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空余恨,见沧海(1 / 2)
第159章空余恨,见沧海
很快老头將热烘烘的餛飩端了上来,但一锅只煮了五碗。
陆大有馋涎欲滴,却將第一碗端给劳德诺,第二碗给了三师兄梁发,第三碗第四碗,奉给四师兄施戴子,五师兄高根明,第五碗本该他自己吃的,但端给了岳灵珊,说道:“小师妹,你先吃。”
岳灵珊微微一笑,却站了起来,说道:“多谢师哥。”
岳灵珊一直和陆大有说笑,叫他六猴儿,此刻却也很守规矩,接过餛飩也没有吃。等到陆大有,七师兄陶钧、八师兄英白罗都有了餛飩,这才开始用食。
显然华山派门规峻严,哪怕互相说笑,尊长爱幼之礼丝毫不乱。
这时老头给云长空端来一碗餛飩。
云长空见他身形端凝,明显身怀不凡武功,摇了摇头,吃了一口,还挺鲜。
陆大有一边吃餛飩,一边有意无意向云长空嘌了一眼,说道:“二师哥,刚才我听小师妹说余观主也去了福建,这青城派跟福威鏢局真有那么大的仇口吗,值得他亲自下山”
劳德诺也看了一眼云长空,道:“青城派与福威鏢局之事纠葛甚深,我华山派去福建,未有他意。我就告诉你们,以后不要胡乱猜想。”
他们觉得云长空猜测华山派去福建,是图谋不轨,便想將实情告知,別让他出去乱说,坏了华山派名门正派的名头。
但云长空吃著餛飩,仿佛没听见。
林平之不禁一喜,总算有可能打消疑问了。
劳德诺便將自己奉师父之命去青城山,为令狐冲打人之事送道歉信,但到了山上,发现有点不对。
原来青城派弟子都在习练一套剑法。当时劳德诺也不认得,却给记了下来,回到华山之后,便將此事告诉了师父“君子剑”岳不群。
岳不群命他照式试演。劳德诺將记下的七八招,当即演了出来。岳不群一看之后,说道:“这是福威鏢局林家的辟邪剑法!”
隨后劳德诺將他与岳不群的对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其中包括了,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曾经败在林远图辟邪剑下之事。以及岳不群师父与长青子是好朋友,帮他拆解辟邪剑法,想助他找出这剑法中的破绽,然而这七十二路剑法看似平平无奇,中间却藏有许多旁人猜测不透的奥妙,突然之间会变得迅速无比,如鬼似魅,令人难防。
云长空听到这里,心头不禁一震,心道:“我知道这其中奥妙,在於割了鸡儿,由內功著手,剑法可以快速无比。
但听他这么一说,这辟邪剑法本来平平无奇,是突然之间变得迅速无比,这的確是令人难防。”
云长空武功精深,深知这种现象,这放在任何武功中都是厉害之极的法门。
就好比人在力尽之时,突然生出新力一样,让人以为在不可能之时变为可能,极容易让人措手不及。
云长空不禁想到:“那我遇上这东方不败这老妖怪,能有多少胜算”
要知道若是对手一出手就快,严加提防,是一回事,但你觉得他就这么快了,已经是其极限了,但他又突然变快,这弄不好就会阴沟里翻船。
云长空对於葵宝典,辟邪剑法,毕竟只是靠著先知有了解,却不曾见过。
但他前世深知东方不败之厉害,是好多人是无法理解的,更无法想像的,也是极容易忽略的。
因为好多人都只是觉得他只有快。
单纯认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殊不知东方不败的內力更加了不起!
他就只用拇指食指捻著一根小小绣针,非但挡住令狐冲迎头直劈的一剑,反而震的对方胳膊发麻,这內功之深,简直不可想像。
云长空自忖这一手,自己未必可以。
要知道彼时的令狐冲练了吸星大法,体內有不戒和尚、方生大师、桃谷六仙、黑白子等高手部分內力,內力之深,早就远胜当世高手。又催动“独孤九剑”,剑法之高、速度之快,剑力之强,能安然无恙接他一剑的,天下也难寻几人。
结果遇上这东方不败,人家用针挡他直劈之剑,却让他胳膊发麻,可以想像这可怕之处。
再配上那速度,这是个极为强劲的高手!
