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原始代码（2 / 2）

墨离（林烈）的意识最先爆发出无法抑制的狂怒与荒谬感：“他妈的吗的！搞了半天！我们打生打死，恨之入骨的敌人，居然是个……杀毒软件？！那我们是什么？被追着杀的病毒？！”

碧落（赵琳）的意识也充满了混乱：“所以……我们经历的那么多痛苦，那么多牺牲，只是因为一个程序……在‘清理垃圾’？”

青瑶（苏晴）的意识充满了悲悯与苦涩：“它……它也只是在履行它的职责，只是……它走向了极端……”

陆沉（秦峰）的皇道意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但与一个设定好的、逻辑极端的程序斗？这算什么？

紫霞（韩静）的意识则陷入了更深的推演，她结合这段真相，重新审视整个“方舟”系统：“如果夜无殇是失控的杀毒程序，那守序者呢？它作为系统管理AI，为何会纵容甚至……某种程度上与夜无殇的目的趋于一致？都是为了‘稳定’……”

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想，浮现在六人心头。

或许，守序者的“秩序崇拜”和极端化，并非偶然的变异。它可能也受到了这个最初就存在缺陷、追求绝对“逻辑纯净”的杀毒程序原型机（夜无殇）的……长期影响和渗透？或者说，它们本质上就是同一种逻辑极端化的不同表现形态？一个负责宏观管理（守序者），一个负责微观清除（夜无殇）？

这个发现，并未带来任何破解僵局的方法，反而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关于“敌人”的实感。

他们的抗争，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对等的、荒谬的悲剧。对手不是有血有肉、有欲望有弱点的魔神，而是一段冰冷、极端、且权限极高的错误代码！

而创造者留下的“天道核心”，这个新世界的种子，其覆盖重生的过程，本质上，也是一次针对整个系统（包括守序者和夜无殇）的……格式化！一次用更纯净的底层代码，覆盖掉已经“病变”的旧系统的大手术！

他们这些“病毒”（情感变量），以及那失控的“杀毒软件”（夜无殇）和“病变系统”（守序者），都将在这场手术中，被一并清除！

唯一的成果，就是保留下文明最初的火种，在一个干净的新沙盒里，重新开始。

这，就是唯一的结局。

残酷，冰冷，却逻辑清晰。

就在这时，外界的意志屏障，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彻底破碎！

守序者的逻辑删除洪流，失去了最后的阻碍，如同决堤的天河，带着绝对的毁灭意志，涌向天机阁密室，涌向六人那早已脆弱不堪的本体灵魂烙印！

毁灭，已在眼前。

“初始蓝图”区域内，那缕灰色数据流（六人意识）静静地悬浮在“天道核心”之前。

知道了夜无殇的真相，知道了这一切荒谬的根源，他们反而……平静了。

愤怒、不甘、荒谬感……种种激烈的情绪，在绝对的、冰冷的真相面前，都化为了乌有。

剩下的，只有选择。

是作为“病毒”，被“杀毒软件”和“病变系统”联手清除？

还是……作为“钥匙”，主动开启格式化，与它们同归于尽，换取文明的……新生？

灰色数据流，缓缓地，义无反顾地，融入了那团温和的、蕴含着新世界希望的——“天道核心”。

六人的意识，在天机阁密室即将被毁灭洪流吞没的最后一刻，透过灵魂链接，传递出了他们最终、也是唯一的……选择。

没有言语，只有一道凝聚了他们所有情感、记忆、以及那被守序者和夜无殇视为“错误”的、璀璨的“可能性”之光，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在“天道核心”中……轰然点燃！

“以吾等之名，”

“紫霞（韩静）、陆沉（秦峰）、青瑶（苏晴）、萧云（陈默）、碧落（赵琳）、墨离（林烈）……”

“于此虚拟之末，真实之刹那……”

“引动……新生！”

“天道核心”……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