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2 / 2)
一人低声说:“看来,胡老四早就不在这儿住了。”
“知道他们搬到哪儿去了吗?”
围观的街坊纷纷摇头。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个准信。
“走得可急了,铺子说关就关,连咸肉都没卖完。”
一个邻居叹息着说道,显然也觉得蹊跷。
“该不会是欠债太多,连肉摊都扔了跑路了吧?”
有人揣测,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周捕头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事儿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好端端的肉摊,说没人就没人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胡老四那汉子向来勤快,一年三百六十天,风雨无阻地出摊。
连大年三十都挂着肉在杆子上卖,怎么可能会突然弃摊跑路?
而且,街坊们都说,前天晚上还听见他家锅碗瓢盆响动,隐约有说话声传来。
胡老四一家几代都在这条街卖肉。
祖上从清末就开了这肉铺,几十年来从没出过岔子。
就算真躲债,也绝对不会把摊子、刀具这些全扔下。
那口祖传的厚背砍骨刀,磨得锃亮,是他家的命根子。
平日连借都不肯借人。
如今摊子还在街上,刀却不见踪影。
连遮阳的布棚都原封不动地杵着,这像什么?
像是仓促之间被人强行拖走的痕迹。
再说,讨债的人也不会赶尽杀绝。
那些放印子钱的混混再狠,也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人要是真跑了,债找谁要去?
胡老四还有妻儿老小在,债主巴不得他活着还钱。
怎么可能逼得他全家消失?
除非……
不是躲债,而是根本没法再还债了。
“你们两个,撞开门。”
周捕头一挥手,叫了两个高壮的差役上前。
他语气低沉,眼神紧盯着那扇破旧的木门。
门缝里透出一股陈腐的气息。
他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重。
这种感觉,他不是第一次有,但每一次,都预示着一场血案。
两人抬脚就踹。
一记狠踹,木门“咔”地一响,门闩应声断裂。
第二脚紧接着上去。
砰的一声,门晃了两下,倒了。
木门重重砸在泥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灰尘混着腐叶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过道,通往院子,光线昏暗。
院子里的景象,让人心里一沉。
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几乎要把整个院子吞没。
狗尾草、茅草、刺藤纠缠在一起。
墙角的老井被藤蔓缠得严严实实。
鸡笼倒在一旁,木条断裂,只剩下一堆破竹片。
“天哪,这地方成这样了?看这架势,起码半年没人了。”
他记得上个月初还看见胡老四的儿子在院子里劈柴。
柴堆整整齐齐码在墙边,如今那柴堆早被杂草淹没,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地上的那把刀,是不是胡老四砍骨头用的?屋檐下的梯子也没收,不像要搬走的样子啊……难道,出事了?”
有人弯腰捡起半截生锈的砍刀,刀刃缺口累累,柄上还缠着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