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墨离暴走（1 / 2）
紫霞在天机阁崩溃的消息，如同一声沉闷的惊雷，在六人之间残存的精神链接中回荡。尽管链接微弱，但那源自灵魂烙印的共鸣，依旧传递来了令人心悸的绝望与虚无感。
镇北王府，练武场。
墨离（林烈）刚刚结束一套凌厉的刀法，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他收刀而立，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去找碧落（赵琳）分享今日练功的感悟，心头却毫无征兆地一紧，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与憋闷感猛地窜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是紫霞那边传来的波动！
紧接着，他清晰地感知到了碧落那边传来的、更加凝重和警惕的情绪反馈。虽然碧落没有明说凉亭事件的细节，但那“世界有异，规则如牢”的警告，结合此刻紫霞的崩溃，足以让墨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不再是那个只凭一腔热血和手中刀剑解决问题的游侠。历经十世轮回，甚至在数据核心直面过世界真相的他，心思远比外表看起来细腻。他回想起碧落近日来的些许异常，回想起自己偶尔会产生的、对某些过于“完美”日常的细微违和感……
一股无名火，在他胸中悄然点燃。
他不像紫霞那样擅长推演天机，也不像萧云那样精于逻辑分析，更不像青瑶那样感知万物生机。他的方式，向来直接而纯粹——用手中的刀，去验证！去斩破一切虚妄！
如果这个世界是牢笼，那就斩开它！如果规则是枷锁，那就打破它！
这种冲动，在感受到紫霞的崩溃和碧落的隐忍后，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像往常一样，去找碧落。
寝殿内，碧落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紫竹林出神。她的侧影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有些单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琳儿。”墨离唤了一声，走到她身边，语气尽量放得轻松，“今天练刀，偶有所得，感觉对‘破虚’一式，又多了几分理解。”
碧落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复杂。她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抹被强行压制的躁动，心中了然。她太了解他了。
“破虚……”她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你想破的，是什么‘虚’？”
墨离与她目光对视，没有回避，坦然道：“我不知道紫霞具体看到了什么，但能让那个永远冷静的女人崩溃的，绝不会是小事。你之前的警告，我也收到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这个世界，有问题。我们感觉到的‘真实’，可能……并不那么真实。”
碧落沉默了片刻，终于将凉亭中发生的一切，包括那瞬间的规则动荡、守序者的警告、以及墨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挣扎碎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墨离听完，沉默了。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原来，连他自身，都可能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一个可能被“编辑”、被“矫正”的存在。这种认知，对于向来信奉自身意志、快意恩仇的他来说，是比死亡更难以接受的侮辱。
“所以，”碧落看着他，眼中带着担忧，“你打算怎么做？像上次一样，强行爆发力量？那只会引来更强烈的镇压。”
墨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上次是无意识的试探。这次……我要主动出击，用我最强的力量，去‘看’清楚，这个世界的‘外面’，到底是什么！”
他所谓的“破虚”一式，并非简单的武学招式，而是他武道意志的极致体现，是凝聚了风雷之力与不屈战魂的、足以撕裂空间壁垒的至强一击！在以往的真实战斗中，他曾凭此招斩破过魔尊的领域，甚至短暂触及过时空的边界。
他要在这里，在这个看似平静祥和的世界里，再次施展这一式！他要看看，这个世界的“空间”之外，隐藏着什么！
“太危险了！”碧落立刻反对，“守序者的力量远超我们想象！一旦你真正威胁到世界的稳定，它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只是‘警告’和‘维稳’！”
“我知道危险。”墨离看着她，眼神坚定如磐石，“但坐以待毙，等着被温水煮青蛙，或者在某次‘记忆清理’中彻底忘记这一切，变成真正的‘剧本角色’，我做不到！”
他握住碧落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微凉，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琳儿，我们必须知道真相。哪怕看到的，是比紫霞看到的更绝望的景象，我们也必须亲眼确认！只有这样，我们才知道该如何反抗，该如何打破这个囚笼！”
碧落看着他眼中燃烧的决然火焰，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宁可轰轰烈烈地战死，也不愿浑浑噩噩地苟活。
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好。我为你护法。如果……如果守序者出现，我会尽全力为你争取时间。”
墨离笑了，那笑容带着他一贯的张扬与不羁，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纵横江湖、无所畏惧的游侠：“放心，我的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交代。”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墨离没有选择在王府内动手，那里牵连太多，容易伤及无辜。他带着碧落，施展身法，如同两道鬼魅般离开了京城，来到了千里之外的一处荒无人烟的戈壁深处。
这里被称为“寂灭之海”，终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灵气稀薄至极，连最顽强的妖兽都不愿在此栖息。在这个世界的“剧本”里，这里是一片被遗忘的绝地，正好适合进行一场可能惊动“世界规则”的尝试。
两人立于一座孤峭的石峰之巅，脚下是茫茫沙海，头顶是虚假却依旧璀璨的星空。
“就在这里吧。”墨离松开碧落的手，向前踏出一步，面对着无尽的虚空。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调整自身的状态。
碧落退后数丈，神情凝重，周身风雷之力隐而不发，如同蓄势待发的母豹，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能远超他们的掌控。
墨离的气息开始变化。
原本内敛的、属于“林烈”的武者气息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越来越狂暴、越来越锐利的战意。他周身开始闪烁起细密的电弧，发出“噼啪”的轻响，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脚下的石峰微微震颤，细小的碎石顺着陡峭的岩壁滚落。
他没有立刻出刀，而是在凝聚。
凝聚他的意志，凝聚他对“真实”的渴望，凝聚他跨越无数轮回而不灭的、属于“墨离”的本源力量——那份斩破一切阻碍的决绝！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与碧落初遇时，她那带着警惕却明亮的眼神……
在魔教重围中，两人背靠背浴血奋战的默契……
在凡间夜市，她对着糖葫芦眼睛发光的娇憨……
在数据核心，得知世界真相时的震惊与愤怒……
在凉亭中，她试图撕破虚假时的倔强与孤独……
这些记忆，无论是真是假，无论是否被“设定”，此刻都化作了最纯粹的力量，融入他的刀意之中。
为了守护这份羁绊，为了验证这份存在的意义，他必须斩出这一刀！
“嗡——！”
他腰间的佩刀“惊寂”开始剧烈震颤，发出清越的嗡鸣，仿佛也在渴望着斩破虚妄。
骤然间，墨离勐地睁开双眼！
他的瞳孔之中，不再是平日的黑色，而是化作了两团跳跃的、蕴含着风雷之力的银色电光！
“身化惊雷，意破万虚！”
他低吼一声，不再是这个世界的武学口诀，而是源自他灵魂烙印深处的、真正的力量宣言！
“斩！”
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有最简单、最直接、凝聚了他全部精气神的一记竖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