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时不时被叫出乳名而羞恼的喵梦老师(2 / 2)
“崽崽别别别!”
两人很快在柔软的床铺上滚作一团,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打闹起来。
若麦试图去捂他的嘴,玖克则灵活地躲闪,偶尔反击,去挠她的痒痒肉。
房间里充满了压低的笑声、轻微的喘息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客厅里,电视上播放着无关紧要的夜间节目,音量被调得很低。
佑天寺妈妈手里拿着织了一半的毛线,针脚却有些心不在焉。
佑天寺爸爸则慢悠悠地喝着饭后茶,耳朵却不自觉地竖着,朝向走廊深处女儿房间的方向。
起初是两人的说话声,然后,似乎有压低的笑声,还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响动,间或夹杂着若麦一声半娇嗔半欢快的短促惊呼,以及玖克那莫名带着愉悦感的玩笑回应。
这些声音透过并不完全隔音的传统木造墙壁和纸门,模糊地传到客厅,拼凑出一幅无需亲眼目睹便能心领神会的画面——
年轻情侣间亲昵的打闹与调情,自然,鲜活,充满了毫无防备的轻松感。
佑天寺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才真正松弛下来,化作安心,欣慰。
爸爸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向妈妈那边倾了倾,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满意:“这下算是真的放心了。不是临时拉来应付我们的出租男友。
真希望明天若麦就能和这位玖克先生把婚结了,然后就可以美美抱孙子了。”
妈妈手里的毛线针停了下来,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他:“这么快就看上了?我记得你以前虽然一样客气,但其实最讨厌那些装腔作势、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知识分子。
经常说那些去外地读书的年轻人回趟老家恨不得用消毒水擦三遍地,说话拐弯抹角,听他们讲道理比下地干活还累。”
爸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示意妈妈回卧室说话。
两人轻手轻脚地回到主卧,拉上门,将电视的声音彻底隔绝在外。
昏黄的床头灯下,爸爸没有躺下,而是坐在榻榻米边缘,望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感慨:
“不一样。”他重复道,“若麦带回来的这位玖克先生,不一样。”
“我以前讨厌的是那股酸腐气,不是知识本身。
知识它其实就是权力啊。跟有知识的人打交道,很多时候就是在跟权力打交道,能舒服才怪。
在他们面前,你很容易就知道自己不如对方,你那些小心思、小算盘,甚至你觉得自己挺聪明的想法,在对方面前,你的矫情,你的……嗯,用城里话怎么说来着,对,‘愚蠢’,都好像被人一览无余。那种感觉,不好受。”
他回忆起某些并不愉快的经历,摇了摇头。
“但玖克先生……”他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很特殊。他可能不是什么正经八百坐在教室里教书的教学型老师,但我看得出来,他一定上过很好的大学,肚子里有真东西,没有那种‘自以为是’。”
爸爸开始细数晚上的观察:
“吃饭的时候,斑那小子的行为其实是很不礼貌的,换个别有点架子的老师或者城里人,就算不说教,脸色肯定也不好看。
但玖克先生不仅没在意,还顺着斑的话,说‘小孩子中二很正常’,轻轻巧巧就带过去了,给了斑台阶下,也没让我们大人难堪。”
“还有我们俩,”爸爸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吃饭时喝了点酒,有点忘形,拉着他玩一些老掉牙的梗,他自己不怎么说话,却听得挺认真,偶尔接一两句,还能接到点子上,像是真的在跟我们一起玩,而不是敷衍或者看笑话。”
“我当时心里还想,”佑天寺爸爸的语气变得深沉,“这年轻人,是不是太会做人了?
是不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装大度、装随和?毕竟,若麦带他回来见父母,他表现好点也是应该的。”
“可是……”爸爸话锋一转,指了指若麦房间的方向,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刚才听到他俩在房间里那些玩笑……那可不是能装出来的。
那是真的放松,真的高兴,如果他对若麦不是真心的,对我们这个家不是真的接受,他没必要,也装不出那种完全放下戒备的打闹声。”
爸爸总结道,语气充满了肯定:
“所以我才说,他不一样。他身上没有那些出村去读了几年书、见了点世面后回来就自觉高人一等的傲慢感。
他对我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有偏见,是真正的、平等的尊重。这种尊重,不是嘴上说说,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
这样人品、气度、对若麦又好的人,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更别说若麦那丫头眼睛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欢喜藏都藏不住。我巴不得他们明天就去把手续办了!”
妈妈一直安静地听着,手里的毛线针又缓缓动了起来,织了几针,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所以说,也怪不了若禾那丫头会动心。玖克先生这样的,太……‘完美’了。
对长辈恭敬又不卑微,对小辈宽容又有趣,对若麦更是没得说。谁看着都觉得心里妥帖。”
爸爸听出了妻子话里的弦外之音,脸上的喜色稍微收敛了一些,眉头微蹙:“别暗示我了。若禾那点心思我当爹的能看不出来?”
摇了摇头,“再看吧。这事儿,急不得,也乱不得。”
他掰着手指分析:“首先,咱们俩,还有她妈妈你,得先顶住乡里乡亲可能有的闲言碎语——姐姐的男朋友,妹妹也喜欢,这传出去不好听。但这还是其次。”
“关键是,得若麦自己同意。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们觉得再好,若麦不点头,一切都是空话。”
“然后,还得看玖克先生自己的意思。他对若麦如何,我们看到了。但对若禾……”
爸爸回想起饭桌上玖克对若禾那种保持距离的应对,以及刚才房间里只传来他和若麦的玩闹声,“他明显只是把她当小孩子,当妹妹。界限划得很清楚。”
爸爸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所以啊别想那么多。若禾那丫头,多半是单相思,一阵风似的,来得快,去得也快。
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支持若麦,把握好玖克先生这个难得的好女婿。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妈妈不再说话,只是手中的毛线针穿梭得更快了,嗒嗒的轻响在安静的卧室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