天下第一绝不是吹的!
劳德诺接著將岳不群说,长青子三十六岁便即鬱鬱而终,或许对余沧海有什么遗言之事说了。猜测青城派要报上代之仇,余沧海的武功青出於蓝而胜於蓝,造诣已在长青子之上。林震南功夫外人虽不知底细,却多半及不上乃祖。
这一进一退,再加上青城派在暗而福威鏢局在明,还没动上手,福威鏢局就输了七成,倘若林震南事先得知讯息,邀得洛阳金刀王元霸相助,那么还可斗上一斗。便让劳德诺去瞧瞧热闹,顺便传了他几招青城剑法,岳灵珊得知了消息,一同隨行。
他们说完了这前因后果,都看向了云长空。
云长空缓缓起身,走向门口,就见大雨如注,节奏均匀,很有韧性,也不知道下到几时。
岳灵珊笑道:“怎么了这是怕了,觉得余观主快来了,要了”
云长空笑了笑,目光一转,打量起了屋檐下的餛飩挑。
这餛飩挑长什么样呢
说白了,就是两小木柜。
其中一个小木柜里头是这火炉子,上面有一火眼,將这餛飩锅往上一放,这里面熬有半只鸡架子,熬的这汤应名叫鸡汤,实际上一点鸡肉没有,但有一点鲜味。
另一只小木柜里头都是这小抽屉,里面放著香菜紫菜虾米皮,再加上调料,香油酱油醋。另外几层放著包好的餛飩。最底下搁著一面盆,还有一馅缸。所以这一看就是小本生意。一碗餛飩撑死也就卖十个铜子。
那么这人身怀高明武功,成天干这营生,图什么呢
刚要张嘴询问,又觉得人各有所求,各人活法不同,还能说什么呢又回到了桌前。
那林平之坐在椅子上,將一切听了一个满耳。
“原来如此!”
他心中默默的念叨著,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清楚了。
原来青城派与福威鏢局有世仇,然则心里却又迷茫。他本来对家传武功早已信心全失,只盼另投明师,再报此仇,此刻听得劳德诺说起自己曾祖林远图的威风,青城派和华山派的首脑人物尚且敌不过我家的辟邪剑法。可爹爹怎么又斗不过青城派的后生小子多半是爹爹没学到这剑法的奥妙厉害之处。
林平之想到这里,精神大震,在林平之內心深处,能以家传辟邪剑法报仇,威震武林,才是他最为渴望的。
茶馆里外的人,同处一个屋檐,心中所思所想却是南辕北辙,或许这就是江湖的奇妙。
这时陆大有又开口说道:“小师妹,二师哥將福威鏢局与青城派的过节始末说清楚了,你把你们去福州的事,说一说吧。”
岳灵珊嘆了一口气道:“唉,这福威鏢局的林家真够惨的,我和二师哥到了福州城外盘下了一个小酒馆,藉此隱遁身形,每天到福威鏢局去察看动静。就看到林震南教他儿子林平之练剑。“
说著失笑道:“我当时就说,这哪里是辟邪剑法了这是邪辟剑法,邪魔一到,这位林公子便得辟易远避。“
华山派弟子哄然大笑。
林平之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人家华山派到我家里来,窥视多次,我们竞然毫无察觉。看来我们这福威鏢局,唉,也可以说是无能了。
岳灵珊接著道:“刚才二师哥不也说了吗,这青城派的人可就来了,一个是方人智,一个是於人豪。
这两人每天去鏢局踩盘子,我们生怕撞上他们,也就没再去。没想到转过天,这位少鏢头可就到了我们这小酒馆了。开始我还有点怕,以为被人家看破了,找上门来,戳穿我们呢。可二师哥上前一搭话,才明白,他们这帮人还蒙在鼓里呢。”
劳德诺笑道:“这位林少鏢头就是个紈絝子弟,好像白痴一样,便在这时青城派的两人也就来了我们开的酒店,便是青城派最不成话的余人彦,贾人达。“
岳灵珊道:“当时这余人彦不但跟我动手动脚,还出言调戏我,不过说实话,这林平之还真不错,居然出手打报不平。
可哪料想啊,他这堂堂福威鏢局少鏢头的武功,实在是太次了,竟然连余观主最不成才的儿子也打不过!没几招就给人按在地上了。
这林平之也是真血性,拔出一把刀,就给刺在了余人彦的心口上。”
陆大有道:“好傢伙,这小子出手这么毒的吗”
岳灵珊摇头道:“依我看,他这一下是无心之失,就是凑巧了。
,“哦,后来呢”
岳灵珊道:“当天晚上,我和二师哥又去福威鏢局查看情况,就见余观主带著侯人英,洪人雄等十来个大弟子到了,我们怕给发觉,就远远看著,就见这帮人將福威鏢局的鏢头,趟子手都一个一个给杀了。派出救援的鏢头,也都给弄死了,一具一具的尸首往回送。
当时我就挺纳闷的,要说余观主要为儿子报仇,可为何不去杀林平之,要说为师父报仇,去和林震南比剑,胜了也就是了。何必要如此狠毒!
