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定情信物(1 / 2)
书房内,萧彻正与郑阳商议到底是去程家提亲,还是去通州沈家提亲,便见萧文涛慌慌张张地进来。
“老爷,沈小姐来了。”
萧彻惊讶地挑眉:“她来做什么?”
萧文涛赶紧道,“小的不清楚,是文波派人回来,要我赶紧通知五老爷。”
顿了下,又道:“沈氏……沈小姐似乎来者不善,还被门房给刁难了,文波请老爷做好心理准备。”
萧彻:“……”
书房内,萧彻正与郑阳商议提亲事宜,萧文涛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老爷,沈小姐来了。”
萧彻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晃,茶水险些泼洒出来。他强作镇定地问道:“她来做什么?”
“小的不知,”萧文涛擦了擦额角的汗,“是文波派人传话,说沈小姐在门外被门房刁难了半个时辰,脸色很是不好,让老爷早做准备。”
萧彻:“”
待沈长乐被请进书房时,萧彻已整理好衣冠端坐在主位。
让她意外的是,一向对她爱答不理的萧文涛,今日竟殷勤得过分,不仅亲自为她斟茶,还特意搬来一个软垫,笑容可掬地道:“沈小姐请坐,这是新到的西湖龙井,您尝尝。”
这般殷勤让书房内其他下人都看呆了,纷纷交换着诧异的眼神。
萧彻因身上带伤,勉强起身相迎。
更让沈长乐不解的是,这位素来刻薄的萧五老爷今日竟对她和颜悦色,语气温和得令人不安:“沈小姐亲自登门,不知有何指教?”
沈长乐压下心中疑虑,恭敬地福了一礼:“五叔受伤,长乐心中担忧,特来探望。”她示意身后的丫鬟奉上礼盒,“这是家中小舅珍藏的百年人参,聊表心意。”
萧彻被她这般恭敬的态度弄得更加心虚,只得客气道:“沈小姐有心了。”
寒暄过后,沈长乐取出昨日那份契约,诚恳地道:“昨日长乐一时糊涂,竟以恩情相挟,实在不该。回去后细想,程萧两家本是世交,五叔平日对我多有照拂,我岂能如此不知好歹?”说着,她当着萧彻的面将契约撕得粉碎,“救命之恩更是无从谈起,以五叔的本事,即便没有长乐,也定能化险为夷。”
萧彻一时怔住,随即明白这定是程诺的主意——好一招以退为进。
他轻咳一声,试探道:“沈小姐既然提起此事,不知对婚事有何打算?”
沈长乐叹息道:“姻缘天定,岂能强求?萧三爷那般优秀的儿郎,长乐自知配不上,此事就此作罢罢。”
这话让萧彻心头一紧。
他既已决定娶她,岂容她临阵退缩?
他挥挥手,让书房内服侍的人都出去。
于是正色道:“既然如此,我倒可以为你保一门亲事,定比萧筑更合适。”
沈长乐眼睛一亮,萧彻虽然刻薄成,言语如刀,但堂堂永祥二年的传胪,定然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也顾不得矜持,忙问:“不知是哪家公子?”
萧彻忽然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此人身份地位、功名成就都在萧筑之上,只是年纪略长你几岁,不知你可愿意?”
沈长乐谨慎地问道:“多大年纪?该不会是鳏夫吧?或者……克妻?长相如何?”
萧彻脸色一沉:“不曾婚配,相貌尚可,并无不良嗜好。”
“那……可有隐疾?”沈长乐越发小心,“这般年纪还未成亲,总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萧彻整张脸都黑了,强压着怒气道:“没有,并无任何隐疾。”
“可有断袖之癖?或者其他难言之隐?”
“没有!统统没有!”萧彻终于按捺不住,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沈长乐更加好奇:“那究竟是谁?”
萧彻深吸一口气,心跳如擂鼓,却故作高傲地扬起下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沈长乐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下。
阁大气派的书房除了萧彻之外,再无第二人。
她后知后觉地看向萧彻,这才发现,他正用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怔怔地望着萧彻,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她一双明眸眨了又眨,长睫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仿佛没听懂他的话。
好半晌,她才迟疑地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穿堂而过的微风里:“五叔……您方才说……近在眼前?”
萧彻见她这般反应,心头一紧。
书房内檀香袅袅,窗外的日光,照射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上,似乎略显紧绷。
他不自觉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竟带着几分罕见的急切:“正是。我虽年长你八岁,但功名在身,官居四品,家底也算丰厚。”他越说越快,连平日里那副矜贵自持的模样都忘了维持,“这些年来洁身自好,从不涉足风月场所,后院更是清净。你若嫁来,便是萧家宗妇,内院一切由你掌管……”
沈长乐终于回过神来。
美好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素净的衣裙上,衬得她因震惊而微张的唇瓣格外嫣红。
她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可、可您是长辈啊!这辈分……”
“你我并无血缘。”萧彻立即打断,烛光在他深邃的眸中跳动,“程家与萧家虽是世交,却非亲戚,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那、那家世……”沈长乐结结巴巴地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我只是个丧母长女,家族门楣也只是普通,如何配得上萧氏宗主?”
萧彻挑眉,烛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利落的阴影:“我萧彻娶妻,何需在意这些?”他忽然倾身向前,沉香的气息若有似无地笼罩过来,“再说——能把程诺看重的外甥女娶到手,我倒觉得此甚妙。”
沈长乐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反复几次,终于挤出一句:“可是……为什么?”
萧彻见她这般模样,忽然笑了。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起身走到她面前,月白色直裰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俯身与她平视,那双总是带着讥诮的眸子此刻竟漾着难得的温柔:
“因为……”他刻意顿了顿,声音低沉悦耳,“你这丫头太能惹事,除了我,还有谁敢娶?”
见沈长乐瞪圆了眼睛,他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放眼整个萧家,能镇得住你这般性子的,除了我萧彻,还能有谁?我这是——”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为民除害。”
这理由既荒唐又好笑,偏偏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沈长乐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只能呆呆地望着他映着烛光的俊朗面容,连反驳都忘了。
萧彻见她久久不语,以为她还在犹豫,语气不由带上了几分强势:“怎么?莫非沈小姐觉得我萧彻配不上你?”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论家世、论功名、论品性,我自问不输任何人。你若应下这门亲事,我定当以正妻之礼相待,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沈长乐被他这般直白的目光看得心慌意乱,下意识后退半步,却不慎撞到身后的书架。几卷书册应声而落,在寂静的书房里发出突兀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