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裁汰冗兵,嫣然也有了(2 / 2)
“若是要因此罢黜朝中武官,以下官的了解,没个是净的。”
身为河北西路安抚使,他清楚各营中有多少虚报的兵额,被查出来他是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倒不如老实交代,多拉几个下水。
所谓法不责眾,真要是牵扯出大半武官,官家总不能把满朝武將都给一锅端了。
“是啊顾二哥,吴人说得没错!”秦峰连连点头。
就在顾廷燁心中暗暗盘算时。
石头拱手道:“已经盘算清楚了,营中实际士兵三百二十六名,足足虚报一百三十个兵额。”
秦峰提著一口气,面露恳求,秦家早已不復当年,他好不容易才谋个指挥使的位置。
“唉。”顾廷燁轻嘆一声,“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此事干係重大,总得拎几个出来以做效尤,才能服眾。”
“此次本官奉旨负责北方诸路的兵籍核查,若能好好配合,届时,必在官家面前替你们求求情。”
“怎么样”顾廷燁笑眯眯的看向吴德昌。
家族百年,一朝天子一朝臣。
吴家也逃不过开始走下坡路,否则梁暉岂敢在吴大娘子面前造次。
而他算是吴家这一代官职最高之人,正三品。
万一运气不好拿他来立威,吴家想要再翻身,难於上青天。
“好,下官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藏私。”说罢,吴德昌深深一揖。
顾廷燁抬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拍,转身看向列队的士兵们,朗声道:“诸位都是保家卫国的勇士!”
“朝廷的粮餉,本该一分不少落到你们中,你们的功劳,也该如实上报,受朝廷褒奖。”
“官家派钦差前来,就是要剷除这等冒名充数,剋扣军餉的积弊!”
“官家圣明!”
“—..”
眾士兵齐声高呼,声音响彻四周。
有吴德昌协助,北方诸路核查一事率先告终。
王安石等钦差也已摸清该如何查营內冒名顶替的士兵。
第一便是士兵手上是否有老茧,常年操练的士兵,握刀拉弓的指节处必有厚茧。
其后盔甲是否合身,三则让同队的士兵相互指认,挨个盘查。
临近年关,汴京寒意渐浓。
皇宫,文华殿內,盛长柏、海彦平、张辅等几名官员皆在此处。
赵晗手中拿著各路钦差递迴的奏疏,眸光轻轻扫动著,片刻后,他忍不住抬手拧了拧眉心。
大周明面上的士兵,连同厢军在內共计一百二十万,此番核查完兵籍,直接减少了三十万。
意味著每年国库白白要多费將近六百万贯的军费,全都进了各级將领的手中,就这还没包括军械、衣物等物。
庆云小心翼翼看赵晗一眼,近身伺候多年,他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当即將赵晗搁在案上的奏疏递到韩章等官员的身前。
“官家息怒。”
“此弊沉疴多年,盘根错节,牵涉甚广,如今能將其揭露,正是拨乱反正的良机。”
海彦平面色沉稳,拱手说著。
“臣附议。”盛长柏紧隨其后。
论关係,他还得和海朝云一样,称海彦平一声二叔。
赵晗轻嘆一声,沉声道:“传朕旨意,著顾廷燁等钦差裁汰禁军与厢军中老弱,擬好名录。”
“交由户部与礼部共同核定,拨安抚银两及田地耕种,身体尚可未能通过考核者,编河营与屯田司。”
“另外,即起,各路禁军厢军不得招募罪犯及流民充数。”
“虚报兵额,吃空餉者,皆交由大理寺及皇城司严加审问。”
“此詔,即刻明发天下。”
“臣遵旨。”韩章等名官员恭谨礼。
紧接著,赵晗將目光放在海彦平身上。
“即日起,盯紧各州府粮价,若有下降的趋势,大量收购,存入各地常平仓,以备不时之需。”
“收购时切记不可强行压价,需与粮商农户公平交易,若有地方官藉机盘剥渔利,你可直接上奏,朕必定严惩。“
海彦平闻言,面露不解,“恕臣愚钝,常平仓余粮尚足,收购过多只怕会增加国库损耗。”
赵晗眨了眨眼,沉声道:“司天监夜观天象,向朕稟报,近几年来只怕会有旱情出现,此事关乎国本,不可不防。“
“若是虚惊一场,就將大军移往丰收地区就粮,以解决军需,如此也算一举两得,务必备足三年之需。“
海彦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臣记下了。”
与此同时。
后宫,仁明殿內,笑语晏晏,茶香氤氳。
华兰、明兰、嫣然及袁文缨等几名外命妇皆在此处。
这段时日,因顾廷燁领著核查兵籍的差事,登门镇国公府的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
连带著襄阳侯府也不得安寧,毕竟顾廷煒虽过继去襄阳侯一脉,终究还是顾廷燁的弟弟。
袁文缨实在不想再应付这些,只能常往宫里跑,躲躲清閒,顺带向明兰请教请教饮食之道。
眼下嫣然也有孕在身,只见她端坐在放有软垫的圈椅上,眉目精致灵秀,嘴角带笑,小心翼翼的抚著已经隆起的腹。
余老太太和老太师得知此事后,大为高兴,打算等嫣然诞下皇嗣后,就即刻动身来京城一趟。
袁文缨扭头看向明兰,温声道:“昭容娘娘眼瞅著就要临盆了,我原打算今日拜见完娘娘就去你那一趟,陪你解解闷。”
“没想到你倒是己过来了,也不怕路上吹风著凉。”
没等明兰开口,就见华兰笑呵呵道:“镇国公夫人有所不知,家中老太太心里担忧著明儿。”
“前特意把贺老太太带进宫来趟,就为给明瞧身。”
“贺老太太叮嘱明儿,妇人若想顺利分娩,切忌不能整日闷在屋里不动弹,若胎像稳固,身体无恙,当多多动为好。”
“明直记在,这来也不敢再贪睡了。”
袁文缨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昭容娘娘瞧著是比往日好动了一些。
,,明兰抱著温热的汤婆子,仰天长嘆一声,撅著粉嫩的小嘴幽怨道:“等孩子生出来,我可得好好歇上一段时日。”
当年卫恕意胎大难產,躺在血褥上的模样,给年仅八岁的她留下不小的阴影。
因此自打有孕,明兰就格外控制饮食,每样浅尝輒止,搞的小桃倒是又圆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