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冰宫初临,情劫暗涌(1 / 2)
火把灭了,四周黑了下来。陈默站起身,没再看那块压着布条的石头。他的手从剑匣上移开,六枚骨戒贴在掌心,有点凉。
阿渔靠墙坐着,耳朵贴着岩壁。过了很久,她才说话:“外面……真的安静了。”
苏弦抱着骨琴,手指轻轻碰了下断掉的弦。琴微微震动,她马上收回手。“它不想让我碰。”她说。
陈默走到残碑前,把手放在碑面上。地图又出现了,那条通向南方的线还在动,像蛇一样往南疆爬。第六枚骨戒开始跳,不烫也不疼,只是和地图一起动。
“走吧。”他说。
三人离开石室,顺着斜坡往上走。风更大了,吹得人睁不开眼。天上裂开几道缝,有黑影飞过,可一靠近就不见了。阿渔耳后的鳞片一直在抖,她小声说:“前面好像有什么在拉我。”
“别管。”陈默走在最前面,“跟着琴走。”
苏弦闭着眼往前走,一只手搭在琴上。她走得稳,好像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忽然她停下,用银针扎破指尖,血滴在琴弦上。
琴响了。
只有一个音,很亮,刺穿风雪。声音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线,指向远处。
一座宫殿出现在深渊上方。
整座宫是冰做的,没有柱子撑着,悬在半空。门关着,上面刻着两条鱼缠在一起,中间有个心形图案。屋檐挂着长短不一的冰棱,像刀子一样。
“那是……”阿渔刚开口,就被风吹得说不出话。
“冰宫。”苏弦收手,脸色有点白,“琴说,有人等我们,也有人不想让我们进去。”
陈默盯着那扇门。左眼突然发烫,骨头上的纹路冒了出来。他没遮,任由那股热冲到太阳穴。身体里像火烧,肋骨那里一阵阵疼,但他还是往前走。
他们走上一座浮冰搭的桥。
桥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每走十步,就有一具尸体冻在冰里。他们都穿着修士的衣服,有的手里还抓着法器。脸都扭曲了,眼睛闭不上,嘴裂开,死前一定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走到第七具尸体时,冰里的头突然转了过来。
接着,所有尸体的眼眶流出冰泪,声音一层层叠起来,变成一句话:“情不能执,执则成劫。”
阿渔一把抓住陈默的袖子。
陈默抬手,铁链从剑匣滑出一半。左眼的骨纹闪出暗金色的光,身上冒出一股热气。脚下的冰咔咔响。那些尸体不动了,眼泪变成冰珠掉下来。
“走。”他说。
阿渔松开手,撕下一片手腕上的龙鳞,按在墙上。鳞片融进冰里,留下一道红印——她在记路。
苏弦走在最后。她停了一下,对着其中一具尸体弹了一个音。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但那人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了。她继续走,每过一具尸体就弹一下,直到最后一具。
桥的尽头是宫门前的平台。
门没开,寒气扑面。陈默刚站定,头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凡心动者,不得入。”
三人抬头。
一个女人站在屋檐上,穿白衣服,头发散着,脸上没有表情。她脚下没踩冰,像是飘在空中。她看过来的时候,陈默心跳慢了一拍。
“你是谁?”阿渔问。
“冰姬。”女人落下,离他们三丈远,“北冥冰宫守门人。”
陈默没说话。他胸口的骨戒一直在震,尤其是第六枚,越来越快。
冰姬看着他:“你心里的情劫没解,骨狱不稳,凭什么拿骨戒?”
“我不是来求你的。”陈默说,“我是来取的。”
“取?”冰姬冷笑,“你以为这门靠力气就能打开?”
她抬手,地面裂开,出现一个发光的阵。阵中央有雾,隐约能看到一个人跪在里面,穿着枯河村的粗布衣,背影很像柳菁。
“这是冰心阵。”冰姬说,“用情引路,用心当刀。进去的人如果输了,神识会碎,永远困在寒渊。”
阿渔上前一步:“要是他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