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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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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见证过奚重荆跟玉华笙爱情故事的巧巧很懂奚玉黎的心思:“驸马一手教导着公主懂了情爱,现在不就轮到公主调教他了?”

系统恍然大悟。

奚玉黎确实是这么想的,她虽然不知道为何重生后的时琅川会忘了她,但从前世跟现世关联的蛛丝马迹来看,她的的确确是存在于这段历史中,不然很难解释时琅川为何能因为她的话放弃杀越拂晓。

他实在是个习惯用最大恶意忖度别人的人,至少在奚玉黎看来,除了早期的木沉、时大狗跟她自己外,时琅川从未对其他人表示什么善意,他警惕着每一个接近他的人,报复欲极强。

但对她,他从未产生过半点不利之心,即使知道她想抓他,知道她讨厌他。

这本是不符合他本性的。

她用小手捏了捏时琅川的耳垂,报复他总是拨弄自己耳坠的举动:“谁说我在逗你?”

肉眼可见的,少年耳垂几乎红得像是朱砂雕琢而成,他眼眸中闪过慌乱,一把抄起盘在旁边的添财,火急火燎地往外跑,连尸体上那些储物袋都顾不得了:“姑娘的恩情,我……下次再报!”

奚玉黎取出身体,元婴回窍,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笑得越发得意。

大的那个总反将她一军,还是这个青涩的好欺负!

系统:“……”

巧巧:“……”

“要不要告诉宿主,时琅川能看到她干了什么,被压制的记忆也很可能恢复了?”系统咽了下口水。

“……不了吧。”巧巧想了想,理所当然道:“就算驸马看到了,也不敢对公主做什么,那何不让公主开开心心玩?这会儿要是告诉她,公主肯定就玩不痛快了!”

系统幻化出手,若有所思地挠了挠光秃秃的球面:“你说得对!”

奚玉黎今生比前世轻松了许多。

时琅川比前世成长速度更快,吸取了丹修、器修炼到后期也无法对自己修为提升的教训,以及墨寒瑜跟越拂晓都是剑修的些许执念,他今生选择了剑修之法。

虽然敌人从未少过,但前世的战斗经验让他剑术一日千里,不像是以前那样总陷入濒临死亡的困境,这就让奚玉黎给他包扎时,他几乎都是清醒的感觉到,次次都在她的调戏下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久而久之,时琅川自己都默认了这个‘道侣’的设定,看向周围空气的眼神也越发缱绻,就像是他真能看到奚玉黎似的。

但感情虽顺利,修炼却一样不顺。

时琅川剑术再高超,也无法让他修为提升;他再提前赶到宝物所在地,却还是一样被各种意外绊住脚,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拂晓一次又一次拿走他想要的东西;他再提防远离越拂晓,还是猝不及防会被突然出现的她卷进危机……

简直像是有什么无形力量硬将他们两个绑在一起似的。

奚玉黎都郁闷了。

她托着腮坐在时琅川旁边,后者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笑了笑,熟练地拿出一串葡萄,剥开,放在白瓷碗中——他当然不像小石头一样,一开始便有任劳任怨伺候她的觉悟,是奚玉黎不断要求,将他一步步培养成这样的。

自己种树,自己乘凉,奚玉黎觉得这样挺好。

她捧着一颗剔除了籽的葡萄,像个小松鼠般一口一口地啄,就见时琅川抿了抿嘴,低声道:“我想修魔。”

奚玉黎:“……”

行吧,命运硬是要让他跟拂晓对上,她总不能要求他引颈就戮吧?

她嗯了一声。

他偏头,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紧张:“你会不会觉得……”

奚玉黎面无表情地替他说了出来:“脏?”

时琅川脸色倏地白了。

“我没这么想!”奚玉黎叹了口气,不得不再次将先前那些话跟他重复了一遍,就见对方眼中闪过恍然,他喃喃道:“这些话,我像是从什么人嘴里听到过似的。”

好巧,上次也是从她这个人嘴里听到的。

奚玉黎翻了个白眼。

她有心试探是不是关于自己的所有事他都忘了:“用不用我给你一份魔修功法?”

