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镜引新途（1 / 2）
第一幕
骨毒谷的狂风卷着黄沙，像无数把细碎的刀子刮在脸上，炼尸炉倒塌后的黑灰在风中打着旋，混着未散的骨毒素气息，呛得人喉咙发紧。
唐雅握着桃木剑的手青筋凸起，剑身上还残留着净化骨毒素后的淡金光晕，林墨留下的考古队徽章贴在胸口，被体温焐得发烫，像是在无声提醒着她过往的牺牲。
慕容珩站在她身侧，黑色西装沾了尘土和血迹，却依旧挺拔如松，铜剑横在身前，眼神警惕地扫过山谷四周。
刚才被解救的村民早已逃远，山谷里只剩下倒塌的炼尸炉残骸、几具黑袍人的尸体，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越来越浓的诡异黑气——那是从周世坤手中的黑色骨盒里散发出来的。
周世坤缓步走出黑袍人队列，他黑袍下摆沾着泥污，嘴角却挂着志在必得的阴笑，仿佛刚才炼尸炉被毁、手下死伤惨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
他手中的骨盒是纯黑的兽骨打造，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符文缝隙中渗着暗红色的汁液，像是凝固的血。
“唐雅，果然没让我失望。”周世坤的声音被狂风搅得有些沙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刘振国那蠢货，以为靠几具僵尸、一个炼尸阵就能掌控轮回，简直是鼠目寸光。真正能撬动宿命的，从来都是这东西。”
他缓缓打开骨盒，一股比之前所有骨毒素都要浓郁百倍的气息瞬间喷涌而出。
黑色的雾气从骨盒中袅袅升起，不是普通的黑气，而是凝聚成了无数细小的、扭曲的人形轮廓，像是被囚禁的魂魄在挣扎嘶吼。
雾气所过之处，地上的沙石都变成了青灰色，草木瞬间枯萎发黑，散发出腐朽的味道。
“这是‘骨魂本源’。”周世坤的眼神狂热，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雾气，雾气像是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指尖，“百年前三大家族炼制骨尸迷香，最核心的就是这缕本源，它是所有骨毒素的根，是无数魂魄凝练而成的宝贝。只要用它献祭，再加上你的净灵体和两块骨镜碎片，轮回仪式就能提前三十年启动，到时候我就能摆脱轮回束缚，真正获得永生！”
唐雅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那骨魂本源的气息不仅刺鼻，还带着一种能侵蚀心神的阴冷，让她脑海中隐约浮现出那些被骨毒素残害的无辜者的面容——青雾村的村民、山西古墓里的导师、牺牲的林墨和顾晏辰。
她握紧桃木剑，净灵体的力量不自觉地涌动，剑身上的金光变得更加耀眼：“周世坤，你为了永生，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连魂魄都不肯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周世坤嗤笑一声，眼神变得阴狠，“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那些人的性命，能成为我永生路上的垫脚石，是他们的荣幸。唐雅，我劝你识相点，主动交出净灵体的力量和骨镜碎片，我还能让你做我身边的人，共享永生；若是执意反抗，我就只能抽走你的魂魄，让你成为骨魂本源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超生！”
慕容珩往前踏出一步，挡在唐雅身侧，铜剑上的灵力流转，与唐雅的金光相互呼应：“周世坤，你别做梦了。骨尸迷香的诅咒，我们一定会彻底打破，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只会让你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周世坤狂笑起来，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就凭你们两个？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他猛地挥手，“动手！”
话音刚落，周围的山谷两侧突然传来“嗷嗷”的嘶吼声，密密麻麻的骨毒僵尸从岩石后面、沙丘底下钻了出来，足足有上百具，比之前山西古墓里的数量还要多。这些僵尸有的还带着炼尸炉的黑灰，有的身上插着断裂的骨针，眼神空洞，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骨毒素气息，朝着唐雅和慕容珩扑来。
与此同时，十几个黑袍人纷纷拿出黑色骨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晦涩难听的咒文声响彻山谷，随着咒文声，骨魂本源的黑雾变得更加狂暴，那些细小的人形轮廓朝着唐雅飞射而去，像是要钻进她的身体里。
唐雅眼神一凛，将桃木剑横在胸前：“慕容珩，你牵制僵尸和黑袍人，我来对付骨魂本源！”
“小心！”慕容珩应了一声，纵身跃起，铜剑带着凌厉的灵力，朝着冲在最前面的几具僵尸劈去。铜剑砍在僵尸身上，发出“咔嚓”的脆响，僵尸的骸骨被劈断，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黑袍人的咒文显然在强化它们的生命力。
唐雅则集中注意力，净灵体的力量全力运转，桃木剑上的金光暴涨，形成一道半圆形的屏障，挡住了那些飞射而来的人形轮廓。那些轮廓撞在金光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水滴落在滚烫的铁板上，瞬间消散了一部分，但很快又有更多的轮廓从黑雾中涌出，源源不断。
狂风越来越大，黄沙迷得人睁不开眼睛，僵尸的嘶吼声、黑袍人的咒文声、骨魂本源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序曲。
唐雅的额头上渗出冷汗，长时间运转净灵体力量让她有些吃力，但看着胸前林墨的徽章，想到那些牺牲的人，她咬牙坚持着——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周世坤站在原地，双手结印，不断催动骨魂本源的黑雾：“唐雅，你撑不了多久的！净灵体的力量总有耗尽的时候，到时候你就只能束手就擒！”
