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关系无限接近时(1 / 2)
自那晚地窖里“扎头发”事件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新阶段。
格温尼维尔重新加强了对他的“关怀”。新的、用料更加考究、剪裁愈发贴合他阴沉气质的长袍、衬衫等等,又开始定期出现在地窖的衣柜里,甚至比以前更加频繁。她还“不经意地”带来各种据说是对长期接触魔药蒸汽受损的肺部有益的稀有香料茶,以及一些声称能缓解批改低年级巨怪论文导致的精神损耗的、味道古怪但效果似乎不错的提神小点心。
斯内普对此,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嗤之以鼻和刻薄评论。“格温尼维尔,如果你把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奢侈品上的金加隆和精力,用在精进你的魔药论文上,我想你明年申请魔药协会见习的胜算会大得多。”他会在格温尼维尔送来一件用秘银丝线绣着隐形防护符文的内衬衬衫时,这样冷冰冰地评价,但手指却会不动声色地摩挲那异常柔软的布料。或者,在他熬夜到凌晨,格温尼维尔强行端来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安神花香的花草茶时,他会皱着眉抱怨:“这闻起来像波莫娜·斯普劳特打翻了她最宝贝的温室。”然后,在格温尼维尔坚持的目光下,他会带着一脸屈尊降贵的神情喝下去(实则内心暗爽),并且…通常能睡得很好。
他甚至开始…主动提出一些微不足道的“需求”。比如,在某个批改论文到头晕眼花的深夜,他会用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说:“如果你闲着没事,就去把那边柜顶上那几瓶分类混乱的非洲树蛇皮碎片重新整理一下,按年份和色泽深浅排列。我不想明天配制缓和剂时因为某个巨怪的粗心大意而炸掉坩埚。”格温尼维尔会欣然应允,并在他看似专注工作的侧影旁,安静而高效地完成任务。过程中,斯内普的余光会始终追随着她,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慰藉。
他依旧允许格温尼维尔为他束发,甚至…有些依赖。每当长发垂落妨碍视线时,他会用一种委屈的态度示意她。而格温尼维尔总会带着笑意上前,用那根已经成为专属标志的、编织着银绿丝线的墨色发带,熟练地替他束好。
这个过程里,斯内普会闭上眼,紧绷的下颌线会微微放松,仿佛在享受那片刻的、指尖穿梭发间的宁静。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宁静之下,隐藏着何等精密的算计和…一种连他自己都开始模糊的、对这份亲昵的贪恋。
如果格温尼维尔因为被其他突发事件缠身还是出于逗弄他的心理,而“忘记”了这项已然成为习惯的“束发仪式”,或者只是匆匆用一根普通发带随意一扎,显得心不在焉…
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斯内普周身的气压,都会低得能让最勇敢的格兰芬多退避三舍,比如某位擅长得寸进尺的波特和马尔福(波特、马尔福挠头:又瞪我?我没做错步骤啊)。
他会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沉默地、持续地、带着一种近乎实质性的控诉和委屈,紧紧追随着格温尼维尔的身影。无论是在魔药课上,当她在台下协助时,他能用冰冷的视线将她的后背盯得发毛;还是在走廊偶遇时,他会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只是用那种混合着“你辜负了我的信任”和“你怎么能如此忽视我”的复杂眼神,死死地锁住她,直到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甚至在她与其他学生交谈时,那视线会变得更加锐利和…阴郁。
格温尼维尔起初觉得好笑又无奈,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在这种“蝙蝠式凝视”下坚持超过十分钟。那眼神里的委屈太过真实,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她会立刻放下手头的一切,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语气带着纵容的笑意:“好了好了,我的错,我亲爱的教授。是我疏忽了,冷落了你这一头…如此需要精心打理的秀发。”她会走上前,主动拉住他冰凉的手,将他带到安静角落,或者直接拉回地窖。
然后,她会格外耐心、格外细致地重新为他束发。指尖温柔地穿梭在他浓密的发间,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低声说着安抚的话,比如解释自己刚才在忙什么,或者干脆说些无意义的甜言蜜语来“哄”他。
而斯内普,则会全程板着脸,下颌线紧绷,一副“我很不高兴,你需要好好反省”的模样,但身体却会诚实地微微向她倾斜,方便她的动作。紧抿的唇角会抑制不住地扬起。当格温尼维尔最后系好发带,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完成时,他会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带着些许傲慢的轻哼,仿佛在说:“…这次就勉强原谅你。”
但若格温尼维尔此刻抬头看向对面墙壁上那面模糊的铜镜,就能捕捉到——在她转身的瞬间,斯内普脸上那副“勉强”的表情会迅速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实无比的、带着得逞意味和…暗爽到几乎憋不住的笑容,清晰地映照出他内心那份扭曲的满足感——他成功地用这种别扭的方式,获得了她全神贯注的关怀和安抚,确认了自己在她心中那份特殊且重要的地位。