时琅川立刻拒绝:“不用,我有。”

为了向奚玉黎证明,他背出了功法第一段的纲领——正是奚玉黎给他的那份。

她故作狐疑:“这功法,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时琅川当即想回答,但话到嘴边,他眼中闪过茫然:“是——”

他蹙起眉头,不确定道:“应该是杀了魔修,从他储物袋里搜出来的。”

时琅川并非有意瞒着她重生之事,但他明明记得自己学习魔修功法的始末,甚至对上面的术法都如数家珍,以及后期偶然得到的一些更邪恶的术法——但他偏偏记不清楚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份功法。

时琅川依稀记得,那时候他被一个魔修抓去虐待,后来又成功反杀了他,想来就是从那人手里得来的?

奚玉黎定定看着时t琅川。

他明明产生过怀疑,但转瞬间,他自己就又自圆其说了。

糊弄着时琅川开始修魔,奚玉黎低声问道:“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说我的存在是被时间长河出手模糊,那小石头明明避让了拂晓,为什么他们还是阴差阳错的变得敌对?还有——”

她眯了眯眼:“这两世,为何神族那些人——尤其是施月磬存在感如此低?除了用各种方法送到小石头手中的龙魄结晶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现世他们动作频频,难道都是被自己炸出来的?自己无形中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不对!

她悚然一惊,寒意从脊梁骨一路蹿上后脑勺:“现世因着我的原因,小石头跟拂晓关系虽不至于多友好,却并没有成为仇敌,也没有什么命格相克的事发生,这跟这两世拂晓似乎克制小石头的状况天差地别——”

“是人为!”系统跟巧巧同时开口。

然后她们三个都沉默了。

良久,系统道:“登神殿殿主跟时琅川提的要求,是给越拂晓下药。”

“驸马跟越拂晓之间的仇恨肯定有那些仇恨的推手。”巧巧不解道:“可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天道为何会跟他们合作,这两边的诉求很明显不一样啊!”

奚玉黎面沉如水,她瞥了正熟悉魔修术法的时琅川一眼,强行压下愤怒,冷静分析道:“小石头是风离界债主南华帝君的转世,拂晓是天道选定的天道之女,两者都想飞升,都需要大量资源,利益冲突在先,天道也未必察觉到他们的手脚。”

她说了句公道话,倒不是觉得天道真能为了拂晓做到什么程度,纯粹认为祂又蠢又毒没底线还毫无远见,被施月磬这只精明的老狐貍牵着鼻子走也很正常:“我跟小石头对天道的敌意不加掩饰,祂想保命,而登神殿想把计划扳回正轨,他们合作也很正常。”

系统听得CPU都快烧了:“登神殿到底什么计划?他们既然想让时琅川变强,又仇恨魔界,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时琅川?”

“玩脱了呗。”奚玉黎勾了勾唇,像是在笑,眼中却俱是冷意:“至于为何要这样,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关键线索我还不知道,等找到那个线索,他们的目的就浮出水面了。”

想来天道的记忆也受时间长河影响,彻彻底底忽略了她曾存在过;而登神殿那些神族中的败类也没料到,把她带进时间长河恰恰是补全了历史,更让她抽丝剥茧窥探到一部分真相——

这可真是,各种意义上的玩脱了。

巧巧也听得晕晕乎乎,它不善分析,但很擅长捧哏:“什么都难不倒我们公主!”

奚玉黎扶额。

什么都难不倒?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她已经了解这是阴谋,但却没办法告诉时琅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重蹈覆辙,再度跟越拂晓、墨寒瑜成了生死仇敌。

而她除了跟前世一样拉架外,什么都做不了。

时琅川再次察觉了她对越拂晓的在意,也再次被越拂晓刺中心脏。

这次死前,他眼中闪过恍惚,再看向她泪眼朦胧的脸时,努力问道:“道侣……是真……的吗?”

奚玉黎哭得说不出话,用力点头。

“好、好!”时琅川满足地笑了,鲜血顺着他胸口不断往外翻涌,他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痴痴望着她:“如果、还能有、下一世,我、希望、能、记得你!”

奚玉黎哭着扑倒在他身前,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虽然她吻在了空气上,而他也感觉不到她唇的温度。

她哽咽道:“没关系……不管哪一世,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都会去找你!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我都会第一时间找到你!”

他扯着嘴角呕出一口血,一字一顿,用尽了全部力气:“好……我、等、你!”

