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如果没有汉武(2 / 2)
伊稚斜单于:时期正是汉武帝反击之时,漠北之战,卫青、霍去病虽胜,却也是举国之力,耗损极大,正说明了对手之强大。
军政结构:详细分析了匈奴的单于庭-左右贤王-大都尉-当户-且渠的等级制度,以及其税法、兵役制,明确指出这已是一个具有初步国家形态、高度组织化的政治实体,而非乌合之众。
更重要的是,册子最后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纵观匈奴五代,其势日炽,求索无度。若汉室始终隐忍纳贡,能否满足其欲?或待其内部生变,自溃瓦解?
若其出一雄主(如同秦皇汉武),整合草原,效仿拓跋氏入主中原,则华夏文明,将是何等光景?孝武皇帝之反击,虽代价沉重,然是否实为‘以一时之巨痛,免百年之陆沉’?”
这个问题,像一把重锤,敲打在每一个阅读它的太学生和官员心上。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汉武帝面对的,不是一个可以“教化”的邻居,而是一个与你争夺生存空间、具有灭国能力的强大帝国。
那种文明层面的生存危机感,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扑面而来。
太学内的辩论风向彻底转变。之前为“恤民”而反对汉武帝的声音,变得微弱。
更多的人开始严肃地讨论:在这样一个对手面前,除了奋力一击,还有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今天的契丹、西夏,与当年的匈奴,何其相似!
就在太学进行着高层面的思想碰撞时,汴京的市井街巷,另一场更加生动、传播更广的“历史教育”也在同步进行。这自然是皇城司的“杰作”。
在李宪的巧妙安排下,汴京各大瓦舍、勾栏的说书先生们,纷纷拿出了“新编”的讲史段子。
在“赵家瓦子”,一位老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冒顿单于围困汉高祖》,将白登之围的七天七夜描绘得惊心动魄,着重强调匈奴兵力之盛、组织之严。
“那可不是马贼响马,那是堂堂正正的大军,比咱们禁军也不遑多让啊!”
在“桑家瓦子”,有人专讲《匈奴勒索汉家女》,将和亲的屈辱与岁贡的沉重,说得淋漓尽致,引得台下听众唏嘘不已,有人甚至低声骂道:“这跟咱们现在给北边岁币,有啥两样?”
还有更直白的,干脆将故事进行“影射”,讲霍去病击败匈奴,收复河西,然后话锋一转:“可惜啊,咱们的燕云十六州,何时才能有霍骠骑这样的英雄,替咱们夺回来哦!”
这些故事,将复杂的历史转化为通俗易懂、富有感染力的情节,在茶余饭后,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汴京的百万市民。皇城司的细作混迹其中,不时引导话题,引发议论。
“听说了吗?原来汉朝那时候,北边的匈奴这么厉害!”
“是啊,不比现在的辽国弱啊!汉武帝不打,说不定咱们汉人早就……”
“唉,看来官家现在想变法强兵,也是有苦衷的。这北边和西边,都不让人省心啊。”
民间的舆论,就这样在有心引导下,慢慢地燃了起来。
百姓或许不懂高深的治国方略,但他们懂得比较,懂得“被人欺负了要还手”最朴素的道理。
当“匈奴”的强大与凶残通过故事深入人心后,他们再看待当今的辽和夏,自然会产生联想和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