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重返铁炉堡，锈蚀与新生（1 / 2）

“远眺号”脱离了那片温暖如母体的活体宇宙，重新在冰冷的星空间跃迁。林枫与苏婉晴站在舷窗前，目光沉静。与初至此地时的好奇与超然不同，此刻他们的心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名为“责任”的暖流。

白色石板的指引清晰无误，并非指向全新的未知，而是画出了一道回旋的轨迹——重返铁炉堡。

那个他们将蒸汽与种族矛盾视为“小麻烦”而介入，播下了第一颗“希望与真相”种子的世界。

当“远眺号”穿过熟悉的、弥漫着煤烟与蒸汽的星域，那座由青铜、钢铁与铆钉构成的巨城再次映入眼帘时，两人都微微动容。

铁炉堡，变了。

高耸的烟囱依旧林立，但喷吐出的烟雾不再是令人窒息的浓黑，而是变成了淡淡的灰白色，显然燃烧效率和净化技术得到了提升。纵横交错的蒸汽管道上，许多关键节点都加装了粗陋但有效的过滤装置，甚至能看到一些管道上，试探性地攀爬着耐受力较强的藤蔓植物，为冰冷的钢铁增添了一抹倔强的绿意。

城市的结构也更加……有机。原本泾渭分明的人类与兽人聚居区之间，出现了一些混合风格的建筑，粗糙的兽人石雕与人类精致的金属花纹奇异地结合在一起。街道上，人类与兽人并肩而行的场景不再罕见，虽然依旧带着些许生疏，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然淡去。

“看来，‘管道低语’和莉亚他们，做得比我们想象的更好。”苏婉晴的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她能感受到这座城市虽然依旧粗糙、喧嚣，但内在多了一种坚韧的、向上的生命力。

林枫点头，他的神念无声地扫过全城。他“看”到了莉亚那间小小的药剂铺已经扩大成了一个小小的社区医疗中心，人类和兽人医师在其中共同工作；他“听”到了工坊里，工匠们（无论种族）在讨论着如何进一步改进净化技术，语气中充满了专注而非抱怨；他甚至感知到，在城市的下水道系统深处，那些由“管道低语”秘密改造的初级净水装置仍在默默运转，凯斯和他们的同伴，已经从不被理解的秘密组织，逐渐融入了城市改良的半官方力量中。

希望的种子，已然破土，顽强生长。

然而，母神托付的“生命信标”在苏婉晴的共鸣体中微微脉动，提醒着他们，铁炉堡的“生命之河”依旧不够通畅。工业的惯性、种族的隔阂、以及对资源掠夺式开发的思维，依然像无形的锈蚀，禁锢着这座城市迈向更高层次和谐的脚步。

他们悄然降落，没有惊动任何人，再次融入了铁炉堡喧嚣的街道。

他们首先去了莉亚的医疗中心。曾经的狐族少女，如今已是沉稳干练的负责人，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尾巴自信地摇曳着。看到林枫和苏婉晴，她先是难以置信地愣住，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林先生！苏姐姐！真的是你们！”她几乎是飞奔过来，紧紧握住苏婉晴的手，“你们看！大家……大家真的在改变！虽然很慢，还有很多困难，但没有人再愿意回到过去了！”

林枫温和地询问了近况。莉亚提到，格雷厄姆学者和他的朋友们成功说服了议会的一部分人，推动了基础环保法案的修订；老工匠改良的“锻体法”在一些工厂悄然普及，工人们的健康状况有所改善；甚至一些开明的工厂主，也开始意识到长远利益而投资于环境改造。

“但是，”莉亚的耳朵微微垂下，露出一丝忧色，“还有很多大工厂主和保守派贵族强烈反对，他们认为这会损害利润。而且……‘锈蚀病’虽然得到了控制，但并未根除，尤其是对一些早年患病严重的老人……”

根源在于这座城市运行的底层逻辑，依旧建立在索取与对抗之上，而非共生与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