男人眼中的光消失了。

奚玉黎这次没有丧失理智,她伸手拂过时琅川的眼帘,下一息,就像是真能碰到似的,他的眼睛闭上了。

她怔了怔,弯起略显肿胀的桃花眼,躺在他身侧,隔着空气虚握住他的手,全然不顾身下的血泊跟泥泞。

奚玉黎闭上眼,声音轻快:“小石头,待会儿见。”

系统跟巧巧哭得不能自已。

旁边等待着他死亡的越拂晓有些失神,旁边的墨寒瑜侧头问她:“怎么了?”

越拂晓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沉重:“我觉得,他一定有一个刻骨铭心的恋人。”

墨寒瑜想了想,认真道:“我也有。”

越拂晓硬是被他逗笑了,她嗔了墨寒瑜一眼,似乎觉得在死人面前打情骂俏不好,只是轻声道:“说起来,他走到这一步也有我一份罪孽……不如我们造个坟墓安葬他吧,让他跟他的恋人得到永远的平静。”

于是墨寒瑜就在时琅川跟奚玉黎周围挖起坑来。

奚玉黎闭着眼,感受着一层层湿润泥土将自己跟时琅川的尸体掩埋,心里久违的平静。

她再睁眼,便又是天光大亮。

重生到更早期的时琅川又不记得她了,但他比上一世还更好接近,在奚玉黎给他包扎好伤口,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道侣时,他只害羞一瞬,就坦然接受了她这个凭空出现、甚至根本看不见的道侣。

奚玉黎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接受这么快。

琅川少年耳根有些泛红,但仍看着她所在的方向,捂着心脏笑得很开心:“你一出现,它就跳得很快。”

他认真道:“我想,哪怕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撩拨过你,但我的心不会骗我,你告诉我是我道侣的那一刻,我是真的很欢喜。”

奚玉黎笑得鼻子发酸:“万一我是骗你呢?”

琅川少年捂着心脏想了想,笑道:“总会是的,我可以等,等到是的那一天。”

他的心告诉他,除了她,其他任何都不重要。

奚玉黎扑过去捏了捏他的耳垂,语气欢快:“那么恭喜你啊小石头,你不用等啦!”

于是琅川少年眼睛更亮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这次成了体修,之后又是一成不变的宝物被抢、被追杀、被牵连、修魔、跟越拂晓作对……再死在越拂晓手里。

这次时琅川因为前两次死亡提前做了准备,越拂晓的剑没刺中他的心脏,而刺中了脾脏——一样致死,一样用光了疗伤的药物,不同的是,他有了更多的说话时间。

在死亡关头,时琅川觉得恨越拂晓都是在浪费时间,他咳嗦了一声,对越拂晓说话的语气堪称礼貌:“我想跟未婚妻说会儿话,可以麻烦你们出去一下吗?”

这里就他们三个人——顶多再加上一条将死的蟒蛇,哪里来的未婚妻?这条蟒蛇吗?可这不是一条公蛇吗?

墨寒瑜脑袋闪过这几个念头,眼神愈冷,提剑似乎想要补刀,却被旁边的越拂晓拽了出去。

她并不喜欢、甚至十分讨厌时琅川,但不知怎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不成全他,以后一定会很愧疚。

时琅川面色煞白地歪在树上,看着奚玉黎,咳嗦着笑了笑:“又连累你跟着我操劳了这么多年。”

奚玉黎脸颊划过一行清泪,含笑摇头:“比起最开始,省心太多了。”

时琅川本就悟性高,经历这三世,哪怕每世都过得艰难,但他也将本领融会贯通,很少再想第一世那般让奚玉黎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她更多的是陪着他走南闯北,感受他对她一日好过一日。

唯一不省心的,还是他跟越拂晓之间你死我活的争端。

时琅川咳嗦得厉害,脸上浮出病态的潮红,他朝她伸出手,期许道:“如果还有下一世……”

奚玉黎手指穿过他的,在系统跟巧巧看来,两人隔着时间与空间十指交缠,在虚无中紧紧握在了一起。

她郑重许下承诺:“下一世见。”

两人相视一笑。

时琅川的手垂了下去。

第四世、第五世,重生、努力修炼、修魔、死亡……直到被越拂晓埋葬,相同的流程,不同的只有眼神一世比一世执着缠绵的时琅川。

再次看着男人浑身是血地倒下,奚玉黎几乎已经习以为常,心不是不痛,而是麻木了,她熟练地倒在时琅川身边,熟练地做出双手交握的姿势,就听到身边的男人带着气音颤抖着开口:“我真是、粗心,明明已经、做了、这么多次、道侣,竟然、还不知、知道、你的名字!”

