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方默的猜想（2 / 2）

“忠心耿耿？”方默沉思，“在燕齐天这种视亲情如无物、将后人纯粹当作棋子工具的老怪物手下，‘忠心’值几个钱？燕思疆作为离他最近的人，恐怕比任何人都清楚燕齐天的冷酷与可怕。

而燕辰，作为一位同样深爱女儿、且在绝望中依然冒险布下《乾坤易命图》的父亲，他难道不会尝试在燕齐天身边埋下棋子吗？燕思疆，或许就是那颗棋子，或者是被燕辰某种方式影响、争取过来的关键人物。”

他继续分析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燕齐天对我的‘鬼人族’身份深信不疑，因为上报给他的信息就是如此。

也只有这样，燕思疆之前在十号矿洞的某些看似矛盾的行为，以及后来对我若有若无的‘放水’或‘观察’，才说得通。他可能一直在暗中观察、评估我，判断我是否值得‘合作’，或者能否成为破坏燕齐天计划的关键。”

辉夜沉默了良久，最终缓缓道：“你的推测……虽然大胆，但并非全无可能。若真如此，那燕辰的心思与布局，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沉。燕思疆若真是他的人，那我们在燕齐天眼皮底下的行动，或许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便利和转机。”

“但也更危险。”方默补充道，“我们无法确定燕思疆的真实意图和立场。他或许只是想借我的手破坏仪式，拯救燕清儿，但也可能只是想利用我达成其他目的，甚至在关键时刻将我们牺牲掉。与虎谋皮，须得万分小心。”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变数。”辉夜道，“接下来的行动，或许可以尝试以更隐晦的方式，与燕思疆进行接触或试探。但切记，不可操之过急，更不能完全信任。”

方默点头表示明白，结束了与辉夜的交流。

他睁开眼，看到一旁的燕清儿正安静地坐在石室角落，手中捧着一卷略显陈旧的古籍，借着石室窗口透入的微弱天光，认真阅读着。她神情专注，仿佛真的只是在打发时间。

方默知道，燕清儿聪慧，必然也猜到他刚才在与紫棺内的存在沟通。

她选择看书，既是掩饰，也是在表明一种态度——她明白此地的凶险，不会轻举妄动，也不会打扰方默。

方默对她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燕清儿回以浅浅的、带着一丝担忧却又无比坚定的微笑，然后继续低下头，翻阅手中的书卷。

那卷古籍，正是她离开皇宫时，父皇燕辰悄悄塞给她的，里面并非功法，而是一些记载着上古奇闻异事、阵法杂学的随笔。

此刻翻阅，或许也能从中找到一丝心灵的慰藉，或者某些意想不到的启发。

石室内，两人各自静默，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在流淌。

他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着最后的准备与等待。

石室外，湖水平静无波，但那弥漫的冥河气息，却一日浓过一日。

整个赤霞古矿的核心区域，仿佛一张缓缓拉开的弓，弦已绷紧，只待那最后的松手一刻。