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谋局止战破敌解困(1 / 2)
这三个字像一块冰投入滚油,厅内顿时响起几声低低的抽气声。
“那几位国主,上个月还派使者来咱们这儿,说要‘永结同好’,转头就把兵马拉到图兰国边境,抢了三个马场。”星尚书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冰碴子,“他们的军队调动得像一群被捅了的马蜂窝,白天藏在林子里,夜里就出来袭扰村落,图兰国的郡守派人去理论,被他们一箭射穿了帽缨——这哪是磋商,分明是在磨刀。”
他用指甲在地图上划了道线,从望莱国都城一直划到寻申国的隘口:“他们的骑兵最近在练‘破阵’,用的是咱们十年前弃用的‘诡道阵’,专趁夜黑风高时偷袭,杀完人就跑,连个脚印都不留下。图兰国已经丢了两个哨所,守兵的头颅被挂在旗杆上,眼睛还瞪着咱们这边的方向——这是在挑衅,也是在试探。”
李尚书猛地一拍案几,茶盏跳起来半寸高:“这群疯子!真当咱们是泥捏的?”
“他们就是看准了咱们刚稳住内部,想趁虚而入。”荀尚书缓缓道,指尖捻着胡须,“望莱国的国库早空了,去年冬天还在向邻国借粮,如今不动手抢,就得自己饿死。他们那些国主,看似飘忽,实则是被逼急了的饿狼,只要闻到点血腥味,保准会扑上来。”
云逸拿起案上的狼毫笔,蘸了蘸墨,在地图上望莱国的位置画了个圈,墨汁透过羊皮纸,在背面晕开一小片黑。他忽然想起昨日在城门口,看到几个从望莱国逃来的难民,衣衫褴褛,手里攥着被血浸透的布条——那是他们亲人的遗物。
“得在他们动手前,把防线筑牢。”云逸的笔尖在“图兰国隘口”处顿了顿,墨点如泪,“让卫所兵守村落,铁骑藏在山坳里,再派些弓箭手爬上烽火台——告诉他们,夜里看到黑影就放箭,不用问是谁。”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窗棂上,像有人在拍门。议事厅里的烛火晃了晃,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却都朝着一个方向倾斜——那是边境的方向,是硝烟即将燃起的地方。月尚书把章程册子往云逸面前推了推,封面上的黄绸在烛火下泛着暗金色的光,像一块即将投入熔炉的金砖。
“明早卯时,咱们再议最后一遍,天亮就动工。”云逸合上册子,指尖在封面上轻轻一叩,“这一次,咱们不仅要守住,还要让他们知道,有些骨头,不是谁都啃得动的。”
苑尚书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着,案上那只青花瓷瓶里的干花簌簌作响——那是去年从望莱国边境采来的狼毒花,晒干后依旧保持着盛开的姿态,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信纸,纸角被虫蛀了几个小窟窿,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是探子用胭脂虫的汁液写就,遇水不化。
“望莱国与宏牧国的边境,埋着的何止是定时炸弹,简直是座积了百年的火药库。”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纸上的字迹,“我手里这份账册,记着从三十年前到现在的冲突——光是争夺那片长着野山参的黑松林,双方就死了七百二十六人。宏牧国的牧民说那是他们的‘祖地’,望莱国的猎户说那是他们的‘粮仓’,去年冬天,我派去的探子亲眼看见,两边的孩子在边境线上撒尿,都要憋着气比谁尿得更远些。”
信纸被他展开,上面画着简易的地形图,黑松林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旁边批注着“三月初七,望莱国增兵三百,宏牧国在河对岸埋了铁蒺藜”。“他们的克制?”苑尚书冷笑一声,指腹划过“铁蒺藜”三个字,“那是因为去年冬天雪下得大,双方的粮草都只够勉强过冬。可开春后,黑松林的山参冒了芽,你猜怎么着?望莱国的猎户半夜摸到宏牧国的帐篷外,把人家准备播种的谷种偷了个精光——这哪是克制,是在攒着劲儿等着咬人呢。”
他忽然凑近案几,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寒意:“最蹊跷的是百姓的异动。上个月,望莱国边境的村落突然家家户户挂起了黑幡,说是‘山神发怒’,要拿活人献祭。可我们的探子混进去一看,那些黑幡是用染了猪血的粗布做的,夜里总有人穿着黑袍子在村头烧纸,嘴里念叨的不是山神,是‘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