而格温尼维尔,则如同一位洞察秋毫、经验老到的顶级饲养员,早已谙熟她家这只心思九曲十八弯的蝙蝠每一丝细微心理活动,以及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背后所隐藏的真实诉求。她心知肚明,他正用这种独树一帜的、近乎幼稚的方式,笨拙而又固执地向她索取着关注、确认和…那份深藏心底的爱。而她,甘之如饴,心甘情愿地配合着他这场无声却浓烈的、专属她一人的“撒娇”。
霍格沃茨的魁地奇赛季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拉开帷幕。
对于格温尼维尔而言,魁地奇场是她释放天性中那份对速度和冒险渴望的重要场所。作为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她的技术精湛,动作优雅而致命,像一道银绿色的闪电划过天空。而如今,这份热爱还多了一层意义——她知道,看台上总有双漆黑的眼睛在注视着她,尽管那双眼睛的主人总会用“确保某些鲁莽的飞行生物不会摔断脖子”来掩饰。
斯内普确实会出现在看台上,通常选择最偏僻、阴影最浓的角落。他黑袍裹身,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球场中央那道迅捷的银绿色身影上。
他的视线追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轻盈的盘旋、凌厉的俯冲、以及与游走球惊险万分的擦身而过。每当格温尼维尔做出那些看似炫技、实则充满风险的高难度动作时,他紧抿的薄唇会抿得更紧,眉头不自觉地蹙起,然而,当看到她凭借精湛的技巧,一次次突破对手的防守,将鬼飞球精准地投入圆环,为斯莱特林赢得满堂喝彩和一连串分数时,紧蹙的眉头又会微微舒展,紧抿的唇角甚至会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笑容,勾勒出毫不掩饰的骄傲的弧度。
赛后,在地窖里,面对带着胜利的兴奋和些许疲惫归来的格温尼维尔,斯内普则会迅速戴回他惯常的面具。他会用那种能冻僵曼德拉草的冰冷语调,刻薄地点评她今天的“炫技”是多么的“毫无必要”、“哗众取宠”,并严厉警告她“下次如果再敢用那种近乎自杀的角度去躲避游走球,就等着在医疗翼度过整个学期”。他的用词一如既往的毒辣,仿佛要将她在球场上的光芒全部否定。
但格温尼维尔早已学会解读他毒舌下的潜台词。她只是笑着,有时甚至会故意凑近他,拿起他早已“恰好”放在桌角的那瓶特制魔药,打开瓶塞,轻轻嗅闻那复杂而清苦的药香。
“嗯…”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翡翠绿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光,“这次的味道…有点特别。除了基础的舒缓成分,还加入了月见草的花瓣萃取液来安抚过度紧张的神经?哦,还有一丝银星蕨的清凉感,是针对高速飞行后肌肉的微观撕裂吧?”她抬起眼,笑盈盈地看着他瞬间绷紧的侧脸和开始泛红的耳根,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和一丝甜蜜,“西弗勒斯,你对我这身‘脆弱’的肌肉的恢复问题,可真是…太上心了。连这么细微的损伤都考虑到了。”
斯内普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过头,黑眸中闪过一丝狼狈和羞恼,恶声恶气地低吼:“莱斯特兰奇!如果你那被巨怪踩过的脑子还能运转,就该明白这只是为了防止你下次训练时,因为某些可避免的肌肉酸痛而表现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炸尾螺,从而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来收拾残局!”说完,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猛地转身,将自己重新埋首于那堆似乎永远也批改不完的魔药论文中,只留下一个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耳根却红得可疑的背影。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心满意足地喝下魔药,感受着温热的药液流淌过四肢百骸,带走疲惫和不适。她不再戳破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处理自己的事情。
地窖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和谐——一边是散发着低气压、奋笔疾书的魔药大师,另一边是悠闲自得、享受着独家关怀的斯莱特林首席。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将两人连接,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沉默中流淌。
这种模式持续了几次之后,格温尼维尔开始不满足于仅仅在赛后收到魔药。
在一个尤其激烈的对抗训练后,她的手腕因为一次紧急制动而传来一阵尖锐的酸痛。当晚在地窖,当斯内普照例开始他的“赛后点评”时,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回应,而是微微蹙着眉,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
斯内普刻薄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探测咒,瞬间锁定在她细微的动作上。
“手怎么了?”