奚玉黎张了张嘴,刚想告诉他,就见时琅川努力伸手,他似是想要学她的样子捏她耳垂,但已经失去力气,只在她耳坠t的位置划了一下:“下一世,告诉我、好吗?”

奚玉黎用力点了点头。

时琅川笑着闭上了双眼。

再一次被越拂晓掩埋,再一次看到亮到让人眼前发黑的天,奚玉黎爬起来就毫不犹豫往琅川少年身边跑:“小破坏,扣钱!”

她跑到浑身是血的时琅川身边,焦急催促道:“快啊!”

系统迟疑道:“宿主……”

她不解的扭头,看着悬浮在右前方的小蓝球:“怎么了?你怎么还不开始?”

小石头都快失血昏厥了!

系统的小奶音听着很艰涩:“我的时空能量,用光了。”

奚玉黎愣住了,她看看地上的时琅川,又看看小蓝球,脚下有些发软:“是灵石不够了吗?十万不够,二十万、三十万也行!”

系统恹恹道:“跟灵石没关系,你就是给我百万灵石、千万灵石,我也挤不出来了。”

奚玉黎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可我还没告诉他,我的名字。”

玉梳亮起,似乎有一只手轻柔地摸着奚玉黎的长发,巧巧声音轻柔地安慰她:“公主,这是在时间长河里啊,这是过去,驸马知道你的名字,驸马还在等着你。”

“……我知道。”奚玉黎垂眸:“我只是不想让小石头的过去那么孤独。”

她从来没忘了第一次见到时琅川时,他那副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的漠然模样。

巧巧还想再劝,系统幻化出手,拍了拍它:“让宿主自己安静一下吧,她能想明白。”

奚玉黎当然能想明白,但再明白,她也心疼。

这一世的时琅川再次失去了有关她的记忆,但跟前几世不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缺失了什么东西,只知道自己想要找到这个东西,于是他整个人变得焦躁起来。

为获得力量,他首次从重生之始便毅然修魔,从此开始游荡在各个秘境中,尤其跟在越拂晓身后——他今生并没试图得到那些宝物,只一味追杀越拂晓,更是跟在她身后不断炸秘境,引起更多人追杀,几乎成了整个世界的公敌。

奚玉黎以往最讨厌这种因一己之私而牵连无辜人的家伙,但看着时琅川愈发疯狂,她却只觉得悲哀。

她知道,他忘记了她,但潜意识记得她在乎越拂晓,讨厌他胡乱杀人——所以他追杀越拂晓,毁坏秘境,想要逼她出来,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这一世的时琅川几乎摧毁了整个风离界,他杀了越拂晓,又被墨寒瑜所杀。

奚玉黎一直站在他身前,但这一次,时琅川没看见她。

他绝望地望着虚空,眼眸灰暗,喃喃道:“她走了,她不会再原谅我了——”

“呲——”长剑毫不迟疑地抹了时琅川的脖子。

墨寒瑜收剑回鞘,他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座让人看见便觉遍体生寒的冰川,他冷冷地厌恶盯着时琅川的尸体,憎恨道:“你这样的人,永远不配被原谅!”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七世、第八世,时琅川还是一样疯狂,但这一次他似乎彻彻底底忘记了奚玉黎,只记得追杀越拂晓、墨寒瑜,以及给天道找麻烦——他终于知道,自己这一切的苦痛全都来源于天道。

第七世他杀了墨寒瑜,又被越拂晓所杀。

第八世他们三个同归于尽。

当时琅川、越拂晓、墨寒瑜三人踉跄着倒地时,奚玉黎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空气倏地变得寒冷。

她恍惚擡头,便看到陌生又熟悉的寒冷冰室,只是此时,这片空间中再也没有什么冰宫存在,只有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散修们,还有——

奚玉黎回头,越晚照倒退几步、正警惕地盯着越拂晓,越拂晓看着时琅川的眼神染上了敌意,施月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白薇、江清菡、宁剑心三人看看她,看看越拂晓,又看看时琅川,表情十分古怪。

时琅川不理会其他人看着自己时或质疑、或畏惧的目光,他只是看着奚玉黎,眼睛一眨不眨,眼神中藏着忐忑、期盼跟灼热的爱意,他声音艰涩:“姑娘,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奚玉黎倏地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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