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废墟中的微光与新的阴影（1 / 2）
顾怀章的誓言如同沉重的磐石，一字一句砸在苏卿卿的心上，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安稳。她看着他眼中尚未褪去的血色和冰封下的疲惫，所有关于恐惧和追问的话语都哽在喉间，最终化作无声的拥抱。她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一声声搏动，仿佛在为她混乱的世界重新奠定基石。
他不需要她问，她亦无需多言。他展开的这场席卷全球的雷霆风暴，便是他对她所有疑问最直接、最血腥的回答。他为她母亲遭受的不公而战，为她承受的记忆烙印而战，为他们这个家不容侵犯的未来而战。
“我信你。”良久，苏卿卿才从他怀中抬起头，声音还有些沙哑，眼神却已重新凝聚起坚韧的光芒，“但是怀章，我不要只躲在你的身后。那是我母亲的记忆，是我的根源，我有权利知道一切，有责任参与其中。”
顾怀章凝视着她，没有立刻反对。他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他再也无法将她置于纯粹的羽翼之下。她的坚韧，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需要他全权掌控的小助理。他伸手，轻轻拂开她颊边被泪水粘住的发丝。
“我知道。”他叹息一声，带着妥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你只是苏卿卿，是我和小天的依靠。”
他牵着她，来到地下密室。这里与别墅上方的温馨奢华判若两个世界，冰冷的电子设备闪烁着幽光，巨大的屏幕上不断滚动着全球各地传回的数据和简报，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散的信息战味道。
李峰的虚拟影像正等在那里，见到苏卿卿，他微微颔首，并无意外。
“夫人。”
“情况如何？”顾怀章直接切入正题，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清扫行动第一阶段基本结束。”李峰调出全球地图，上面标记着数十个已变成红色的据点，“我们摧毁或瘫痪了诺亚方舟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已知外围据点，包括三个重点实验室，两个数据中心，以及超过十个资金中转站。捕获中低层成员四十七人，负隅顽抗被清除者……数量相当。”
苏卿卿听着那冰冷的数字，心脏微微紧缩。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明白这简洁汇报背后意味着怎样残酷的腥风血雨。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顾怀章的手。
“核心层呢？”顾怀章更关心这个问题。
“对方反应很快，核心成员在遭受第一波打击后便迅速切断了与大部分外围的联系，转入更深的地下。我们捕获的人中，几乎没有能直接接触到卢世勋那个级别的。”李峰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不过，从几个被摧毁的实验室残骸中，我们恢复了一些残存的加密数据碎片，暗影的技术团队正在全力破解。另外，我们截获了几段他们内部混乱时期的通讯，经过分析，基本可以确定，卢世勋以及诺亚方舟的核心目标，确实与一种特殊的、可能通过血脉遗传的基因特质有关。”
李峰说着，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苏卿卿。苏卿卿感到后背一阵发凉，那个缠绕着蛇杖与基因螺旋的标志再次在她脑海中浮现。
“他们……在研究什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从碎片信息推测，并非简单的遗传疾病或天赋。”李峰神色凝重，“他们似乎在追寻一种……优化，或者说觉醒。他们认为在某些特殊血脉中，隐藏着超越当前人类认知的潜能。苏芸女士，很可能就是他们找到的、具备这种潜能的样本之一。”
样本……这个词让苏卿卿一阵反胃。她的母亲，在那个冰冷的实验室里，被当成了一个研究对象，一个“样本”！
“他们想干什么？造神吗？”顾怀章的声音冷得像冰。
“目前信息不足，无法断定最终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对这种特质极为渴望，并且研究持续了数十年，投入的资源超乎想象。夫人身上的血脉，对于他们而言，是极其珍贵，甚至可能是独一无二的关键。”李峰看向苏卿卿，“这也是他们多年来一直试图寻找夫人，甚至在夫人失踪后仍未放弃，最终将目光投向小少爷的原因。”
真相的碎片一点点拼凑，勾勒出一个庞大而黑暗的轮廓。母亲是“样本”，自己是“样本”的后代，小天也因此被盯上……这像是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沿着血脉悄然蔓延。
“卢世勋的下落，一点线索都没有？”顾怀章追问，擒贼先擒王，不抓住这个首脑，后患无穷。
“我们正在追踪几条线索。其中一条指向公海的一艘私人科研船，另一条则与一个位于极地的、信号常年被干扰的前哨站有关。但对方很狡猾，这些都有可能是烟雾弹。”李峰回答，“另外，我们在清理一个位于东南亚的据点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屏幕上切换出几张照片，那是一个被炸毁大半的实验室内部，焦黑的残骸中，一个特殊的金属容器格外醒目，它似乎由某种高强度的合金制成，在爆炸中保持了相对完整。
“这个容器内部检测到了极强的生物能量残留，但其结构……不像任何已知的生物组织培养皿。技术部门分析，它更像是一个……维生舱或者禁锢舱。”李峰放大了容器的图片，内部布满了复杂的线路和接口，“我们在其内部发现了一些干燥的、未知的生物组织碎片，已送去进行基因测序。”
苏卿卿看着那个诡异的容器，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她。母亲记忆中的冰冷和束缚感再次袭来，她几乎能想象到，曾经可能有什么“活物”被禁锢在其中。
“还有，”李峰继续汇报，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的变化，“在攻击他们几个关键网络节点时，我们遇到了……并非来自诺亚方舟的抵抗。有另一股力量，似乎在试图趁乱截取或保护某些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