“没什么,”格温尼维尔故作轻松地说,“可能是下午拉伤了,有点酸。”
斯内普没再说话,转身走向魔药储藏柜,打开一个上了锁的小格子,从里面取出一个更小的、装着琥珀色粘稠液体的水晶瓶。他走回来,将瓶子塞进她手里,动作甚至带着点粗鲁。
“外用。每天三次,涂抹在酸痛处,轻轻按摩至发热。”他硬邦邦地交代,眼神却看向别处,“别浪费,这里面加了独角兽尾毛的粉末和火灰蛇的蜕皮精华,对韧带和肌肉细微撕裂有奇效。”
格温尼维尔握着那瓶显然更为珍贵、针对性更强的魔药,心中微微一动,抬起头。
“手腕有点使不上力,”她眨眨眼,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柔弱和撒娇的意味,“西弗勒斯,你帮我涂好不好?我自己可能…揉不到位。”
他猛地转头瞪向她,黑眸里写满了“你竟敢得寸进尺”的震惊和恼怒,耳根的红晕迅速蔓延到了脖颈。
“格温尼维尔·莱斯特兰奇!”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全名,“你以为我是你的家养小精灵吗?!还是你那只只会卖萌的狐狸?!”
“当然不是,但你可是魔药大师啊,手法肯定最精准。万一我笨手笨脚浪费了这么珍贵的魔药,多可惜。”她说着,还把手腕往他面前伸了伸,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模样。
斯内普死死地瞪着她,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把她扔出地窖的冲动。两人僵持了足足有一分钟。斯内普妥协性的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水晶瓶。
“转过去!坐下!”
格温尼维尔从善如流地坐在扶手椅上,背对着他,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他微凉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尖因为常年处理魔药材料而显得有些粗糙,但动作却出乎意料地…小心。他将那琥珀色的、带着温热感的药液倒在她手腕的酸痛处,然后,用指腹开始用力揉按。起初的力道有些没轻没重,惹得格温尼维尔轻轻“嘶”了一声。
“忍着点!”他硬生生地说,但手上的力道却明显放轻了许多,变得更有节奏和技巧。他专注地按摩着,仿佛在对待一件需要精密处理的魔药仪器。地窖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药液被揉开时细微的声响。
格温尼维尔能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以及那份隐藏在粗鲁下的、别扭的专注。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魔药清香混合着刚才那瓶特效药的气息。一种奇异的、安心的暖流从手腕被触碰的地方蔓延开来,流向四肢百骸。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才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两步,语气僵硬地说:“好了!下次再敢受伤,就自己去找庞弗雷夫人!”
格温尼维尔活动了一下手腕,酸痛感果然减轻了大半。她转过身,看着他依旧泛红的耳根和故作镇定的侧脸,心中软成一片。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趁他不备,紧紧的抱着他。
“谢谢,西弗勒斯。药效很好。”说完,不等他反应,便笑着快步离开了地窖,留下斯内普一个人僵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可恶的小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