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战后清理?星火传承(1 / 1)
朝阳好不容易从东边裂开的山头上冒出来,稀稀拉拉的阳光洒在丹神谷的焦土上。空气里一股怪味,熏得人喘不过气。活着的弟子们像没了魂儿似的,在废墟里来回走动。他们扛着死去同门的尸体,扑灭断墙下最后几缕火苗。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气声和哭声,在空荡荡的山谷里飘着。这些年轻人脸上全是血和灰,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眼神里还有一股劲儿。
其实这时候的安静,比昨天打架时的喊杀声更吓人。炼气三层的小弟子阿木,怀里还死死抱着师兄林墨的佩剑,剑鞘裂了大口子,剑穗也被魔火烧毁。晃晃悠悠裤腿上的血痂蹭到石头上,往下掉渣。路过一根断梁时,脚下一滑差点摔个跟头,旁边胳膊缠着绷带的师姐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两人对视一眼,啥都没说,眼眶却一下子红了。
谷中间飞升阵的符文还在闪闪发光。阵眼旁边,铁山跪坐在地上,高大的身子像块裂了缝的大石头,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蹭出一片血印。他手里紧紧攥着两样东西:一块还带着热气的魂晶,还有一个冷冰冰显示“任务完成”的令牌。他哑着嗓子说:“师尊的家守住了!”
这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他猛地抬头,额头伤口又裂开,鲜血混着血痂往下淌,划过他棱角分明的脸:“这仇,我记下了!凡界丹阁永远给师尊撑腰”。
话音刚落,一阵小风从谷口溜了进来,吹得他那身破衣服呼啦啦直响,还卷起了阵眼边残留的魔气。那魔气刚碰到他身上的灵力罩,“噗”的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远处,陈老弯着腰,正用块干净布擦拭飞升阵的核心呢。他每弯一次腰都疼得直咧嘴,脸色白得像纸,修为大降后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擦到第三下时,没忍住咳了一声,赶紧用袖子捂住嘴,把咳出来的血又咽了回去。听到铁山说话,他那浑浊的眼睛眨了眨,眼里刚闪过一丝欣慰,又被担忧给盖住了。他缓缓直起腰,看着满是废墟的山谷。“铁山。”陈老的声音干巴巴的,像是很久都没开口了,“兄弟们不能就这么白白牺牲了。”铁山慢慢站起身来,影子被阳光拉得长长的。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这才发现自己的眼角不知何时也湿润了。他看看地上盖着白丹袍的尸体,又看看周围这些哭丧着脸的弟子,深吸一口气,这口气里全是硝烟味,呛得他的肺管子直痒痒。“起阵!”铁山突然大喊一声,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着。几个核心弟子强忍着悲痛,在尸体旁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丹火祭坛。搭祭坛的时候手都在发抖,负责摆鼎的小方差点把青铜鼎给摔了,还好师兄反应快,一把接住了。铁山亲手点燃了祭坛上的红火苗,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也照亮了大家的眼睛。
“身体变作丹土!魂魄守护丹道!”铁山高喊一声,双手掐诀,火苗“呼啦”一下就冒了起来,把尸体紧紧包裹住。没有丝毫惨叫,只有火苗“噼里啪啦”的声响。肉被烧成了烟,骨头逐渐变白、碎成渣,最后变成了细细的灰。这场景既滑稽又好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乎既有死人的哀伤,又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宁静。第一个被火烧的是丹火堂的李副堂主,以前总喜欢拍着铁山的肩膀,叫他“大老粗”。铁山紧盯着火苗,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当年他刚进丹阁的时候,还是李师兄手把手教他认药草呢,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烧成烟。铁山小心翼翼地捧起第一捧热乎乎的骨灰,来到谷边的药圃。这片地之前被魔气摧残过,如今却冒出了嫩绿的小芽。他把骨灰轻轻地撒在翻松的黑土里,指缝间漏下的灰落在刚冒头的三叶灵草上:“兄弟,好好安息吧。看着这儿重新长出灵药,长出希望!”就这样,一捧又一捧,所有的骨灰都被埋进了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土地。风一吹,药圃里的小芽欢快地摇晃着,这点绿色在满是废墟的山谷里,显得格外耀眼。
