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雪岭的冰魄与冰叶花的低语(1 / 2)
离开苍莽山时,星屑坪的聚灵草已经抽出了新叶,石莲种子在石屋前扎了根,七星草的蓝色花瓣沾着晨露,像撒了把碎钻。阿木的《迷途草木记》又添了厚厚几页,最新的插画是忆星石映出的守山人身影,旁边写着:“约定如草,埋于时光,遇有心人,自会发芽。”
“往雪岭还要走七日,”林辰展开地图,指尖划过一片被标注为白色的区域,“那里常年积雪,连夏天都飘着雪,咱们得准备些御寒的衣物。”
沈公子正用苍莽山的兽皮缝护膝,灵蕴兽蹲在他旁边,时不时用爪子扯扯线头,被沈公子拍了脑袋也不恼,反而叼来块野蜂蜜讨好他。“雪岭?是不是有‘冰魄泉’?我听说那泉水冻成的冰能治烫伤,比百草膏还灵。”
曾言爻翻着从秦伯那里讨来的《寒地药谱》,指尖点在一幅冰叶花的插画上:“冰叶花就长在冰魄泉周围,叶片像冰雕的一样,花心却藏着点暖黄,像冻住的阳光。医书说它能驱寒毒,只是要在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采,不然会被冻伤。”
阿木想起父亲册子上的话:“雪岭的草木最是倔强,顶着风雪也要开花,像极了守在那里的人。”他摸了摸竹篮里的灵蕴兽,小兽正抱着块从苍莽山带的星屑石,石上的银辉在阳光下闪着,“灵蕴兽的毛厚,应该不怕冷。”
行至第五日,官道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灌木丛,叶片边缘结着细碎的冰碴。风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在脸上像刀割。阿木把灵蕴兽往竹篮里塞了塞,用布盖住,只露出个小脑袋透气。
“前面有个驿站,”林辰指着远处的炊烟,“咱们去歇歇脚,买些御寒的皮毛。”
驿站里挤满了往来的商旅,大多是往雪岭运送货物的。一个穿羊皮袄的老者正坐在火炉旁喝酒,见他们进来,笑着招呼:“几位是去雪岭?可得多穿点,那里的雪能没过膝盖,冻掉耳朵是常事。”
“老人家常去雪岭?”阿木问道,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
老者灌了口酒,哈出白气:“我是雪岭脚下的猎户,姓赵,靠打雪狐为生。你们是去采冰叶花吧?最近总有人往雪岭跑,说冰叶花能卖大价钱,可惜啊……”他叹了口气,“好多人进去就没出来,不是迷路冻死了,就是被雪崩埋了。”
沈公子皱眉:“有那么危险?”
“雪岭的风是‘活的’,”赵猎户指着窗外,“一会儿往东刮,一会儿往西刮,能把脚印吹得干干净净,再熟的路也会迷路。而且冰魄泉周围的冰面薄,踩碎了就掉进冰窟窿,神仙都救不活。”
阿木想起父亲册子上画的一幅冰面图,上面标着几个红点,旁边写着:“雪岭冰面,红点处有冰眼,下有暗流,慎踩。”他忽然明白,那些失踪的人,或许是误踩了冰眼。
“我们有灵蕴兽,”曾言爻指了指竹篮,“它能辨方向,说不定能避开危险。”
赵猎户看到灵蕴兽,眼睛一亮:“这是灵蕴兽?我年轻的时候见过,跟着一位姓苏的郎中,说这小兽能闻出冰下的暗流。你们带着它,或许真能采到冰叶花。”
抵达雪岭脚下的村落时,正赶上一场小雪,雪花像柳絮一样飘着,给屋顶和树梢裹上了层白绒。村里的房屋都是用石头砌的,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辣椒和玉米,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鲜艳。
赵猎户把他们领到自家的木屋,屋里烧着炕,暖意融融。赵猎户的老伴是个和善的妇人,端来热腾腾的奶茶和馕饼:“快暖暖身子,这奶茶加了雪蜜,驱寒的。”
灵蕴兽从竹篮里跳出来,凑到炕边烤火,尾巴卷着阿木的衣角,像是在撒娇。赵猎户的小孙女扎着羊角辫,好奇地戳了戳灵蕴兽的毛:“它好软呀,像。”
阿木笑着把灵蕴兽抱起来,递给小女孩:“它叫灵蕴,不咬人。”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摸着灵蕴兽的毛,小兽配合地蹭了蹭她的手心,逗得她咯咯直笑。赵猎户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要是我儿子还在,也该这么大了。”
原来赵猎户的儿子五年前为了给病重的母亲采冰叶花,进了雪岭就没回来,只在第二年春天,被雪水冲下来一只鞋,里面裹着半朵冻僵的冰叶花。“那花我还留着,”赵猎户从柜子里拿出个木盒,里面放着朵干枯的冰叶花,花瓣呈灰黑色,却依旧能看出冰雕般的轮廓,“我老婆子的病后来好了,可我总觉得,是儿子用命换的。”
阿木看着那朵冰叶花,忽然想起父亲说的“草木有灵,知报恩”。或许那半朵冰叶花,是赵猎户的儿子拼尽全力带回来的,带着对母亲的牵挂,才让药效格外灵验。
“我们采到冰叶花,会给您留一些,”阿木认真地说,“您儿子没完成的事,我们帮他完成。”
赵猎户眼眶一红,抹了把眼泪:“好孩子,谢谢你们。明天我带你们去雪岭入口,那里有棵老松树,我儿子以前总在树下系红绳,说能保佑平安。”
雪岭的入口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只有那棵老松树傲然挺立,枝桠上系满了红绳,在风雪中飘动,像无数双祈福的手。赵猎户帮他们背上雪橇,又塞给阿木一把冰镐:“这镐能凿冰,遇到冰眼就用它探路。记住,灵蕴兽要是对着哪块冰面叫,千万别踩。”
灵蕴兽似乎知道要进山,兴奋地在雪地上打滚,银白色的毛发沾了雪,像团移动的雪球。沈公子用雪橇拉着药箱,笑着说:“这小畜生比咱们还急。”
进了雪岭,才知道赵猎户所言非虚。风雪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能见度不足三尺,脚下的积雪深及膝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灵蕴兽跑在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对着某个方向叫两声,阿木便用冰镐探探路,果然有几次冰面下是空的,能听到暗流涌动的声音。
“它真的能闻出冰眼!”曾言爻惊喜道,“苏老先生没骗我们。”
走了约莫半日,风雪渐小,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冰原,冰面像镜子一样光滑,映着灰蒙蒙的天。灵蕴兽突然对着冰原中央叫起来,声音急促。阿木用冰镐探了探,冰面发出“空空”的声响,显然
“冰魄泉应该就在附近,”林辰指着冰原边缘的一处凸起,“那里的冰面颜色深,说不定是泉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