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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第五十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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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阁老:“也许吧...偶尔,我似乎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往日一些情分和动容。”

但很少。

这偌大的山庄,几乎算是一个死人庄。

活着的,也许只有钟阁老一个人。

林以纾抿紧唇线。

她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钟阁老独自一人,在这死寂的山庄活了这么年。

林以纾直觉,此事和戚亲王有关。

林以纾:“钟老先生,为什么人死去了,赭蛊能替他们活?”

钟阁老:“心没有死,人就还活着,赭蛊能养心,高阶的赭蛊,甚至能成为人的心。”

林以纾:“那这条‘相思长’...”

钟阁老:“你们去搜查那个青尸邪祟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她的心脏有什么不同么?”

林以纾顿了一下,她攥住身旁复金珩的袖袂。

林以纾:“明红霞的心,确实是破开的。”

当时她没有多想,还以为是死去时明红霞的心脏自己爆开的。

钟阁老:“像这种死过一回的青尸,他们一般都非常的僵硬、没有意识,你见到那个女青尸想必是一群青尸里最灵活、最能说会道的。”

林以纾点头,“她确实在举止行为上更像人。”

钟阁老:“怨念不足以支撑一个青尸变成如此,她有了心,赭蛊化为的心。”

林以纾眼皮一颤,“我明白了,她死去后,赭蛊察觉到有外人在搜查她的尸体,从她的心里爬了出来,躲进了她的骸骨里。”

赭蛊本来蜷缩在明红霞的心中,鼓鼓囊囊一团,因为察觉到危险,赭蛊撑破心脏的表皮爬出来,附入骸骨。

林以纾想象这个画面,不免觉得腹中泛酸水。

一想到整个山庄都是这种‘心’,她有些惶恐地朝复金珩坐近了些。

钟阁老翻开图册,“不必紧张,我不会让他们伤害贵客的。”

林以纾腼腆地抿了抿朱唇,她看向图册中的水墨画。

不同的赭蛊,盘旋在不同的黑水中,大小不一。

林以纾也拿来一个图册翻。

通过图画看到它们,比亲自用肉眼看到它们,受到的冲击要和缓许多。

林以纾发现钟阁老给蛊取名字分两类,一类是如‘探花蛊’一般,用不同的身份给蛊取字,一类是如‘相思长’,给蛊取意。

诸如王侯蛊,商贾蛊,游侠蛊,医师蛊,贤妃蛊...

再诸如月下吟,花间梦,春水柔,寒梅落,孤行客...

除了养心之外,它们的效用各异,小到用于蛊命,大到用于延长寿命。

有许多蛊是提高身体极限的,林以纾瞧字里行间的描述,觉得这些蛊像是更适合修道人或是兵士。

‘黄金甲’寄于人体内后,如若人在战斗中失去了四肢,蛊虫会极快地抽出触角,填补他们的残肢。

这些有灵智的蛊,既大开眼界,也让人不禁畏惧。

让林以纾不禁又想起那个问题。

到底是人控制蛊,还是蛊控制人。

钟阁老看着册中画,如在翻阅自己一轮又一轮的岁月。

林以纾是一个很能共情的人,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钟阁老有些悲伤。

这种悲伤,让林以纾不禁想起戚亲王。

英雄迟暮,岁月不再。

人间黄昏。

钟阁老咳嗽了几声,“小姑娘,你我有缘,我让你挑选一个蛊,赠送给你,你想选哪个?”

养蛊大能所赠的蛊,谁能不心动。

林以纾好奇地翻图卷,“老先生,我能问问这些蛊里,最厉害的是哪个吗?”

钟阁老将手中图纸往后翻,“我这一生,只养出过两个‘蛊圣’。”

蛊圣是蛊中最厉害的存在。

是蛊王中的蛊王。

他从纳物囊中寻出一个玉罐,往外推,“姑娘,打开看看。”

林以纾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

黑水中,一个偌大的红豆在水中沉浮。

像被打磨得十分光亮的舍利子,浑身散发慈悲的气息。

它没有眼、口、鼻嘴,没有任何有关蛊的体征,仿若就是颗纯粹的舍利子。

钟阁老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化物’。

超乎于蛊,将自己变成了万物。

钟阁老:“此蛊的名字叫作‘枯荣间’,可以用来蛊命,也可以用来问路。”

林以纾:“问路?”

钟阁老:“找东西用此物很方便,它会指引你方向。”

钟阁老指向桌上戚亲王的腰牌,“当初我为戚亲王制作这块腰牌时,就切了些‘枯荣间’放了进去。”

他道,“但此蛊之所以被称为‘蛊圣’,是因为它的养心是所有蛊中最厉害的。”

林以纾望向玉罐,“有多厉害?”

这么一看,‘枯荣间’长得又有些像颗心脏。

钟阁老:“只要人没有死,心哪怕被撕碎道只剩下一缕血丝,通过‘枯荣间’,都能让心再次长出来。”

林以纾瞪圆双眼,“竟能如此,这算是起死回生了。”

钟阁老:“养个十年,能将心重新长成原来的模样,而且‘枯荣间’有佛性,它不会占据他人的身体。”

确实是一个另类的,宁和的蛊。

林以纾问,“那另外一个蛊圣,又是什么呢?”