铁山踱回人群前,扯着嗓子喊道:“所有英勇牺牲的兄弟们,他们的家人,丹阁负责养老送终!他们的孩子,优先入阁学本领!”他又转身看向那些互相搀扶、浑身是伤的弟子:“所有受伤的兄弟们,丹阁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要把你们治好!这话,苍天可鉴!”话音刚落,他大手一挥,几个管事便抬出大箱子。箱子一打开,那叫一个金光闪闪,里面全是好东西:亮晶晶的上品灵石、珍贵药材,还有写着“生肌续骨”“蕴神养魂”的高级丹药。就说那瓶生肌续骨丹吧,瓶子都是用千年温玉做的,平时只有长老级别的人才能用。这些东西和承诺,让大家心里暖洋洋的,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又重新焕发出光彩。有个断腿的弟子挣扎着要站起来行礼,被旁边人一把按住了。“执法堂、丹火堂、药圃堂,现在开始招人啦!”铁山的声音铿锵有力,“昨天敢于拼命、有真本事的,直接当执事、副堂主!从今天起,丹阁没有闲人,人人都能上战场!”他点了几个年轻人的名字,第一个就是小石。这小子昨天为了保护药圃的种子,硬吃了魔修一箭,现在胸口还缠着绷带。本来躲在人群里的小石,听到自己的名字,“嗖”地一下站了起来,膝盖一软差点摔个屁股蹲儿,不过还是扯着嗓子大喊:“弟子遵命!”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充满了坚定。就这样,一支新的队伍迅速组建起来,大家的身上都多了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陈老看着铁山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强忍着伤痛,一瘸一拐地走向被魔火烧塌的丹方阁。几个会盖房子的弟子见状,赶忙跟了上去,还有人拎着一桶山泉水,想要给陈老洗洗手。陈老也没怎么运功,就仔细检查起断墙来,还教大家怎样用最少的力气,先搭个棚子保护好剩下的玉简和丹炉。他摸着一块被熏黑的石碑,上面刻着基础丹诀,石碑虽然黑了,但还算结实。他说:“基础不能丢,咱们慢慢来。”太阳越升越高,大家继续收拾着这烂摊子。铁山带人把魔物的碎块集中起来烧掉,那味道简直比臭豆腐还臭,几个年轻弟子当场就吐了个稀里哗啦。陈老则带着人整理战场上的“战利品”。在谷口,魔将蚀骨的破魔幡半埋在土里。幡面破破烂烂的,上面的魔纹就像干涸的血迹,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冷气。陈老叮嘱弟子们小心别碰到幡面,只搬幡杆就行。这幡杆是用魔铁打造的,重得跟泰山似的,五个弟子一起才好不容易抬动了一点点。突然“哐当”一声,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玉简从幡杆的破口处掉了出来,在地上弹了两下。陈老捡起玉简,一股寒气顺着胳膊直往骨头里钻,还带着一股阴险的劲儿。他手一抖差点就把玉简扔了,咬着牙分出一丝精神力探进玉简里。“嗡!”刚一碰,恐怖的画面就像潮水一样冲进了他的脑袋里!一片冷冰冰的虚空,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三艘巨大的魔舰像移动的小山,踏着星光呼啸而来。舰身表面不是金属,而是黏糊糊、黑乎乎的东西——那是超级厉害的魔火,还在不停地扭动变形,上面全是狰狞的鬼脸符文。魔舰正朝着一颗被丹火祥云包裹的星球疾驰而去,那就是丹神星!
画面最后,黑暗深处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转了过来。一股莫名的压力,隔着老远就像个大胖子压过来!陈老“嘿”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跟纸一样白,“噗”地吐出一口血,精神力像被人踹了一脚弹了出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多亏弟子扶住。他耳朵嗡嗡响,眼前直冒小星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人揉成了一团。“陈老!”弟子吓坏了,赶紧掏出丹药。陈老摆摆手,眼睛死死盯着手里的黑玉简。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就是个定位器,是要命的倒计时!他抬头看向飞升阵,急得直跺脚:“快扶我去阵眼!”弟子们半扶半拉着他往阵眼跑。铁山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大步流星地赶过来,手里还攥着从魔物身上掰下来的骨头。“师叔,咋回事啊?”铁山看到陈老嘴角的血和黑玉简,心里“咯噔”一下。陈老没吭声,甩开弟子的手,哆哆嗦嗦地把两样东西放在飞升阵最亮的地方。一个是化神期的残魂精华,像凝结的月光;另一个就是黑玉简。“铁山,用尽全力发动阵法,给阁主通风报信!”陈老急得直喘气,“魔舰要攻打丹神星,来不及了!”铁山一下子恍然大悟,这可是天大的麻烦!他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阵眼前面,双手往地上一按,全身的土行灵力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进阵法里!他额头青筋暴起,脸涨得跟红苹果似的,嘴里大喊着,身子都在发抖,后背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
“嗡!”
