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有客仙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与死求生（2 / 2）

但事实……没有那么理想。

他被拦下。拦他的人有三五个，外表精瘦黝黑，是在土地里起早贪黑养成的体格。

他们却并不擅长凶恶相，都离着卓无昭还有些距离，不话，不上前，眼里还带着几分迷茫。

卓无昭听到穿棉麻短袍的汉子召集众人，低声催促：“快把绣送过去，再加一只新鲜的猪头，快！”

众人忙里忙慌涌进村内一间屋子，门一开，一个婆子探头出来，迷瞪地问：“你们就吃完啦？这还没到时辰呢！”

没人听她啰唆。有人抬出简陋的草帘轿子，四面漏风，都被红花遮掩。

一道细瘦矮的身影从屋子里被拉出来，婆子牵着她，走上草帘轿子。

随即，轿子被抬起，携着几担供品远去，风似的轻悄。

“这样就能平息百身大人的怒气吗？”有人闷不住咬耳朵。

“谁知道呢？都怪那个外来人，没头没脑，冲撞仙神。”

“哎呀，百身大人一贯亲和，怎会与无知民计较？”

最后的话是穿棉麻短袍的汉子的，他显然是村里望族，有见识，心也定。他安抚众人：“散去吧散去吧，各家还有活干，咱们凭百身大人庇佑，诸邪不侵，但自己不努力，也不能享丰年，还是得抓紧！”

有人问：“那这席……”

“先留着，等他们回来再。”穿棉麻短袍的汉子顿了顿，抬起下巴示意他们，“把百身大人的新法相请回祠堂，原来那个也照规矩，好好奉送。”

“哎。”

回应的人话音未，穿棉麻短袍的汉子也不停，快步到了卓无昭面前。

“这位……仙人。”他当然注意到卓无昭腰后的刀，村里不是第一次有修仙士闯入，也不见百身大人这般迅速离去，于是他保持着敬意，“仙人，今日是我们地神百身大人的寿宴，大家聚在一起庆祝庆祝，偷个闲，仙人远道而来，若要与民同乐，我们随时欢迎。”

“原来你们是在酬‘神’。”卓无昭似乎才明白过来，“敢问这一位百身大人，是什么来历？”

“凡夫俗子，如何追究鬼神。”那汉子不紧不慢，道，“仙人有心卫道，不如去别村走走，西南方向妖魔横行，民不聊生，更盼着仙人救护。”

“那她呢？”

“她？”

那汉子看着卓无昭朝草帘轿子离开的方向扫去一眼，即刻了然：“她是自愿追随大人。历来每一位追随者，我们都会善待其家人，并永远铭记他们的奉献。”

“那下一次呢？在座的，会是谁自愿追随，谁被铭记？”

那汉子沉默了一瞬，忽地迎着卓无昭的目光，缓缓道：“无论谁，都将诚心诚意。仙人，如今村内父老给我几分薄面，愿意信我主事，正是因为百身大人的第一位追随者，出自我的祖上。”

卓无昭盯着他，良久，点了点头：“既然习俗如此，我不会妄动。”

“多谢仙人。”那汉子深深一揖，真心或是假意，都庆幸将此事揭过，“仙人奔波劳累，村中还有薄酒，就请仙人赏光，吃饱喝足再上路。”

“不必了。”卓无昭无心耽误，“我急着赶去厄水，就想问问从这里过去该怎么走，大约多远？”

闻言，汉子着实惊讶起来。他上下打量着卓无昭，又往后望了一望：“仙人是有同门未到吗？还是……”

“我一个人。”卓无昭拿出地图。数丈外，一只碧眼的隼垂下头，振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