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损失（1 / 2）
奥瑞里斯，晨曦城的地表战场。在极限战士第一连不计代价的猛攻与三台无畏机甲的毁灭性打击下，残存的黑色军团与吞世者部队终于被初步肃清。燃烧的废墟间，蓝甲战士们得以短暂喘息，技术军士们抓紧时间抢修受损的动力甲，药剂师穿梭于伤员之间，提供紧急的基因种子稳定剂与战斗刺激素。
然而，这短暂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轨道上骤然变化的景象所吸引。
原本只是零星闪烁着火光的星空，此刻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爆发出密集而连绵的爆炸光芒，如同一场无声却壮丽的宇宙烟花秀，其规模与频率远超之前任何一次交火。即便隔着厚重的大气层，那沉闷如滚雷般的爆炸轰鸣，也隐隐约约地传到了地面，敲打着每一位战士的心弦。
更令人心悸的景象随之出现。
一些巨大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残骸，开始突破大气层的束缚，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如同流星般向着星球各处坠落。它们拖着长长的、混杂着金属蒸汽与火焰的黑色烟柱，在蔚蓝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突然，一个无比庞大、令人绝望的身影，吸引了地面上所有战士的目光。
那是一艘极限战士的打击巡洋舰！它那原本威武雄壮的蓝白色舰体，此刻已是千疮百孔，巨大的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遍布全身，烈焰从每一个破口处喷涌而出，浓密的黑烟几乎笼罩了整个舰身。它失去了动力，像一具被斩断了翅膀的钢铁巨鸟，带着无可挽回的颓势，缓缓地、却又无可阻挡地向着地平线的方向坠落。
它的坠落并非直线，而是在自身残存的结构与星球引力的角力下，发生着令人胆寒的翻滚与解体。大块大块的装甲板、炮塔、甚至整段的舰体结构，在高速下坠的过程中不断地剥离、散落，如同为这艘忠诚战舰举行的、无比悲壮的空中葬礼。它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炽热光芒将其包裹，仿佛一颗真正的、充满了死亡与毁灭的流星。最终，在遥远的地平线尽头，传来一声沉闷到足以让大地震颤的巨响，随即升起一朵缓慢膨胀、夹杂着火焰与尘埃的巨型蘑菇云。
那不仅仅是一艘战舰的陨落，更是无数忠诚战士生命的终结，是奥特拉玛防线被撕裂的惨痛证明。
卡西乌斯连长仰望着天空，那壮烈而残酷的景象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他头盔下的面容无比凝重，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
“卢娜！”他立刻转向身旁的技术军士，“立刻联系马库拉格之耀号！询问轨道情况，战团长是否安全！”
卢娜迅速操作着臂载通讯器，试图建立连接。然而，几秒钟后，她抬起头，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连长，通讯请求被拦截……不，更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干扰完全屏蔽了。我们与舰队……失去了联系。”
这个消息如同重锤，击打在每一位听到的战士心头。还未等他们从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隔绝中理清头绪，天空中的异变再次发生。
原本因为战舰残骸坠落而显得混乱的天空中，突然多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这些黑点迅速放大，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死亡的蒲公英种子，遍布了整个天幕。
是空投舱！数量远超之前任何一次！而且，从那涂装和坠落轨迹来看，全部都是黑色军团与吞世者的空投舱！
卡西乌斯连长瞬间明白了。轨道上一定发生了剧变！马库拉格之耀号极有可能遭受了猛烈的袭击，甚至整个舰队都可能陷入了黑色军团的埋伏圈！不管具体情况如何，他们与母舰的联系已被切断，身陷重围，必须依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或者……找到返回轨道的方法。
“准备迎敌！”卡西乌斯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驱散了战士们心中的阴霾，“所有单位，组成环形防御阵型！无畏机甲，占据关键火力点！我们要让这些叛徒知道，即便孤军奋战，第一连也绝非他们可以轻易啃下的骨头！”
他的话音未落，新一轮的战斗已然爆发！如同冰雹般砸落的空投舱掀起漫天烟尘，舱门炸开，涌出的不仅仅是更多的混沌仆役和黑色军团战士，还有更加令人不安的存在。
那是数台涂装着亵渎黑色、体型庞大、充满了扭曲机械与血肉融合感的怪物——地狱兽！这些黑暗机械教的可怕造物，发出不似生物的、混合着金属摩擦与痛苦哀嚎的嘶鸣，它们与手臂融为一体的等离子焚化炮开始充能，散发出不祥的绿色光芒，随即，灼热的等离子团便朝着极限战士阵线中最为显眼的终结者们呼啸而去！
“小心等离子！”
“规避！”
即便是厚重的终结者盔甲，也不敢硬接地狱兽的正面轰击。战士们迅速散开，寻找掩体。
“无畏机甲！优先摧毁那些地狱兽！”卡西乌斯连长果断下令。
“遵命！清除异端机械！”
“为了帝皇！”