飞升阵突然亮得像个大灯泡,无数符文像小风车一样转起来!整个山谷都在抖啊抖,碎石子噼里啪啦往下掉,远处的棚子也跟着摇摇晃晃。阵眼处,魂晶和玉简被光芒托起来,魂晶的白光和玉简的黑气撞在一起,在空中画出一道奇怪的彩虹。陈老一咬牙,“噗”地喷了一口血在阵眼上,那血变成了金色的光,“嗖”地一下就融进了符文里。他双手像蝴蝶一样上下翻飞,拼命把玉简里魔舰的画面,还有自己的警示,塞进飞升阵和阁主林凡之间那道细细的联系里。这可太难了,飞升阵本来就不是用来传信的,还是跨星域的,可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拼了!“嘿!去吧!”陈老喊了一嗓子,那声音都快赶上杀猪了。“砰!”飞升阵的光亮得像烟花爆炸,整个丹神谷都被照得亮堂堂的,大家都被晃得睁不开眼,还能感觉到一股吓人的能量到处乱窜。一道细细的空间波纹“嗖”地一下飞了出去,消失在虚空里,朝着林凡消失的方向飞去!光突然就灭了,飞升阵“咔咔咔咔”响,好几道重要符文都裂开了,彻底没了动静,只剩下一点点微弱的光,像风中残烛一样,随时都可能熄灭。陈老身子一歪,“噗通”一声就往后倒,铁山赶紧一把抱住他。陈老的气息越来越弱,脸色比黄纸还黄,血不停地从嘴角流出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铁山抱着陈老,心里像被刀子捅了一样疼。这时,他的脑袋里突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提示:“超远距离传信成功啦。消息大概24到48小时后,会在阁主林凡附近随机出现(成功率65%)。飞升阵得好好修一修了,得花不少时间和资源呢。”
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过消息总算是送出去啦!铁山将昏迷的陈老交给弟子后,还不忘嘱咐:“每隔半个时辰就给陈老喂一颗蕴神丹哦。”他来到山谷中央,这里的土地先是被血浸泡过,接着又被丹火净化过,甚至还能看到骨灰混合在土里呢。他拔出自己的斩山刀,这刀又厚又重,刃口都崩了好几个口子。他把刀尖插进土里,用力划刻着,碎石四处飞溅,刀刃和石头摩擦出的刺耳声音,震得他手都发麻了。他刻得很慢、很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伤心、生气、坚持和希望,都深深地刻进地里。每刻一笔,他的手臂就会不由自主地抖一下,这可不是因为累哦,而是内心的情绪太过汹涌澎湃啦。三个大字就这样慢慢地刻了出来——守望碑!刻完最后一笔,铁山拄着刀站了起来,腰板挺得笔直。他的手掌被刀磨破了,鲜血滴在字上,把字染得通红。他看着周围的弟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从今天起,这里再也没有丹神谷分阁啦!”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断裂的山梁、焦黑的药圃、没了动静的飞升阵,最后抬头看向天空:“这里只有守望阁哦!”“我们就守在这里,”铁山突然提高了声音,像打雷一样响亮,“第一,要好好守护飞升阵,等待师尊归来!第二,要努力研究炼丹之术,提升自己的本领!第三”,他手指着天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时刻关注天上的动静!这里就是凡界的了望塔、烽火台!”