唐雅没有理会他的叫嚣，而是仔细观察着那团黑雾。
她发现，黑雾虽然狂暴，但似乎都在围绕着中心的一个点旋转，那个点隐藏在黑雾深处，隐隐透着一丝极淡的黑色光芒，像是黑雾的心脏。
她心中一动——那会不会就是骨魂本源的弱点？
第二幕
唐雅的目光死死锁定黑雾中心的黑色光点，心脏砰砰直跳。
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不能一击命中弱点，等净灵体力量耗尽，她和慕容珩都将命丧于此。
“慕容珩，帮我牵制住它们，我要找机会攻击黑雾的核心！”唐雅大喊一声，声音被狂风和嘶吼声淹没，却精准地传到了慕容珩耳中。
慕容珩闻言，立刻调整战术。他不再执着于摧毁僵尸，而是拿出随身携带的慕容氏特制驱邪符，左手捏诀，右手将符纸一张张甩出。
符纸在空中炸开，金色的灵力形成一张张巨大的网，将冲上来的僵尸和黑袍人暂时困住，虽然很快就会被突破，但至少能为唐雅争取片刻时间。
“快点！我撑不了太久！”慕容珩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他的灵力也在快速消耗，额头上同样布满了汗珠，黑色西装的袖口已经被僵尸的骨爪撕裂，手臂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虽然没有被骨毒素感染，但也流出血来。
唐雅深吸一口气，猛地撤掉身前的金光屏障，将所有净灵体力量都凝聚在桃木剑剑尖。剑尖的金光变得极其凝练，像是一颗小小的太阳，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她双脚蹬地，迎着狂风和黑雾，纵身朝着周世坤冲去——黑雾的核心就在他身前不远处。
“找死！”周世坤见状，眼神一狠，操控着大量的人形轮廓朝着唐雅的后背扑去，同时亲自出手，右手凝聚起一团浓郁的骨毒素，朝着唐雅的胸口砸来。
唐雅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周世坤的攻击，骨毒素擦着她的肩膀飞过，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深坑，坑里冒着黑色的毒气。
她借着侧身的惯性，身体在空中旋转一周，桃木剑带着无匹的金光，朝着黑雾中心的黑色光点刺去。
“休想！”周世坤怒吼一声，伸出左手想要阻拦，却被金光烫得缩回手，掌心瞬间起了一层水泡。他没想到唐雅的净灵体力量竟然如此强悍，连他都无法直接触碰。
就在桃木剑即将刺中黑色光点的瞬间，那些被符纸困住的僵尸突然爆发，挣脱了金色的网，疯狂地朝着唐雅扑来。
其中一具体型格外庞大的僵尸王，正是刘振国生前炼制的最后一具成品，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唐雅的后颈咬去，腐烂的气息几乎要将人熏晕。
“小心身后！”慕容珩的声音带着焦急，他想要冲过来救援，却被几个黑袍人死死缠住，根本抽不开身。
唐雅能感受到身后的恶风，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可能破解骨魂本源了。她闭上眼，凭着对净灵体力量的感知，猛地将桃木剑往前一送——
“噗嗤！”
一声轻响，像是刺破了一层薄纸。桃木剑的剑尖精准地刺入了黑雾中心的黑色光点，金色的灵力瞬间爆发，像是火山喷发般，从光点处蔓延开来，顺着黑雾的脉络，快速席卷了整个黑雾。
“啊——！”
骨魂本源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呜咽声，那声音不似人声，也不似兽吼，更像是无数魂魄在同时遭受极致的痛苦。黑雾开始剧烈翻滚、收缩，那些细小的人形轮廓在金光中纷纷消散，化为一缕缕青烟，再也无法凝聚。
周世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与骨魂本源有着精神连接，本源受损，他也受到了强烈的反噬，一口鲜血从嘴角喷出，染红了胸前的黑袍。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唐雅：“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骨魂本源的弱点？这不可能！”
唐雅没有回答他，而是趁机抽出桃木剑，转身朝着身后扑来的僵尸王劈去。金光闪过，僵尸王的头颅被一剑劈开，身体僵在原地，随后缓缓倒下，化为一滩黑泥，彻底失去了生机。
失去了骨魂本源的加持，那些普通僵尸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黑袍人的咒文也失去了效果。慕容珩抓住机会，铜剑翻飞，将缠住他的黑袍人一个个净化，很快就冲到了唐雅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没事吧？”慕容珩关切地问道，目光落在她肩膀上被骨毒素擦伤的地方。
“没事。”唐雅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冰冷地盯着周世坤，“现在，该算总账了。”
周世坤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化为乌有，骨魂本源的黑雾越来越淡，即将彻底消散，心中的疯狂压过了恐惧。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我得不到永生，那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我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出一段更加晦涩、更加诡异的咒文。随着咒文声，山谷开始剧烈震动，地面出现一道道狰狞的裂缝，从裂缝中涌出大量的黑色汁液，正是地脉中未被净化的骨毒素。这些汁液快速汇聚，朝着唐雅和慕容珩涌来，所过之处，草木瞬间化为焦炭，岩石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他要引爆地脉中的骨毒素！”慕容珩脸色大变，“这样下去，整个骨毒谷都会被骨毒素淹没，甚至会扩散到周边的城镇！”
唐雅也没想到周世坤会如此疯狂，竟然不惜同归于尽。她立刻将两块骨镜碎片从怀中掏出来，双手托着碎片，将剩余的净灵体力量全部注入进去：“骨镜碎片，借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