“为了奥特拉玛！”
三台无畏机甲的电子合成音咆哮着，迈着令大地震颤的步伐，调转方向，如同三座移动的堡垒，冲向了正在肆虐的地狱兽。“科拉克斯之怒”的双联装突击炮喷吐出炽热的弹幕，扫射着地狱兽周围的混沌仆役，同时重型火焰喷射器吐出长长的火龙，灼烧着它们的金属外壳。“马库拉格之拳”巨大的动力拳带着万钧之力砸向一台地狱兽，同时右臂的激光炮蓄势待发。“帝皇之盾”则顶在最前方，用那面巨大的盾牌为兄弟单位抵挡等离子炮火，双联装激光炮塔则精准地点射着地狱兽的关节和武器系统。
然而，情况还在进一步恶化。随着黑色军团的大规模入侵与对星球生灵毫无节制的屠杀，所产生的负面情绪与死亡能量，如同最甜美的毒饵，吸引着亚空间中的掠食者。现实宇宙的帷幕在血腥与绝望中被不断削弱。
一些扭曲、非人的身影开始出现在战场的边缘。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剥了皮的巨大猎犬，有的像是长着翅膀的扭曲肉块，有的则是一团不断变幻色彩的诡异能量体——那是恶魔，混沌邪神最低级的仆从，但同样致命。它们好奇地、带着亵渎的愉悦，观望着凡间生灵的相互厮杀，发出令人心智混乱的尖啸与低语。一些恶魔按捺不住对灵魂与血肉的渴望，飞快地爬行或飘忽着，加入了对极限战士阵线的攻击，或是扑向那些不幸落单的凡人。
战场变得更加混乱与危险，不仅要面对叛徒的阿斯塔特与他们的战争机器，还要时刻提防来自亚空间的诡异威胁。
与此同时，在轨道之上，马库拉格之耀号内部，已然化为了另一个残酷的战场。
尽管首批通过突击鱼雷成功跳帮的黑色军团战士遭遇了迎头痛击——战舰内部关键的通道和枢纽区域，早已被身披厚重土星型终结者盔甲的荣誉卫队以及第三连的不屈型终结者们牢牢把守。他们如同移动的钢铁要塞，用风暴爆弹枪、突击炮和热熔枪构筑起交叉火力网，将贸然冲入的叛徒瞬间打成筛子或熔化成铁水。动力拳和雷霆锤每一次挥击，都能将黑色军团的战士连人带甲砸成肉饼。
然而，叛徒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更多的突击鱼雷成功嵌入了战舰的不同部位，从多个方向同时发动入侵。激烈的争夺战在战舰的每一层甲板、每一条主要通道、每一个重要的功能区域残酷地上演。爆弹的轰鸣、链锯的咆哮、动力武器的碰撞、以及双方战士的战吼与垂死的哀嚎，在钢铁的廊道中反复回荡。忠诚与背叛的鲜血，染红了这艘传奇旗舰内部的每一寸土地。
在马库拉格之耀号上层，相对靠近核心区域的第一连生活舱段，这里由于位置靠内且防御严密，暂时还未被战火直接波及，但紧张的气氛已然弥漫开来。
在卡西乌斯连长舱室隔壁，那间堆满了零件和杂物的、属于艾拉丝的小舱室内，粉发的小技术军士正紧紧地抱着卡尔加送给她的那个棕色小熊玩偶，蜷缩在床铺的最角落里。即便这间舱室位于相对安全的区域，并且已经被荣誉卫队列入了重点保护名单，但外面隐约传来的、经过层层隔音削弱后依然清晰的爆弹轰鸣、爆炸震动以及那令人不安的厮杀声，还是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每一次剧烈的晃动，都让她小小的身体随之颤抖，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无助与惊慌。她只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孩子，纵然见到过残酷的战斗，但如此规模的、发生在“家”里的战争，还是将她吓坏了。
而在卡尔的舱室内，柯莱莎同样心神不宁。她那灵族特有的、敏锐的灵能感知，让她比常人更能清晰地感受到战舰内部正在发生的变化。无数充满恶意、暴虐、嗜血的灵能气息，如同污浊的潮水般涌入了这艘战舰，正在与那些沉稳、坚定、充满纪律性的灵能气息激烈地碰撞、消磨。她能“听”到钢铁被撕裂的声音，“闻”到鲜血与硝烟的味道，甚至能隐约感知到生命正在飞速消逝。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卡尔他们怎么样了？一种强烈的担忧驱使着她。她不能再这样待在相对安全的舱室里等待。
她快速穿上那双柔软的棉靴，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银色长发，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决定出去查看一下情况，至少要弄清楚目前的局势。同时，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占据了她的大脑——去上层区域，找到艾拉丝。那个小家伙一定吓坏了，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
深吸一口气，柯莱莎走到舱门前，伸手按下了开启按钮。门滑开的瞬间，外面通道中更加清晰的战斗噪音和警报声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她没有犹豫，迈步踏入了这艘正在内部流血、燃烧的钢铁巨舰那危机四伏的通道之中。
由于黑色军团跳帮部队的疯狂涌入，为了避免误伤己方，环绕在四周的黑色军团舰队暂时停止了对马库拉格之耀号的宏炮与光矛齐射，转而用近防武器清理着星空中漂浮的忠诚方战舰的残骸，并进一步收紧包围圈，如同猎手看着落入陷阱的猛兽做最后的挣扎。
在“复仇之魂号”那充斥着亵渎低语的舰桥上，阿巴顿透过巨大的观察窗，满意地凝视着那艘深陷重围、多处冒起浓烟与火光的蓝色旗舰。他能想象到其内部正在上演的惨烈厮杀，能感受到卡尔加那逐渐被逼入绝境的愤怒与无奈。一种混合着复仇快意与征服欲望的得意神情，在他那覆盖着狰狞面甲的脸上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