“守望!”小石第一个叫起来,他现在可是药圃堂的副执事呢,那嗓子,都快喊破了。紧接着,所有还能站起来的弟子们也都举起手,扯着嗓子大喊!悲伤变成了力量,绝望变成了希望,这声音就像汹涌的海浪,冲向天空,在山谷里回响!一个新名字、新使命,在废墟里诞生啦!天黑啦,丹神谷变得黑黢黢的,就像被泼上了墨一样。白天的喊叫声消失了,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还有草棚里受伤弟子们压抑的呻吟声。夜风吹得火苗摇摇晃晃,影子在地上一会儿变长一会儿变短。在一间还算完整的石屋里,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陈老躺在简易床上,呼吸虽然微弱,但已经平稳了一些,脸上盖着弟子用温水浸湿的湿布。铁山坐在旁边,静静地运功恢复灵力。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可脸上的疲惫却怎么也挥之不去。运功的时候,胸口还会隐隐作痛,这是刚才用力过猛留下的后遗症。“山儿。”陈老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铁山立刻收功,赶紧凑过去,轻声问道:“师叔,感觉好点了吗?”陈老摇了摇头,眼神虽然有些浑浊,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消息送出去了,希望还来得及。不过……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铁山眼神一紧,往前凑了凑:“师叔,您的意思是?”
“那个‘魔丹防御术’,”陈老胖乎乎的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都泛白了,“我咋感觉和阁主在星海那边遇到的敌人有关系呢!咱们得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以后能通过飞升阵,给阁主送厉害的杀魔丹药!”铁山一下子兴奋起来,陈老这话就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他!对啊,干等着可不行,还不如自己动手造武器呢!丹阁最擅长的就是炼丹,要是能炼出专门对付魔修的丹药,那可就有希望啦。“我明白了,师叔!等您伤好点,咱们马上找人研究!凡界的丹火,不光能守,还能把魔气烧得干干净净!”陈老闭上眼睛,嘴角好像微微扬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夜越来越深,守望阁营地中间,一堆熊熊燃烧的大火旁围着十几个年轻弟子。他们大多是炼气期,因为被护在密室里,所以成了伤亡最小的一批。他们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惊恐,有的眼角还挂着泪珠,但在一位师姐的带领下,正齐声念着丹阁入门的《百草初解》:“……炼丹的诀窍,从草药开始,要注意阴阳平衡,全靠一颗专注的心。草药有灵性,提取精华,去除杂质,调和……”豆豆是个刚入阁三个月的小弟子,之前吓得哭了好久,现在跟着念,声音还有些颤抖,却咬着牙坚持着,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师姐摸摸他的头,眼神里充满了鼓励,轻声说道:“别怕,豆豆,有师姐在呢。只要我们努力,一定能炼出厉害的丹药,给阁主送去!”豆豆抬起头,看着师姐,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念着:“草药有灵性,提取精华,去除杂质,调和……”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他们的欢声笑语在夜空中飘荡,似乎在向未来播撒着希望和勇气的种子。就在这时,飞升阵旁边那颗化神期残魂精华,突然调皮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光特别微弱,眨得也没个规律,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守夜的阿离正好抬头看天,他现在可是执法堂的执事呢,昨天断了根肋骨还没好。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飞升阵,又紧紧盯着丹神星的方向!就在刚才,他感觉那颗星星的光,好像和阵眼的魂晶在“玩眨眼游戏”!这是错觉,还是……一股凉意爬上他的后背,他紧紧握住了剑,犹豫着要不要去告诉铁山,可再看时,魂晶又安静了下来。画面慢慢从欢快跳动的篝火上移开,映着弟子们虽然疲惫但却充满活力的脸庞,映着刻着血字的守望碑。镜头越过正在重建的山谷、没了动静的飞升阵,最后望向无边无际的夜空。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一闪一闪的,像是在跟人们打招呼。可在丹神星的方向,隐隐约约有三个暗红色的小光点,正不紧不慢地移动着,像三个调皮的孩子在玩捉迷藏。光点周围还飘着黑气,好像在和星光玩闹。夜风里,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一边是草棚里整齐的读书声,这是丹阁传承的希望之光;另一边,是从遥远太空传来的,像欢快的音乐和机器的轰鸣声,让人听了心情愉悦。画面最后定格在黑暗的夜空,好像有人用彩色的笔,在夜空中写下了一行字:凡界充满希望,星海大战即将开启。传承不断,这条路充满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