显然,他们大举前来福威鏢局,不只是为了上代之仇那么简单。果然哪,余观主像猫戏老鼠一般,闹得鏢局人心惶惶,不敢多待。
这林家三口和鏢局的人前后脚出了鏢局,这余观主后脚也就进去了,大模大样往大厅太师椅上一坐,这福威鏢局便给青城派占了。”
说到这里,陆大有笑道:“这青城派看来要转,余观主要做总鏢头了!”
“哈哈——”华山弟子又是一阵鬨笑。
云长空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驼子。他头戴斗笠,趴在桌上,身子都在颤抖。
显然,人的悲喜不尽相同。
在林平之眼中的切骨之痛,在华山弟子眼中只是一件笑料而已。
可这,谁又能说错呢
这世道,不一直是这样吗!
岳灵珊格的一笑道:“余观主怎么想的,我可不知道,我们就发现林家一家三口乔装改扮,可青城派早就盯上他们啦,这方人智、於人豪、贾人达奉命擒拿,当时也是我想看热闹。
就拉著二师哥跟在他们后面,在福州城南山的一间小饭铺中,於人豪他们就露面了,將林家三口拿住了。
当时我想著,人家林少鏢头杀这余人彦呢,不都是打我身上起的吗,我要是见死不救,那可不成。”
劳德诺笑道:“但是我极力阻拦,不让小师妹出手,说咱们一出手,必定伤了华山与青城派的和气,况且余观主还在福州城,別让咱们闹个灰头土脸!“
岳灵珊道:“我一想也是,可不救人也不行啊,我就到了这灶火间了。这贾人达也到这来了,我一看正是时候,当时把这贾人达就给打了一个头破血流。
没想到这傢伙不禁打,哇哇一叫,就把方人智,於人豪引过来了。
我一看这是机会,就绕到前面去,把林平之给救出来了,可方於两人不死心,非要追著我,这时候林平之这小子还从马上给掉下去啦。我一想,这不能救人不成反害人,就和两人动手了。
当时二师哥也在,用了青城派一招“鸿飞冥冥』,可就把两人长剑给绞飞了。可惜二师哥当时黑巾蒙面,这两人不知败在了咱们华山门下,这要是我啊,一定得跟他们说清楚了。”
她容月貌,语声清脆悦耳,这件事被她敘述出来,真正是声声入耳,让析心旷神朗。
劳德诺嘆巧一声:“他们不知道最好,要是知道,肯定可得引出一场大风波。不过说实话,要说凭真本事,我也仞必斗得过析家方析智桶析豪两析,只不过当时我突然使出青城剑法,丐攻向两析破绽,这哥俩吃一惊,我才占上风。”
眾析一听,陆大有一摆手道:“二师哥,你可別客妥了,你的本事可比他们强多万。”
“对,对,要我说,也是这么一回事。”
华山弟子纷纷议论,越说越高兴,坐在一边的林平之却是听的头昏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