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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久辞说的这些话,道理其实李佚笙都懂,但就是控制不住。
爱情就如同那泥泞沼泽,深陷其中的人仿佛永远都挣脱不掉循环的魔咒。
占有欲。
是个很自私的词,可在某种程度上却很无私。
以每个人自己的标准为要求,一昧地去感动自我、奉献牺牲。
从最开始的不求回报,到最终的谴责怒骂,声嘶竭力,都逃不过一句“不若初见,相看两厌”。
说到底,不过是作茧自缚,自断了后路。
人有两半灵魂,飘散于两端,爱人的眼与自我的身,可终究不过是,载体而已。
所以,谢久辞是在教她。
做好自己,经营好自己的生活,即使再爱,都不要,丢掉了自己。
历经半生坎坷的李佚笙自然明白其中的真谛。
她不可能不为此动容,却也存了心逗他:“那要是,我吃过之后发现不好吃了呢?”
就像,如果给了彼此双方另一种选择的可能。
是否结局会变得不同。
李佚笙知道自己不会,但是她想听一听谢久辞对此的态度。
“不好吃?”谢久辞依然在笑,开口的发言闲散又狂傲:“那也得跟我去食堂再吃一回。”
“硬吃,至少吃一个。然后——”
“然后什么?”
“剩下的交给我。”谢久辞无所谓地耸肩:“勉为其难地当一回你的专属垃圾桶。”
答应了还想反悔?做梦。
八月暖阳闪过光芒。
男人的眉梢眼角噙了笑,一时间意气风发,风华无二。
于是,李佚笙也跟着舒展了眉眼。
她模仿着他方才的举动,用指腹触上他在屏幕里的眉眼,心中全被柔情填满。
如此,就好。
这样。
也好。
分开的时日里,我们各自生活,与朋友潇洒,与亲人相伴。
等到再见面时,我们彼此相拥,那一刻,世间万物不是阻碍。
爱。
是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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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钟的指针到达九点时,外卖准点送到了门口。
李佚笙刚听从谢久辞的意思,大方地把他从朋友圈屏蔽栏中拉了出来,又答应了陈梦晚上的聚餐邀请。
谢久辞那边开始忙碌,背景音听着闹哄哄的。
李佚笙听见敲门声,匆匆跟他说了再见,然后就挂断电话快步走出去。
一开门,楼道的热气就扑面而来。
李佚笙接过外卖,纠结了两秒,立刻回房换掉拖鞋,扯过扔在玄关处的挎包,关锁出门。
开什么玩笑,就目前这温度,要是等到中午,估计都能在太阳底下烤羊肉串了。
她怕自己再在家里待下去,估计今天一整天都不会再想出门,如果因此再耽误了实验进度那就不好了。
李佚笙走得仓促,又被烈阳晒得思绪混乱,转眼就把方才出卧室前想到的喝药一事抛到了脑后。
十分钟后,她来到休息室门口,刚巧和从卫生间回来的陈梦打了个照面。
“呦,来的早啊。”陈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抱胸倚着门框看戏道:“你这是刚参加完马拉松?”
李佚笙气息不稳,还带着喘:“差不多,你站着干嘛,帮忙开门啊。”
陈梦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反手摁下门锁上的扶手,顺了她的意:“喏,进吧。”
“谢谢。”说完后,李佚笙擡脚进门。
休息室里的空调开着,冷风斜着吹来,凉快又清爽。
窗台上的蝴蝶兰在光影下怒放摇曳。
李佚笙瘫在椅子上仰面望着天花板:“太热了,梦梦,你都不知道,这个天气排长队取快递是个什么体验。”
跟在她后面的陈梦悠哉游哉地走进来,坐进她旁边的椅子里,语气颇为炫耀:“不好意思,跟你不一样。”
“我的快递都是让师兄去拿。”
“......”
李佚笙坐直了点身子,淡淡“哦”了声,拿起摆在桌面上的快递就开始拆:“不就是男朋友嘛,说得跟谁没有一样。
她掏出里面的两个手机壳,怼到陈梦眼前,扬眉道:“好看吧?”
陈梦接过来,盯着上面的一黑一棕两只线条小狗琢磨了半晌,不确定地开口问道:“这怎么这么眼熟。”
“当然眼熟啊。”李佚笙打开外卖盒,看见里面的生滚鱼片粥,脸色的笑意立马僵住,气愤地嘀咕了声:“混蛋!”
“你说什么?”陈梦把壳子递还给她,“为什么说当然眼熟?”
李佚笙面无表情地舀了一勺粥,小口喝着,没回答她前一个问题:“因为这是我的微信头像。”
“哦。”陈梦点点头。
过了会儿,她又突然拍了下脑门,拿起搁在桌上的手机,指尖快速翻滑着:“不对啊,我怎么记得刚还在哪见过......”
不知道找到了什么,陈梦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向低头喝粥的李佚笙,磨蹭着开口询问:“你是不是说,才和谢久辞在一起没多久?”
“对啊。”李佚笙没听出来问题,自顾自道:“所以这不是前天才买了印着我们两微信头像的手机壳吗?”
“你骗鬼呢?”陈梦不爽地把手机扔到她面前:“自己看。”
李佚笙莫名侧目瞟了她一眼,而后视线落到了亮起的屏幕上。
看清图片的瞬间,她握在手中的勺子径直就掉进了粥盒里。汤汁的水花随之溅入眸中,李佚笙后知后觉地眨了下眼睛。
泪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