钟阁老提及此,脸上出现惋惜,“另外一个蛊,在早年家中窘迫时,被我卖出去了。”

他道,“它是寄生蛊,它不像‘枯荣间’这般慈和,它十分通人性,可以蚕食人的情绪,能钻入人的神识,它耐心蛰伏,只要找到空隙就会占据那人的壳子。”

钟阁老:“当初培育那只蛊是为了战事,但没想到这种蛊会这般强横,卖出去后,没多久就被买主给扔了。”

林以纾:“这个蛊会害人吗?”

钟阁老:“如果沦落到邪祟手中,肯定是一大祸害。”

林以纾:“此蛊的名字叫什么?”

钟阁老:“‘新郎官’。”

林以纾手中的图册掉落,她擡起头,“什么?”

钟阁老:“因为长得是所有蛊里我觉得最好看的,我给它取名为新郎官。”

林以纾连忙问,“我能看看这蛊的模样么?”

慌乱间,复金珩的手放在她桌下的手背上,轻轻地复上。

林以纾望向他,那双冷静的t眸子,让她不平和的心境平复了些。

可这平和,在看到‘新郎官’的真身后,一下消失不见。

图画上的‘新郎官’有手臂般粗,通体呈粉色,如同一个粗壮的藤蔓。

林以纾:“这不是...”

这不是销魂阵的那个藤蔓吗?

她左右地看。

如果她明月楼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这个藤蔓和‘新郎官’长得一模一样!

林以纾的手指用力地一颤。

脑海中有关嘉应的认知彻底颠覆。

她本以为明红霞口中的‘新郎官’是个人,没曾想到,竟然个蛊。

她本以为那夜在翼室里诱惑她的是阵法催出来的邪祟,没曾想竟然是这位活了许多年,堪称蛊大人的‘新郎官’。

怪不得明红霞说‘它’在北境。

嘉应和北境,一下串联了起来。

那么这个新郎官,到底为何找上了她,又为何用这种方式来找她。

‘新郎官’是寄生蛊,可它并没有寄生在她身上。

它为何要利用销魂阵蛊惑她?

它肯定已然逃走了。

林以纾意识到,她在翼室中找到的藤蔓残骸,定然是假的。

这段藤蔓,到底是谁在幕后使用它。

又为何要使用它?

林以纾心中纷乱如麻。

她感觉自己再往深里想,脑袋就要冒烟了。

干脆化繁为简。

她望向钟阁老,“钟老先生,我对‘新郎官’很感兴趣,你能不能告诉我,用何种办法我能找到这条蛊。”

钟阁老:“‘新郎官’失踪已久,不好找。”

林以纾:“我一定要找到。”

这样强横的蛊,谁知道藏于北境,到底是想做怎样的事。

钟阁老将桌上的玉罐往前推,“那姑娘便把‘枯荣间’拿走吧。”

他道,“你问路,它会告诉你路。”

他站起身,从书柜上取下一个罐子,用木舀从中舀出一些黑水,洒到舍利子的身上。

舍利子上下沉浮,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上下地转了一个圈。

钟阁老:“我刚才放的是之前养‘新郎官’时用的黑水,让‘枯荣间’泡上一夜,它便能指路了。”

育过蛊圣的黑水,他一向放在近身处。

林以纾谨慎地接过玉罐,“多谢钟老先生。”

她问,“不过这般珍贵的蛊圣,就这般送给我么?”

钟阁老咳嗽得厉害,“这般珍贵的蛊,赠予珍贵的殿下。”

林以纾笑道,“多谢。”

舍利子在黑水中打转,如黑水的眼,又如黑水的心。

林以纾将玉盖扣了回去。

钟阁老说了太久的话,咳嗽得更厉害。

他道,“天色已然暗下,我再回答两位殿下一个有关蛊的问题,就要歇息了。”

林以纾望向复金珩。

她觉得王兄应该对蛊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那她问罢。

她开口道,“如何用蛊解开血契?”

却不曾想,这句话竟是叠声而起。

复金珩也问了这个问题。

林以纾:“!”

复金珩:“你和宋知煜之间的血契,也该清了。”

林以纾点头,“王兄,你同我想的一样。”

真是知妹莫若兄。

钟阁老笑道,“二位殿下不愧为兄妹。”

钟阁老:“这个法子不难,我曾经写过如何用蛊解血契,过会儿我让侍从给姑娘你送去。”

他道,“殿下,我让侍从先带你去厢房,我还有一桩私事要与复金殿下商议,你可先去休憩。”

林以纾善解人意地站起身,“好。”

少女离开后,堂内冷清了不少,不再有那份妍丽活跃的气氛。

堂内雾气浓郁,黯淡了下来。

钟阁老用力地咳嗽了一声,烛火摇曳,他平静的眼中,静悄悄地往外爬出细长的赭蛊,密密麻麻得如同红血丝。

他控制不住地眨眼,努力将这些蛊给压制回去。

蛊在他的眼球中翻动。

目睹这一切的复金珩,并无任何反应。

钟阁老将眼球的蛊虫逼回去后,开口道,“复金殿下,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的寿命、以及这山庄中所有人的寿命,包括这片地,都已然快到终点。”

他道,“其实我寿数早尽,但我拼命地用蛊虫延长寿命,就是为了等你们来。”

复金珩:“你所求为何?”

