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天授军（1 / 2）

“杀得好？”

“他这是什么意思？”

马哈木盯着阿鲁台的脸，极力想在其中看出他心中所想，但可惜失败了。

打从两人多年后的见面一开始，阿鲁台不请自来的动机，就让人心中不免疑惑。

毕竟如今瓦剌正在慢慢变强，而鞑靼已经从如日中天变成日薄西山了。

可如果说阿鲁台是来投靠的，马哈木同样不肯轻信。

鞑靼太师，毕竟有自己的傲气，或许他能接受一名废物傀儡地位在他之上，但阿鲁台绝对不会忍受真正的寄人篱下，成为他族的附庸。

越是按照这个方向考虑，马哈木就越对此事觉得诡异，不过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招，对手下吩咐道：

“去把大汗请来，让他一同来见识一下鞑靼太师的风采。”

那人施礼而去，不多会将答里巴请到堂前，这答里巴年纪轻轻，眼角眉梢的稚气尚未退去。

和本雅失里相比，马哈木这已经不仅仅是选了个傀儡了，简直是找了个“养成系蒙古大汗”！

一想到一会阿鲁台的尴尬表情，马哈木心中不禁发笑，谁知还没等到他介绍，阿鲁台当先开口道：

“这位应该就是新的蒙古大汗了吧？”

“鞑靼太师阿鲁台，拜见大汗！”

说着，以草原最高礼仪，对一个青涩未脱的孩子，行起了大礼！

“这！”

阿鲁台全程丝毫没有任何不敬流出，完整的行礼过程，深深震撼了一旁观礼的所有人。

尤其是给他挖了个深坑的马哈木，心中的震惊无异于一次山呼海啸的剧烈地壳板块运动！

自己辛辛苦苦立起来的王室正统被人杀了不说，还能够恭恭敬敬的对敌人拥立的大汗行礼，且能够表现出臣服和忠诚之意。

马哈木自问做不到。

不仅仅是他，恐怕天底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

明眼人都知道，阿鲁台才是鞑靼的灵魂人物，如今他地下高贵的头颅，向瓦剌人选出的大汗行礼，至少意味着暂时承认了瓦剌王室的正统性。

也意味着他承认了鞑靼的失败和失势，对于一个能力不俗且骄傲的人来说，更为难得。

在一片静默中，阿鲁台施礼完毕站起身子，笑着看向马哈木道：

“宰相大人为何这样的表情？”

“莫非是怀疑我的诚意？”

马哈木沉默半晌，低声道：

“杀掉本雅失里，全因为大明朝廷逼迫太紧……”

阿鲁台摇摇头，似乎无需他多做解释：

“大人无需解释，毕竟本雅失里也好，我也好，在兵败那个时候，或许就应该一死谢罪了。”

“能够多苟延残喘几日，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不过，虽然如今鞑靼遭受重创，昔日部下精兵几乎全军覆没，但反而安全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如今瓦剌已经被大明皇帝盯上了吧？”

“听说瓦剌立新汗后，大明还特地遣使斥责？”

响鼓不用重锤，阿鲁台几句话，相当于将朱棣打的算盘明明白白的放在了马哈木面前。

即使再笨的人，经过他的提醒，也会逐渐意识到瓦剌和大明之间的关系，在鞑靼名存实亡后，已经走上了一条越变越差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