧?”王红梅也看出来了,伸手摸了摸人汐的额头,“咱们去候车室吧,让孩子在里面睡一会儿,火车上也能舒服点。”
“好。”邢成义点点头,收紧抱着女儿的胳膊,牵着王红梅的手,慢慢向候车室走去。人汐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做一个满是泡泡和红灯笼的美梦。
阳光依旧温暖,广场上的灯笼还在晃,喷泉的音乐还在响,邢成义一手抱着熟睡的女儿,一手牵着心爱的妻子,脚步沉稳地走着。候车室的方向人来人往,都是归人或旅人,但他的心里却格外踏实,因为身边是最亲的人,前方是熟悉的归途,而身后,还有一群等着他的兄弟和那缕挥之不去的卤香。
归途乡景换,故宅候人归
出租车驶出菏泽火车站地下停车场时,正午的阳光正烈,透过干净的车窗铺在座椅上,暖融融的。邢成义抱着人汐坐在后排中间,小姑娘裹着那件深蓝色棉袄,霞姐织的粉色围巾绕了两圈,兔子图案贴在胸口,小手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脑袋好奇地扭来扭去。王红梅坐在左侧,一手扶着女儿的腰,一手轻轻搭在膝头的帆布包上,包里装着给公婆带的BJ特产和人汐的换洗衣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眼里满是归乡的急切。
“师傅,麻烦往李进士堂镇苏门楼村去,到村口就行。”邢成义跟司机师傅确认路线,声音里带着难掩的轻快。
“苏门楼村我熟!”司机师傅爽快应着,方向盘一转汇入车流,“现在路好走多了,前两年修的沥青路,直达村口,不像以前,出了城就坑坑洼洼,一个小时的路能颠俩小时。”
邢成义点点头,目光不自觉飘向窗外。火车站周边的高楼渐渐后退,取而代之的是开阔的田野。记忆里这条通往家乡的路,两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和杂乱的庄稼地,如今却变了模样——双向四车道的沥青路平整宽阔,路肩铺着整齐的路沿石,两侧栽满了高大的白杨树,树干刷着齐整的白石灰,枝桠上还挂着未融化的残雪,像缀着一层薄薄的霜花,远远望去,像两列挺拔的卫兵,守护着这条归途。
“爸爸,你看外面的树好高呀!”人汐的小手指着窗外,声音脆生生的,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
“这是白杨树,”邢成义低头笑着回应,指尖轻轻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爸爸小时候,路边也有好多这样的树,夏天枝叶长得特别密,能遮住大半个路面,走在
王红梅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笑着补充:“现在比以前规整多了,你看路边的农田,都用铁丝网围起来了,以前好多零散的荒地,现在都种上了冬小麦。”
邢成义顺着她的话望去,只见田野里覆盖着一层浅浅的雪被,雪下隐约露出翠绿的麦尖,在阳光下泛着生机。远处的田埂上,立着不少蓝色的牌子,上面印着“高标准农田示范基地”的字样,偶尔能看到几位穿着棉衣的农户,正扛着农具在田边巡查,身影在白雪与麦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踏实。
车子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穿过一个名叫佃户屯的小镇。邢成义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变化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记忆里狭窄拥挤的街道,如今拓宽了两倍有余,路面铺着平整的水泥砖,两侧的房屋全部翻新,以前的土坯房和矮旧砖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二层小楼,墙面刷得洁白,窗户装着明亮的铝合金框架,不少人家的门前还摆着盆栽,种着冬青和月季,透着过日子的精致。
街道两旁的商铺也多了起来,超市、药店、母婴店、快递驿站一应俱全,招牌做得鲜亮醒目,电子屏上滚动着促销信息。以前只有逢集时才热闹的街道,如今即便不是赶集日,也有不少行人往来,骑着电动车的村民慢悠悠地驶过,脸上带着闲适的笑容;几位老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晒太阳,手里端着茶杯,聊着家常,氛围格外惬意。
“没想到佃户屯变化这么大,”邢成义感慨道,“我记得以前这里就只有一家小供销社,卖些油盐酱醋,现在超市都开了好几家了。”
“可不是嘛,”王红梅点点头,“这两年村里通了城乡公交,到县城和镇上都方便,年轻人回来创业的也多了,佃户屯慢慢就热闹起来了。”
人汐被路边超市门口挂着的彩色气球吸引,趴在邢成义肩头,拽了拽他的耳朵:“妈妈,我想要那个小兔子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