钟阁老:“求死。”

钟阁老:“我知道死很容易,但我死后,我的身体、山庄中所有人的躯体,还有这整片山庄,都会被蛊所占领。”

他道,“王女说的对,养蛊养到了尽头,其实是蛊控制人,我现如今已经分不清,说这些话的到底是我自己,还是我身体里养了这么多年的蛊。”

他苦笑道,“这是我的苦果。”

他擡头,“复金殿下,我知道您可以镇压这片地。”

他道,“我不希望死后,这片山庄沦落为祟地,想必您也不希望。”

复金珩:“我明日回宫。”

钟阁老缓慢地笑道,“明日...不正是个求死的好时候么。”

他笑得解脱而怅惘,“能在死前见到两位贵人,也是我的福分了。”

复金珩冷肃地看向钟阁老:“生死大事,你想好了?”

钟阁老颔首,“想好了。”

他道,“我病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敢喝酒,生怕自己不小心哪天死去,这片山庄就要被覆灭。我压制了这么多年的赭蛊,太累了。这种感觉...五年前去过不周山的复金殿下您,想必要比我更明白。”

钟阁老笑道,“我今夜要将陈年的老酒拿出来,喝个痛快。”

复金珩的眼中并没有悲惘,只有一览无余的平静,“你想好了便行。”

钟阁老:“复金殿下,您还真是冷心啊,我这糟老头子可怜成这样了,你都不为我动容半分,您的心中,是不是只剩下那位殿下了?”

复金珩站起身,“天色晚了,不宜多聊,阁老休息吧。”

夜风穿堂而过,复金珩离开后,钟阁老静坐于堂内。

雾气不散。

山庄的一处厢房内,林以纾打开玉罐,仔细地瞧罐中的舍利子。

这‘枯荣间’不似其他赭蛊般可怖,真的又安静,又慈和。

看着它,心境仿若也宁静不少。

她用指尖点了点舍利子光滑的表面,‘枯荣间’在黑水中缓慢地转动了一圈。

她从纳物囊中取出上次从黑水馆中带出来的陶罐,打开盖子,用木舀将里面的红豆小蛊捞出来,放到玉罐中。

‘枯荣间’依旧缓慢地在翻转身躯,那红豆小蛊却如同被追杀一般,拼命地往罐壁上贴。

舍利子只是挪动靠近了一寸,红豆小蛊已经将玉罐逃窜了好几个圈。

林以纾:“......”

《霸道蛊圣爱上我》。

它逃,它追,它们都插翅难飞。

厢门被打开,门帘落下,隔绝门外雾气。

林以纾立即转过身,“王兄!”

复金珩将一本经书放到她手边,“钟阁老给你的,用来解血契。”

林以纾将经书接过来,直接翻看起来。

烛火照亮少女柔美的侧脸、倾泻的青丝,以及嘴角的那一块胭脂红。

复金珩垂眼盯着她。

厢房内,两人坐得很近。

烛火摇晃间,地上倒映的影子仿若在亲昵地相拥。

林以纾注意到复金珩一直没走,“王兄,你不去休息么?”

复金珩:“陪你。”

林以纾一顿,笑出声来。

她问,“王兄,你同我实话说,你待我这般好,是不是因为和父王之间有什么交易。”

复金珩:“我不会将你置于交易里。”

林以纾凑近脑袋,“这么好?”

王兄为什么突然对她...比之前更好了。

少女眸光盈亮地望向他。

复金珩:“殿下早晨生的闷气,现在可已然消解?”

林以纾缩回脑袋,呈赧颜状,“早就不见了。”

复金珩:“为何对他人不生气,独独对我置气?”

林以纾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因为我...在意王兄啊。”

复金珩一怔,俯身靠近她。

骨节分明的手撑在林以纾身后的案上,向来冷肃的眼中有深沉的情绪在沉浮,“为何在意我?”

林以纾的后背靠在案上。

在复金珩高大身躯的映衬下,林以纾小小一个。

地上的影子几乎叠了起来。

复金珩盯着林以纾红润而饱满的朱唇,就好像下一句无论少女回答什么,他都会俯身压过去。

林以纾不理解,为什么问个话要靠的这么近。

但王兄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她擡起眼,认真地回答,“因为我把王兄你,已然当成了我的亲哥哥啊。”

林以纾眼神定定,充满真挚,“亲哥,血亲的哥。”

此话落下,厢房内烛火闪烁。

“啪t”得一声,林以纾身后的案桌,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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