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谁动我的人,我就要谁的命(1 / 2)
帅帐之内,烛火被风吹得摇曳。
英布跪在地上,那枚染血的黑色铁蒺藜,在掌心散发着不祥的寒光。
魏哲的脸,隐在明暗不定的光影里,看不真切。
他没有暴怒,没有咆哮。
帐内的空气,却冷得像是结了冰。
英布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公。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要将天地都焚为灰烬的寂静。
“主公,我们……”
英布想说“我们该怎么办”,话到嘴边,却被魏哲一个眼神,生生噎了回去。
魏哲站起身,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
外面是草原无尽的黑夜,冷月如钩。
“他们想要配方。”
魏哲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们以为,毁了酒楼,杀了人,就能拿到。”
他转过身,看着英布,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天真。”
他走回桌案前,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上,迅速写下几行字。
他将羊皮纸折好,递给英布。
“传我的命令。”
“所有酒仙楼,即刻关停,所有弟兄,化整为零,转入地下。”
“告诉阎庭,让他安心养伤,他的仇,我来报。”
英布接过密令,心中一凛。
“主公,我们不反击吗?”
“反击?”魏哲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嗜血的疯狂,“当然要反击。”
他走到英布面前,俯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低语。
“但不是现在。”
“传我第二道密令。”
“从今天起,再遇到任何势力的袭击,不论对方是谁,打着谁的旗号。”
“不必留手,不必审问,不必抓活口。”
他的声音,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杀。”
“杀光他们。”
“用他们的血,告诉这天下所有人。”
“谁动我的人,我就要谁的命。”
英布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喏!”
他重重叩首,然后,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魏哲独自站在帐中,他拿起那枚黑色的铁蒺藜,放在眼前。
铁蒺藜上,黑冰台的火凤印记,狰狞而刺眼。
“嬴政……”
他轻轻念出这个名字,嘴角的笑容,愈发冰冷。
“你的刀,太慢了。”
“下一次,就该轮到我的刀,出鞘了。”
……
咸阳宫,章台殿。
嬴政端坐于王座之上,殿内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昏暗。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殿下,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是黑冰台统领,顿弱。
他的左臂被齐肩斩断,伤口只做了简单的包扎,鲜血浸透了黑色的官服,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败了?”
嬴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败了。”
顿弱的声音,沙哑干涩。
“三百黑冰台精锐,突袭三地,只回来了不到三十人。”
嬴政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
“咚。”
“咚。”
“咚。”
每一下,都像一柄重锤,砸在顿弱的心上。
“酒仙楼的护卫,”顿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们……他们不是护卫。”
“他们是兵。”
“是那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真正的精兵。”
“他们的战法,他们的杀气,比我们黑冰台,只强不弱。”
嬴政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住了。
“魏哲的私兵?”
“是。”顿弱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嬴政沉默了。
他想起魏哲在北地,凭空拉起的那支大军。
他想起魏哲在邯郸城下,那神鬼莫测的指挥。
他一直以为,魏哲的强大,只在战场之上。
他从未想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魏哲已经悄无声息地,建立起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属于他自己的地下王国。
金钱,情报,私兵。
他什么都不缺。
一股前所未有的忌惮,像毒蛇一样,缠上了嬴政的心脏。
这柄他亲手锻造的利刃,已经锋利到,快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王上,”顿弱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与不甘,“臣请命,再调集人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
“不必了。”
嬴政打断了他。
“此事,到此为止。”
“什么?”顿弱一愣。
“传朕的命令,黑冰台,即刻收回所有针对酒仙楼的行动。”
嬴政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与威严。
“从现在起,暗中调查。”
“朕要知道,魏哲的钱,从哪里来。”
“他的人,藏在哪里。”
“他的一切。”
他看着顿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
“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不要再轻易,去触碰那头猛虎的逆鳞。”
“喏。”
顿弱虽然不甘,却不敢违抗。
他知道,王上,动了真怒,也动了真怕。
……
次日,朝会。
咸阳宫麒麟殿,百官齐聚。
气氛,却有些诡异。
丹殿之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咸阳城。
那些平日里与方士们过从甚密的文官,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生怕被王上注意到。
嬴政高坐于王座之上,目光扫过阶下百官,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朕,有一事宣布。”
冰冷的声音,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再过一月,便是始皇祭典。朕决定,亲往雍城祖庙,祭祀先祖。”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